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连君凤宜都不知道,穆挽清之前和河洛公子是什么关系。
所以,如今听尹穆清这么说,君凤宜哪里不奇怪?
“楼逸宸的儿子?爹爹怎得……不明白阿清说的话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的很!”半个月,只要他再在暨墨京都留半个月,便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他便也会知道楼卿如的存在了。
所以,如今听君凤宜这么问,尹穆清只觉得真是好笑,总觉得这个爹从来一意孤行,总是不在线,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来不在!
尹穆清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因为心中的埋怨,她不想再见他一眼,奈何这两天没有休息好,身子虚的很,转身急了,眼前便是一晕。
“女儿?”君凤宜见此,来不及琢磨尹穆清话里的意思,便一把揽过尹穆清踉跄一下的身子,急道:“怎么回事?”
君凤宜这才注意,尹穆清身边并没有侍卫跟随。
她骑的马是千里驹,并非所有的马匹都赶得上,是以,自然甩开了所有的人。
尹穆清揉了揉太阳穴,好在没有真的晕过去,又缓过了神,尹穆清咬牙道:“我急着来看你,你却连口水都舍不得给我喝么?”
几天不曾睡好,吃喝更是没有心情,身子哪里能不累?
君凤宜听了竟是一愣,随后便是又怒又气有感动。
自家女儿孝顺担心自己,他自然是感动又欣慰,可是,这小丫头一点都不爱护自己的身子,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也不知道这大老远的吃了多少苦头,当爹的哪里不心疼?
一把将尹穆清打横抱起,看了一眼傻了眼的少妇:“小姐渴了饿了,还不去备些吃食?”
说完,便匆匆的往小院走了去。
这男人,自己走路尚且有些虚软无力,可是抱着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却一步一步走的异常稳健,生怕摔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在君凤宜抱起自己的时候,尹穆清异常的别扭,身子僵硬的不行,虽然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墨翎的元清公主,可是,她和君凤宜的父女关系如何,就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是以,在那般别扭的关系之下,他如此爱护关心,着实让尹穆清觉得有些别扭!
以前,尹承衍也抱过她,要说体贴细心,尹承衍比君凤宜细心百倍。
上次尹承衍抱她,只是因为不愿意天牢里面的污水污了她的白色绣花鞋。那个时候,她对尹承衍的怨竟是丝毫都没了。
轮到君凤宜呢?她也是感动的吧?
尹穆清抬眸看去,却见君凤宜苍白干燥的双唇,甚至,臂弯处素白的衣袖上还浸出了血迹,尹穆清顿时瞳孔一缩,挣扎着想要下来:“你伤口流血了!”
也不知伤的有多重,前后加起来,养的也有五六天了吧,怎么还会渗血?
尹穆清一挣扎,君凤宜的手收的更稳了,反而低头瞪了一眼尹穆清:“莫要胡闹,爹爹手上没多少力气,摔着你可怎么好?”
男人皮糙肉厚,流点血算什么?哪里有自己宝贝女儿的身子娇贵?
尹穆清一听,心头丰富被什么撞了一下一般,鼻子竟然有几分酸楚。
这……或许就是父爱吧!
不管自己多痛多累,却怎么也要保护自己的女儿。
以前,他不爱不关心,也只是因为不知道她的存在而已,这并非是他的错,不是吗?
尹穆清抓着君凤宜的袖子,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有些任性了,他们都是受害人不是么?何以还要互相伤害?
那少妇看着君凤宜抱尹穆清离去的背影,久久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爹……爹?”他们竟然是父女?
少妇突然有些嫉妒,能为这样的男人孕育子嗣,该是何等幸运。
见二人走远,少妇立即提着裙子起身,追了过去,见君凤宜小心翼翼的将尹穆清放在院中一株桃树下的竹椅之上,忙着伸手倒水。
她的心嫉妒羡慕的一塌糊涂,好……好温柔的爹,好……好柔情的男人!
这更加坚定了少妇成为君凤宜的女人的决心。
她几步上去,又是忙天芒地的打水洗菜,又是热情讨好的做饭烧水。
不一会儿,几个可口的家常菜便做好了。
容珽留了不少碎银,买了不少鸡鸭鱼肉,蔬菜糖果,少妇做起来便也顺手。
做粗活的乡下女子的手自然不如贵族小姐们的小手养的娇贵,少妇将几盘菜摆上来,便见尹穆清一双白皙的玉手托着土烧瓷碗盛装的米饭,大口大口的吃,那素手竟是比碗里的米饭还要雪嫩莹白几分。
少妇想要给尹穆清端茶,点头看着自己蜡黄带茧的手,便有几分不自信。
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想要离去,却又舍不得。
君凤宜一心都在尹穆清身上,哪里看见那女子了?见尹穆清这狼吞虎咽的样子,自是心疼,亲自盛了一碗热汤,递到尹穆清面前,温声道:“先喝点汤,莫吃的太急,小心噎着。”
尹穆清接过来便是仰头一饮,喝完,继续吃,嘟囔道:“你怎么不吃?一起吃呀!”
