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扑哧一笑,捂嘴道:“正是正是!教主您有所不知,那件事情一传扬出去,不知道多少的江湖中人大呼解气呢!嵩山派平日里太不会做人,竟积累下那样多怨气。”
东方不理他的调揩,反倒是杨莲亭有些不甘寂寞:“竟有这事儿?属下那时正在西域历练,不过知道个皮毛,嵩山派已然成了这样么?难不成,这万寿……万寿?朝廷也任他去?莫不是是朝廷的走狗??”
顾长安瞪他一眼,厉声道:“别瞎说!这万寿庄主该是个奇人,手下高手成群,富甲天下,扬州的盐运生意,九成都在他的手里,人家脚底下的泥沙,托起一把,都能攥出油来!”
杨莲亭呐呐闭嘴,又听顾长安接着道:“左冷禅先前也放出消息,说这庄主是朝廷的走狗,人人得而诛之,江湖中人又不是傻子,朝廷的态度清楚着呢,那可是敢怒不敢言,恨不能杀之而后快,不过技不如人,人家现在不一样活的好好地?”
东方:“少废话。”
顾长安赶忙继续正题:“这码头的生意就在他的手里,据悉此人还和关外的西夏与大理有些联系,既不过问朝纲,也不涉足江湖,算得上奇人一个,再问多的,也没人愿意讲了,至于年龄姓名,更是一概不知,不过扬州城人见了他,多半是称呼一句‘莲庄主’的。”
东方一下掉过头看他:“莲庄主?哪个莲?”
顾长安嘟着嘴摇摇头:“不知道。”
东方停下步子,低着头陷入沉思……
这万寿庄主的威名自己亦是有所耳闻,不过就是这两三年的时间,便几乎传遍大江南北……而且……他姓‘lian’。
会是那个莲么?
这样想着,他又有些颓然地摇摇头。
若真的这样容易就能找到,也不至于这四年多时间都白费功夫了。
唉——
东方轻轻叹口气,又想:
反正这一遭出来就是为了拉拢实力强劲的合作伙伴,扬州的生意也是需要改些变动,既然人选合适,倒不若前去拜访一遭,就当混个脸熟,也无不可,若是颇合心意,说不定日后扬州的生意,也能多些发展。
东方点点头,决定就这么办。
“你们两个,回去把客栈里的都给叫起来,收整收整,用过午膳,便去万寿山庄拜访这位……莲庄主。”
顾长安眼睛一亮,躬身告了句罪,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杨莲亭恨恨地一皱鼻子,趁机上前道:“教主,这顾堂主实在是……”
东方不耐的瞥他一眼,迳自走远。
扬州苏子外郊。
连绵的山峦环侍其外,密林郁郁葱葱,青翠娇艳,上有斜阳一抹,红粉嫩绿,霎是神怡。
这便是扬州城远近闻名寸土寸金的‘官寨’。
所谓官寨,实际并不是官员居住之地,这里大多是公主皇帝与王爷们修建的行宫,平日里避暑度假时赏玩,各有趣意。
身家殷实些的,也多半挑着这地方留顶院落,想着也许偶然之间,便能搭上皇家这顶顺风车,从此便扶摇青云。
美人峰下最最富饶的一个地段,便坐落着这一片住宅之间最大的山庄。
万寿山庄。
“莲蓬啊~~~~”
少年清脆的嗓音远远传来,伴随着“当当当”的锣鼓嘈响,在悠闲而静匿院子里,分外引人注意。
院中主宅,里间的红螺飘青四柱大床上,窝着名睡得香甜的青年。
锣声传来,青年眉头不高兴地皱起,嘟着嘴,翻身侧向墙壁,闭上眼只三秒不到,口水便缓缓蔓延开来。
房门哐当一下被踢开。
掀起的威风缓缓拂起嫩绿色的床纱,床纱甚是轻薄,几乎可以透着紧密的孔眼,看清楚床榻之上侧卧的身形。
“当当当!!”
少年变本加厉地将锣鼓靠近青年耳边,用敲击,嘴上不停叫唤——
“快起来啦啦啦!!!!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啊!!!都晌午了啊啊啊!!!爹爹逼着我二更天便起身!凭什么你就睡得那么香啊啊啊!!话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睡觉的啊!!”
穿上青年不安地抓紧被褥,嘟着嘴闭眼哼哼两声,才不甘不愿地叹道:“……红蝎,你怎么又来了啊……”
“哼,”红蝎冷哼一声,抬手掀起莲蓬身上的锦被,叉着腰大骂道:“我吃撑了!行吗!你看你的口水!咦——”
红蝎捂着胸口,撇嘴大声抱怨。
?
