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紧接其后,跟着风溪莲走到了床边。这个时候,那床上原本像是睡着了的玉簪却是已睁开了眼睛,嘴角荡漾着醉心的笑意,用手撑着微微坐起,摆出一副妩媚的样子来直勾勾地看着风溪莲。
“公子果然来了,奴家我好生开心啊。”至于柳叶,则是被她给彻彻底底的忽略了,对于美貌的女子,她一向是采取无视政策。
闻言,风溪莲笑笑,对于她那语气里酥软的颤音丝毫不为所动,说道:“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见状,玉簪终于下了床,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靥来,那镣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来,“先不说这个,公子。只是不知我该称呼您什么,银先生么?”
一听到‘银先生’三个字,风溪莲和柳叶的心中都是蓦然一紧,这玉簪是从何得知的?要知道,风溪莲以银的身份示人时,可是一直戴着面具的。
“姑娘,这名字,可是不能乱叫的。”风溪莲依旧带着笑,但是言语里却是透露出一抹冷意来。他虽背着月光,但玉簪似是还能在他眼里看见一抹凉意,这个公子,眼眸竟比那月光还要亮上几分。
“公子莫急,”玉簪掩面笑着说道:“这名字只是我无意中听来的罢了,可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公子忘了吗,白天在巷子里,您的同伴是这么称呼您的。”
巷子?白天碰见金的事被她看到了?“不知姑娘去那巷子里作甚,当时我似乎没看见你。”
“我只是碰巧路过,不过我并没有进去那巷子,而是在外面的街道上。公子您不知道,奴家从小听力过人。”
“是么?”风溪莲冷厉着声音望着玉簪,像从她脸上找出些撒谎的痕迹,不过看她的表情,又像是在说真话。
“公子,没必要骗你。奴家现在武功尽失,可一点也没有自保的能力哦。”说着,玉簪还摊了摊手,露出无奈的表情来。
“武功尽失?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了?”风溪莲微微蹙眉道。
闻言,玉簪朝那青年男子的方向望过去,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蓦然一笑。接着,便是缓缓走过去,在男子腰间一摸,摸出一块令牌来递给风溪莲,“公子请看。”
风溪莲接过来一看,却发现这乃是一枚官府的捕快令,再联想起玉簪手上的镣铐,事情在有些明朗的同时又更加地复杂化了,“怎么回事,他是官府的人?”
玉簪点了点头,说道:“想必公子也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玉簪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数日前,我簪花苑接到一封密函,我便只身一人来此。只是谁知一出上远便是碰见了他。”说着,玉簪笑着看向那青年男子,继而说道:“他叫冯莫林,乃是静水出了名的铁面神捕,我不过手痒出手截了个老乡绅纳小妾的花轿,他就把我给抓了。不过他倒也真是个清廉正直的人,知晓那乡绅是强娶之后便是把他给办了,但是他说什么也不肯放我。起先我也是出于好奇,想着跟他一起走一段路也不错,但谁知他竟给我下了散功水,我又没有解药,这不,正好路过这里,就遇见公子您了。”
事情的始末玉簪已经交代得很清楚,看起来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况且她也已经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对风溪莲和柳叶的具体来历也没有咬住不放,于是,风溪莲暗自思忖了一下之后便是开口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需要帮忙吗?”
出乎意料的,玉簪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西阳镇已经乱了,我继续待在他身边反而安全,公子只需把这封信替我送回簪花苑便行,倒是自然有人来解救。”说着,玉簪从贴身衣物上缝制的口袋拿出一份书信来交给风溪莲。
风溪莲把信收好,却是不语了,等着玉簪继续开口,他可不认为玉簪叫他来只是因为这个。
果然,见风溪莲这样,玉簪便继续说道:“公子,其实玉簪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
玉簪微微熟练了一下脸上的妩媚笑容,正色道:“公子,若是日后世道有变,还请允许我簪花苑能站在公子身侧,以出绵薄之力。”
闻言,不禁是风溪莲,就连柳叶也是对这玉簪刮目相看起来,她的胆识和远见,都是上等。现在就急忙站队,而且还不知道对方的确切实力,也许在外人看来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但这,却是需要大智慧。
稍稍沉默了一会之后,风溪莲终于是做出了回应,“叶子。”
柳叶会意,走上前来将刚刚准备好的一枚印刻着‘银夜会’三字的令牌还有那迷烟的解药一起交到玉簪手上,说道:“如有需要,可持此前往棺脂山。”
接过令牌收好,玉簪心里终于觉得踏实了些许,笑容显得灿烂了许多。
而与此同时,离恒隆客栈不远处的某间客栈里,却是传来了兵刃相交的打斗声,间歇性地,还有一个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都说了不是我了,你怎么就那么缠人呢!”
