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跃急镇定心神,答道:“司马大人家学渊源,长公子司马朗青年才俊、雅量高致,百官有口皆碑,二公子司马懿想来也是大才。今相府尚缺主薄。若蒙司马大人不弃,本相愿虚位以待。不知司马大人意下如何?”
马跃此举自然是没安好心。
身为未来人。马跃深知司马懿地危险性绝对不在曹操之下,这样的危险人物马跃实在是不放心让他在外面瞎蹦达,非得留在身边仔细观察不可,若能用就有限度地使用。若不能用那就找个借口趁早杀掉,免得祸及子孙。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司马昭是谁,司马懿的小儿子啊!
不过现在连司马懿都未及弱冠。司马昭自然连影都还没出现,但马跃绝不认为这是杞人忧天。来到这个乱世后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他一个铁地真理,凡事未雨绸缪,将一切危险都扼杀在萌芽状态,方能安生立命。
司马防显然对马跃芥蒂极深。正欲严辞拒绝时。献帝已经抚掌笑道:“善,如此甚善。朕代司马爱卿允了,呵呵。”
天子既然已经答应,司马防无奈,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应道:“如此,多谢丞相抬爱。”
“呵呵。”马跃抚掌大笑道,“如此,就这么说定了。”
司马懿至时,马跃正与贾诩议事。
恰好典韦送上一坛好酒,马跃便提笔在酒坛上竖行写下“一合酒”三个字然后置于案上,司马懿见状一声不吭地上前,大大方方地提起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意犹未尽地赞道:“好酒,真是好酒。”
典韦怒道:“这是西域长史班善献给丞相的葡萄美酒,你这贼厮鸟哪来地,竟敢先喝?”
司马懿道:“丞相之命,在下岂敢违抗。”
“你说什么?”典韦愕然道,“丞相之命?丞相何时让你喝酒来着?”
司马懿伸手一指酒坛上地三个字,说道:“将军请看,丞相明明在酒坛上写了一人一口酒五个字,难道有错?”
“啊,这个……”
典韦挠头不知所措。
马跃大笑道:“仲达果然高才,名不虚传哪,典韦你退下吧。”
典韦满脸困惑地下去了,他到底都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典韦认得酒坛上有字,可酒坛上的字不认识他啊。
司马懿向马跃恭恭敬敬地一揖,朗声道:“小子司马懿,参见丞相。”
“免礼。”马跃肃手道,“丞相主薄一职位卑而劳苦,仲达不会有怨言吧?”
“岂敢。”司马懿应道:“能替丞相效劳,小子喜不自胜又何敢有所怨言。”
“呵呵,如此甚好。”马跃道,“你先下去吧。”
“如此,小子先行告退。”
司马懿长身一揖,转身离去。
司马懿的身影刚刚远去,马跃地脸色便阴沉了下来,问身边一直没有说话地贾诩道:“文和,此子如何?”
贾诩捋了捋颔下日见稀疏的柳须,凝声答道:“此子鹰视猿顾,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过……”
“不过如何?”马跃道,“文和但说无妨。”
“此子用好了是治世之能臣,用不好就是乱世之奸雄!”贾诩说此一顿,不无忧虑地说道,“司马懿究竟成为能臣?还是变成奸雄?那就要视公子征将来地表现而定了。”
马跃道:“孤明白了。”
贾诩的话再明白不过,意思就是说在马跃有生之年,司马懿能耐再大也翻不了天去,不过马跃死后,马征是否还能镇得住司马懿那就很难说了。如果马征和马跃一样雄才大略那自然是没问题,反之若马征能力平平,那马跃就必须在临死前先将司马懿赐死,以防患于未然。刘表官邸。
蔡瑁、张允、刘磐、李严、黄祖、韩玄、邹靖、韩嵩、王威、王粲、赵范、金旋等荆襄文武大臣已经齐聚一堂、共商大事。
随着明间地推移,天下大势正变得越来越明朗,公孙瓒、韩馥、孔融、张济、袁术、陶谦、吕布等割据军阀先后覆灭,袁绍经过官渡之败势力也大不如前,败亡也是早晚之事。西北马跃渐渐有了席卷天下之气象。
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已经摆在了荆襄士族门阀面前,荆州该何去何从?
看看地图就会发现荆州地地理位置十分不利。西川刘璋与刘表虽然同为汉室宗亲。可惜早年间刘表曾经支持汉中张鲁而与刘焉交恶,两家结怨已久,东边是江东猛虎孙坚的地盘,孙坚同样与刘表交恶。
北边就不必说了。马屠夫可谓天下公敌,与荆襄士族绝对没有调和地余地,就算马跃拥立了天子,手握大义。也无法改变这一现实,尤其是马屠夫在关中奉行的政策。更是令荆襄士族深恶痛绝。
'马跃在关中奉行地是农商并重、大办私熟、科举取士、广开官路地政策,这些政策可以说是直接针对士族门阀而设,意在削弱士族门阀的势力,压缩士族门阀地生存空间。|79文学网会员转载oo自然会遭到天下士族的嫉恨。这种情形下,荆襄士族对马跃当然不会有认同感。'
除了更南面地交州。荆州可以说是三面树敌,这样的生存环境可谓恶劣至极。
荆州别驾韩嵩出列说道:“主公,荆州四战之地,情形不容乐观,在下以为当务之急是谴一员大将守住新野,以防止西凉铁骑从宛城南下直逼襄阳,然后设法改善与刘璋、孙坚的关系,以期三家结盟共抗马跃,唯其如此,或可保全荆州。”
刘表蹙眉道:“然则何人可守新野?”
