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那她有没有和你说绑架我的人是谁?”
Jason摇了摇头。道:“这我到没问。怎么,是谁?我认识么?”
“嗯……是宁彩儿和童晓伟。”
Jason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感慨道:“果真是越亲近的人越不可以相信啊。”
“常羲的事情怎么解决?”知道常羲没将碟仙和凤凰的事情抖露出来,我立即转换了话题,生怕Jason有所察觉。
“易凌峰那小子今晚已经和常羲道歉了,他们的婚期照常,10月18日在如归大酒店。我已经通知我爸我妈,到时候你也要来哦。”
10月18日。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在心里暗自想到。
“怎么?那天有约了吗?”Jason见我发呆不回答,于是问道。
我回过神来,轻轻咳嗽了两声道:“不。我只是有些渴了。”
“哎呀,我忘记买豆浆了。你等下,我去给你倒水。”
Jason说完,急急忙忙的出去了。我看着饭盒里剩下的三个小包子,想起之前在时间简史女厕里看见的那一幕,溪月的样子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还有那滴血泪的事情也挥之不去。难道,这就是我即将死亡的征兆么?
2011年10月6日,农历九月初十,星期四。离寒露还有一天。当生命用数数的方式来度过时,就快乐并疼痛着了。
这一天我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是被值班的护士喊醒的,她告诉我,可以出院了。睁开还是睡意朦胧的双眼。我轻声说了句:“谢谢。”护士走后。我又拿起杯子盖住头,大约三分钟之后。我有了些快要窒息的。
“既然宁彩儿的事情我已经无能为力,我干脆回家呆两天先。”我把头露出被面,自言自语道。
等我准备好一切,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和Jason迎面撞了个正着。
“我去楼下看常羲了。”他解释道。
“哦,叶梓敏呢?”
“他回去上班了,已经九点多了。”Jason看了看手表道。
“这样,常羲怎么样了,易凌峰还在么?”
“常羲还行吧,但是一声说要留院三天观察,如果没事就可以出院了。”Jason说道这里,叹了口气,道:“医生说,无论是顺产、剖腹产还是流产,都得好好休养一个月。这真是件头疼的事情,不过幸亏我到晚上才上班,这样我和易凌峰可以轮流照顾他。”
“那一周后的婚礼常羲能……”
我话音未落,Jason就点了点头。
“我已经没事了,我刚接到警局的电话,让我过去一趟。”我变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准备开溜。
“我陪你去吧。”
“乔伊现在比我更需要你。”
“可是……”
“没关系啦。我先走了……”
告别Jason之后,我去了一趟皮肤科看顾勤轩。离开之前,我觉得应该看一下他。为了保住我由男转女的秘密,他因此失去了一个家。一大清早的,医院的人并不多。正好他的诊室的门是开着的,我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却看见顾勤轩拿着一张照片发呆。
“顾伯伯。”我站在门边,轻声喊道,生怕惊了他。
“哦,小男孩,是你啊,快坐。”
顾勤轩急忙将手中的照片翻过去,塞进桌上《中华草药》这本书中。他一手扶起眼睛,另外的一只手将眼角的泪水擦干。看样子,他应该是在看李爱佳的照片。但我瞥了一眼那照片露在外面的部分,却看见半句诗‘……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第二百节死亡回声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看来我猜错了,他正在想念的是他死去的妻子。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看你脸色也不是很好啊,你爸昨晚还给我打电话了。”顾勤轩双手手指相扣,放在桌前。
“我没事,只是刚好路过,所以过来看看您。我……我爸打电话给您说什么?”