口水?
莲蓬保持着姿势抬起袖子一擦,果然哗啦啦的全都是。
莲蓬嗅了嗅,头微微抬起看了红蝎一眼,又一下子放松的靠回去,闭起眼睛道:“我说了不吃葱烤鲫鱼你偏叫子衿做!吃得我的嘴臭死了!”
红蝎:“……”
你自己不漱口,居然还怪我么……
昨天的一整条鱼,明明都是你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喝多了,一写就没刹下来……
见面神马的,快得很,今天实在码不动……
要不这样,还是像上回,留言吧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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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如果到了的话,就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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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亲啊,你已经扔了好多了,我良心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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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多了,睡去了
大家晚安
35、第三十五章
“教主。”
顾长安退后一步,看着面前宏阔的朱漆铜门喃喃感叹道——
“这……是住人的地方么……”
这明明是皇宫吧……
显然这样想的并不止他一个人,熊瞎子杨莲亭面上同样有些呆滞。
毕竟,普通住家接近两丈高的富贵铜门,着实不多见,扬州城外的连绵城墙,也不过一丈半的模样。
东方显然看起来要冷静的多,他木着脸一把把顾长安的大脑袋推开一边,上前两步,又忽然停下。
“杨莲亭,去递拜帖。”
杨莲亭惊喜地一哆嗦,活似尿急了没处排污似的,看的一旁憨直的熊瞎子也不由地挪开两步。
杨莲亭殷勤地三两步跨上前去,使劲儿地拍击门上的铜环——
……
太重了,拍起来猫叫似的。
顾长安不屑撇嘴:“哼,三脚猫。”
东方不耐的看向熊瞎子,使了个眼色。
熊瞎子天生神力,此时用在了敲门上,也算是对口专业,弄出的响动好歹比杨莲亭要高了一个档次。
大门缓缓拉开,顾长安急切地盼望着能够认识到是怎样的奇葩会把自己家大门做成这样。
一干瘦老头儿映入眼帘。
老头儿黄衣飘飘,眉须长长,穿堂而过的微风拂起他的袍脚,看去也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顾长安诧异地看着他的小身板。
老头儿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抚着胡须哈哈一笑:“客人不必惊慌,开门的自然不会是小老儿,且看。”
门后头步出三四名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各个肌肉纠结肤色古铜,背后都像纤夫般系着粗狂的麻绳,顾长安抽抽嘴角,总算知道这门是怎么开的了。
优雅的尾羽之后总是藏匿着丑陋的鸡腚。
东方一看他发呆,就知道要坏事,心中无奈地叹口大气。
还是杨莲亭有眼色些,上前一步便恭声作揖道:“老先生好。”
“这小友倒是有礼貌。”老头儿看去很是满意,点点头回了个礼,杨莲亭接着便说:“我家主人自河北来,恰巧路过贵地,听闻贵府庄主人品不凡,我家主人甚是神往,故特意前来拜访一番,不日就要离开了。”
老头儿还很讲理,闻言也不轻贱也不驱赶,反倒十分热情问道:“原来如此,不知小兄弟主家姓甚名谁?可与我家主人商议好见面时间?”
