的眼神,这种眼神跟莫漓凝视自己的眼神太相似。安罄漩真怕会辜负了他们的期待,而现在的她也只能够辜负他们的期待,「给我些时间,到时候,我买一间大屋,我跟你一起住,再养只狗狗好不好?」
「好啊好啊,哥哥喜欢狗狗。」安葵宪高兴地拍手。
「那你要听话,准时吃药,医生说的话要记住喔。」安罄漩又摸摸安葵宪的头。
「知道了。」安葵宪点点头,又道:「妹妹,哥哥很想你,上次见面花园的花开得很漂亮,现在都死了。」
安罄漩闻言愣了愣,原来有那么长的时间了,哥哥一直记住,自己却把它给忽略了。
「妹妹……怎么了?」安葵宪拉了拉安罄漩的衣袖。
安罄漩回过神来,笑着道:「花会再开的,明年又会看到一片很美丽的花海了。我答应你,我会抽多一点时间来陪你。」
「你说的喔!打勾勾。」安葵宪开心地笑着。
安罄漩也笑了笑,如果她的世界也能像安葵宪的世界那样的单纯就好了。一件小事都值得高兴,一件小事就感到满足。人愈大,愈不快乐,愈来愈多欲望,愈来愈多的不被满足。想要的愈多,愈不快乐。安罄漩想要的其实不多,只是,有些事情已成定局,不是她想改变就能够改变。长大了,就不能在像小孩那样可以放任地不顾后果了,前瞻后顾,考虑的不再能只是自己了。
她已经很任性,任性地做了很多那些所谓的错事,而她的任性,是继续错下去,任由错误在自己身上心上生根,任由错误一直延续再把自己缠绕。要喊停的事,总是欲拒还迎然后继续去做。
如若能不用牵挂过去,不必担心未来,踏实于现在,与过去和未来同在的话,就算变成尘埃,或许亦是另一种精彩。
陪着安葵宪直至他入睡,安罄漩才悄悄地离开了病房,与病房外一直等待的复康中心职员交接。
走到医院外面的公园,安罄漩走到长椅上坐下。掏出手机,拨号给晟皓轩。
「哥哥还好吗?」几乎是一接通电话,晟皓轩便接听了,还比安罄漩早一步说话,是一直在等待手机响起吗?不然,会是真那么巧正好握着手机,所以接听很迅速?
「哥哥没什么事了,感染肺炎,不过医生说留院三天便可以,之后只要按时服药,最晚一个月就会痊愈。」安罄漩回答。
「那就好了。」晟皓轩顿了顿,带着歉意地说:「本来我是想要订机票回来陪你的,但对不起,这边真的有事,我实在离不开。」
安罄漩摇摇头,让他放下手上的工作从新加坡特意回来,就只为了让他陪伴自己,安罄漩会觉得过意不去。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值得他放弃手上的工作回来陪伴的。只是听到他这么说,除了感激,安罄漩还觉得有些感慨。不知道晟皓轩爱上自己究竟是两个人的幸运,还是两个人的不幸。有些幸福,不能消受也只能怪自己的体质不好。像上乘的补药,虚不受补也只是一种浪费。
「工作要紧,我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事情我一个人就能够处理,你放心吧。」安罄漩说。
「我知道你一定会处理得很好,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直都是很优秀,没什么能考倒你。」晟皓轩说。
是吗?可是安罄漩觉得,考倒她的事情有太多了,很多事情她总觉得左右为难,做不做也是错,而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晟皓轩把她看得太好了,而真实的安罄漩并没有晟皓轩想的优秀。
与晟皓轩聊了一阵子,挂线后,安罄漩又拨了一通电话,这次是打给莫漓。
「茉莉,吃饭了吗?」安罄漩问。
「嗯,吃了。」莫漓的声音有点沙哑,隐约听到她身处的环境正播放音乐。
「吃什么了?」安罄漩又问。
「焗薯。」她们间的对话好像显得太生疏了,莫漓顿了顿,又道:「你呢?吃了什么?」
「我嘛……或者待会去便利店买一份三明治吧。」安罄漩闭起眼睛,笑了笑,虽然莫漓看不到。
「你还没吃?」听莫漓的语气,似乎很惊讶。
「刚才公司有突发事情需要处理没空吃,待会就去吃了。」安罄漩淡然地说。
「这样……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莫漓问。
「我想想喔,」安罄漩笑着,然后说:「你好好休息,这几天帮我吃完冰箱的水果。」
在话筒另一头的莫漓笑了出来,说了声:「好。」
为什么要说谎?那又为什么要说真话?反正,真相并没有很重要,那么。也就没必要说实话了。
挂断之后,莫漓看着自己的手机发呆。或者,安罄漩的公司真的有突发事情,要不然,她也不必到现在快要宵夜的时间,还没吃晚饭。只是,为什么来通知她公司有突发事情的会是她老公?莫漓想了想,还是放弃再想了。安罄漩已经特意来电问候了,很难得啊。
对了,冰箱什么时候有水果的?难道是安罄漩买回来的吗?莫漓想到这,嘴角不期然勾起来了。
「唷,接个电话七情上脸,还笑得那么诡异,你以为你还是十几岁还在初恋的女孩啊?」一旁的尧梓夕忍不住吐槽。
莫漓白了她一眼,啧,谁说只有少女才可以怀春的?轻熟女不行喔!
