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有各种法子为难你。”茜朗面色含恨。
“我不怕。”
“可我不舍得!”茜朗叫着,情绪激动。
冰雁心动的蹲下身,轻轻怀住他的腰身,脸颊蹭上他的胸膛,“可是不然呢?我们没有正名,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总要去面对的。”
茜朗握住她的手,“那也是我去。你是女子,是媳妇,你没有反抗的权力,家法,族规都在等着你,我怎能见你受一点点伤害?我好歹是这家里的老三,总是有些身份的,由我去争,去夺,总是有些道理,也淡了些家法的。”
冰雁缓缓看向茜朗,眸中渗入了说不出的深情。茜朗实则是个懂事的,疼人的,平时再怎么小气吧啦,遇上正事,还是个有担当的。有夫如是,她夫复何求?
那些个不切实际的贪念,压根不该有。
恶女嫁三夫 129,混乱的婚姻关系茜朗身上的疤,十天以后,掉的差不多了,呈现出娇嫩的新肤,与之前完好的皮肤比,除了显得粉嫩些,薄一些,竟吻合的无有痕迹。
大家都很高兴,土司王更是兴高采烈,特别把一家人都召集起来,用宴。
这会儿,坐在宴席上,最不自然的是冰雁,对面,左侧坐着的是一脸冷峻的美朗,他手边还坐着一脸柔媚的益西。右侧,则是坐着依然淡泊,但明显比平时多了些表情的羽朗,从坐下时,便时不时的将审阅的目光投向她。弄的她很是别扭,看对面两兄弟简直像牛头马面,几乎不敢抬头了。
身边的茜朗不动声色,但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冰雁这些天的不安,他可是早就心中怀疑,如今看这情形,怕是推测的不错了。
两位长辈很兴奋,笑呵呵的招呼,“孩子们,咱们一家人好久没这么齐全的聚了啊。今儿,茜朗身体康复,阿爸很高兴,这全是羽朗的功劳啊,阿爸很欣慰,你们兄弟能互帮互助,全是阿爸的好儿子!以后,咱们父子四人,齐心协力,稳守我们的天下。来,干一杯!”
兄弟几人相互淡漠的看了一眼,敷衍的举杯。
冰雁迎着这场合,却是低低的轻嗤一声。你说这叫什么家庭聚会?土司夫妇可真行,说的怎么冠冕堂皇。他们默认她和茜朗坐在一起,也主动把益西请到席上,从刚才,她就一直在接受益西挑衅示威的眼神了。她好在是这家的媳妇儿,就算和茜朗在一块儿,也没有违背族规,只差一个仪式他们就是正式的夫妻。本来庆祝茜朗康复是件高兴事,可现在益西在算什么?还默认益西也是家人,这是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啊。
唉算了,她没资格发唠叨,她也无须跟他们计较。反正这顿饭,她吃的不爽就是了。
不光她,一个席上,除了那两夫妻,其他人都各怀心事,嗨不起来。虽谈不上死气沉沉,可是气氛终是有点生硬。看得出美朗因身边坐着时时粘着他的益西,也不怎么看冰雁,脸色有点尴尬,且冰雁与茜朗那星星点点默契的互动,也让他坐立不安,眼神更是越来越凶恶。
羽朗就不说了,虽是一句废话不说,可眼神表达着一切,秀眉紧锁,似乎心中承载着千丝万缕的愁绪和忧虑。一边为冰雁对他的回避而落寞,一边为冰雁所受的窘迫而心疼。
茜朗算是最坦然的了,他本是这台戏的主角,也得装装样子应付应付。至于冰雁,她就坐在他身边,要安抚要鼓励他都信手拈来,胜过那两个干着急的哥哥。
总之这顿饭,在比较诡异的气氛中开始,又在比较干巴的氛围中结束。尽管土司夫妇极力渲染,也改变不了大家实质的情绪,所谓见好就收,夫人总算觉得不妥,见大家也无心吃饭,便最后做了总结词,放儿子们各回各院了。
得了赦令,美朗第一个离席,迫不及待的大步奔了出去。益西自然是紧随其后。
茜朗和羽朗同时起身,各自淡淡的招呼了句,便一前一后走出正堂。
土司夫人失望的坐在原地,望着儿子们一个个离开的背影,再看着这一桌的酒席,唉声叹气。夫人不禁小声埋怨,“都跟你说了,让益西来不合适。”
“可她现在是美朗的人,特意撇开她更不合适啊!”土司王也郁闷。他自己也从刚才的情况判定,如果不是益西在,他们兄弟的相处肯定比现在强的多。
“依我看,这样不是办法,不如,干脆给美朗把这事办了吧。”
土司王眉头一凝,“等茜朗彻底好了吧。”
“为什么等他好?”夫人有点恼。
“这不是生意还没人管吗?美朗现在有心思娶亲吗?”
夫人哼了一声,“这是什么理由!”
