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大旗迎风猎猎飘扬,上绣斗大一个“马”字。
“竟然还敢主动出击?简直就是找死!”袁绍闷哼一声。喝道。“鞠义何在?”
鞠义踏前一步,厉声道:“末将在。袁绍道:”率先登营出击,打垮敌军!“
“遵命!”鞠义轰然应诺,旋即策马上前,举起手中的长枪往空一撩,厉声长嗥道,“先登营的弟兄们,随某来
“吼!”
“吼!”
“吼!”
八千先登营长嗥三声,追随鞠义身后汹涌而前。
“轰
潮水般的脚步声中。马腾率领八千羌兵如疾风骤雨般猛冲而至。倏忽之间两军相距已经只有一箭之遥,鞠义的嘴角霎时绽起一丝冰冷的杀机,再次举枪撩天。厉声长嗥道:“弩箭兵击
鞠义一声令下,八千先登死士前进之势嘎然而止。
“嚓嚓嚓!”
杂乱的脚步声中,两千名弩箭兵迅速越过重装步兵和长枪兵抢上前来,在阵前摆开了射击阵形,倏忽之间,两千双冷漠的眼神已经聚焦在鞠义高举长天的枪尖上,只等鞠义铁枪挥落,这些冷血杀手就会毫不犹豫地扣下弩机。
“攻!”
鞠义凄厉地长嗥起来,高举向天的长枪狠狠挥落,霎时间,数千支锋利地弩箭密集如蝗虫肆虐,向着马腾率领的八千羌兵攒射而至,利箭划破虚空发出凄厉的尖啸,直欲震碎两军将士的耳膜。
“全军停止前进!”马腾奋力高举长刀,仰天长嗥,“橹盾兵阵!”
“嗷啊
“咣
两千橹盾兵迅速抢上前来,将扛在肩上地橹盾重重地顿在地上,顿时发出咣地一阵巨响,倏忽之间,一堵坚实的盾墙已经凭空而起,牢牢地将八千羌兵护在了盾墙后面,霎时间,密集如蝗的弩箭已经攒射而至,无所不至地射在了巨大而又坚固的撸盾上。
“唏律律
马腾的坐骑连中数弩,哀嚎着栽倒在地,马腾凌空往后倒翻,挥舞长刀击落了十数支射向自己的弩箭,最后重重地摔在了盾墙后面,将两名羌兵压了个马趴,马腾翻身爬起,低头看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羌兵,突然间没来由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
附近的羌兵也跟着竭斯底里在大笑起来,一时间,宏亮的笑声与弩箭射在橹盾上发出地攒刺声互为呼应,合奏成一典诡异地战场协奏曲。先登营阵前,鞠义眸子霍然掠过一丝冰冷,敌军还真是出人意料地顽强啊,死到临头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嗷鞠义举枪撩天往后狠狠一引,两千名弩箭兵立刻开始转身后撤,倏忽之间,鞠义的长枪又往前一引,此起彼伏的号子声中,又有两千名先登死士汹涌而前,进至阵前开始摆开了散射阵形,只不过这一回,这些士兵手中拿地不再是巨弩,而是长弓!
“依嗷攻!”
鞠义一声令下,两千长弓手挽弓搭箭,整整两千支锋利的狼牙箭霎时掠空而起,在天上交织成一片密集地箭雨。向着马腾的羌兵阵呼啸而下,而此时,马腾的羌兵正躲在橹盾盾墙后面开怀大笑,战场上的气氛一片灼烈。
“咻咻咻
凄厉的破空声将马腾惊醒,翘首向天,只见一片阴云席卷而至。马腾大吃一惊,顿时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弟兄们,该死的快换阵,换阵把橹盾举起来,快把橹盾举起来!快
羌兵们纷纷变阵,收起橹盾举过头顶,然而还是晚了。
还没等橹盾连接成一片厚实地顶墙,密集如雨的箭矢已经呼啸而下,绵绵不息的惨嚎声霎时响成一片,成百上千的羌兵在刹那间倒了下来。倒在了血泊之中。“轰
袁术一行正往虎牢前疾行时,忽听身后响起雷鸣般的铁蹄声,惊回首,只见数百骑兵正如风卷残云般掩杀过来。当先一杆玄色大旗。上绣斗大两个字“夏侯”,为首一将身材长大,赫然正是曹操麾下头号大将夏侯。
“不好!”袁术倒吸一口冷气,失声道,“曹军追上来了!”孙坚虎目里掠过一丝冷意,向袁术道文学:“大司马不必惊慌,末将已在两侧密林里埋下伏兵,如果夏侯敢纵兵来追,定教他有来无回!”