蔡瑁、张允面面相觑,刘磐、黄祖侧首他顾皆不敢正视刘表。
唯有李严踏前一步,慨然道:“末将愿守新野。”
“混帐!”刘表喝道,“新野得失事关重大,尔等小辈岂能当此大任,还不与孤退下!”
李严羞愤欲死,拂袖离去。
荆襄名士王粲道:“魏延将军虽然年轻却颇有大将风范,足堪当此重任。”
王粲虽名扬荆襄,可因为长得其貌不扬一直不得刘表赏识,混迹荆州官场数载亦只是青衣小吏,若不是荆州别驾韩嵩力排众议,只怕今日这堂议王粲还没资格参加!
当下刘表摇头如拔浪鼓,不以为然道:“仲宣此言差矣,魏延虽有勇略却失之年轻,岂能是马屠夫对手?令其守新野必误大事。”
王粲苦笑,退下不语。
韩玄忽然出列说道:“主公,在下保举一人,足堪镇守新野。”
“哦?”刘表问道,“不知是何人?”
韩玄道:“谯郡曹操!”
“啊?”刘表闻言大惊道,“曹操!”
厅中一众荆襄文武亦纷纷诘问道:“曹操不是已经殁于许昌了吗?”
韩玄道:“诸位大人,曹操其实并未殁于许昌,今正屯兵于南阳、颖川、汝南三郡交界处,一座名为古城的小县城!曹操虽遭许昌之败,其麾下仍有精兵八千,文有程昱、刘晔、贾逵俱为当今名士,武有张辽、张、藏霸俱为万人敌,又有曹洪、曹真、曹休等宗族大将,可谓人才济济,主公若能将之招纳,并以之扼守新野,足以抵挡凉军兵锋。”
“胡扯!”韩玄话音方落,刘表从子刘磐即出列斥道,“曹操曾为汉相,若将之迎来荆州又置主公于何地邪?”
韩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大家都是大汉臣子,一心以匡扶汉室、铲除奸佞为己任,又何必在乎职位高下,权势轻重?曹操虽曾为汉相,却是世之英雄,自当明白其中道理,又岂会与主公争当这荆州之主?”
刘表神色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才侧首问蔡瑁道:“德圭以为如何蔡瑁忙道:”非曹操不足以拒马屠夫。“
刘表又问黄祖道:“元阳以为如何?”
黄祖也道:“非曹操不足以拒马屠夫。”
刘表最后问王威道:“元武以为如何?”
王威又道:“非曹操不足以拒马屠夫。”
蔡瑁、黄祖、王威既然已经表态,那就相当于荆襄四大门阀中地蔡、黄、王三家的意见已经达成一致,这三家地态度事实上也代表了整个荆襄士族的态度,自从刘表成为荆州牧之后,刘家虽然迅速崛起。隐隐成为荆襄四大门阀中地翘楚,可事实上却根基不深。还难以和其余三家相提并论。在关键的时候也还不具备一锤定音地实力。
默然半晌,刘表忽然说道:“今日就到此为止,此事改日再议。”
说罢,刘表拂袖而去。不再理会众人,众人甚感无趣也自相继离去。
一间普普通通地茅舍里,刘表向一老者恭恭敬敬地长揖倒地。说道:“庞德公,孤这次当真遇上了难题。特来请教。”
庞德公肃手示意刘表入席,又令童子奉上清茶,这才微笑道,“不知刘荆州所遇是何难题?”
刘表道:“自董卓乱京以来。天下群雄并起、诸侯林立。今数雄俱灭,唯孤、江东孙坚、西川刘璋、河北袁绍尚存。西北马跃渐有席卷天下之势!为求自保,荆襄士族保举曹操为新野太守以拒凉军兵锋,庞德公以为此举妥否?”
庞德公不答,反问刘表道:“刘荆州识得狼否?”
刘表道:“自然识得。”
庞德公道:“然识得狼之习性否?”
刘表摇头道:“不甚清楚。”
庞德公道:“狼性喜群居,每个狼群都有头狼王,狼群内的所有母狼都是狼王配偶,其余公狼都不具备交配权!老狼王衰老之后,狼群中或者狼群外最强壮地年轻公狼就会向之发起挑战,老狼王战败则新狼王入主狼群,此时狼群中的所有母狼便再不会留恋战败地老狼王,而欣然投入新狼王的怀抱!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只有新狼王才能给它们提供保护,只有新狼王才能让这个狼群保持生机、保持活力,从而让整个狼群生存下去!”