“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他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在顾勤轩的诊室坐了十几分钟之后,我就与他道别。临走前,他似乎察觉到我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本北岛的诗集。
“当年我从你父亲那里借来这本书,但是后来因为跟他撕破脸皮了,就一直没有还他。现在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顾勤轩笑着道。
我从他手中接过已经发黄的书,点了点头道:“那么,我先走了。”
到了这时我才明白,桃园三结义那样的友情是什么样的。只是我还未曾拥有过,人生好像顿时有了缺憾。之前还以为可和刘淑雯、宁彩儿他们成为生死之交,但是没想到她们却都是带着目的与我相处。更可惜的是,宁彩儿现在因故意杀人和指示他人杀人两项罪入狱候审。
等出了医院的门,我这才发现身上除了三枚硬币,什么也没有。我看着手中的三枚硬币,叹了口气道:“哎,穷的叮当响,那就坐公交回一趟公寓先吧。”
上了公交车,我打开顾勤轩给我的书。看到他的那首最出名的《回答》。看到那句‘我不相信天是蓝的,我不相信雷是有回声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还有一首名为《一切》的诗,‘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我把书往后翻着的时候。看见书的有一页是折起来的,等我弄平折皱,发现是一首名为《五色花》的诗,原诗如下:
‘在深渊的边缘上,
你守护我每一个孤独的梦
——那风啊吹动草叶上的喧响。
太阳在远方白白地燃烧,
你在水洼旁,投进自己的影子,
微波荡荡,沉淀了昨日的时光。
假如有一天你也不免凋残。
我只有个简单的希望:
保持着初放时的安详。’
看来顾勤轩不仅是想让我把这本书还给父亲,还想把北岛的这首诗送给我。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希望我在生命即将临近终结时。也能过安然淡定。只是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虽然莎士比亚说:“懦夫在未死以前,就已经死了好多次;勇士一生只死一次,在一切怪事中,人们的贪生怕死就是一切最奇怪的事情。”我可能算不上勇士吧,古龙在《圆月弯刀》里写的那句话也许更适合我——老人的生命已不长,一个人应该享受道的事,他大多都已享受过。现在他还能享受的事已不多。奇怪的是,越老的人越怕死。
虽然我不是老人,但是我心里清楚。我和他们一样即将面临同一件事:死亡。就在我看着《五色花》发呆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是白冰打来的。
“严峻疯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白冰在电话那边大声问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听谁说的,我不相信。”我合上书。惊讶的问说道。
白冰顿了顿。好像有些惊讶,这几秒的宁静使她镇定下来。“你不会还不知道吧?是这样的。因为今早起床晚了,我才把罗罗送幼儿园去。幼儿园老师却问我童瑶怎么没来上学,她说打电话给童晓伟也没人接。”
“他被警察抓去了。”我急忙说道。
“这个你知道,你不早些和我说!当时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就顺便过了一趟他那健身俱乐部,这才知道他被抓的事情。后来我就打电话给严峻,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却是严峻警局同事接的电话。”
“可是,那你怎么说他疯了?”
“哎呀,不是我说的,是严峻的同事说的。你现在要是没事的话,陪我去医院看下他吧。”白冰心急的说道。
“好,你等我下。”
回家换了身衣服后,我在公寓楼下等白冰过来。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N市的神经病院。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当我真的置身于这个医院时,感觉完全变了,这里和电影、电视中的差别太大了。此刻,我一点也不觉得有意思和好玩,而是觉得可怕。
医院用钢筋条将病人与探视的人隔开,好像那些病人是猛兽一般。在三楼拐角处的一间病房里,我们看见了严峻。
“你们一定要注意言语行为,千万不要让病人再受到任何刺激。有突发情况的话,赶紧喊我,我一直在值班室里。”
“好的,谢谢您。”我微微弯腰点头感谢医生的叮嘱。
医生说完,关门出去了。我和白冰愣在原地好久,谁也不敢往前走一步。严峻身上穿着还是在幽谷村时的衣服,头发凌乱,面有污垢。他站在窗前,看着窄窄小小的窗户外的蓝天白云。
“严警官。”
我忍不住喊了一声。昨天早上他还好好的,怎么今天早上就疯了呢。
“你们来了。”严峻坐在病床上,眼中带着哀伤。
“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并没有疯对不对?严警官,可是您为什么要装疯呢?宁彩儿和童晓伟的案子,您有办法么?”白冰向前走了几步,轻声问道。
严峻见病房门是关好了的,就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心里一阵阵的惊慌和心虚。这感觉,就好像他已经知道我早就知道宁彩儿是杀害程昱的凶手,并且我在后来一直在暗中帮助她。白冰见严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悲伤的注视这我,也愣住了。
“他为什么看你?”白冰轻轻推了推我的手臂。
我正欲摇头的时候,严峻突然开口说道:“陈可钦啊,我很同情你的身世,但是我也很想为程昱报仇。”
“身世?”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果不其然,严峻真的知道我的秘密。