土司王噌的起身,也离席鸟……
陪着茜朗回到院中的冰雁,一直在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事,其实出了那席间,她也想通了,今天大张旗鼓的把益西弄上桌,对她来说未必是坏事。
想想真可笑,现在他们几人的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三男二女,谁想和谁好和谁好,若不是羽朗太清高,茜朗太贞洁,那益西是不是也可以上他们的床?本来兄弟共妻就够吓人了,还共多妻,真是个畸形的族规。
不管他们了,以后她只要和茜朗小两口恩恩爱爱,他们乱让他们乱去。反正她和美朗也没有实质的夫妻关系,好险,不然她真要恶心了。
“在想什么?”茜朗淡淡看向她,笑容可掬。
“我在想,看这样子美朗和益西八九不离十了,你父母已经默认了她的地位,那么我们的事可能就能顺理成章了。”冰雁收回神,充满信心的冲他一笑。
这样的笑让茜朗安心,自上宴席起,她就一直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
“嗯,确实有利于我们。我会找时机说的。不过,”茜朗抿唇一笑,显得胸有成竹,“目前还是敌不动我不动,先出手就先输了一局。”
冰雁眸子一凝,“你是说,要他们先提出?就是他们的关系先定了,我们再顺势出击?将他一军?”
“对啊,这样就是他们先失礼,怎好怪我们太绝情?”茜朗阴柔一笑。“就算大哥不服,我也会让他吃哑巴亏。”
“哇,茜朗你可真贼。”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冰雁提了精神,立即变得欢脱起来,“哎,茜朗,我回院去换件衣服哈,这件太重了。”
“嗯。”
冰雁亲了他一口,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刚一出院,一抬头,居然看到亭亭玉立的羽朗。他站在对面的树下,看到她出来,向她投来期盼的目光,一副等候了极久的样子。事实上,羽朗也确实是方才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只是她心神不宁的根本没发现。
冰雁望着羽朗这会儿慌了手脚,双手一会儿在身前搭,一会儿往身后牵,眼见羽朗一步步朝她走来,她的心跳加快,眼神躲避着他,一副极想有个地洞钻进去的神态。
“冰雁……”羽朗看出他的慌张,不知是做什么样的心情。她是见了他紧张,还是根本不想见他?“冰雁,你还好吧?”
“我,我还好。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冰雁这次真的鸵鸟了,无论如何,她不相信那么美的事能砸到她头上,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惹不起她躲得起吧,免得最后摔的更疼。
见冰雁缩着身子像是要溜走,羽朗没来由的心中气郁,头一次带了点负气的喊了她一句:“冰雁!”
冰雁生生顿住了步子。
“为什么躲着我?”羽朗立即又软下声音,对她,他是冷不下心肠的。
冰雁回头,一脸的慌恐,“没,我没有。就是有急事,茜朗在等我。”
羽朗呼了口气,沉声说:“我知道是我以前冷落了你,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不不不,没有没有。”冰雁头摇的当当响,“是我胡闹的,你别在意。”
“那是为什么,你现在,连句话都不愿跟我说。”羽朗的眼中迷蒙,压抑着紧张的呼吸,“是我说喜欢你,吓到你了?你是讨厌我吗?”
冰雁脑子里卡的一声,望着他,心中剧烈的跳动缓慢了,也渗入了一丝疼痛。努力提醒着自己要清醒,她困难的错开视线,心酸地说:“我怎么会讨厌你。只是,那是不可能的事。”
听头一句,羽朗还心中微放松,可下一句,几乎让他崩溃,“不可能?”
“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的。”冰雁有点歇斯底里的冲他低喊了句,转身,撒腿冲了出去。
羽朗身形一恍,眼神僵了。
不可能,不可能……
这三个字,分别在两个人的心头像魔咒一样的层层环绕。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就不可能啊!
恶女嫁三夫 130,霖其道真情
霖其还在指挥着几个下人修剪绿化灌木枝,就见羽朗没精打采的从院外回来,他赶紧的跟几个下人挥袖子,“去去去,就这样吧,都回去。”平素里羽朗喜静,没事儿就不让这些下人到处晃,这不看羽朗参加宴席,才召集起来咔嚓咔嚓的收拾院子。
等把下人们招呼退下了,霖其再转过头看,羽朗也悄无声息的进了书房。他隐隐的,觉得今儿少主不大一样,确切的来说,自从那日少主向少夫人表白后,就一直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他也不做多想,猫着腰溜进了书房。
“少主。”轻唤了声,他定睛一看,只见羽朗呆呆的坐在案桌后,双臂垂落,眼皮耷拉着,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像是失了魂儿,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好像天塌了似的。他不由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小心翼翼的凑近,又唤了声,“少主?”
羽朗如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即使这样毫无生气的呆坐着,也是像一座悲哀的精美雕塑。霖其已经猜出大半了,能让少主这般失心的,还能有谁。那难道是?“少夫人她,她说了什么吗?”
