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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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风流-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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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郎怎么够,唐离你这么聪明,总该跟爹爹一样才好。”半是撒娇,半是痴缠,李腾蛟此时哪里还有半分古灵精怪的样子。

“似岳丈那般就好吗?”唐离轻轻蹭着娇妻的脸庞,微微一笑道:“日日休息不过三个时辰,纵然是逢着年节也没个消停处,连睡觉也不得安宁,要一夜之间数换寝处,蛟儿你想我过这样的日子吗?”

见李腾蛟一时沉默,唐离将她往怀中紧了一紧。续言道:“为夫现在官儿虽然小,又做的是个乐臣,但一来不用每日四更起床去赶那早朝,又不用日日到部坐衙视事,更不用天天担心弄砸了差事,吃上官训斥。想去时就去,不想去时也好遮掩,这样岂不快活?不说做到岳丈那般,就是只做个六部郎中,也要半夜里起身,白天坐衙,中午在部中会食也回不得家来,到晚上散衙之后不消说应酬是极多的,等回了府人已是困乏的不堪,怕是与你说句话也没了力气!蛟儿,我若真是这样你喜欢吗?“”那你都没有一点儿时间陪我了,当然不喜欢。“李腾蛟摇着头应即回了这一句后,又静默了片刻后才道∶“既然做官儿这么些烦心事儿,那唐离你当初还要考进士做什么?另外,男人不是官儿做的越大越好吗?”

“夫君本是贫家小户的,你公公又去得早,这本就是一等一难过的人家儿!世情如此,我若再不考进士图个出身,受穷也就忍了,有谁看得起你?若是再遇见点事儿,不说衙门里的县令,刺史老爷,就是来个最普通的捕快公人,也料理的受不了,蛟儿你道这样的日子是好过的吗?“轻轻捏住李腾蛟的两只手儿,唐离沉吟了片刻后续道:”因家贫身份低,出来进学科考,这为的是生活,做了官儿以后还是生活,你这夫郎是个没大志的,只想护着家人过那衣食无忧,轻松惬意的日子,若是心中不爽快,纵然做了再大的官儿又有什么意思?“”唐离,你说的有道理,“李腾蛟细想了片刻后才说出这么句话来,只是片刻之后又见她嘟起嘴道:”现在就连我那官最小的四哥,也有了正六品的职衔,唐离你这七品官儿也实在太小了些,以后咱们回去也没看相的!”

刚过十六岁已做到了七品,在李腾蛟眼中看来还是个小,宰相家出身不管能力如何,单这心气而还真是高到没边儿了,闻听李腾蛟这嘀嘀咕咕的言语,唐离略加了二分力气一捏她的手笑道:“你道我就坐死七品,不会再升了吗?吏部考功司两年一考,或升或贬总有个分教儿,等我到了你四哥那年纪,怎么着从五品也该到手了!没脑子的傻丫头,你相公我的意思是,既然不想受那点卯应差的罪,咱也不指着肥缺挣那昧心钱,以后就专选那清闲干活少的官儿来做,这岂不是好!“

”拿一样的俸禄,干活又少,还能升着品级,这当然是好!“言之此处,李腾蛟猛然转回头来笑道:”只是这样一来,卿卿你不就成了国蠹了吗?“

再想不到李腾蛟会蹦出这么句话来,唐离一愣后哪儿肯饶他,轩车中自然又响起了笑声一片。

就这般笑闹着道府,还不等走到后院门口,就见又有一个门房处的小厮忙不迭的跑了过来说有小黄门来请少爷进宫陛见,唐离闻言,忍不住说了声:”邪性!“但脚下却是不能耽搁,入院儿由宝珠姐妹伺候着换过青色官衣常服后,便到门房随那小黄门去了。

唐离官儿小,来给他传旨的自然都是些小黄门,这些个小太监在宫中身份低,好容易奉一次差事出宫,个个都是正容谨肃的模样,饶是门房处打赏的厚,唐离依然问不出半句玄宗召见的原因来。

低头闷闷的赶路,过朱雀门进皇城,随后经承天门入宫城。到了地儿,唐离才发现今次玄宗召见自己的地方是在勤政务本楼。

见玄宗在这个处治政事的地方召见自己,唐离莫名感到有几分不祥,定了片刻,他扭头对那小黄门说了句:”还请小公公缴差后通禀贵妃娘娘一声,臣唐离陛见之后再往请见。“

总算那厚打赏不算白花,这句话说完,唐离见那小黄门微一点头后,轻撩了七品常服径入勤政务本楼。

勤政务本楼内三步一个太监,五步一个内侍,预示着此次召见与以往的随意全然不同,唐离刚抬头打量了一下楼中的布置,就吃一个中年太监狠狠盯了一眼。

“下边都没有了还这么横!”心底暗骂了一句。唐离毕竟没再四下张望,一路直往玄宗御案前而来。

谁知行了礼后,好一会儿也不见玄宗发话,又等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依然没一点动静,拜倒在地的唐离很是有几分不好受。遂又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臣太乐丞唐离参见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番他多使了三分中气,尤其是那三声“万岁”真个是响亮的紧。

“朕听见了!”玄宗自那本奏章上抬起头来,挥手退了正待上前呵斥唐离的司礼太监,淡淡道:“在朕的面前都敢如此咆哮,难怪今日有人上本章弹劾你跋扈。”

“不妙!”心底自语了一声,唐离略抬头瞅了瞅那正秉笔而书的史官后,低头道:“臣少年气盛,中气略足些也是有的,咆哮二字实不敢当,至于跋扈,更是天大的冤枉!”