“喂,本爷累了,不陪你打了行不行?”
“老子是匪寇,匪寇你不知道啊,谁稀罕你那破墓啊!”
打斗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引来了街上巡逻的士兵,可等他们急匆匆地冲上去一看,那制造混乱的人早已破窗而去,不知打到什么地方去了。
为首的一个鹰脸男子扫了一眼凌乱的房间,眼里闪过一丝忧色来,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一点异常都是不被允许的。于是,鹰脸男子转身便是下达了命令:
“全员都有,给我找,找不到提头来见!”
今夜,注定要是个不眠夜。对于奉命搜查的官兵是这样,对于刚刚才从客栈里一路打到城门口的金和那白衣人也是这样。
而刚从玉簪那里出来的风溪莲和柳叶也是察觉到了远处的异动,就在两人疑惑间,却见两人一逃一追地从不远处掠过。借着月光,两人很快便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也为这场骚动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走,我们去看看。”风溪莲低语着,说话间便是飞速地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飞掠而去,而柳叶则紧随其后,飞快地在屋顶上腾跃。
不多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城墙边,那金和白衣人所引起的骚动也被顺势带到了那里,甚至惊动了城门口的官兵,以及被拦在城门外的另外两国的人马。
事情,似乎不可控制地朝预定的方向之外发展了。原本在风溪莲的预算里,三国的人还不至于那么快就起冲突,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形发展下去,冲突很快就会到来了。
混乱的场面往往是矛盾激化的摇篮。
其实,原本场面还是不至于失控的,但很显然,有些有心人躲在了士兵中间,以散步虚假消息和蛊惑同伴来催化了矛盾。荧火和桑木的人早看静水那居高临下又蛮横的嘴脸看不惯了,都是身为四大国之一,静水却总是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而静水的人心里本也就不怎么待见他们。
于是,在关着的城门不知被何人打开,士兵中有人带头发生了几股小冲突之后,场面就变得不可控制了。饶是领头的长官叫喊着停下,那声音也是瞬间便被士兵们的吼声淹没。
、红楼王爷
当时,风溪莲和柳叶就躲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屋顶上,借着身前高高的古树遮挡住身形。而在不远处的那场□中,身为始作俑者的金和白衣人见形势不好,也已然遁走,不知去处。
这场骚乱来得太快,也太出人意料,也不知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总之,它就这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而就在三国士兵发生大规模冲突之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静水国的大股士兵就闻讯赶来,以迅雷之势控制住了场面。
赶来的士兵们显然情绪也不怎么好,有的人已然红了眼。因为就在他们出发的时候,领队的将军告诉他们,公主身受重伤,恐怕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来袭的那些人,竟生生地打断了公主的腿!那可是静水国高贵的公主啊,如今华遥陛下的亲妹妹,竟然在自己等人的保护下废了一双腿。而现在,荧火和桑木的人竟和本国士兵发生了火拼,要说他们心里没鬼,谁信!
于是,静水的士兵们彻底地怒了,而荧火和桑木的士兵也打出了真火。虽然最后由于两国军营位于城郊,距离较远,无法及时救援而被静水俘虏,但每个人心里都是不服。
总之,这场闹剧落幕的时候,没有人心里是轻松的。
而在所有人都撤离的时候,没有人看见,那因为闹剧的落幕而关上的城门却是又一次开了,一个身穿静水国服饰的男子急匆匆地骑马踏上了前往静水王都的管道,绝尘而去。
翌日,三国的对峙还在继续,但明显大家都理智了很多,虽然各自都是陈兵在前,以防万一,但还是默契地选择了谈判交涉的方式。荧火和桑木的人希望静水尽快释放昨晚被俘士兵,而静水则一直拖延时间,声称现在城内正在严查袭击公主的凶手,暂时不能放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静水是在怀疑荧火和桑木,可是双方都没有足够的证据。
而与此同时,风溪莲和柳叶也在静待局势变化的同时,在枫鸾的协助下追查着明玉组织的蛛丝马迹。那天在小酒馆的时候,枫鸾就命人在四周埋伏了人手,待得酒馆里的人各自离开后便是分头追踪。作为重点目标,那儒雅的中年男子和那状似憨厚的生意人自然是重点照顾对象。可惜,虽然查是查到了他们的落脚处,可是等进一步监视时却发现,那儒雅男子早已不知去向。
就在枫鸾等人一位线索中断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竟是发生了。那儒雅的中年人居然来到了红楼。于是,枫鸾在第一时间便是通知了风溪莲,而风溪莲也在第一时间做了决定,去会会那个男人。
