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太王太后是惦记我们大王加冠,置后宫选妃事吧?”伊芙接话道。
“应该j□j不离十。反正能让太王太后挂心事,估计也就大王婚事了。”芹文正色道。
“欣然,你二姐,既然入宫了,想出去,看是不可能了。要不这样,你把我和伊芙哄高兴了,我们俩,帮你二姐太王太后和太后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你二姐就上千佳丽中脱颖而出,成为大王宠妃。省得大好年华,后宫逝去岁月中,如焜黄华叶衰。”荷叶兴致勃勃地,玩笑道。
“我们白家不指望二姐大富大贵,只希望她能过得好!”欣然甜心地笑道。
“要偌大咸阳宫过得好,有显赫家族,位分高,大王和太后赏识,那都是缺一不可。”芹文很内行地,嚷嚷道。
“对呀!欣然,她们俩那张小嘴,要是能帮你二姐,太王太后和太后跟前,不经意地吹吹耳边风,那可比什么都管用,你知道,这纸鸢要是飞得高,借助风势,那是极其重要。”白苏也插话道。
“谢谢几位姐姐美意,我替二姐谢谢大家热心。二姐能不能得到秦国少主宠幸,还是看她造化吧。老话说,命里注定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二姐生性恬淡,如深谷幽兰,我了解她,她肯定不想把自己置风口浪尖上,后宫与人争芳斗艳,费心机夺宠!一切顺其自然吧。”欣然恬淡地婉拒道,其实她心里还是希望父亲能想法子,把二姐弄出宫。二姐没有正式被册立前,虽然困难重重,希望总还是有,为了不拂却大家美意,欣然又道,“不过,我二姐以后宫中生活,还希望各位姐姐,能够照应一下,欣然感激不。你们宫外父母兄弟如果需要帮忙地方,我们白家能帮着照应上,也一定不会推迟。”欣然恳切地说。
“那是自然,只怕我们还攀扯不上你二姐,她可是我们主子,我们侍候谁,都会心力。”芹文先表态道。
“欣然,我们终究相识一场,算是姐妹,互相帮衬,那也是应该。不过我们还不知道,你二姐究竟是长什么样?”白苏说道。
“我二姐名字叫白嫣然,我可以把她相貌画下来,你们看看,到时见着,就认识了。”
白苏拿来缣帛笔墨,寥寥几笔,欣然就让二姐容貌,跃然帛上。
螓首蛾眉,杏眼樱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欣然,你这帛画真传神!现我们真不知道,是你二姐长得确美,还是你画得出神入化。”莉方赞叹道。
“我画上所能捕捉到我二姐神韵,也就二三分。你们要是见到她本人,肯定会回头笑我,画得太拙劣。”欣然谦虚地说。
“咦,这画上人,我怎么看着陌生。朝奉宫几百号人,不说我都能记得住,可是照过面,我一定会有印象。”白苏端祥帛画半天,心里奇地嘀咕道。
出于谨慎,白苏没有直言。
这时一个宫女进来了,朗声说道:“伊芙姐姐,太后宣你到跟前去。”
“好,我这就过去!”伊芙应道,随即拍拍欣然肩膀说,“你先这呆着,我再想想有没有别法子,可以让你见见你二姐。”
欣然点头,起身送伊芙女官。
“我跟你一起走吧!”荷叶披上风氅,说道。
第37章 闹鬼
翼阙斗拱上擎着一弯月,厚厚积雪,让整个咸阳宫,一片白惨惨。
那一座座耸立宫殿像嵌雪地上一样。
宵禁之后,咸阳宫大小甬巷,除了巡逻卫队,已经基本没有人出来走动。
巍峨蕲年宫大殿广场上依旧禁卫森森,执戟仗剑武士,风雪中立成了冰雕。
