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爸爸去哪里啦?”小博高兴地说:“爸爸去北京了,昨晚才回来,昨天晚上我是和爸爸睡的。”这时林清过来说:“小博,妈妈回来了,你打个电话给爸爸,让他早些回来吃饭。”小博听了跑到沙发旁的座机上拿起电话打电话,林清对楚宁说:“你回来了,上去跟奶奶打个招呼吧,这些天小博老说起你,她也整天念叨着你。”楚宁点点头。
楚宁上了二楼在陈蓉的卧室前敲了敲,得到允许后轻轻推开了房门,陈蓉正躺在床上休息,林清说现在每天早上医生都来一次,给她检查挂针什么的,因为小博在家,陈蓉说什么都不肯住医院了。陈蓉看见了楚宁,高兴地说道:“你回来了。”说着要坐起来,楚宁忙上前两步扶着她说:“太奶奶,你躺着。”陈蓉勉强笑着说:“整天都躺在,我都躺累了,想坐起来休息休息一下。”楚宁见她这样说,上前帮助她坐了起来,然后拿了枕头让她靠在床头上坐着。陈蓉说:“人老了,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这些天有小博陪着,我满足了,老天对我不薄,让我在最后还可以和曾孙一起,谢谢你呀。”
楚宁听了忙说:“你太客气了,小博本来就是你的曾孙,有什么好谢的,反而是小博顽皮,打扰你休息了。”陈蓉点头说:“也是的,说谢谢反而客气了。”楚宁搬了个凳子在她床前坐下,陈蓉看着楚宁说:“我听文博说这些天你回家去了?”楚宁点点头说:“是的,那么多年没有回去,就多住了几天。”陈蓉说:“应该让文博和小博陪你回去的。”楚宁低下头说:“我家里没有什么人了,我是回去给亲人扫墓的。”陈蓉说:“这我都知道,也要让文博和小博陪你回去才对的。”楚宁不说话了。
见楚宁不说话,陈蓉又说:“孩子,你家里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你一个人不容易,这些年还带着小博,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楚宁还是低下头,只是眼睛已经湿了。陈蓉继续说:“我们文博,外面见他是光鲜得很,其实他心里怎样,我这做奶奶的还是清楚的,他自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看起来坚强其实内心脆弱。上小学的时候,他看着人家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就他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这些年我知道他心里难过,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宋家他这一代就只有他一个男孙,我不想逼他却又不能不逼他。”陈蓉说着眼泪要流下来,楚宁忙劝她说:“奶奶,你不要这样,文博他明白你的,你这样流泪,我受不起的。”
陈蓉听了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又说:“孩子,你和文博好不容易还有今天,我也知道你在北方的情况,文博也说了你需要时间想清楚,在这里你就听奶奶的几句话好吗?”楚宁忍住眼泪点头,看着楚宁点头,陈蓉说:“楚宁呀,我们都是平凡人,做人不要做亏心事就行,但是也不用处处辛苦自己为难自己,更加不应该为了所谓的什么而难为了自己身边的人,小博和文博,他们两个加起来,难道还不够分量吗?”
楚宁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陈蓉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任她哭着。突然小博出现在门口处说:“妈妈,你怎么哭了。”原来小博和林清从外面回来,立刻就要找妈妈,现在看着楚宁坐在太奶奶面前哭,他不高兴地说:“太奶奶,你欺负我妈妈了?”楚宁一听忙站起来擦着自己的眼泪说:“小博,快向太奶奶道歉,太奶奶没有欺负妈妈,是太奶奶给妈妈讲了个故事妈妈感动得哭了。”小博半信半疑地看看楚宁又看看陈蓉,陈蓉高兴地说:“楚宁,你生的这儿子好呀,懂得疼妈妈。”小博听了说:“太奶奶,你可不能欺负我妈妈的,我听文娜姑姑说,爸爸就是欺负了我妈妈,我妈妈才带着我上北京的,如果你欺负我妈妈,我就和妈妈回北京去了。”陈蓉听了惊讶地拉着小博的手说:“别,太奶奶保证绝对不会欺负小博妈妈的,小博跟妈妈都不要回北京好吗。”小博想了一下,对楚宁说:“妈妈,如果爸爸和太奶奶都不欺负你,我们就留在这里好吗?”这时轮到楚宁吃惊了,两个星期的时间,小博已经完全倒戈了。
宋文博知道楚宁从B城出来,晚饭的时候赶回来吃饭,吃完饭他就要带儿子和楚宁回公寓,陈蓉留住小博说:“昨晚你已经回了公寓那边了,今晚就留下陪太奶奶好吗,还是让你婶奶奶陪你睡好不好。”小博想了一下说:“不好,我今晚要和妈妈睡,如果太奶奶想我留下陪你的话,等明天吧。”陈蓉听了笑着挥挥手说:“去吧,你妈肚子里跑出来的,当然是妈亲。”
小博和妈妈坐在爸爸车的后座,两个星期不见,果然黏糊了不少。宋文博回头看着儿子说:“又没有奶吃,粘成这样干嘛?”楚宁笑着亲着儿子的脸,不在乎地说:“还小呢。”宋文博说:“都快上学了,还小呢?”小博则说:“我那么多天没有见到妈妈,想妈妈呗。”说着又往楚宁的怀里钻。