于是,风溪莲便是来到了红楼,而这一次,柳叶却是没有跟来,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查探那个生意人。
风溪莲来到红楼的时候正是下午,红楼里生意正隆,来来往往皆是一个个满目春风的客人。风溪莲一出场,便是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当然了,这里面更多的是众位姑娘们的目光。
在这红楼里,虽然大大小小尊贵的有钱的客人很多,但这么俊俏的公子可是少见。这里商人云集,姑娘们平日接待的,多是肥肠大度、红光满面的。所以,风溪莲一亮相,便是吸引了众多姑娘前去招待。可那俊俏公子倒是没有丝毫的受宠若惊,也没有点中哪个人,待得楼里的姑姑枫鸾走出来了,才是跟着一起进了三楼的厢房。
对此,楼里的姑娘们都是颇为遗憾,而客人们则是看得不太舒心了,暗道小白脸又什么好看的。
进了厢房,枫鸾便是领着风溪莲在房中坐下,掀开了地面上铺着的一层地毯,楼下房间的景象便是跃然眼前。红馆精通机关术,这红楼姿势也安装了不少。隔着这层地板,楼上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见楼下的场景,而楼下的人却是看不见的。
而那个正在楼下房间的人,正是那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陪着他的,则是红楼的头牌——牡丹。
风溪莲坐着接过枫鸾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后问道:“这牡丹可是我们的人?”
“不是。她来这儿不过两年,当初进来的时候是卖身葬父,我调查过了,一切属实。”枫鸾答道。
闻言,风溪莲的表情却是没什么变化,依旧状似悠闲地品着茶看着楼下的两人。那两人看起来像是一般的恩客和□,调调情说说话倒是显得正常不过。
“调查得如何了?”风溪莲又是问道。
“这几日我都是派人全天跟踪,但是效果并不显著。除了知道那人自称林霄之外,与他接触过的人我也一一调查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在我手头掌握的资料上,倒还真有林霄这个人。”枫鸾也是坐下来看着楼下的场景,一边看一边调动这脑袋里搜集到的信息。“我所知的那个林霄乃是静水的一个闲散亲王,素有逍遥王爷之称。为人风流,不爱权势,常年都是在游山玩水,不过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还曾一度拜入柳老先生门下。”
“柳老先生?叶子的父亲?”风溪莲面容微动,这林霄竟是跟柳叶有点关系?
枫鸾点点头,“他拜入柳老先生门下的时候叶姑娘还小,大约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印象了。”
“能确定是同一人吗?”风溪莲又问。
“我有八成把握。”
闻言,风溪莲暗自思忖了一下,八成虽不是完全肯定,但对于枫鸾来说却是个相当高的概率了。“把林霄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挖出来,一件小事都不可以放过。”
枫鸾点头领命。其实,早在风溪莲来之前她便是下达了命令了,聪明的人总是会在主子下命令之前准备好一切,枫鸾的办事效率一向是风溪莲最为看好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镇北的一家小商会里,柳叶却是跟着蕊蝶商会的人叩开了大门,正大光明地进去了。
这家小商会名叫万龙,跟西阳镇遍地的小商会一样,是个不起眼的存在,但是柳叶要追查的人却在里面。那个长相憨厚的生意人,据枫鸾的手下汇报说就是在这里当管事。而恰巧,万龙商会最近跟蕊蝶商会又一笔生意往来,于是,柳叶便是混在蕊蝶商会的人里面来到了这里。
万龙商会出门迎接的人里正好就有那个男子,他恭敬地跟在他们会长后面,一副老实巴交的摸样。又恰好的是,那男子正是负责与蕊蝶商会接洽的人,名叫朱正。
那朱正恭恭敬敬地领着柳叶一干人来到内堂坐下,再命人奉茶,前前后后招待地万分周到,就连跟着柳叶等人来的车夫都是得到了招待。
而后,柳叶坐在一边看着他与蕊蝶商会的人商谈着合作细节,心里也暗自打量着他。这个人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作风谨慎又小心,商谈中的各个细节都是面面俱到,讲得很是周密,看起来就是个中规中矩的生意人。柳叶在那边坐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看出什么马脚,只得心里暗道:明的看不出来,只有来暗的了。
商谈完毕之后,柳叶等人也没有多做停留,谢绝了留下参加晚宴的邀请便是踏上了回程。不过,路行到一半,柳叶却是碰上一件令她在意的事情来。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柳叶正坐在马车里撩开了窗帘往外看,却看见车旁走过一个蓝衣女子来,有些鬼鬼祟祟地用手帕遮着面容,还不时左顾右盼不知在看什么。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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