作者有话要说:秘密词曲:张震岳总在闭上双眼之后 才能看见妳这是一个心中秘密 偷偷在爱妳妳却不知道 有人在想妳总在黎明来临之前 我还是清醒什么时候我才可以 进入妳的心好想对妳说 我正在想妳也许在妳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人进去或许妳不曾接受真正的爱真诚的情遗忘吧过去的事 不要再怀疑我彷佛可以听见妳的心跳妳的声音不要只有在梦中才能看妳才能靠近我可以慢慢的等 直到妳离去
☆、她的秘密(二)
身材姣好,样貌吸引,又一身名牌子的女人在便利店里吃着饭团,感觉是不搭、不搭和不搭。深夜时分没几个客人,于是男店员一直偷偷盯着她。
安罄漩本来是要买三明治的,但三明治卖光了,剩下只有隔夜饭团和杯面作选择,饭团总比杯面健康些吧?
男店员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安罄漩,直至安罄漩离开便利店,走出了他的视野范围。
家离便利店不过是十数分钟的路程,安罄漩放慢脚步走路回家。
快要到秋天了,晚风吹着脸,有点冷,安罄漩下意识拉着外套,手抱胸前。有没有突然渴望有人能来接她?安罄漩想到了莫漓,然后叹了口气。
离远看见有人站在她所居住的屋苑闸门前,仔细看,原来是安松福,安罄漩的老爸。
安罄漩停住了脚步,要折返吗?还是继续前进?脑海又闪过以往的一些片段,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便是不可摆脱的命运?
「罄漩!」
安罄漩被安松福发现了,他正朝安罄漩跑过来,想离开也太迟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笑得不怀好意的安松福,安罄漩无奈,冷冷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你爸不能来探望我的女儿吗?」安松福笑着说。
「爸?」安罄漩不屑地笑了笑,「你有负过当爸的责任吗?」
「又来了,能不能不要每次见面就旧事重提,都过去多久了……」安松福显得不耐烦,似乎不喜欢安罄漩提起这个问题,「这次不是我,是你妈喇!贪什么小便宜,投资什么私募创建基金,竟被人骗了啊,她还借了一大笔贵利去投资,现在血本无归,还欠一大堆街数啊!罄漩啊,你可得帮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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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能长那么大,长得亭亭玉立还嫁给了晟家,不是我们你能吗?不是我们你早就死了!」安松福老羞成怒,很不喜欢安罄漩那张鄙视的嘴脸,「现在叫你帮个小忙就叽叽歪歪的,三百万对你来说九牛一毛吧!都忘恩负义了吧!」
「我还真多谢你们把我的人生搞砸。」安罄漩别过头道。
「一句话,帮不帮!」安松福大吼。
「不帮。」安罄漩斩钉截铁回答。
「好啊,你妈生了你这个女儿还真他妈的有出息啊!」安松福用力推了安罄漩一下,安罄漩便往墙壁撞上去,「你不帮,我去找杂志社,你们的料,没三百万也至少够我们还利息,到时候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安罄漩靠着墙,揉了揉刚才被撞痛的肩膀,道:「哈,你们能爆什么料?你们说的话又有谁相信?」
「别真以为我们是老懵懂!晟皓轩的那里不行,我们都知道。你妈当初还想要弄孙为乐呢,孙个屁!绝后了吧!」安松福展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见安罄漩眼神闪烁,又道:「还有,你以为我们能把你生出来,就不晓得你什么性格吗?你会甘心跟着晟皓轩那只会听从爸妈的窝囊废?他再爱你你都不屑一顾吧!想当初也就是我们把你跟他撮合的,你也是看中他的钱才甘心一起直到现在吧!但要是他爸妈知道你给他儿子戴绿帽子,他两老会不会放过你?」
「我听不懂你的话。」安罄漩故作轻松地说。
「是啊,我是没有实质证据,不过一个独守空帷的美人儿,老公又时常出国工作……」安松福靠近安罄漩,在她耳边低声说:「嘻嘻,我都发现你好几次深夜不在家,你说,你不在家是到哪儿去?酒店还是哪个男人的家?我是没有证据,但你猜,那些记者不懂得去查问么?」
安罄漩推开安松福,道:「我觉得你还…挺可悲的。」对子女用上要挟威逼的手段,实在可悲。
「可不可悲就看你这个当女儿的怎么样了。你知道的,儿子不争气,我们就只能靠女儿了。」