杨莲亭有些尴尬笑笑,顾长安插嘴道:“那自然是没有的,不过万寿庄主大名已是四海传扬了,此番当真是神交已久,才会如此冒昧只身前来,还劳烦老先生代为通传一下了。”
老头儿点点头,而后又很认真地对一行人建议到:“那自然并无不可,小老儿现下就去,不过还请客人们寻个茶棚坐着歇上片刻,我家主人还没起呢。”
顾长安:“……”
杨莲亭:“……”
东方:“……”
这管事的究竟是缺心眼还是太实诚?这种话也能往外冒,也不看现下日头是什么时候了……若说这是莲前辈养的……
顾长安哆嗦了一下,诧异的睁了睁眼睛,别说,还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
“秦叔——”
忽然传出声女子的轻唤,一行人走至台阶,回头来看,从宅子门后,缓缓步出名女子。
女子看去不过二八,样貌娇美,有水乡女子的婉约与柔弱,神情却多少带着些傲气。
女子走近,余光扫到东方一行人,皱了皱眉头:“这是……”
先前那老头儿赶忙侧身回答:“子衿小姐,这是内县来的远客,为求见庄主而来,小人想着庄主应该还未起身,于是叫他们寻个就近的茶馆歇息片刻。”
东方挑眉,冲着这门房的口气与态度,女子想来地位不低。
果然,那女子皱着眉头瞅着他们沉思了一会儿,便不耐地开口道:“费得这是什么劲儿,等过会儿你去报过庄主,莫不是还要派人去知应?真是的,自过了五岳那场乌龙,庄里的外人便日日都换个模样……”
她抱怨了一会儿,又气哼哼道:“罢了,也不必多费工夫,秦叔,你带着他们,去寻个僻静些的园子,等公子起身问过再说不迟。”
说罢扭头斜斜地瞥了一行人一眼,叹口气,甩着扇子轻飘飘走远了。
杨莲亭皱眉小声道:“教主,这庄中的下人好生无礼。”
东方一摆手,笑了笑,云淡风轻道:“不必计较,不过是个想出头的丫鬟罢了。”
秦叔弓着身子送她走远,又一脸愤愤地回来,瘪着嘴,一副不屑小人得志的模样,嘴里骂骂咧咧的。
看到等在门外的人,倒也没多说什么,吩咐了小的去通报,便领着一行人去寻歇脚的地方。
一路行来,即便是一直冷淡示人的东方亦是有一些止不住的惊叹于好奇。
这宅子的规格与摆设,只怕已经远超了同在扬州的帝府别苑,更别说正门口那恢弘壮阔的外景,即便是这山庄主人与朝廷紧密相关,依着朝廷的习性,也断不会由着下头这样乱来的。
这样一想,又对比着自己咬牙切齿拼来的日月神教,东方竟然离奇地开始怀疑,当初选择与任我行拼个你死我活争口气,是不是做错了……
你看人过的滋润的!
东方心底微妙地神奇一丝丝的——
妒忌。
杨莲亭只怕是真的被门外女子的高傲态度气着了,此时竟顾不得上司的脸面,上前步到秦叔身侧,便轻声开始套话,大抵便是关于方才那女子的身份一类的。
这便叫秦叔误会了,他斜眼看向杨莲亭,撇撇嘴,有些恨铁不成钢:“叫我这老人家怎么说。娶妻娶贤,你们这些个小年轻,就是贪图美色,殊不知有些女子,美则美矣,毫无灵气。”
杨莲亭没答话,又听那秦叔继续道:“你以为她是大小姐那?!呸!咱们这庄子里的大少爷,只有一个胞弟,人正正经经的小少爷也没她那么狂。不过是个伺候在主子跟前的丫鬟,成日里最爱的就是装清高,装富贵。谁知还真有人吃她那套!”
秦叔叹口气摇摇头,伸手拍了拍杨莲亭的肩膀,安慰道:“小兄弟,人家眼界可高着呢,你还是歇歇吧,再体贴,没那权势富贵,都白搭!”
杨莲亭不明不白被扣上个小帽,呆愣在原地被众人渐渐甩远,就连一只看他不顺眼的顾长安都有些嗟叹。
这可怜的娃,初恋还没开始,就被打下地狱了。
前头不远依稀能看到个朝这边奔跑来的少年,少年披头散发一边尖叫一边儿逃窜,有马鞭破空的凌厉声响,继而便是男子的怒喝。
东方挑眉,秦叔也停下了,拦住一行人让那少年先跑。
少年所过之地掀起狂风,花草飘摇,身后追逐的男子双目圆睁,下手又阴又狠。
顾长安喃喃站在原地感叹道:“难不成秦叔您这府里教训下人,都这么歹毒么……”
秦叔淡定道:“这可不是下人,这是我家庄主的胞弟,后头追着他的人是小少爷的管家,想必小少爷今日又闯祸了。”
果然须根便听到男子怒喝:“小兔崽子!谁叫你一大早去找麻烦的!!!啊?!!”
东方哽咽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叹服:
“贵府对待门徒,可真是……宽厚。”
秦叔嫣然一笑:
“这是自然。”
显然这超出了常理的庄子制度并不能一下子让普通人理解,大伙儿都有些没睡醒的感觉,秦叔领着一行人走进个大的离奇的花厅,安排众人歇息,随即吩咐下人们端上吃食,便借口有事儿先行离开了。
顾长安翘着二郎腿,一边拿着花糕往嘴里塞,一边儿环顾着花厅内的摆设,便有些噎住了——
“教教教主……”
顾长安指着墙上的一副尤记新雪,抖抖索索道:“这不是,王翦的那幅……”
说了一半有些记不住,熊瞎子在后头接上:“《早春》”
顾长安瞪他一眼,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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