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闯进韩遂的大营,用枪杆挑着韩遂、张横的脑袋,绕着军营走了一圈,吓住了韩遂军。然后将嫡系部队与韩遂军合二为一,直接朝东营的南面杀了过去。
西凉军大致可以按南北营来区分,北营以汉民叛军为主,南营则是各路胡人。马超的想法很简单,北营那些人都是拥护韩遂更多一些,他犯不上去救,救下来也很难统合指挥,南营以羌胡为主,号令起来就简单多了。
就这么着,他的骑兵滚雪球一般扩大,最后又恰巧和立功心切,脱离本队过远的潘璋部迎头撞上。
听过贾诩的叙述,众将都有一种相当荒谬的感觉。难怪军师感叹时也命也呢,徐庶这场败仗吃的还真是很冤啊。
但凡是中间的环节稍有差池,最后获胜的就不可能是马超,获胜的不是马超,也就不会出现这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最终结果。
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徐庶犯了太岁,运气实在太差了。
第八九七章如释重负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古人云:刚不可久,盛久必衰,这句话想必正是应在了那王鹏举身上!经此一役,青州军百战百胜的神话终于告破,盛极转衰亦不远矣!”
“如今那王鹏举定然已是进退维谷,无论他如何选择,形势的逆转却再无变更余地。任他如何悍勇,又岂能从主公设下的十面埋伏中脱身?”
“论勇悍,鹏举小儿仗着年轻气盛,或许稍胜主公半筹。可论及用兵沉稳、坚韧,就差的太多了!若非主公一直坚守,令其攻不破我军防线,那徐元直也未必会急于求战,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正所谓:暴风劲雨过,云开见月明呐!”
就在青州众将慨叹命运无常,为徐庶抱屈,为西线战场的前途感到忧心忡忡的同时,虎牢关内的气氛,却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曹营众谋士一扫先前的颓丧,热情洋溢的围在曹操身旁,无一不是满面红光,各式赞叹、恭贺更是不绝于耳,大有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架势。
仔细想想也是,狭义来说,是中原大战开战以来,广义来讲,时间或许可以上溯到初平元年在洛阳之时。从那时起,王羽和他的青州军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沉甸甸的压在曹操的头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沉重,直至让人透不过气来。
比起那个口口声声是王羽宿敌,彼此之间却没发生过实质性军事冲突的孙策,曹操面对的可是王羽的正面压力。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那是怎样一种沉重到极点的压迫感。
想想青州扩张的速度就知道了。
初平元年。王匡还是中原诸侯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却一根筋的往最危险的枪口上撞,内忧外患,覆亡只在旦夕之间。等王羽接手后,指东打西,竟是给他硬生生的闯出了一片天地,成为那场讨董大战之中的绝对主角。
就是从那时起,曹操就有了成为配衬的趋势。
等到王羽回转泰山老家。半年内扫平黄巾,全取青州,一年内攻灭袁绍,进取河北,随后南征北讨,占徐州、定淮南,威凌江东。横扫塞北、辽东!短短数年之间,实力就像是吹气般膨胀起来,从泰山那个弹丸之地,变成了横跨半壁江山的庞然大物!
在这个过程,但凡是敢于正面阻挠的人,基本上都粉身碎骨了。就算能勉强保住性命,辛苦建立的势力也是土崩瓦解。就算那些只是暗中下点小绊子的人,也一样没落下什么好处,及时收手倒还无妨,一直不屈不挠的人。到最后,下场也不比那些正面抗衡的人强多少。
而曹操差不多是唯一的例外。他一度正面与王羽抗衡过,结果折了大将曹仁和上万精锐;后来他以阻挠为主,结果却没有多大收获,反倒在王羽的反击中损失惨重。除此之外,他还是王羽主要盯防的对象,青州军虽然一直没向中原方向大肆扩张,却一直对曹军保持着不间断的军事压力。
如果以倒在王羽战车车轮下的那些煊赫的名字来衬托,曹操能有今天这般成就,已经算是足以自豪了。无论是四世三公的袁绍,宗室之首的刘岱、刘虞,都不是曹操从前可望项背之人,势力也是一个比一个庞大。
那些人都倒下了,曹操却坚持至今,而且势力还一直在扩张之中,足以证明他的本领。
可是,曹操的目标不是超过从前的对手,而是问鼎天下,他最后必须要越过王羽这座高山,他身上的压力该有多大?可想而知!
这场大战只打了两个来月,曹军无一胜绩,在各条战线上节节败退,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暂时撑住了,没有一下被打死……
这是何等卑微的目标啊,曹操都不好意思拿出去和别人说。但在世人看来,却对曹军的韧性,和曹操用兵的稳健大加赞赏,公认他是仅次于王羽的名将。
只有处于曹操的位置上,才能真正体会到,面对一个近乎高不可攀对手,使尽浑身解数都无法拉近差距,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
坚持至今,转机终于出现了!