「儿子不争气?」安罄漩瞪大了双眼,很生气。心里怒吼:「如果不是你们把哥困在汽车里自己跑去赌个天翻地覆把他给忘了,哥会一氧化碳中毒么?」
「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手上有晟皓轩的身体检查报告副本,可是用了几万块买回来的喔,真想看看那些记者看到报告双眼放光的模样。」安松福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安罄漩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怒意,从手袋拿出支票本和墨水笔,靠着墙开了一张支票,道:「三百一十万,连你手上的报告一并买。」
「多谢。」安松福高兴地夺过安罄漩手上的支票,见安罄漩把支票本和墨水笔收起,便道:「不过啊,报告副本我用几万买回来,不代表我也只可以几万卖出去啊。」贪婪在他脸上表露无遗。
安罄漩不怒反笑,冷冷地说:「你最好别得寸进尺,你弄我不死的,但晟家会不会把你弄死,我不保证。」
「你这叫恐吓我吗?你爸我被吓大的!」安松福愈说愈大声,眼睁大得想要杀人般,双抓住安罄漩的衣领。
「别动手动脚。」安罄漩皱起眉,别过了头。
「我打死你也是天经地义的!」安松福大吼,右手拉起来,举得高高的,势头便是要打安罄漩。
安罄漩试图把他推开不果,眼见他要出手,安罄漩只能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这时,一辆经过的车子停在对面的街道,车里的司机打开车窗,大喊道:「你在干嘛!快放开她!我要报警啰!」
安松福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愤怒,咬牙切齿地说:「我会再找你的,好女儿。」然后把安罄漩推在地上,才急忙逃离现场。
车上的司机见状离开了车厢,跑到安罄漩身旁,把她扶起。
安罄漩抬头一看,原来是认识的人,没想到出手相助的原是尹睿曦。
「安总?」尹睿曦看清眼前的女人,也感到有点错愕,「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没事,谢谢你。」安罄漩笑了笑,低头看看手臂的位置,外套被擦出了一道破损的痕迹。
尹睿曦想了想,说:「都很晚了,你住哪里?我可以载你回去。」
安罄漩摇摇头,指着前方不远的屋苑,道:「我就住那儿,谢谢。」
「那你注意安全。」尹睿曦点点头。
尹睿曦正要返回车上去,却被安罄漩拉住。安罄漩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不要跟你经纪人说,我不想因为我的私事影响到我们公司的合作关系。」
「好。」尹睿曦拍拍安罄漩的手,她懂得分寸。
安罄漩笑着,再向尹睿曦道谢,才提起脚步回家。
尹睿曦返回车厢,重新发动引擎。身旁原本熟睡的乐澄醒来了,眼睛却张不太开,含含糊糊地问:「发生什么事吗?」好像还没有真的离开梦境,像是梦游说的话。
尹睿曦摸摸乐澄的脸,温柔地说:「没事,你再睡一下,还没到家。」
「噢……」乐澄闻言便闭起眼睛,又入睡了。
尹睿曦把披在乐澄身上的外套盖好,才继续回家的路途。
在红灯前等候时,尹睿曦总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到乐澄身上,乐澄睡得很熟,也许真的太累了。
当乐澄的新闻铺天盖地,被闹得沸沸洋洋的时候,尹睿曦可以确定,乐澄真没预到后果那么严重,看到她的惊惶失措,看到她睡不安宁、不想出门、害怕面对人群、害怕记者提问……
从未有过的压力如山倒般向乐澄袭来,来自公司老板的、传媒的、歌迷的、路人的……好的坏的反应一一打进乐澄心里。有批评的有支持的,两方互相斗狠,乐澄成了被撕扯的磨心。
乐澄一向最爱吃和睡,前一阵前却常常在睡梦中惊醒过来。有时压力太大,刚吃了两口饭便呕吐大作,随后再没有任何食欲。原本肉肉的脸,一下子肉就变不见了,一直瘦不下的乐澄竟就瘦了一圈。尹睿曦怕得硬是把乐澄带去看心理医生作辅导,医生处方了少量抗抑郁药让乐澄有需要时才服用。因为服药也只能有短暂兴奋作用,长远来说会有副作用,尹睿曦也不敢让乐澄多服用。药都给尹睿曦管理,就怕乐澄一下子多吃了会生意外。
可幸的是,这个风波很快就平息了,人们的焦点又转移到他人身上了,乐澄才不用每分每秒都处于镁光灯下被人用显微镜去审视她,情况才有些改善。
虽然焦点转移,就意味有其他人「受害」,但尹睿曦私心地庆幸受害的不再是乐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