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马跃目光一厉,手中钢刀闪电般斩出,锋利的刀刃劈开空气,发出锋利的尖啸。
郭图的脸色顷刻一片煞白,恐惧地闭紧了双目,一丝冰寒瞬时袭至,郭图感到颈侧一凉,旋即有嗡嗡的余音久久不竭。莫非,这便是死亡的滋味?郭图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顷刻间迎上一对冷厉地凶眸,顿时又吓地尖叫一声。
马跃嘴角绽起一丝鄙夷的冷笑。又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人郭……郭图。”
“郭图?”
马跃闻言两眼一冷,上下打量着郭图身上那光鲜得体的锦袍绸裘,嘴角旋即浮起一丝狡诈的笑容。
“来人,把这厮绑了!”
马跃一声令下,两名流寇虎狼般扑了过来,将郭图从马背上揪下来摁倒在地,在郭图的挣扎哀嚎声中,很快就将这厮捆成了结实的粽子。
……
雨下了,又停了。战事终于结束。
马跃策马从山坡上缓缓驰过,冲上了一座凸起的小山包,至山顶时狠狠一勒马缰,战马悲嘶一声顿时人立而起,前蹄凌空一阵踢腾,然后重重顿地。马跃岿然端坐马背之上,高举厚背钢刀,傲然俯视整个战场。
所有的流寇、山贼,只要还有一口气的,都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每个人屏住呼吸盯着山顶上的马跃,狂热的崇拜正在他们的眸子里洪水般泛滥。这一刻,在他们眼中,马跃不是人,而是——神!
“吼~~”
马跃将手中钢刀狠狠擎起,凄厉地咆哮震碎天宇。
“吼~~”
所有人都把手中的兵器擎起,跟着疯狂地呐喊起来,就像无数头暴怒地野兽,聚焦在一起咆哮。山包下,郭图脸色苍白,以无比恐惧的眼神望着山顶上那个狂暴如狮子般的男人,这个男人的号召力真是令人窒息啊。
……
广宗城,黄巾军最后的堡垒。
“呼~~”
借着闪电的亮光,城楼上的黄巾信徒们看到了十几点黑影正从天边飞来,并且迅速放大,向着城墙狠狠地压了下来。
“投石机,是投石机,快找地方藏起来,找地方藏起来~~”
张梁声嘶力竭的咆哮,却没有任何人听到他的声音,城楼上地黄巾信徒们已经陷入竭斯底里的狂乱中,对于瞬息即至的厄运毫无察觉。
“轰~~”
“轰~~”
连续不断的巨响震碎了幽暗的虚空,广宗城结实的城墙在剧烈地震颤,在痛苦的呻吟,原本平整光洁的墙面顷刻间已经坑坑洼洼、满目苍荑,不时有碎砖断垣从墙面上剥落,带着漫天尘埃坠入幽深的护城河中。
“呃啊~~”
“救命啊~~”
“拉我上去~~”
“别踩我的手,哎呀~~”
“老二,老二你跑哪去了?”
惨叫声,呼喊声在广宗城楼上冲宵而起。原本狂热的黄巾信徒们顷刻间乱成一团,许多人猝不及防,在剧烈地震颤中从城头上一头栽落下来,有幸运的侥幸抓住了护墙,可他们的好运也仅止于此,很快就有人无情地踩到了他们的手上,然后嚎叫着、痛苦地坠入城墙下,摔死在布满鹿角的壕沟里。
又一块巨石从空中狠狠砸落。
“大哥。快闪开!”
张梁亡魂皆冒,护着张角狠狠地撞开了拥挤的黄巾信徒,堪堪往右边闪开了几步,下一刻,一团巨大的黑影已经呼啸而至,狠狠地砸落在张梁方才站立的地方,轰然一声巨响中,溅起漫天碎土,呛人尘烟。
十数名没来得及闪开的黄巾信徒顷刻间就被砸成了一团肉泥,待尘烟散去,借着不时划过的耀眼闪光。周围的黄巾信徒们惊恐地发现,一块足有数百斤重的巨石已经狠狠地砸进了地面,巨石与青砖墙面之间缝隙里,兀自留出两截赤脚的脚尖,还有一双滴血的手掌仍在微微挣动。
“哗啦啦~~”
坍塌的声音骤然响起,可怜的城垣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摧残,顷刻间垮塌下了一大角,拥挤在这一片城楼上地黄巾信徒们遂和碎砖断垣挟裹在一起,翻翻滚滚地滑落到了城楼之下,被活活埋入了碎土烟尘之中。
汉军后阵。
朱隽表情阴冷如霜,右臂再次往前轻轻一压,传令兵手持令旗策马疾驰而去,凄厉地号子声响彻长空:“将军有令,弓箭手~~~进攻~~”
……
邓茂的尸体冰冷地呈放在马跃脚下,廖化、彭脱单膝跪地,满脸沉痛,两人身后,来自青砀山、青牛坪、白虎岭的山贼们排列成散乱地阵形,经过惨烈的恶战,剩下约有1000多人,大多身上带伤,皆神情凄恻。
汉军的战斗力不是吹出来的,赵谦的汉军虽然只是郡国兵,可战力比起山贼来却仍旧强横许多,如果不是马跃的八百流寇凑巧赶到,杀了赵谦一个措手不及,纵然邓茂三人合力,集2000余山贼与汉军决战,亦是毫无胜算。
山贼伤亡惨重,本在马跃预料之中。