尽管还不能说是大局已定,只是曙光闪现,可面对的对手是王羽,这样的转机已是弥足珍贵了。累积多年的压力一朝宣泄出来,众人表现出来的欣喜欲狂的状态,半点也不为过。
面对众人的恭贺和奉承,曹操全然不为所动,只是连连跌足懊悔:“只恨不听奉孝忠言,当机立断的发动全军追击,如果现在已经咬住了青州主力,这场大战就真的是胜局已定了!”
曹操不是在矫情,他是真有以头抢地的冲动了。
不管王羽是如何考虑,做出提前撤兵的决策,但放任对方从容撤退,和全军咬在对方背后,结果肯定是完全不同的。
眼下春耕正忙,青州的民兵没法发动,而且民兵只有在守卫本土时战斗力最为可观,出境作战什么的,并非民兵所长。如果他咬住了青州的主力,让王羽无从抽调兵马救援,西线肯定挡不住马超的后续攻势。
西凉军最擅长打顺风仗,马超的智谋只要在中流水准以上,就能想到,可以将马腾、韩遂的死因,都归咎于徐庶的离间计,进而打出报仇雪恨的旗号,向青州的西线军团发动猛攻。
徐庶新败不久,损失的器械、兵员都不在少数,只要曹操这边再送点攻城器械给马超,太原、上党肯定是保不住的了。等到西凉军席卷并州,就可以越过太行山,向河北发动全面的侵袭,将兵力优势彻底发挥出来。
即便王羽集结民兵挡住西凉军的猛攻,对民生的伤害肯定也是极大,再加上西凉军造成的破坏,足以将青州的战争潜力削弱很多,乃至被反青州联盟反超,使得战争的天平彻底发生翻转。
可曹操一时犹豫,放任青州主力从容退走,事情就没那么理想了。王羽肯定会抽调部分兵马北上增援,说不定援军已经在路上了,他错过了千载难逢的一个好机会。
“主公严重了。”郭嘉只是孤傲,并不是那种喜欢做事后诸葛亮的浅薄之人,他淡淡说道:“臣当日也只是就事论事,有意行险一搏,谈不上有多大把握,若是王骠骑果真遇见到并州之败,他未必不会存心趁机与主公先分出胜负来。”
“情报显示,吕布撤离襄邑,几乎和王骠骑撤兵是在同一时间,若主公真的随后追击,很可能会遭致两路敌军的夹击。虽说主公用兵稳健,孙将军来的也快,但战局的最终走势,也是颇难预料。穷寇莫追,任其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做大事的人都不拘小节,后悔之类的情绪,本来就很少会出现在曹操身上。这一次只是因为对手是王羽,过于重视,所以有些纠结,被郭嘉这么一说,曹操也就心平气和了,感叹道:“奉孝见事明,又不居功,果然是吾的臂膀啊。”
“臣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份,当不得主公的赞誉。”
“奉孝,以你的见解,我军接下来应该如何行动?是设法截断王羽北进增援之路,还是先按兵不动,待其离开,再行攻打?”
曹操这种直截了当的问计方式,令得众谋臣都羡慕的不得了,所谓言听计从,以为肱股,无非也就是这种状态了。可没办法,差距摆在那里,或许在谋算上,大家彼此间没多大差距,但比起魄力,甚或直觉,郭嘉就有鹤立鸡群的感觉了,也难怪曹操这般看重。
曹操提出疑问,众臣也在心下盘算着各种利弊,心想如果易地而处,自己应该怎样回答。
截断王羽北进之路,实质上就是开辟新战场,把战火燃烧到河内、乃至魏郡去。
这样做的好处和先前追击是差不多的,就是拖住青州援军,等待并州战局彻底糜烂,充分发挥西凉军的力量。但这样做也有弊端,青州军提前撤兵,援军可能已经出发了,来不及阻截不说,还容易分散力量,还不如干脆等青州军在兖州的力量减弱,在集中力量反攻。
不过,若把赌注押在兖州战场上,同样存在问题。青州军在力量减弱后,肯定会采取守势,比进攻相对容易一点,以之前双方打出来的战绩来看,曹军即便在军力上又二比一的优势,也难保必胜。
如果攻不下青州军的防线,甚或被青州军借着守势逐步消耗,那情况反而更棘手了。所以说,这个问题看似好答,但深入思考,却是一个很难做出的抉择。
“臣以为……”郭嘉似乎没考虑太多,只是微一沉吟,便从容答道:“主公应该先去见见孙将军。”
“唔。”曹操一怔,群臣也是微微有些发愣。
孙将军,当然就是孙策。孙策现在已经到了陈留,曹操若去见他,显然是来不及调动兵马入河内了。郭嘉的回答实际上是否决了阻挠青州援军的那个选项,但如此作答,给人的感觉,却比直接二选一高明多了。
郭嘉这是变相的提出了建议,建议曹操与孙策协同作战。一家之力拿不下兖州的青州军,两家合力又怎么样?如果还是拿不下,那就干脆认输得了。
曹操思忖片刻,立刻想明了其中利弊,一拍桌子,高声赞道:“如此甚好,便依奉孝之言!”