君凤宜笑道:“女儿先吃,爹爹不饿!”
他饿不饿尹穆清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却是饿的很,吃着吃着,便偏头看了一眼那少妇,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这女子看君凤宜的模样恨不得将他吃了,怎么君凤宜就没有感觉么?
她突然放下碗筷,拧眉问君凤宜道:“莫不是你真的要将她收了去?”
这么多年,身为一个美男子,君凤宜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眼神,是以,根本不会在意,以至于听尹穆清这么说,自然是脸色一沉:“诨说什么?”
他宫中洗恭桶的婢子都比这个要长的端庄可人!
少妇一听,便急了,凑上前,忙道:“小姐,奴家黄花花,是这普宁村里正的女儿,奴家不敢痴心妄想,只愿为小姐做牛做马,跟随老爷和小姐,还请小姐不要嫌弃。”
咳咳……
黄花花,这名字……尹穆清差点将嘴里的米饭喷了出来。
她放下手里的碗筷,苦口婆心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你瞧,他年纪一把大,女儿都跟你一样大了,跟着他也活不了几个年头,享不了几天日的福气,还跟着我们做什么,你说是不是?”
君凤宜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他今生最大的忌讳便是年龄,也最恼恨别人说他年纪大,可是,见自家女儿说的这么高兴,他只有委屈的份儿。
“花花呀,姐姐我也不骗你,岂是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瞧他一身的伤,再瞧他东躲西藏的,也就知道他的日子不顺溜了,到处都是仇家要他的命,你若跟着我们,岂不是也是过着有今日没明日的日子?没准,想都想不到哪一天一把冰冷的刀便插入你的肚腹,咔擦……”
“啊……”少妇脸色早就吓的一片灰白,尹穆清一声咔擦,更是吓的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手忙脚乱的起身:“小……小姐你误会了,奴家之前不是那个意思,也没有想过要跟着你们,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家当家的现在该回来吃饭了,娃也该从学堂里回来了,我……我先走了!”
恨不得立刻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过眨眼,那少妇便消失在了小院。
尹穆清嘴角一抽:“这猫儿想吃鱼,却怕了吃鱼的猫,真是新鲜!”
“调皮!”君凤宜见自家女儿如此,嗔了一句,却满目都是宠溺:“你赶走她,这乡野之地,父皇又不会做饭,谁又来伺候你?”
“又手有脚,难道非得让别人伺候么?”尹穆清将最后一点菜也吃了个干净,这才抬眸道:“你可知是谁伤的你?你不是在北燕了?何以匆匆回暨墨,可是知道了什么消息?”
君凤宜听此,脸上便也有几分凝重:“其实,在收到你母亲消息的时候,朕便知道这其中有蹊跷,因为,有一段日子朕已经没有收到你和孩子们的消息了,便也觉得,一定有人故意截住了朕的人。”
“是谁?”
“叶祁!”君凤宜肯定道:“刚刚看阿清的神色,朕便知道,你也已经见过了挽儿。时隔二十年,唯一知道知道当年之事的,便只有叶祁和尹承衍了。可是,知道朕每日要暗卫传信给朕的,只有叶祁一人,那个老家伙便是怕朕乱了阵脚,不愿意朕的人将京都发生的一切消息传给朕知道,所以才截住了所有消息。可是,后面的消息传来,定是有人想要借此除掉朕,故意将挽儿的消息传给朕在,这个人是谁,朕却想不通是谁。”
没想到君凤宜什么都知道,既然明白,却还是要赶回去送死?这般大意,让尹穆清有些生气:“都想到了是别人的陷阱,何以要以身犯险?既然她都已经回来了,还活着,便也不着急这一时,她若心里有你,自然会来找你,你若是出了事,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君凤宜见尹穆清这么关心他,他哪里不开心,他的唇角泛出一抹笑意,缓缓开口:“二十年了,父皇再也不想错过。特别是知道有你的存在之后,你可知父皇有多么的后悔?若是当年父皇能够聪明冷静一点,不被妒忌冲昏头脑,便可以带走你的母亲,带走你。父皇真的想给你一个家,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尹穆清瞳孔一缩,眼中泛起一丝泪光。
完完整整的家?当真可以么?不说穆挽清那里,楼卿如那里也不会容易吧?若是那孩子接受的了,也不会在穆挽清找到的时候,说出那般犀利的话来,还托着重伤的身子离开!
穆挽清陪伴他多年尚且如此,还不说这突然冒出来的爹,他当真能接受么?