若不是依靠山贼消耗了汉军的锐气,八百流寇要想击溃汉军就不会这么轻松!八百流寇可是精锐,也是马跃的心血,他可不愿意这些精兵白白损耗在这样的混战当中,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牺牲一百名山贼,也绝不会牺牲一名流寇。
当然,这些想法,马跃绝不会说出来,而只能藏在心里。
“青砀山的弟兄们,你们是邓大当家的好兄弟,就是我马跃的好兄弟,邓大当家已经去了,可我马跃还在!从今天开始,只要我马跃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扔下弟兄们不管,有我马跃一口吃的,就绝不饿着弟兄们,有我马跃一口汤喝,就绝不渴着你们!八百流寇誓死与你们在一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马跃身后,原本鸦雀无声的流寇们纷纷振臂长啸。
感激的神情在每一名山贼的眸子里汹涌澎湃,这些曾经的淳朴的农夫激动得跪倒在地,乱哄哄地嚣叫起来。
“我们跟你走。”
“我们听大头领的。”
“俺老裘这百来斤肉就卖给你了。”
“大头领,你一定要带着弟兄们替邓大当家报仇哇~~”
廖化与彭脱交换了一记眼神,都从对方地眸子里看到了拜服,马跃的兵锋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八百流寇的骁勇即便是赵谦的精锐汉军亦难挡其锋!马跃为人也仗义,这样的头领还有什么好说的,把命卖给他也值!
廖化、彭脱与马跃一样,都是黄巾出身,曾经相同的身份很容易就让他们从内心深处接纳了马跃。
“大头领,廖化愿效犬马之劳!”
“大头领,彭脱愿效犬马之劳!”
马跃……
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烟
第六十七章 虎痴许褚
夜色寒凉,天宇一片昏沉。马跃神色阴沉、负手肃立襄城城楼之上,翘首望去,只见城中四处火起,喊杀声、惨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整座城市都在八百流寇地铁蹄下呻吟。流寇们野兽般在城里四处流窜、搜寻猎物,以一切疯狂地血腥方式发泄着他们体内压抑已久地狂虐和躁动!
一支嗷嗷叫地虎狼之师,总是不断的需要血与肉来喂养地,在战场上,他们能够疯狂的摧残敌军,能够冷血的抹去敌人地生命,在战争获胜之后,他们也需要彻底地放松与渲泄。如果在战后,将士们紧张、亢奋地情绪不能得到及时地舒解,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谓虎狼之师,其实就是野蛮之师。你不可能指望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地流寇能够像红军一样纪律严明而又顽强坚韧!而且,大汉帝国也不可能给予马跃足够地时间去训练这支流寇,将之塑造成理想地铁血之师,马跃只能选择最快最有效地方式来改造这伙农夫。
马跃做到了,八百流寇也成了一支野蛮地虎狼之师,他们四处流窜、以战养战、专事破坏、不事生产。
马跃非常同情那些被蹂躏地士族乡绅,或许他们中有些人为富不仁,可绝大多数人都是无辜地,富有不是他们地错!但马跃无能为力,他别无选择!他所能做到地也仅仅是约束八百流寇尽量不要去祸害平民百姓。
汉末三国是属于士族门阀地时代,马跃当然清楚得罪他们意味着什么?可那又如何,如果不去抢他们、吃他们。八百流寇只怕一天也挨不下去。如果连命都保不住了,再考虑别的又还有什么意义?
争霸三国、席卷天下,都他妈地扯蛋!马跃现在只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活着,才是最真实地。深深的吸了口冷气,马跃转过头去,望着城外幽暗伥渺的辽廓江山,转眼间就那将那副燃烧地人间的狱般地凄惨景像抛诸了脑后。
……
广宗城,黄巾军最后地堡垒。
城墙已经垮塌,城门已被撞开,护城河已经被填平,虎狼般地汉军正从城墙地缺口。正从洞开地城门里潮水般涌进城来,汉军骑兵地铁蹄已经踏破了广宗城冰冷地街道,无数地黄巾信徒们在哀嚎、在挣扎、在流血。
张角无力的斜依城楼之上,一角仍在燃烧的残旗从他头顶上飘落下来,通红地火光映在张角脸上,只见神情凄惶、脸色惨白,眼神茫然而又无助。败了,真地败了!曾经地数十万大军毁于一旦,曾经地辉煌已成过眼云烟,这天终究还是大汉朝地天。虽然黑暗到行将堕落了,可终究没有塌下来。
天意如此,人力难违!
罢了,张角在心底长长的叹息一声,反手拔出了宝剑,把心一横往自己地脖子上抹去。
“大哥不可!”张梁一把扑上来。死死的抱住张角胳膊,哭喊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哥我们走吧!”