“哦?”袁术闻言宽心大放。以衣袖拭去额际冷汗。低声道,“若非文台,本大司马性命休矣。”
孙坚道:“坚乃大司马一手提携。理当为大司马效劳。”“呵呵。”袁术闻言大悦,欣然道,“文台忠义,某已尽知。”
“呔!”恰此时,夏侯纵马相近,厉声大喝道,“大司马留步!”
孙坚策马横刀(不是古锭宝刀,宝刀已经给了孙策)将袁术护在身后,厉声喝道:“夏侯,汝意欲何为?”
眼见孙坚杀气腾腾挡住去路,夏侯目露凛然之色,沉声道:“末将奉丞相之命,特来恭请大司马返回洛阳,大司马乃是联军统帅,正所谓三军不可一日无帅,大司马怎可以不辞而别呢?”
孙坚冷冰冰地回应道:“大司马有急事返回许都,就不必向丞相辞行了吧?”
夏侯正欲下令强行留人时,眼角余光忽然发现官道右侧的密林里扑翅翅地飞起了一行惊鸟,心头不由一凛,莫非林中埋有伏兵?再回头看时,袁术一行虽然只得数十亲兵随行,却浑无惊惶之色,心中便越发了然。
“元让将军!”小将曹纯策马靠了上来,低声道,“两侧密林里可能有伏兵。”
“嗯。”夏侯凛然点头,沉声道,“传令全军,不可轻举妄动。”
见曹军按兵不动,孙坚冷冷一哂,回头把手一招护着袁术往虎牢关去了,夏侯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袁术消失在山道上。
“架刀!”
马腾嘶吼一声,神情凄厉。
“吼!”
“吼!”
“吼!”
三名羌兵轰然回应,分别以站立、半蹲和跪立之姿将手中的钢刀横出胸前,顷刻间架起了相隔三步、渐次升高的刀梯,马腾仰天长啸一声,三脚踏过刀梯,扬刀腾空而起,尔后挟带着泰山压顶之势,一刀直直劈鞠义脑门。
“嗯?”
鞠义的眸子霎时收缩,本能地横枪硬架。
“受死吧!”
马腾神情凄厉,额头凸起的青筋几欲爆裂,倏忽之间,狠狠下劈地长刀已经重重地斩在鞠义铁枪之上,只听咣的一声巨响,鞠义顿觉双臂酸软欲死,胯下的坐骑竟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重压,哀鸣一声瘫倒在地。
“轰!”
鞠义被重重地掀翻在地。
“吼呀!”