从宫殿门窗中泛出一片朦胧昏黄光,苍茫夜色中,显得静谧而肃穆。
煊赫宫阙内,壁炉焰焰,沉香袅娜,冬日冷风飕飕依然无孔不入。
值夜内侍和宫女,笔管条直地站着,手脚已经冻得发僵,好几个时辰下来,他们内心早已叫苦不迭,年轻秦王不愿移驾暖阁,他们自然得陪着,这里坚守。
宫灯温和光晕透过茜罗凤纱,萦绕出一片瑰丽玫瑰红。
秦王嬴政,站屏风前,一副巨大山海图前面,波澜壮阔地展现他面前。他如松柏般颀伟身子,矗立着,望着图上纵横山河,出神,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今天,秦王政六马辂车,亲自屈尊驾临蒙府,敬香吊唁大将军蒙鹜,给了蒙氏一族莫大恩宠。
蒙鹜儿子蒙武,承袭列侯爵位。蒙鹜大孙子蒙恬,效命军中,小孙子蒙毅从都尉升为郎中令,位居九卿,执掌王城宿卫。
蒙鹜大将军临终前,将这巨幅山海图,交给儿子蒙武,让他呈献给当今秦王。
蒙鹜大将军遗言交代,这是鬼谷子前辈,率领弟子,踏遍九州大地,耗费毕生精力,绘制一张完整宇内图,希望将它交给一位雄才伟略君王,助他一统天下。
相传大禹疏浚江河,划定九州,曾命竖亥步量天下,绘制《山海图》,并将这图铸刻九鼎之上。九鼎从夏朝,传到商朝,又承继给周朝。
一直有一句民谣流传:功成洪水退,帝禹定九州,踏勘海内外,千古一图收。
周家八百年天下,已经颓然如大夏倾,泱泱大秦承受天命,继承大统,已经成为大势所趋。
九鼎传承千年,鼎上纹饰,早已斑驳陆离,即使有山海图,也已经被岁月磨蚀。
眼前这副《山海图》,将沟壑纵横万里河山,真真切切地展现秦王政跟前。
经略九州豪情,他心中,如烈焰般,灼灼燃烧······
风雪中,王戊匆忙脚步向蕲年宫,疾驰而来。
大殿前,王戊都忘了将豹靴上积雪抖落干净,就叩响蕲年宫门上鎏金青铜兽面纹衔玉环铺首,门咿呀开了,赵高挑帘将王戊引进大殿。王戊豹靴上积雪,软绵绵毛毯上,踏过,留下一个个清晰脚印,赵高看了不禁皱眉,王戊什么都好,就是不拘小节,尤其个人生活上,有一次他竟然穿着印有女人红唇印袍服,谒见秦王,大家看了都哑然失笑,可王戊却不以为羞赧。
秦王曾当众夸王戊是名士真本色,坚持不以一眚掩大德,将王戊引为心腹。
冷风随着门开瞬间,恣意地向殿内猛灌,轻裳薄衣秦王政,忍不住一哆嗦,目光从《山海图》中,回过神来,转身回到大案边,白虎皮席子,坐下,盯视着,趋步躬身进来王戊,目光如电!
“参见,大王!”王戊稽首道。
“何事?”秦王捋起大袖,眯起眼睛,简洁明了地,吐了两个字。
“大王,燕太子姬丹,逃跑了!”王戊抬起眉眼,朗声说道。
“什么时候?”秦王一拍案子,站起来,喝道。
“看护守卫,刚刚才发现姬丹脱离桎梏,遍寻不见踪影。”王戊战战兢兢道。
“一群饭桶,连个人质都看不住。将所有看管人缉拿,交给廷尉,依法处置。”秦王果决地命令道。
秦王政胸部剧烈起伏,难抑心中燃起怒气。
他讨厌提起“人质”这两个字,他也曾经是个困处赵国人质,赵国人没有待见过他,他也没有待见过燕太子姬丹。
姬丹,那个倨傲而狂妄燕国太子,周王室子孙,一直以真正龙子龙孙自居。
赵国闾巷中,他们曾经是伙伴,可是,他现已经是大秦王,可他姬丹,依然只是一个被国君丢弃外,滞留秦国人质,他竟然,想着跟他攀交情,时移势易,他还做梦。
邯郸梦魇似岁月,秦王政每每回想起来都如剜心切骨,他极力想去忘却,可姬丹存,时刻都提醒他,那些日子从未走远,要不是念他们曾经那份交情,他早把姬丹,菹醢,喂狗了!