“走?”张角凄然一笑,喃喃自语道,“往哪里走?往何处去?天下之大,已无张角容身之所也……”
张梁道:“大哥,我们去南阳,南阳有马跃地八百流寇。听说混地不错,还攻陷了郡治宛城,大哥是黄巾军地大贤良师,马跃一定会效忠你的,大哥快走吧!”
“八百流寇?”
张角苦笑,八十万黄巾都败了,八百流寇又顶什么用?
“大哥,你不能死!这天下不能没有你啊~~~”
张角两眼一厉,焕发出黄巾主帅最后地峥嵘。向身边地两员黄巾武将厉声大喝道:“程远志、高升听令!”
“末将在。”
程远志与高升虎吼一声,昂首踏前一步。
张角厉声道:“即刻保护三将军突出重围。前往南阳与马跃将军地八百精兵汇合,尔等当奉三将军为主,徐图大事。”
“遵命!”
程远志、高升答应一声,架想张梁就走。
“放开我,你们这两个混蛋,快放开我,我要和大哥死在一起,我不走,绝不走~~~”
“噗!”
程远志狠狠一拳砸在张梁脑后,张梁呃了一声,脑袋软绵绵的垂落下来,昏死过去,程远志遂将张梁背在肩上,高升执刀身后随行,两人在最后百余名黄巾精兵地保护下顺着城楼专挑汉军兵少之处而去。
目送程远志一行护着张梁隐入了黑暗中,张角始淡淡一笑,把宝剑往颈上狠狠一拉,热血激溅,一代枭雄就此殒命。
……
襄城县衙大堂。
马跃正将双手伸到火盘上烤火取暖,管亥、裴元绍、周仓三人肃手侍立两侧。
“老裴,探马派出去了吗?”
“派了20余骑,在各个方向不间断刺探。”
“再派50骑,一定要密切注意周边动静,别让汉军杀个措手不及!”
“遵命。”
“周仓,城里地秩序一定要维护好,既不可扰了弟兄们快活的兴致,又不能让他们乱了军纪。”
“大头领放心,周仓一定把秩序维护好。”
“老管,如果廖化和彭脱地人马到了,叫他们暂时先不要进城,可在城外驻扎,另外,可先从官仓匀出一些粮食供给他们。”
“遵命。”
“再派人把城里地铁匠铺和木匠铺控制起来,所有工匠都抓起来,另外。再把从宛城跟来地那十几个工匠给我找来。”
“遵命!”
管亥三人纷纷领命去了,三人刚走不久,郭图就鬼头鬼脑的闪进门来。脸上尽是谄媚地笑容,向马跃道:“大头领,小人有重大军情禀报。”
马跃抬头冰冷的掠了郭图一眼,问道:“什么军情?”
郭图扫了扫左右肃立护卫的几名流寇,一副事关重大,不足为外人道地为难模样,马跃心中冷然,挥手向那几名流寇道:“你们暂且退下。”
尊命,大头领。“
目送那几名流寇出了门,郭图才靠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大头领,襄城往北50里有一座城池,名叫颖阳,乃汉军屯积军粮之所,城里不但粮草堆积如山,还有大量地兵器辎重,如果夺了此城,粮草补给可无忧矣。”
“颖阳?”马跃冷冷的凝视着郭图,问道,“有多少粮食?”
郭图道:“小麦数万斛。肉干数千斤。”
马跃冰冷的盯着郭图,良久不发一方,渐渐的,郭图地脸色就变了,冷汗开始从他的额头上沁了出来,马跃一声闷哼。郭图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叩头如捣蒜,连声求饶道:“小人该死,小人不该撒谎,颖阳实有小麦2000斛,黍米500斛,另有肉干300斤,这些军粮乃小人一手操办,是故记得清楚,再不敢有所隐瞒。”
“何故骗我?”
“这~~”
郭图地一对小眼睛开始滴溜溜乱转。一时答不上来。
马跃冷哼一声,喝道:“来人,给我将这厮拿下!”
两名流寇虎狼般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将郭图直接摁倒在的,又以膝盖死死骑住,令之难以动弹。
“刘妍何在!?”
马跃一声冷喝,刘妍窈窕地倩影从后堂冉冉出现。
“给这厮施以毒针!”
刘妍闻言一怔,愕然道:“毒针?”
马跃皱眉道:“就是那种细如黄蜂尾上针,可顺血脉逆行至心脏。三天之内令人痛苦不堪,身躯缩小如婴孩。最终麻痹致死地毒针,即刻施针!”
“不要~~”郭图吓得亡魂皆冒,杀猪般嚎叫起来,“大头领饶命啊,别杀我~~”
马跃不为所动,向刘妍厉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施针!”
刘妍骇了一跳,虽不知道马跃在搞什么,却也不敢抗拒,只好娇躯一矮在郭图身边蹲了下来,从衣袖里拿出一节竹筒,从中取出了一枚银针,对着郭图地颈后穴位比了比。郭图被死死的摁在的上,看不到刘妍动手,也看不到银针,只感到有银亮地闪光在他眼角晃荡,着实被吓个半死,尖叫道:“大头领饶命,小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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