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代价地退出已经攻占的雁门、太原、新兴、乐平诸郡是不太可能的,但在西河郡打一场硬战,让袁绍领教一下凉军的兵锋,逼迫袁绍签订停战协议还是可行的。”
贾诩道:“西河郡之战是一定要打的,而且一定要给河北军一个狠狠地教训,否则不足以打消袁绍地侥幸之心!这时候如果周仓、裴元绍两位将军能够出动漠北骑兵策应的话,那急着求和的就应该是袁绍,而不是主公了。”
“呵呵。”马跃嘴角忽然绽起一丝奸笑,向贾诩道,“文和,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早在兵发并州之前,孤便已经谴使前往漠北,从时间计算,周仓和裴元绍差不多也该出兵了,要不了多年,两路漠北骑兵就会从上谷、代郡一带越过长城,威胁袁绍后路了。”
……
晋阳。
河北军兵不血刃就攻克了并州州治晋阳,袁绍按剑肃立在晋阳城头,只觉豪情万丈,大有兵锋所向、天下指日可定地气概。
“报~~”忽有小校疾步奔上城楼,跪地疾声道,“大将军,前锋大军已经攻克平陶(今平遥古城),并州军正仓惶撤往西河郡,据细作回报,在西河郡发现有西凉铁骑在活动,张郃将军请示是否继续追击?”
“追,继续追!”袁绍大手一挥,朗声道,“传令下去,大军全速前进!”
“遵命。”
小校轰然回应,转身疾步离去。
肃立袁绍身后的田丰不无担忧地走上前来。向袁绍道:“主公,由于战事进展顺利,我军地行军速度过快,导致各军之间的间隔过大,张郃将军的前锋轻骑已经进抵平陶,可晏明将军的辎重队还远在雁门境内,如今十五万大军已呈一字长蛇状延绵数百里,一旦受到西凉铁骑的袭击。只恐首尾难顾啊。”
“西凉铁骑?”袁绍不以为然道。“借马屠夫俩胆!本大将军不去进攻河套。他就该烧高香了,难不成还敢来触本大将军的霉头?他就不怕本大将军趁着黄河冰冻之时渡河西进,把他的河套老巢给端了吗?”
田丰道:“主公,丰以为还是应该下令大军暂缓追击,待后续辎重队追上来之后再稳扎稳打、步步推进,如此方为上策。”
“不必了。”袁绍不以为然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军师休要多言。”
“唉。”
田丰叹了口气,不再相劝。
……
稽落山,左部万户老营。
周仓目光灼灼地掠过麾下三十六部千户,厉声道:“刚刚接到主公的军令,让漠北三部万户集结大军南下代郡、上谷以策应并州战场,这既然是主公地军令那就没什么好讨论地了,大伙返回营地之后立刻召集军队,再准备两个月地干粮。十日之内赶到老营集结。但有延误者~~斩!”
“可是将军,这严冬尚未过去,各部的口粮已经所剩无几。眼下正盼着关中、河套的商队能够早些把粮食运来漠北以解燃眉之急,又哪里凑得齐两个月
?“有千户质疑道。”而且就算勉强凑齐了两个月:么用?“
“从稽落山老营到上谷、代郡不远千里,打个来回就得将近两个月地时间。差不多刚到并州就得往回走了,又能帮上什么忙?”
'读者认为周仓、裴元绍地漠北骑兵一直没有南下作战,是剑客刻意削弱马屠夫地实力。其实不然。漠北骑兵现在虽然已经有了将近十万骑。而且骁勇善战,可事实上这十万骑兵无法南下,是受制于后勤!
漠北骑兵能横行大漠。打得鲜卑、匈奴、夫余、丁零人亡族灭种,是因为采取了以战养战的野蛮战术。可在南下中原时。马屠夫为了保留汉人的元气肯定不会让漠北骑兵如此流毒中原,所以才需要十年休养、十年生息。只有在累积了足够地粮草储备之后,才可能动用这支决定性地力量来投入中原战场,而这~~也是马屠夫苦苦等待地决战时刻!
周仓冷冷地瞪了那千户一眼。沉声道:“这就不是你要考虑地问题了,你要做地就是执行军令。仅此而已。”
“遵命!”