楚宁问宋文博道:“那天我的手机是落在你车里吗?”宋文博一边开车一边拉开了身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楚宁的手机递给她说:“那天就落在车上了,年纪长了,记性却差了。”楚宁接过手机,立刻打开看,但是没电开不了机。
回到公寓拿出插头给手机充上电,然后先给小博洗澡再自己洗澡,完了后上床给小博讲故事陪他睡觉,一直到小博睡着了后,她才出来翻看自己的手机,手机里有不少未接来电,但是并没有眀辉的。犹豫了一下,楚宁拨打了眀辉的电话,但是很意外的,几次拨打,眀辉的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楚宁拿着电话失神,宋文博过来问道:“怎么啦,发什么呆呀?”楚宁看了一下正在用毛巾擦着湿头发的宋文博说:“眀辉的电话打不通,不知道怎么啦?”宋文博“哦”了一声,继续擦着他头上的头发。
楚宁说:“除了刚回来的那天通过话外,后来几次打他的电话他都没有接,现在竟然是关机状态了,他的电话是从来不关机的,都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宋文博继续擦着他已经擦干的头发,末了说:“或许是没电了吧,明天再打打看吧。”楚宁点点头。宋文博说:“今晚你和小博睡卧室吧,我还要工作,我睡书房。”
第二天楚宁还是没有打通眀辉的电话,心中的疑惑就更重了,会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晚上魏楚宁向宋文博说自己想回北京去,宋文博听了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燃一支烟抽着,楚宁说:“如果你家里那边舍不得小博的话,就由我一个人先回去吧,过些天我再回来接他。”宋文博还是没有表态,只是一根烟一根烟抽着,楚宁见他这样也就不再征求他的意见了,自己一个人回了卧室。
小博今晚留在老宅那边,楚宁一个人坐在床头想着事情,宋文博推开卧室门进来,他站了一会儿才说:“你说需要时间想清楚,我想知道你想好了没有。”楚宁抬起头看着他说:“眀辉不知道是否发生什么事情了。”宋文博走到床边坐在楚宁的对面说:“楚宁,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的,你需要考虑的只有你,我和小博。”
楚宁见没有回避的余地,看着宋文博的眼睛说:“文博,你告诉我,如果没有小博,你还会接受一个和其他男人生活了三年的我吗?”宋文博看着楚宁的脸说道:“难道你认为我是因为小博才想和你在一起的?”楚宁反问道:“和小博没有关系吗?”“有,当然有。”宋文博很快回答,“如果没有小博,也许我真的会让你自由选择。”楚宁说:“文博,现在不像过去了,有很多小孩并没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但是他们仍旧生活得很健康,而且这样的小孩和家庭在社会上越来越多。”
宋文博听了楚宁的话,认真地说:“楚宁,我明白你的意思,至于我的意思,如果你觉得必要的话,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自始至终,我爱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我没有想过要和任何别的女人一起生活。是的,我曾经打算过,到我四十岁的时候,会去找合适的女人给我生个孩子,而且最好还是个男孩,因为那是我作为一个家的继承人必须的责任。但是现在你还活着,而且还给我生下了小博,对你和小博,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放手。”是的,宋文博不会放手,特别是在知道魏楚宁的心里还有自己以后。
“至于你问我介不介意你和另一个男人生活了三年,我当然介意,甚至妒忌得要死,我在苦苦地想着你,你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你说我介不介意?但是我现在想,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惩罚我在你每次最困难的时候却放开了你,惩罚我不能包容你一丁点的过失和背叛……”说道这里,宋文博说不下去了,魏楚宁静静听着,然后说道:“我知道了文博。”宋文博似乎在等着楚宁说下去,但是等了很久,楚宁才说:“我还是要先上一趟北京。”如果宋文博听得认真的话,他应该会听出同一个意思,前面魏楚宁说的是“我想回北京去了”现在说的是“我还是要先上一趟北京。”两者不同的意味。
说了声“好吧”,宋文博站了起来,他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门口说:“楚宁,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希望你明白,我的目的只是想把你和小博留在我身边。”他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说完开门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眀辉的女儿和前妻