可姬丹,似乎一点不领情,他还期望秦王把他当作上宾对待,一个人质,他配吗?
“直接负责监管守卫马大勇和里仁二人,害怕祸及家人,已经畏罪自杀。是否对他们网开一面,请大王示下。”王戊呈奏道。
“玩忽职守,惧怕追究,一死就能了之吗?让廷尉李斯负责纠察,依照律法,该怎么处置,绝不姑息!”秦王冷着脸,神情严峻。
“王,囚禁姬丹屋子里,发现一根掉落金簪,想必他就是利用这根金簪,打开枷锁,逃脱。”王戊从袖兜里,取出一根簪子,双手奉上。
赵高接过簪子,用双手捧了,呈给秦王政。
秦王政把金簪放手心里,端祥。
金簪式样简洁却别致,较之一般玉簪,细长一些,簪子顶部是金线盘绕竹节,中有一朵珊瑚红梅。
“那里怎么会有女儿家配饰遗落哪儿?传令下去,秘密盘查内宫!”
“大王,是不是派特使诏会燕国,以微臣之见,燕国惧怕秦国,为避免斧钺之祸,保不定会将姬丹送还秦国。”
“王卿所言极是!”
王戊应诺退出,还不到一炷香功夫,又颠颠地跑回蕲年宫,声音轻颤地说:“启禀大王,朝奉宫闹鬼了!”
“鬼啊!鬼啊!······”
一声声凄厉尖叫,撕破朝奉宫本来寂寥长空。
先是j□j侍奉宫人们抱头鼠窜,接着列国美女也被从被窝中惊醒,衣裳不整地挤到窗户前,想看个究竟。
朝奉宫j□j,是一个巨大二层环形建筑,中间围绕着一个大广场,广场中间有一颗百年银杏树。树叶已经掉得精光,老树枯秃枝干,黑夜里静穆地,杵着。
但见直溜溜一根粗枝上,一个穿着纯白色衣袍,披头散发女子,随风悠悠荡荡,满头乱发朔风中簌簌飞扬。
这一幕,迷茫雪夜中,格外怵目惊心。
列国美女囫囵套上衣衫,纷纷推搡着往外跑。
银杏树树梢和楼房齐高,她们感觉到那女鬼,好像就跟前晃荡,保不定她一时兴起,就飘进她们寝室。
内廷混乱,噪杂,人们哭嚎着,向大门跌跌撞撞地拥堵过去。
可是通往外面门,紧锁着。
她们费力地砸门,歇斯底里地喊叫。
正暖被窝里酣睡朝奉宫主事,听到宫女来报,声色俱厉地呵斥了一番。
那宫女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哆嗦,一向利索嘴,是结结巴巴。
即便是危言耸听,内庭出事,身为主事,她不能做事不管。
她摆着大阵仗来了,洞开大门,来到后院,一见院子中这个阵势,她当即也被吓得俩膝发软,大冬天后背冷汗直冒。
但是,碍于身份,她好歹还是把架势端着。
朝奉宫紧邻宫人斜,就这两月中,就有三个二八芳华女子,得病,死了。
别说,以前宫中,屈死,横死宫人,不计其数。
难道这些冤魂,要乘着彗星凶年,横行人间?
大半夜,肯定请不来巫师,驱鬼。
没办法,主事让宫人,摆上长案,奉上贡品,虔诚地烧香,作揖,磕头,希望飘荡银杏树上女鬼,能够隐去,莫要作乱!