第八九八章筹谋破敌策
“难怪从前朝堂上总有人说,对塞上诸胡只需防御就可以了,不需要出动大军进剿。他们不懂道义,反复无常,有其喜欢自相残杀,只要处置得好,似乎真有希望让他们自己把自己杀光呢。”
风火骑兵北上的速度很快,当日便由延津渡口过大河,然后又日夜兼程的急行三日,到了太行山东麓的涉国,方才稍作停留,进行休整补充。
王羽此番进兵,取的是邯郸与邺城之间的滏口陉,这不是唯一的通道,却是最便捷的一条。穿过滏口陉,可以直抵壶关,届时若是晋阳城未失,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增援太原战场了。
上路之初,气氛是有些沉闷的,并州的军情在路上就已经通报了全军。风火二军的将士都是百战精锐,倒不至于被败讯打击得太重,士气低迷,但情绪的低落和紧张却是避免不了的。全军将士都将力气用在了赶路上,因此行军的速度比平时还要快上不少。
太史慈一向心宽,在半路上就已经恢复了正常,到了晚饭的时分,他已经开始用口舌替义弟打起抱不平来。
“野狗,这些羌胡就是一群野狗!元直千算万算,都是把对方当做人来算筹的,却没想到那就是一群野狗,一时不防,吃了亏也不足为奇。好在主公料事在先,及时动身赴援,说起来,主公怎么能算得这么准呢?简直神了!”
他气哼哼的说着。
那场夜战之中,徐庶唯一能称得上是失误的。也就是没有及时对潘璋的脱离做出反应。但夜战之中,本来也不可能完全掌控住整支大军的动向。说到底。还是马超的运气太好,简直就像是天神附体了似的,令得太史慈极其不爽。
“道理其实很简单,主公能算到此节,只是因为对胡人的了解足够深刻。”赵云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托着饭盆,慢条斯理的说道:“大哥,你想想。野狗那东西没了吃食,的确会自己咬自己,不过,经历了自相残杀之后,他们倒未必会损伤实力。”
“唔,有点意思,你继续说。”太史慈想了想。觉得这话很有意味。
“中原只有在王朝末年的乱世中,才没了规矩,可在塞外,部落间彼此侵攻、残杀本就是常态,就算是鲜卑人津津乐道的檀石槐时代,鲜卑人彼此间难道就不自相残杀么?顶多只是尽量不闹得太大罢了。说白了。就是他们早就习惯内讧了。”
“原来如此。”太史慈一手托着下巴,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这样说来,元直对西凉军使出离间计,本来就有些问题了,因为他没拉一方。打一方,只是想借着内讧消耗敌军实力。反观西凉军这边。因为习惯了内讧,和强者为尊,所以内讧和首领的死,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皱起了眉头:“这样说来,现在的西凉军,岂不是比之前更难打了?”
赵云沉默不答,只是用眉宇间的忧色表明了赞同之意。
“那这一战,到底应该怎么打?”太史慈也少有的犯起愁来。
就算援军及时到达并州,徐庶在战败后的处置也很得当,没有造成更多的损失,两军汇合之后的实力,也只是略胜从前。但这一次的战略目标,却是要击溃,至少要重创西凉军才行。
虽然兖州也有大军留守,但军情显示,曹操并没有贸贸然发动进攻,而是亲自前往陈留,与孙策进行了一整天的密议,显然两军是打算彻底联手了。
留守兖州的部队能不能挡住曹操的猛攻,真的很难讲,所以王羽的布置,也是能守就守,不能守就以空间缓时间,等待他化解了并州危局,再做打算。
在兹县夜战之前,西线军团和西凉军是持平的态势,但当时徐庶只要全力防守就可以了,并不能说五万青州军,便与三十万西凉军实力相当。现在,西凉军的战力不降反升,而青州军实力只是稍有增加,战局的走向,真是有些让人无法乐观。
即便以太史慈的勇猛,赵云的无畏,也难免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一群野狗而已,干脆直接杀过去,将那些野狗杀散了了事!”秦风也吃完饭了,跳了起来,提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建议。
“虽然不是军议,但疯子你好歹也有点样子。”太史慈笑骂了一句,把秦风硬按着坐回原处。
“主公都不因言而罪人,偏你这家伙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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