“不可能。”他的声音,虽然是在白天,却透着黑夜里的沉寂空灵。
霖其脑袋里一蒙,“不可能?什么不可能?”
羽朗的眼皮颤了颤,然后缓缓的抬了起来,眼神还是虚空的,眼圈隐隐的泛了嫣红,真是几分妩媚的凄美。“她说,不可能。”
霖其重重一滞,心揪紧了,“少夫人,她这样说?为什么?她为什这样说?”
羽朗又缓缓的垂下眼帘,落寞痛苦已不足以描述他的表情,那是万籁俱静的死寂和凄凉。“我不知道。”
霖其只觉得呼吸在一点点急促,喉咙一点点发涩,这些年跟少主怎么也学了些淡静,可是此刻,他是耐住心底的怨恨和怒火,一双拳头颤抖着捏紧了,“太过分了,少夫人好无情!”
“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羽朗微微颦蹙了眉,无力的垂下头,抬手臂支在额头。
在此时,他已没有心思为她维护,不是不想,实在找不出理由,硬这也是他百般不得其解的。他对她那样好,她竟是一点不知么?虽然他从不求回报,也不想她以报恩的心情对他,他只是痛心,痛心她竟是一点感觉不到她的心!
以前那样追逐他,她若喜欢过他,怎会忘得一干二净呢?他不懂,不懂。
霖其深深的盯了他一眼,转身,悄无声息的出门,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另一方,受了重大刺激的冰雁也是浑浑噩噩,为了不在茜朗面前露出马脚,也为了让自己好好的思量斟酌,她索性,寻了个理由,长时间的窝在自己院中。
她也需要清净。
反正这些天太多时间和茜朗在一起,她偶尔想独处一下,也不足为奇。茜朗不会怀疑的,不会。
趴在床上,她抱着厚厚的被子,手指扭拧着棉被,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涌现出一次次与羽朗相遇相处的情景,那些都是美好而珍贵的记忆,历历在目。不得不承认,当今日再一次听到羽朗那些话,她已经不怀疑它的真实性了,一想到羽朗会喜欢自己,她心头禁不住的甜蜜!可是和这种甜蜜太虚幻太美好,她又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梦醒后就是一场空。
思来想去,她脑子里的两个她在厮打扭缠,弄的她一头乱麻,好不烦躁。噌的起身,朝外走去。迎来端晚餐的小麦,“少夫人!饭好了,你去哪?”
“先温着,我回来再吃。”她要让自己清醒清醒。
晚风习习,已没有冬日的寒,透着春日的温淡,仍然有些凉意,她裹紧了衣裳,不知不觉走向那条小道,通向佛堂的那条,曾经,她在这条道上,孜孜不倦丑态百出的追着羽朗,虽然总是被他四两拨千斤的化解掉,可是那时候她很愉快,也充满着朝气和信心,还有不怕输的劲头。
难道现在,她就只剩下独自缅怀那份情愫的资格了吗?
是的,答案是肯定的。
不管羽朗的话到底是何意,她又能怎样?
当美好在远处的时候,你会勇往直前的大胆去追求,可当它靠近了,你却不得不考虑是否会灼伤了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也许她就属于传说中的有色心没色胆!
暗夜的月光下出现一个黑色的轮廓,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以为是羽朗,“羽朗?”但立即,她就发现了不是,身高和身材完全不是。不由的,紧张的心放松,也失落。
“你喜欢少主的是不是?”人影一下子近了,月色下她看清了对方,“是你?霖其?”
霖其笃定的看着她,“是,少夫人。”言毕,突然翻身跪下,惊的冰雁倒退了两碎步,“霖其,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
“少夫人,常言说旁观者清,属下这些日子在旁边看着,深能体会你和少主的心情,少主对你一片真心,你也并非无意,属下不明白,您为何要拒绝少主?”霖其埋着头,僵直的姿态和语气却毫不卑微。
冰雁连连抽了几口凉气,仿佛心中一直影影绰绰的事被一下子揭穿了,心思无处遁形,万分慌神。“你,你乱说什么。”
“少夫人!属下知道,您和三少主情深意长,可是,少主他也不比三少主对您的情意少啊!你知道少主他人沉静少言,他能跟您表白心意,真的是很期望得到你的回应的呀!”霖其抬起头,期待而急切地说着。
冰雁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一颗心狂跳不停,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你胡说,羽朗,羽朗他是佛门弟子,他,他不懂情爱,是你误会了。”
“少夫人何需自欺欺人呢?少主虽然入佛门,可他有情劫在心,所以活佛放他下山,就是为了了这尘缘,少夫人,你,你就是她的情劫啊!”
“情劫?”冰雁心头一震。
“是啊,少夫人,少主对你情真意切,这些天他为你掏心掏肺所做的一切,你都无知觉吗?”霖其凝紧眉,暗咬了咬牙,决定坦白,“少夫人可知,为了给三少主治皮肤伤,少主他是冒着生命危险去龙谷抢兽龙角啊!兽龙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