尹穆清觉得自己心挺软的,他不过是关心一下,抱一下,她便觉得感动,可是楼卿如呢?一个男人,君凤宜还真的能亲亲抱抱举高高么?
想想都觉得这个儿子很难认!
……
尹穆清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逃离,墨臻怒气交加,在随身大夫墨心的治疗下,没有过多久便从之前的麻木僵硬,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
等他一经能动,一掌便拍向候在自己身边的墨绝:“废物!朕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么?”
墨绝直接被打的鲜血呕吐,直接瘫软在了地上:“陛下息怒,属下该死!属下这就派人去寻尹三小姐!”
“还不快加派人手,速云性子野,这荒郊野外的,猛兽恶禽不少,若是出了事,谁来担?”墨臻起身,便已经下了马车,拉过一匹马飞驰了出去。
烈马跑过的地方痕迹很是明显,所以追踪起来很是方便。可是终究那马跑了许久,距离很远,乱荆从中有不少布条,很明显是尹穆清身上的衣服。
墨臻看着,便是心头一凉。
若是被他抓到这匹马,势必将这马大卸八块!
墨臻生气之时,突然山头之上出现了一对人马,黑色骏马之上,一白色身影现于眼前,白色广袖被风扬起,咧咧作响。
“三哥,别来无恙!”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安慰,其实回头想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结果还没出来,也是自己吓自己,而且不能因为结果严重就觉得自己亏欠什么,同情有吧,可是本该是自己的责任自己担,她们在想要我出面换她们的时候,便是没有立场的。说什么姐妹情深,拿感情出来,若是她们当真在乎感情,就不会拉我进去,当真在乎感情,也就自己担了了事,而不是想着别人看重感情来解救自己。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本宝宝现在已经释然啦。
第229章 往事,恨意
墨臻这人向来骄傲,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又如何会别人是谁?容珽并未戴面具,所以墨臻在看见容珽的第一眼的时候只觉得熟悉,并未认出对方是谁。
而对方那声三哥,倒是让墨臻眸光一眯。
这世上,能将他喊三哥的,有会有几个人呢?
都说,人性本善,是以,杀人也并非他生来的爱好,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杀人的,别人说不出来,他却清楚的明白。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才不到三岁,嫡母皇后娘娘还有齐妃娘娘先后生下了五皇子和六皇子,父皇高兴的很,整日抱着两个小弟弟哄。他那个时候他人小,自认也是和欢喜这两个突然多出的两个小弟弟的。可是,五岁的时候,皇后生下的六皇弟墨珽便不见了。
而且,那件事情之后,父皇越来越暴虐,后宫的娘娘们死的死,疯的疯,皇子公主们更是莫名其妙的没了。
墨臻心里也怕,但是身为男人,不会这么坐以待毙,他暗中查到,竟然是齐妃一家搞的鬼,齐妃娘家是晋源百年世家,齐家先祖乃开国元勋,不管是政场还是商场,他们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至先皇在位的时候,便忌惮齐家的势力威胁到朝廷,可是苦于没有能力和齐家抗衡,以至于,皇家想要打压齐家,齐家却也不甘微臣。
那个时候,齐妃刚好生下五皇子,齐家再也坐不住,最先想到的便是出去皇后所出的嫡子墨珽,后来又对其他皇子公主下手,不仅如此,齐妃每每侍寝便给先帝服下慢性毒药,以至于先帝越来越残暴不仁,整日留恋美人榻。
那个时候,墨臻还小,知道这一切后,很害怕,好在有自己的母妃护着,战战兢兢的过每一日,尽量不要出现在人前。
本想着相安无事的长大,等他成年后,便带着母妃和妹妹去封地,没想到终究是躲不过去。
噩运降临在他的头上的时候,妹妹墨郡瑶才十岁不到,天真乖巧的妹妹便被先帝于胯下凌辱,母妃没有护得住妹妹,便一头撞死在大殿之内。
他呢?作为哥哥保护不了妹妹,本该也如母妃一般,以死谢罪吧。可是,仇人还在眼前,他为什么要死呢?妹妹还活着,他为什么要死?死的应该是其他人不是么?
那一日开始,墨臻便觉得这天下都欠他们兄妹二人,所有的人,都该死。妹妹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谁敢说妹妹一句不是,他势必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齐妃为了五皇弟可以对手足下那般狠手,他也只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之前为了不成为别人眼里的眼中刺,不管是学业还是武功,母妃都不让他有大多的成就,只需要平安就好,她的儿子,不需要成为人上人,只需要平安一世便可。
可是,实际上这是走不通的,是以,在妹妹出事之后,他便知道,只有自己足够强大,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因此,他不惜一切代价,便是修炼邪功,走火入魔,那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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