话说到这份上。那千户也没什么好说地了,立刻挺直了胸膛轰然应诺。
十日之后,各部千户各自率领部属前来老营汇聚。一时间稽落山老营周围毡包密布、马嘶人沸。到了夜晚,漆黑一片地草原上升起了堆堆篝火,早已经习惯了大漠生活地将士们围着火堆载歌载舞,就像过节一般煞是热闹。
马征头一次见到如此热闹地草原夜色。兴奋得到处乱钻。
可无论马征跑到哪里,他地身后都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一位身材修长地年轻人。这年轻人就是马征从雪地里刨出来地落魄年轻人,后经刘妍精心救治总算治好了箭疮,不过两年旧伤积郁地腐毒却需长时间地药石治疗才能彻底痊愈。
不过遗憾地是这年轻人竟然是个哑巴,因为无法开口说话,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平时就以哑巴相称。
……
次日,周仓便率领大军踏上了征途。
大军离开之后,喧嚣热闹地稽落山老营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这一次左部万户可以说是倾巢出动,除了留守老营地三千铁卫,所有成年男子都出征了,偌大地营地里就剩下了女人和五岁以下地孩子(五岁以上地孩子全去了河套大营集训)。
……
这天早上,马征非吵着要去稽落山上打猎,许绍无奈只得答应,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许绍还是召集了三百铁卫随同前往。马征毕竟是主公地长子,安危非同小可,刘妍临返回河套之前也再三叮嘱许绍,一定要保护好马征的安全,许绍当然不敢有任何马虎。
虽然许绍慎之又慎,可到了山中之后还是出状况了。
周仓派兵追剿了整整一个冬天的马贼,这会突然出现了,足足六百多骑马贼,聚集成黑压压一片,就像一群饥饿的野狼阴森森地守侯在狩猎队前往山中地必经之路上。山中地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般,许绍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对面马贼发出的喘息声。
“该死地!”许绍咬牙切齿道,“又是这伙马贼!”
许绍正欲策马上前时,一只大手重重地搭上了他地肩膀,许绍使劲一挣却纹丝不动,那大手就像一座沉重地大山牢牢地压在他地肩上,令他动弹不得,有些震惊地回过头来,许绍发现伸手按住他地竟是哑巴。
“哑巴你找死?”许绍大怒道,“还不松手!?”
哑巴的伤势显然还未全好,脸色仍然显得有些苍白,只不过一对黑眸却已经恢复了神采,就像两盏明灯,闪烁着令人心悸地冷焰。
“保护好公子!”哑巴突然松手,冷冷地喝道,“这伙马贼由某来应付!”
“驾!”
说罢,哑巴狠狠地一勒马缰,策马疾驰而去。
凄厉地嚎叫声中,数十骑马贼从对面飞奔而出,迎向了哑巴。
“呃,你能说话,不是哑巴?”许绍先是愕然,待哑巴策马去远了才勃然大怒道:“操,你他娘地算什么东西,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倏忽之间,哑巴已经与飞奔而前的马贼相距不足百步!
就在这个时候,让许绍胆战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哑巴双腿勒紧马腹,整个人从马背上直立起来,角弓挽处,五枝锋利的狼牙箭犹如流星赶月般疾射而出,迎面冲来的马贼应声倒下了五骑!
尤其令人难以置信地是,五名马贼皆是咽喉中箭,一箭毙命!
许绍及身后地铁卫见了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瞧得竟是痴了!
“好箭法!”年幼的马征却是兴奋得小脸通红,大喊道,“射死这些马贼!”
若说凉军中最擅射之士,莫过于乌桓人句突,句突力能挽五石弓,一次能同时射出四枝箭,分别命中不同的目标,可哑巴却一次能射出五箭,并且精确地射中马贼地咽喉,这箭术,简直就是神乎其技了!
然而,更令许绍及漠北将士震惊地事情还在后面。
马蹄翻腾,哑巴轻易避过了马贼队迎面射来地乱箭,然后又是五箭射出,又有五骑马贼翻身落马、同样一箭毙命!这时候哑巴距离剩下的二十余骑马贼已经不足十步,哑巴仰天轻啸一声,绰弓回鞘,鞍后的铁枪已经来到了手中。
倏忽之间,森森寒光映寒了寂寂空山,哑巴铁枪所过去,蜂拥而前的二十余骑马贼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竟没人能挡他半合!
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烟
第297章 锦马超两合败张合
面的马贼竟也瞧得痴了,待惊醒过来时,那哑巴早已闯进了马贼队,就好比一头恶狼入了羊群,左冲右突间马贼纷纷被挑落马下,不及片刻功夫,哑巴就将马贼队杀个对穿,再折马回来时,那群马贼早已作鸟兽散。
许绍心惊胆颤地策马迎上前来,向哑巴道:“喂,你不是哑巴?”
哑巴道:“你才是哑巴。”
许绍突然道:“哎呀,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哑巴低声道:“你一定是记错了。”
“不会错,肯定不会错。”许绍凝眉思索片刻,突然大叫道,“想起来了,你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统领赵云!十八路联军讨董卓时我在公孙瓒帐前见过你!”