玄宗闻言微微一笑起身,负手便向唐离身前行来,便依旧用淡淡的语调道:“冤枉?你指使那别情楼一干杂役在朱雀大街上堵住边镇节帅藩邸,更纠集流氓与王忠嗣牙兵械斗,引得合城往观,丧尽了大臣体面,朝廷威严,这事儿可是不是冤枉?”

“黑天已出京,我与他那手下计议时并无第三人在场,人一早也都撤回,适才回府也丝毫未见异常,此事定是查无实据诈我来的。”电石火花之间想到这些,唐离随即道:“别情楼事发原因陛下当已知明,不需臣再饶舌,依本朝律令,若士绅百姓有含冤受屈者,准其于该官官击鼓,拦马而伸冤”,因昨日借酒砸闹别情楼的军士乃是王大人的贴身牙兵,而王大人其时又身兼陇右、河西两镇卫尉监,此事正合他该管,兼且那些犯事的牙兵有悉数被其自京兆衙门提走,别情楼中人求告无门,臣才依据律令告知他们可向本管官鸣冤。另陛下所言纠集流痞一事,与臣更无半点关系,至于有人上弹劾臣下跋扈,还请陛下遣人查证,凡能坐实一件臣以官虐民,欺压良善之事,臣愿自负刑牌往大理寺。以上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鉴。”

“好一张利口,如此说来,朱雀大街上闹出如此大事你竟是一点错儿都没有?”言之此处,玄宗猛然拔高了二分音量道:“那王忠嗣为国效力多年,于战阵上身披三十余创,豁开皮甲满身累累伤痕,即便不看在这些,昨日他好歹也是一方镇边大将,谁给你的胆就敢把他如此作践?”

“因别情楼一事,昨日朱雀大街上引得百姓围观伤了朝廷体面,臣实有虑事不周之罪!”注目玄宗逐渐低沉下去的脸色,唐离继续言道:“王忠嗣虽国之名将,为朝廷征战多年实有大功,然人非圣贤,岂能无过!此次他驭下不严致使牙兵欺压良善已是有错在先,不合此后又一味护短而置国法军法于不顾,所谓人比自辱、而后人辱之。王大人若在事发之初秉公而断,或是别情楼人上门鸣冤时还他们一个公道,此事何至于迁延良久引得众人围观?陛下圣明之君,必能明断是非。”

玄宗在早朝时因王忠嗣之事已是落下一肚子火气,此时见唐离又是说一句顶一串儿,顿时将满腹龙怒悉数发作起来,嘿嘿冷笑道:“朕素来倒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除了状元利口之外,居然还是个“强项!”

唐离自小身世孤苦,乏人照应长大,自然生就了个倔强性子,穿越来后虽然往日的愤世嫉俗消失不见,但这天生养的脾性却是消不掉的,他本就是个不主动欺人,但也不肯吃亏的主儿,加之此时自忖有理,又少了一份世人天生对皇帝的敬畏,此时倔性发作上来,哪儿还按捺得住。听玄宗说完,他已接口折辩道:“臣下幼事入蒙馆,常听先生言及陛下于武后朝龙潜时,正值武氏宗族气焰极盛,某日陛下驾车入宫却为一武氏子所阻,当其时也,其他宗室子弟对武氏子惧怕不已,避之唯恐不及,陛下却是抽鞭而下,口中喝道:“我自入吾家宫室,干卿何事!“前塾师每每言及此事都是啧啧赞叹不已,称陛下“强项”而秉持天地正气而生。说来,臣今日之“强项”正是随陛下习得!”

至此,玄宗已是面色铁青,半俯下身子用钩子般的眼睛盯住唐离道:“好好好!说来说去竟成了朕的错儿,今日朕倒要看看是你的颈子硬,还是朕的仗硬,来呀,拖出去廷杖!”

正在两个内侍应声上前时,却听一声清脆的喝声道:“且慢!”随即就见凤冠彩衣全套打扮的杨妃堪堪自楼门处走了进来。

那楼门处的内宦不合看着玄宗微微阻挡了一下,满面严霜的杨妃随即抬手一巴掌掴了个脆响,“好个不开眼的奴才,居然连本宫都敢拦,来呀!给我拖下去打,不必再等后旨。”

玄宗贪念杨妃美色,把她给宠到了天上,但就是如此,也有三次因太气恼不过将杨妃送出宫外,由此而知如今这位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娘娘生性也不是个善茬儿,她这喝一声打,身后人哪敢怠慢,随即就有人上前将那内宦拖了出去,不定数儿,更特意加了句“不等后旨“,这分明是要将那内宦活活打死了。

天生霉星照头,只是任那内宦肝胆欲裂的叫个不休,这时节皇帝,娘娘哪儿还能顾到他身上。

“爱妃,你怎么来了?”今天早朝后因王忠嗣之事两人已闹了几句口角,加之此时盛怒之下,玄宗益发的没了好脸色。

玄宗没有好脸色,杨妃面上也是挂满了寒霜,“妾身是为陛下处事不公,擅杖诤臣而来!”