马腾挥刀再劈。
鞠义奋力侧滚,锋利地刀锋几乎贴着他地脸颊切过,那彻骨的冰寒几乎让鞠义窒息,电光石火之间,马腾的长刀重重一顿。在鞠义翻身爬起之前,再次横斩而至,鞠义躲避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冰冷地刀锋闪电般切向自己的颈项。
“保护将
凄厉的嗷叫在鞠义耳侧响起,人影一闪,两名亲兵已经和身扑上,竟以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挡在鞠义跟前。很显然,这两名亲兵不求杀敌,只求能替鞠义挡住这必杀一刀!噗噗,两声脆响,血光激溅,两名亲兵顷刻间被砍成了四截。
但鞠义终于弹身而起,以铁枪往地上狠狠一柱,在身体的重压下,韧性极强的铁枪霎时弯成弓形,旋即又往外曲线。将鞠义沉重地身躯重重地弹回了先登死士橹盾结成地盾墙之后,马腾从两名先登死士的身上抽回长刀,再回首时,鞠义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吼啊
马腾霍然回首。黑压压地羌兵已经像潮水般席卷而至。嚎叫着、挥舞着钢刀揉身扑到盾墙上,裹满铁甲的身躯重重地撞在坚固的橹盾上,发出不绝于耳的撞击声,先登营坚固的橹盾阵顷刻间开始颤动起来,仿佛决堤前的堤坝、摇摇欲坠。
“噗噗噗
眼看橹盾盾墙就要崩溃之际,无数枝锋利地长矛如毒蛇般从巨盾中间的缝隙里攒刺而出,顷刻间就将爬在盾墙上的数百名羌兵刺成了刺猬,惨烈的哀嚎声中,爬在盾墙上地羌兵就像被滚水烫死地蚂蚁。一排排地倒了下来。殷红的热血霎时濡红了荒凉的大漠。
“可恶!”
马腾钢牙紧咬,眼睁睁地看着英勇的羌兵在自己身边一排排地倒下,惊回首。万余北地屯田兵已然崩溃,公孙瓒的幽州军和张燕的黑山军正如恶狼般向着自己大军的侧后掩杀过来,而正前方,先登营的防御却是磐石般岿然不动。
“将军,后军已经崩溃了,敌军正从三个方向掩杀过来!”
“将军,先登营的橹盾阵太坚固了,弟兄们根本无法突破!”
“将军,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将军……”
马腾神情狰狞,眸子里渐渐流露出疯狂地决死之意来。
“真是没想到啊。”田丰慨然道,“马腾军困兽犹斗之下竟然变得如此顽强,竟能将鞠义将军地先登营打得如此狼狈,厉害呀!”
淳于琼道:“公孙瓒和张燕是怎么搞的,这么久才击溃马腾的后军!”
“合围之势已成,马腾军败局已定,再顽强也翻不了天了!”袁绍长长地舒了口气,将目光转向田丰,不无担忧地问道,“倒是渡河南撤地两万凉州军,很是让人担忧啊。如果让这两万人逃回了美稷,只怕就要多费不少周折了。”
田丰凝声道:“蒋奇、韩猛两位将军皆为沙场宿将,凉不致误事。”凉荒的河套大平原上,两万北地屯田兵正在仓惶南撤。
趁着行军的间隙,法正命人将领军的十数员将校叫到了自己跟前,这些将校都是从高顺陷阵营中抽调过来的百战老兵,虽然不服法正,可这是马腾的军令,他们也只能服从!高顺治军素来以纪律严明著称,对于违抗军令的将士,处罚是极为严厉的。“诸位将军,在下年轻识浅,论资历、论声望委实不足以统领这两万大军!”法正冲众人团团作揖,不亢不卑地说道,“不过,这既然是寿成将军的军令,在下只能勉为其难当一回主帅了,还望诸位将军以大局为重,鼎力相助!”
诸将纷纷抱拳道:“愿遵先生号令。”
“嗯。”法正点点头,沉声道,“冀州军的军师田丰素以智谋著称,此番云中恶战我军既已落在其算计之中,就绝不必让我们安安稳狠地撤回美稷,在下料定这南撤路上必有伏兵!而且伏的必然还是冀州军中的精锐。”
十数凉州将校闻言皆是神色一变,如果事情真如法正所料,那就极为棘手了。
“先生既然已经料到田丰之谋,想必心中已有对策!”一名小校沉声道,“您就下令吧,我们照您说的去做便是!”