女鬼高高枝头上,荡来荡去,仿佛乐悠悠地。
列国美女和宫女们,不分彼此,报做一团,就怕自己突然落单,立马会被女鬼拉去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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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圣驾
主事大人见连虔诚奉祭都不凑效,一时间,也有点慌神。
这时,一阵狂风袭来,呼啸有声,树枝剧烈抖动,女鬼身子也跟着张牙舞爪,人们胆怯地仰望,女鬼像是发狠,随时准备,凌空气势汹汹地直扑下来似。
主事霎时惊骇,脚上一趔趄,左右惊愕,搀扶不及,一屁股跌坐泥泞雪地上。
主事峨峨发髻,倾坠,金钗,花细,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头发披散,神色狼藉。
宫女们偷眼瞄一下女鬼,再一细瞧主事,感觉主事也跟女鬼似一般,让人惊悸。
感情是女鬼发威了!
本就惊慌失措列国美女以及后宫侍女,加惶恐不安,愣是头皮发胀,满身鸡皮疙瘩。
大家伙疯了一样,开始向外奔涌。所有人,都拥趸向大门。
大家都想逃离这阴森可怖地方,你推我搡,有人被推倒,有人被踩踏。
惊慌之下,人群被挤兑大门边,越想出去,越出不去,越夹越紧,那些娇贵六国王室子孙,都仿佛要被撕成碎片似。有人被踩着脚;有人被挤压着胸部,透不过气;有人被人背后推搡,有人被撕扯······
场面混乱不堪,一时间,鬼哭狼嚎,全乱套了。
主事后面大声呵斥,试图制止,可是她声音,被人群喧腾彻底淹没。
“干什么呢,都给我回去!”
就这时,王戊凌厉声音像呼啸长空巨雷般响起,所有人登时止住了躁动。
秦王政,王戊陪同下,带着卫队,赫赫然驾临朝奉宫。
见到这样混乱局势,看到朝奉宫里女人,衣裳不整,头发蓬乱,那副狼狈不堪样子,登时,他面挂寒霜,眉心打成一个结。
大家看到威风烈烈秦王,看到他身后执戈仗剑一排排威武虎贲羽林军。一下感觉有了主心骨,有了这样大阵势支撑,内心踏实多了,人群,自觉得地分开一条道。
卫队簇拥着秦王进入到朝奉宫内廷。
主事急忙跪迎,姑娘们也连忙齐刷刷地跪下。秦王看见主事头发如蓬蒿一般,衣衫上也是污泥斑斑,心里很是不悦,白了她一眼,连哼都不哼一声,就从她身边走过去。
主事愣那儿,秦王没让她起来,她不敢起来,大雪天,地下冰冷彻骨,她内心叫苦不迭。
姑娘们见主事尚且跪着,也不敢起身,大家哆哆嗦嗦,面面相觑。
王戊紧跟着秦王后面走了几步,回头对大家说,“你们都起来吧!”
大家伙纷纷起身,再没人往外跑。
秦法严苛,擅自逃跑,那可是要治罪,借她们几个胆,她们也不敢。
她们相互搀扶着,亦步亦趋地回到内庭,女鬼依旧银杏树上摇荡。
秦王右手按着太阿宝剑,仰头瞪视着树上摇晃女鬼。
王戊艺高胆大,抬头大声呵斥道:“大胆妖孽!人鬼殊途,岂能容你这作怪,速速离去,否则定然让尔魂飞魄散!”
王戊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凄厉叫声响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毛骨悚然。
大家还当是女鬼出声抗议。
“谁?出来!”王戊耳尖,听出这声音是从人群中发出来。他目光凛冽地梭巡一周,几个健步,从人群中,拖出两个紧紧抱一起小宫女。
“你俩谁叫了?”王戊喝道。
两个宫人,噗通一声瘫倒地上,一个宫女左臂上,一道细细血丝,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原来,刚才她们害怕,紧紧地抱一起。一个宫女恐惧,紧张,竟然把尖尖指甲掐进同伴肉里,同伴忍不住疼,猛地尖叫起来。
“拖出去,杖打二十!”秦王政头也不回地,命令道,语气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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