第二天,楚宁回了一趟老宅那边,向小博和陈蓉说自己要先回一趟北京,然后乘坐下午的航班直飞北京,回到北京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在机场的时候楚宁多次拨打眀辉的电话,但是电话还是处在关机的状态。
快十一点回到家,楚宁是用自己的钥匙开家里的门,尽管回来的路上已经有这样的心理,但是当开门的钥匙转开的是反锁的门锁时,楚宁的心里还是一下沉重了很多,眀辉不在家,家里反锁着。
开门后打开灯,客厅一下亮了起来,阳台的门关着,两个房间的门也关着,还有客厅里的窗帘是拉好的。楚宁推开两个房间的门,房间里的窗帘也是拉好的,床上的被子叠得整齐,楚宁四下看了看,回到客厅的沙发上无力地坐下,很明显,眀辉是刻意收拾过家里才出去的,他到底去了哪里,出什么事情了。
突然楚宁的眼睛触及饭桌的桌面,她一下站了起来,饭桌上有一张纸条,很明显是眀辉留下的,楚宁拿了起来,上面有眀辉硬朗的字体:楚宁,很对不起,在事情到来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她们母女。落款的时间竟然是一个多星期前,楚宁还在B城家里的时候。
楚宁慢慢地在饭桌前的一个椅子上坐下来,选择了她们母女,眀辉的前妻和女儿?事情到来的时候,到底是什么事情呢?难道眀辉的前妻和女儿出事了,就算是那样,他也应该跟自己说个清楚明白的,眀辉不是一个不清不楚的人,怎么会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就离开了呢?而且电话也关机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宁知道现在自己再怎么急都没用,眀辉的电话已经关机,唯一能找到他的办法就是明天上他的公司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谁知道第二天一早楚宁赶到眀辉的公司,公司里的人竟然告诉楚宁说,眀辉已经辞职离开了。这消息如霹雳般令楚宁吃惊,眀辉竟然一声不响辞职了,难道他已经回辽宁去了?楚宁没有眀辉老家的任何联系方式,电话又关机,难道眀辉真的一声不响就从楚宁世界里消失了吗?虽然是早上,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也做过早餐吃,但是离开眀辉公司的时候,楚宁仍觉得自己的脚步就像上了一整天的班那样的累。
“喂!”后面有一个声音叫住了楚宁,楚宁转身,一个年轻的男人从公司里追了出来,“你找陆明辉是吗?”楚宁忙点头,年轻人跑到楚宁面前说:“我叫何嘉。”楚宁一听高兴了,虽然她并不认识何嘉,但是她多次听陆明辉提起他,他是陆明辉的助手兼搭档。楚宁忙说:“我听眀辉说起过你,何嘉,眀辉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何嘉这时却站着打量了一下楚宁说:“你是魏小姐魏楚宁吗?”楚宁忙点头说是,何嘉听了说:“既然你是魏楚宁,你要找陆哥的话就去第二人民医院吧,陆哥的女儿得了白血病,正在住院,你去那里就可以找到他。”
楚宁听了忙谢过何嘉,然后匆忙赶去第二人民医院。
到了第二人民医院的住院部,楚宁却不知道陆明辉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她只能到护士那里查找,她知道陆明辉的女儿才九岁,得了白血病,护士根据楚宁提供的信息和陆明辉的姓名,很快告诉她说“重症病房二号床”。楚宁顺着病房号找到了重症病房的二号床,二号床上躺着的是一个脸蛋瘦削的女孩,眼睛紧闭着,长长的头发露在被子外面,楚宁从她的脸上看见了眀辉的痕迹,“你找谁?”门口一把声音问道,楚宁回头,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拄着拐杖进来,她的拐杖上还挂着个饭盒,楚宁看着她的脚,右脚小腿上缠着绷带,而且可以看见绷带里头的甲板。
这时床上的女孩眼睛睁开了,她看了看楚宁,然后把眼睛投向那个女人说:“妈妈,我都说我不饿,你脚不方便,等爸爸回来了再去买早餐不行吗?”那女人先把挂在拐杖上的饭盒拿下,放在病号桌上,然后在病床前的椅子坐下,再把拐杖靠在病号桌和病床之间的位置上说:“你爸办事去了,他说如果这次的配对能够成功,你的手术很快就可以做。”然后她把桌上的饭盒拿过来打开说:“来,妈妈买了肉包子,我们来吃。”这时她回头看着楚宁说:“是了,你找谁。”楚宁刚想说出眀辉的名字,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说出来。
于是她摇摇头说:“我找错了。”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走出病房门口时,她看见那位女人正伸手把手中包子送到女孩的嘴边,女孩听话地张开口咬了一口。
楚宁转出了病房才走了两步,就看见前面走来的人,没见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眀辉却明显瘦了,憔悴了。他手里提着个不锈钢的饭盒,这时他也看见楚宁,楚宁靠着墙壁站立,看着他慢慢走过来。眀辉在楚宁的面前停下,手提着饭盒眼睛看着地板没有说话,楚宁等了一会儿见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