“大军若一路南撤,势必难以幸免!”法正沉声道,“在下以为,我军应该兵分十路,分头撤回美稷!古人云,临阵分兵乃是兵家之大忌,敌军乃是百战精锐,领兵之将想必也是沙场宿将,绝不会想到我军敢于临阵分兵,唯其如此,我军方有一线生机。”众将齐声道:“谨遵先生号令。”
李肃、陈虎、张豹的船队历经数月的长途航行之后,终于抵达了新丰港,伴随船队一起抵达的还有数十万石粮草、无数的辎重以及数百家荆、扬士族,近两千人口!贾诩急令长安太守法真前往迎接。
河套大平原。洼地里蒿草丛生,冀州猛将蒋奇率领的五千精兵就静悄悄地埋伏其中,河套平原土地肥沃、野长风长,数万大军都可隐藏得无影无踪,蒋奇的三千人马隐入其中更是连影子都不见一个。
“报急促的脚步声中,一名亲兵扒开浓密的草丛跑到蒋奇面前,疾声道,”将军,来了!“
“好!该死的凉州土狗总算是来了!”蒋奇眸子里杀机流露,霍然站起身来,厉声大喝道,“传令,让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准备厮杀!”
“报蒋奇话音方落,又有亲兵疾奔而至,急声道,”将军!“
蒋奇将铁盔重重地戴在头上,厉声道:“讲!”
亲兵剧烈地喘息两声,急道:“往东五里,又发现凉州溃军!”
“什么?”蒋奇脸色一变,急问道,“有多少人?”
亲兵道:“两三千人。”
“两三千人?”蒋奇凝思片刻,急向原来那名亲兵道,“正向这边逃来的溃兵有多少人?”
亲兵道:“也是两三千人!”
“可恶!”蒋奇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道,“这些凉州土狗还真是狡猾啊,竟然想出分路逃跑之策!现在就算我们能够截住其中一到两路溃兵,其余的溃兵也能成功逃回美稷,这样一来,军师交待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
“将军!”一员牙将匆匆跑到蒋奇面前,大声道,“凉州溃兵已经过来了,杀还是不杀?”
“杀!当然杀!”蒋奇厉声道,“传令,全军出击!”
“噗
马腾雄壮的身躯陡然一顿,有刺骨的冰寒如蛛丝般从背心向四肢漫延,浑身的力量正如潮水般退走。有些艰难地低下头来,马腾霍然发现一截枪尖正从自己左胸透出,有殷红的血珠顺着枪刃滑落。
缓缓回头,一员冀州大将的身影映入眼帘。
马腾缓缓伸手,虚指那员冀州大将,冀州大将冷然道:“某间张是也!”“张!”马腾干指张,一字一句地说道,“吾超饶不了你啊
话落,马腾颓然倒地,旋即气绝身亡。
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烟
第266章 表字孟起
汉献帝建安五年(192)七月。马跃、马超两军会师于河北白马。
“参见兄长!”
马超翻身下马,向着马跃铿然拜倒。
马跃急上前抉起马超,目露欣慰之色,说道:“超弟。你又长高了。”
马超挠了挠头,憨声应道:“小弟长再高,也还是兄长的小弟。”
“呵呵。”马跃洒然一笑。握紧马超双臂,回头向甘宁道,“甘宁,本将军替你介绍一下。这一位乃是本将军簇弟马超。”
甘宁早从典韦口中听说过了马超地大名。急抱拳作揖道:“末将参见少将军。”
马超抱拳回礼道:“参见甘宁将军。”
马跃这才问马超道:“超弟,李肃地船队可曾安全抵达新丰港?”
“兄长放心。”马超凝声道。“河水两岸的郡县已经被小弟地铁骑反复洗劫了三遍,现在南北两岸百里之内再找不到关东军的一兵一卒了。只要途中不出意外。李肃先生地船队应该已在半个月前抵达新丰港。”
'李肃的船队都是大型楼船。航速慢,甘宁地水师是艨冲、斗舰、速度快。所以李肃比甘宁先走两个多月。可最后甘宁却只比李肃晚一个月赶到白马。'
“如此便好。”马跃道。“函谷关局势如何?”
马超答道:“半个月前小弟曾接到军师传书。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