他走到我和白冰跟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讲了一遍。就这样,我们隔着密密麻麻的钢筋条,轻言细语的,生怕被他人听到。
“其实那天下山的时候,我察觉到你有些奇怪……”严峻回忆道。“大雨突下,你却在大家都慌乱的时候跑到宁彩儿的身边。按照常理,虽然我们已经从绑匪手中救出人质,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绑的人质应该还是很惧怕绑匪的。纵使不惧怕,也会仍旧心有余悸的。”
“所以,您从那时就已经察觉出我的异常了。”
严峻点了点头,道:“只是那时候我也不能很肯定,于是就在回到村子之后,我在你的衣服上安装了窃听器。进屋之后,韩英兰和你还有宁彩儿相互的眼神告诉我,你们之间似乎并没有沟通好,或者是,我多虑了。后来,我就把警察们喊道屋外叮嘱他们今晚一定要看好你们。
“这么大的雨,还要继续赶路么?”一个警员问道。
严峻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夜里的八点钟,如果这时候继续前行的话,不仅是犯人,恐怕警员们也会体力不支的。
“严警官,雨大天黑,山路不好走。出了这村子,是上山的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完了。”另一个警员道。
严峻抬起头看着哗啦啦的大雨,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今晚就在原地驻扎。”
“那我们怎么睡呢?我觉得得好好安排一下。”站在严峻身边的警员道。
“我之前已经研究过这里了,这样好了,把犯人们集中关在左边的主卧,陈可钦和韩英兰在右边的一个房间里面,和我的房间面对面。例外,安排两个警察在犯人的屋子里面站岗。你们其余的人就在客厅里面睡,这样还行么?”
“遵命。”
“其实我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监视你和韩英兰。”严峻解释道。
“我明白了,所以后来你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是在故意说那些话。”我点了点头道。
“这雨实在是太大了。”
“嗯,是啊。”
“今天这悬崖山剿匪一行实在是太累了,就趁这大雨在村中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出发。说不定到时候天就晴了,你说对不对?”
“这样也好,从幽谷村回到凤凰山也要个一天半天的时间,体力不支的话是不行的。”
“怕只怕这夜长梦多……”
“我是在烘衣服的时候把监听器装在你衣服上的,也许正是你当时心里有鬼,你对我的举动也没有一丝的察觉。我把你的衣服交道你手中,之后我们就各自去屋中睡了。只是在和你、韩英兰道别之后,我并没有睡觉。”严峻继续说道。
“你在监听我们?你全都听到了?”我看着严峻,无奈的问。
严峻叹了口气道:“也许是我不该听,听了之后,我的内心就开始犹豫了。我一直听,听韩英兰说溪月的故事,一直到你们开门出去。韩英兰的话,让我明白了一切。”
“这蜡烛只有三个小时的作用,我从你睡着之后开始计时的,差不多已经有二十分钟了。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以我过了十五分钟才让你闻解药。刚下我故意大吵大闹的,只不过是在试探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都已经睡着了。”
“您的意思是说,那晚您并没有被迷药迷晕?”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第二百零一节喜事成双
“是,我不仅没有迷晕,还听到了你们说的话。当时我的心里非常的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面,所有的警察都已经被你们弄晕了,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制服你们所有人。虽然我身上有枪,但是我也不愿意让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受伤。另一方面,当我知道你们为何会有上次的行动时,我就犹豫了,尤其在听到宁彩儿说她不是有意杀人的时候。”严峻越说声音越大,他甚至还走到离我们很近的地方,想让我们明白他内心真正在想的事情。
从严峻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无奈的气息,如同这阴暗的病房,让人的心也跟着寒冷下来。
“可是,您不是一心想为程昱报仇的么?不论怎么样,宁彩儿确实是杀害程昱的凶手,虽然她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追问道。
严峻的眼里充满了失望,似乎是因为我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病床前坐下,看着那窄小的窗户,低声道:“我只是想明白了,死去的人就是已经死去了,他们不会因为谁为他们做点什么就能在活过来,你们明白吗?”
我和白冰有些不知所措,严峻说完,谁也没敢吱声。大概过了一小会儿,我和白冰眼看也问不出什么,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呜咽。
“如果我早知道的话,也许当年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严峻!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是不男人!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伤心吗!难道我的心里就好受么!正是因为我也悲伤,我也难过,我也知道生命的可贵。所以我能坚强的活到现在。”白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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