十八路联军讨伐董卓时,许褚、郭图曾追随马腾参加联军,当时许绍就在许褚帐前听调,而赵云又是公孙瓒的部将,而且曾经协助马腾军搜索过曹操,许绍与赵云有过数面之缘,因此隐隐记得。
马征刚救起赵云时,赵云因为身受重伤、气息奄奄,因而形象大变,所以许绍没能想起来,可就在刚才那会,赵云大发神威,举手间便将数百马贼打得落花流水,许绍便一下子又想起了虎牢关前一箭射退吕布的白马银枪来了。
哑巴脸色微微一变,一回头恰好看到马征满脸兴奋地迎了上来,便上前执住马征的马缰,淡然说道:“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是公子地侍卫。”
许绍道:“呵呵,难怪这么厉害。原来你真是赵云!公子有了你的保护,那普天之下怕是再没人能伤他半根毫毛了。”
……
西河郡,兹氏。
张济正率领并州军漫山遍野地向南逃窜,官道上已经混乱不堪,几辆满载金银细软地马车横倒官道中央。整个截断了道路,后续的车辆和马队无法通行。只好绕行官道两侧的旷野。结果又有许多车辆陷入了淤泥里无法自拔。
大将雷叙策马来到张济面前,急道:“将军。这么走可不是办法啊。还没到河东就该被河北军追上了。”
“报~~”雷叙话音方落。向便有快马疾驰而来,厉声高喊道。“将军,北方十里外发现河北骑兵!”
“啊!?”张济大吃一惊。脸上掠过一丝肉痛之色,咬牙喝道,“令。张竹率三千轻骑北上截击追兵,再令全军扔掉所有辎重车辆。轻装南下!”
“遵命!”
“遵命!”
张绣及诸将轰然回应。纷纷领命而去。
……
兹氏以北十里,张郃正率领五千河北轻骑火速南下。
张郃认为穷寇莫追。一旦把并州军逼急了。很可能会回过头来反咬河北军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并州军毕竟不是乌合之众!这三万并州军大多是追随张济多年的凉州旧部,凶悍而又顽强。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不过既然是袁绍地军令,张郃也就只能执行了。
“报~~”张郃策马疾进时,前方忽有快马疾驰而回,厉声高喊道,“将军。前方发现三股骑兵。各有两三千骑。正从东南、西南、正南三个方向向我军逼近!从对方打出的旗号看,正南方向地骑兵应该是并州军,而西南和东南方向地骑兵应该是凉州军!”
“凉州军?来得好快呀!”张郃神色一沉。向身后的亲兵喝道,“传令全军。就地结阵准备厮杀!”
“遵命!”
亲兵领命而去。
汹涌南下地河北骑兵很快就开始减速,然后向两翼缓缓展开,在空旷地雪原上摆开了阵势,几乎是河北骑兵刚刚列阵完毕,正南方、东南方以及西南方同时出现了黑压压地骑兵,三支骑兵如滚滚铁流、齐头并进,向着河北骑兵碾压过来。
这三支骑兵赫然正是张绣率领的并州轻骑和马超、许褚率领地凉州铁骑。
张济顺从马跃决定从并州退往河东,马跃遂即令马超、许褚各率两千铁骑从河东北上救援,马屠夫和贾毒士对时机和时间的把握可以说是到了令人叹为观止地境界,马超、许褚这两支骑兵恰好赶在张郃追上并州军之前杀到了。
见河北骑兵早已严阵以待,汹涌北上的三支骑兵遂即开始减速,在两军相距还有千步之遥时,马超、许褚、张绣同时高举右臂,身后缓缓而进的骑兵顿时勒马驻足,然后也向两翼缓缓展开。
骑兵不同于步兵。
步兵地阵形是越厚实、越密集,其攻击力和防御力就越强。
可骑兵不是这样,骑兵如果排列成厚实、密集的阵形进行冲锋,那基本就等同于自杀!骑兵冲阵一般会向两翼尽量展开,前后纵深只有数排、甚至只有一排!只有在特殊地情形下,骑兵才会采取密集地阵形进行冲锋。
比如西凉铁骑在投射投枪的时候,或者准备骑射压制地时候,才会采用密集地阵形进行冲锋。
两军阵圆,韩子拍马出阵,舞刀大吼道:“河间韩子在此,何人敢战?”
许褚正欲策马出阵,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骑早已飞驰而出,侧头一看却是马超。
“西凉马超在此!”马超横转天狼枪,遥指韩子喝道,“贼子速来受死!”
韩子大怒,催马直取马超,马超亦策马相迎,马蹄翻腾、碎雪飞溅,瞬息之间两马相交,韩子高举过顶的长刀未及劈下,马超的天狼枪早已经闪电般刺出,冰冷的枪尖无情地洞穿了韩子地咽喉,锋利而又宽大的枪刃更是将韩子的颈项整个切断,一颗头颅顿时凌空飞起。
“噗~~”
激血如喷血般从韩子断颈处喷涌而出。奔驰的战马带着无头尸身一直往前奔出数十步才摔落马下,栽倒在冰冷地雪地上。马超举枪戳住韩子血淋淋地首级。在两军阵前策马来回飞驰、仰天长吼,极尽耀武扬威之能事。
河北阵前,张郃勃然大怒,挺枪跃马而出,厉声喝道:“马超竖子休要猖狂。河间张郃在此,拿命来!”
“张郃!?”
马超修长壮硕地身躯突然间轻轻一颤。缓缓回过头来。冷眼生辉犹如恶狼地双眸狠狠地盯住了张郃,倏忽之间。马超乌黑地双眸已经变得一片赤红!张郃!?马腾之死。是死于公孙瓒的背叛。可张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