闻言,玄宗眉头一皱,却还是尽量放平声调道:“后宫不得干政,此事爱妃岂能不知?”

“臣妾平日何曾干预过政事?但此次却大不同!”说话间,杨妃还着意正了正头上的凤冠,“臣妾已在楼外听得分晓,那王忠嗣交通敌国陛下也不过将他发落在大理寺,连一指头都不成弹他的,如今唐离句句在理,分明行的是诤臣之事,陛下却要将他廷杖,这是怎么个区处?臣妾如今却是循着贞观朝长孙贤皇后力谏太宗御免魏征的旧例而来,是为辅佐陛下做有道明君,不为干政。”

此时,勤政务本楼内,玄宗固然是因王忠嗣及唐离之事龙颜大怒立意要打,素日受尽宠爱的杨妃也为了同样的理由坚决不准,只苦的那两个内侍进而不得、退也不是,一时间整个楼中气氛正是一触即发……

第一百三十八章…廷仗(二)

长安宫城勤政务本楼。

楼内气氛异常紧张,那些宦官、内侍们见陛下与贵妃娘娘扛上了,哪儿还敢有半点儿动静。就是呼吸之间,也是忍了又忍,唯恐鼻息太重饶上了霉头儿。

玄宗少负大志,做下一片丰功伟业的玄宗随着年纪渐老,如同历史上那些禀国长久的帝王一样开始倦政,美其名曰“无为而治“,将权柄悉数赋予李林甫,自己终日沉迷于崇道建观,也正是在这一时期,杨妃娘娘由寿王府转女道士之后,循着当年则天武后的旧路顺理成章的走进了内宫。

玄宗之所以会如此痴迷杨妃,除了她那最符合唐人审美观的倾国丰腴之美外,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两人于音律上难得的契合相知,一个是历代帝王中最具有作曲才华的帝王,一个是历代后宫中最具有舞蹈天赋的贵妃,二人的相遇真个是珠联璧合,年近六旬,时光老去,面对有史以来人数最为庞大的后宫,玄宗却早已没有了“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心情,径将满腔宠爱都给了这个前儿媳。

杨妃本就是大家出身,自小也没吃过什么苦,脾性难免就骄纵,在寿王府时还要好些,及至入了宫受到如此倾尽天下的宠爱,恃宠生娇也就在所难免,尤其是当她确知眼前这个日益老去的君王再也离不开自己之后更是如此。虽然并不至于如民间夫妻一般动手厮打,但相互吵闹却是屡有发生,既然是老夫少妻,这类情况总是难免,纵然身为帝王也是一般无二。

相处数年,玄宗如何不知道杨妃的脾性。上午早朝之后两人已经为王忠嗣的处置问题小闹过一回,此时渐渐步入暮年的玄宗实在不愿意与她争吵,是以一时隐忍并没有多说话。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勤政务本楼在杨妃说完话后,有了片刻的沉静,也正是这片刻的沉静使楼外那个内宦的惨叫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听着这样的惨叫声,玄宗一皱眉头扬手道:“打的也够了,来呀!让外面停了吧!”

年年岁岁受着剑南道节度使章仇兼琼的巴结供奉,如今在一件分明占理的事情上却不能替剑南讨个说法,早朝后匆匆说了几句玄宗就拂袖而去,杨妃心中也是憋了满肚子的怒火,适才来勤政务本楼,在楼外她只觉唐离字字句句都实在是说到了自己心坎儿上,及至见玄宗竟然要将唐离廷杖,她就再也忍不住的怀着满腹理直气壮的威怒走了进来。

搬出太宗朝长孙贤皇后的旧例将玄宗驳倒,正是气势如虹的杨妃焉能容得放过那个不开眼儿的太监!

几乎是在玄宗话刚出口的同时,正过凤冠后的杨妃依旧面如寒霜道:“慢!这大胆奴才竟敢藐视本宫,不处严刑,内宫纲纪何在?一句说完,她才又面向玄宗道:“唐卿适才所言句句合于律法人心,陛下还宜对吃贤明臣子施恩才是,王忠嗣……”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玄宗虽然年纪渐老,雄心消磨。但天子之气毕竟没有如后来骗过合城百姓,远逃蜀中时那般消磨干净,加之早朝中因王忠嗣之事早闹了一肚子不痛快,回到宫中又因为此人引得贵妃吵闹,及至唐离进宫还是因王忠嗣之事闹出如此干戈,一天连受三场不痛快,天子的忍性本就小,原本还是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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