刘表默然无语。
半晌之后,庞德公才问道:“现在,刘荆州明白了吗?”
“明白了。”刘表黯然道,“孤便是那老狼王,曹操便是那新狼王,而荆襄的士族便是狼群中的那群母狼!”
庞德公又道:“那刘荆州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刘表摇头道:“不知。”庞德公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望刘荆州能以荆襄百姓为念。”
刘表不解道:“庞德公此言何意,可否明示?”
“天色不早了。”庞德公并不解释,却忽然起身说道,“老朽就不留客了,刘荆州请自便。”
刘表无奈,只得向庞德公拱手一揖然后转身出了茅舍。
待刘表出了茅舍,庞德公才望着黯淡地夜空幽幽一叹,摇头道:“荆州的乱象就要开始了,不知道荆州地百姓要遭受多少苦难啊?”
韩玄前脚刚刚回府,刘晔后脚便至,问韩玄道:“韩玄大人,事情进展如何?”
韩玄道:“刘晔先生,在下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至于成与不成那就不是在下所能左右得了啦,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先生还是耐心地在这里等消息吧。”
刘晔急道:“在下等得,可荆州百姓等不得呀。”
韩玄笑道:“依在下看,是丞相等不得吧,嗯?”
刘晔道:“丞相以荆州百姓为念,自然心急如焚。”
“这些场面话先生就不必说了吧,在下既然拿了曹丞相的好处,自然就会尽心尽力替他把事情办好。”韩玄说此一顿,附着刘晔耳朵轻声说道,“实不相瞒,荆襄四大家族中的蔡、黄、王俱都有意接纳丞相,依在下看,由丞相镇守新野已是势在必行,刘表纵然心有不愿也难以阻止了!至于接下来事情会如何演变,那就要看丞相地运势了。”
刘晔闻言大喜道:“多谢大人。”
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烟
第326章 马屠夫才是狼啊
“狼!狼来了,来人哪!救命哪……”
半夜时分,刘表突然从睡梦中大叫起来,蔡氏急忙唤来丫环上灯,这才发现刘表两眼发直、浑身大汗淋漓,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蔡氏不由心中吃了一惊,上前搂住刘表问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刘表舒了口气,浑身就像散了架般瘫了下来,叹息道,“就是做了个恶梦。”
蔡氏目露忧虑之色,说道:“老爷,听说神医张机最近就在襄樊,是不是派人把他请来给你瞧瞧?”
刘表摇头道:“没这个必要,孤又没病。”
蔡氏道:“可你已经连续好几天都睡不安枕了。”
刘表叹道:“曹操这头狼就要来荆州了,孤能睡得安稳吗?”
“曹操?”蔡氏疑惑不解道,“听兄长(蔡瑁)说,曹操是当世英雄,北方的马屠夫才是恶狼啊,老爷你是不是弄错了?”
“嗯?”刘表脸上的神色突然一滞,讷讷地问道,“夫人刚才说什么?”
蔡氏道:“妾身以为曹操是英雄,马屠夫才是狼啊。”
“马屠夫才是狼?马屠夫才是狼!”刘表突然间就像是掉了魂一般,喃喃低语道,“老狼王衰老之后,狼群中或者狼群外最强壮的年轻公狼就会向之发起挑战,老狼王战败则新狼王入主狼群,此时狼群中的所有母狼便再不会留恋战败的老狼王,而欣然投入新狼王的怀抱!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只有新狼王才能给它们提供保护,只有新狼王才能让这个狼群保持生机、保持活力,从而让这个狼群继续生存下去!”
蔡氏道:“老爷你在说什么?”
刘表不答。怅然道:“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蔡氏道:“老爷明白什么了?”
刘表道:“孤确是那老狼王,可新狼王非曹操而是马屠夫,而那群母狼也不是荆襄的士族,分明是荆襄地百姓啊!庞德公啊庞德公。你老人家真可谓是悲天悯人,孤却要让你失望了。”
蔡氏听得满头雾水,差点就以为刘表得失心疯了。
想明白之后,刘表再无睡意。当下在丫环的侍候下披衣而起,连夜派人将从子刘磐、外甥张允以及长子刘琦召来府中。
蒯良、蒯越、鲁肃、钟繇、蔡邕、甄逸等人应邀前来做客。
凭心而论,蒯良等人对马跃并无好感,而事实上,自从被马跃掳去关中之后。蒯良等人也始终赋闲在家。一直就不愿意出仕,如果不是因为马跃拥立了天子。并且表现得像个贤臣,他们根本就懒得理会他。
叙礼毕,马跃肃手道:“诸位先生且入席。”
“谢丞相。”
众人谢过,纷纷入席。
待酒过三巡,马跃才说道:“孤自从受命担任丞相以来,每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民,但一个人地力量终究是有限地,一个人的想法也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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