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皮子拜了几拜,密林中顿时阴风瑟瑟,一股股冷风四处乱窜,吹得牛二柱心里发慌,那股子风到了树枝上,渐渐变成了旋风,打着卷儿围着鲜红的东西转动不止,久久不曾离去,吹得那东西呼啦啦乱响,听声音似乎是一块布料,牛二柱看的稀里糊涂,正不知所谓,忽然就感觉背后一凉,一个阴冷无比的东西迅速靠近,大少心里一惊,急忙回头,但见身后一股阴风里,一个女人的影子飘飘忽忽冲了过来,直奔牛二柱的后背。
大少惊出一身冷汗,这玩意儿是什么?他怎么来的?那东西来的快如闪电,牛二柱有心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大少下意识一抬手臂,想阻挡一下,谁知那影子牛二柱跟前儿,大少就感觉全身一冷,如同被浇了一碰凉水,身上猛一哆嗦,正有些胆寒,谁知仅此而已,再无动静儿,大少心里狐疑,扭回头一看,那影子直接穿过大少的身体,到了那一片鲜红近前,身子围着那东西不停旋转,嘴里呜呜咽咽,像是哭的声音。
牛二柱一惊,莫非这是鬼魂?那黄皮子拜了半天,竟是为了招一个魂魄?那那挂在树上的到底是什么?居然有招魂的作用?牛二柱如坠五里雾中,挪动着身体,想靠近点儿看看,谁知刚一动,后边儿忽然一阵冷风,还没等有所反应,一只手就搭到自己肩膀上,紧接着,一个粗哑的嗓音嚷道:“二柱子,你撅在这儿干嘛哪?拉屎那?你说你不在原地等我们,三更半夜,跑这儿来干啥?你小子是不是吃饱了撑得?”
牛二柱一听就知道是三耗子,这家伙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眼看就能看明白了,你跑出来干啥?这一嗓子如同半夜驴叫,还不得把那黄皮子吓跑?大少头也没回,眼珠儿不错的看着前边儿,果不其然,卜发财这一嗓子太过突然,那黄皮子被吓得一哆嗦,私下里的阴风顿时散了,周围月光如水,,好一片清净世界!那女人的影子就如同遭受了重击,凄厉的叫了一声,一股狂风,顺着原路,风驰电掣而去!
再看那黄皮子,身子一震,嘴里红光一闪,似乎也吐了血了,看来也受了点儿伤,不过这东西异常机警,听见声音,停顿了也就有十秒不到的时间,扭回头,带着血迹一路狂奔,转眼消失不见,大少反应也真够快的,头也不回的喊道:“你们追着那影子,看看去了哪儿,二大爷今天豁出去了,到底要看看这王八羔子要去哪儿!”。
四、这东西只有我认识
牛二柱一句话说完,脚下如飞,尾随那黄皮子而去,马凤仪也是机灵人,虽然不知道咋回事儿,一看牛二柱这个表情,就知道事关紧要,当下脚下如飞,跟着那影子追了下去。。 原地里就剩下三耗子在哪儿发呆,这小子傻子似的愣了一会儿,抬头看见满地坟头儿,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犹豫了一会儿,跟着牛二柱追下去了。
牛二柱和卜发财一前一后,在坟地里狂奔,想看看那黄皮子到底去了哪儿,可这东西太过灵活,三扭两扭,就不见了踪影,倒叫大少好一阵懊悔。牛二柱想起这玩意儿口吐鲜血,顺着血迹可能会找到蛛丝马迹,可俩人低着头找了半天,那血迹滴滴叭叭,刚开始还挺清晰,可林子里有一条河,过了那条河,血迹忽然消失,再想找,已经毫无线索了。
大少暗自奇怪,难道那黄皮子过了河,把血迹洗干净跑了?没听说过黄鼠狼会游泳啊?大少无计可施,回头看卜发财跑得气喘吁吁,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急扯白脸的吼道:“三耗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会动动脑子?你跟嚎丧似的叫唤啥,你二大爷好不容易看出点儿门道儿,让你一嗓子都给弄没了,你说这回咋办,要不你直接跳河进去给我找找?”
卜发财一向有些惧怕牛二柱,可今天不知咋了,居然也敢还嘴了,这小子把嘴一撇:“跳河,你才跳河呢,三大爷游泳是把好手儿,可就不听你这个邪!你小子还有理了,说好的在原地集合,你跑这儿干啥来了?弄得我和妹子一阵着急,顺着你的尿味儿就找过来了,三大爷好心好意,一路还担心你个孙子,现在你可倒好。为了一个黄鼠狼跟我较劲?那好,咱今天就掰扯掰扯,这些年到底谁对不起谁!”
也没这俩人这么没溜儿的,正事儿不干,当时就在河边儿上吵起来了,翻来覆去,没完没了。连小时候你抢我的包子,我偷你窝头的事儿都抖搂出来了。眼看着这一场毫无水平的斗殴逐渐升级,甚至有点儿大打出手的味道,后边儿脚步声响,一个人影跑了过来,斗鸡般的俩人一回头,原来是马凤仪,五姑娘跑得气喘吁吁,粉脸通红,看来追踪那人影也是个苦差事。
俩人也就没心情继续狗扯羊皮了。大少在马凤仪后背轻轻拍了拍,等她气儿喘匀了,这才问道:“怎么样,妹子,追上了没又?”马凤仪点点头,又歇了一会儿,这才说:“我一路追了过去。看见那人影进了城里,飘飘忽忽,进了大帅府的后院儿,就没啥动静儿了,我怕看不清楚,偷偷进去一看。你猜怎么着,那人影进了一间卧室,正是我和三哥挖洞进去的地方!”
原来卜发财和马凤仪挖洞进了大帅府,也遇到了点事儿,因为大帅府修的讲究,地基弄得十分茨实,卜发财这一路也是七折八拐。累的贼死。等好不容易挖通了,偷偷冒出头来一看,竟是一件内宅,屋里装设华丽,珠光宝气,自不必说,里面梳妆台和各色首饰,应有尽有,看来是女人的房间,不过奇怪的是,这屋里虽然雅致精细,味道却不好闻,空气里浑浑噩噩的,有一股草药混合着屎尿的味道,俩人捂着鼻子,走进卧室一看,里面坐着一个女的,虽然身段婀娜多姿,眉眼如画,却是痴痴呆呆,像是个傻子。
俩人离得有点儿近,被这女人发觉,这女人立刻大呼小叫,冲过来和俩人撕扯起来,卜发财和马凤仪暗中叫苦,这么大动静儿,只怕要惊动帅府里的人,人家要是冲进来,自己可就走不了了。不过这事儿也怪,任凭这女人狂呼乱叫,帅府里愣是一点儿动静儿没有,四下里静悄悄的,就像别人都死绝了一样!俩人知道不是事儿,只好顺原路返回,把洞填好,回头却不见了牛二柱。
卜发财和马凤仪都是江湖老手,自然发现了牛二柱的标记,一路追随过来,谁成想三耗子一句话怀了大事。马凤仪听了大少吩咐,一路追着影子过去,绕来绕去,竟又回到了当初那间房子,不过那女人此时已经不闹了,眼中秋波流转,说话慢声细语,就跟正常人一样!马凤仪虽然看着奇怪,可也不敢多呆,这才一路跑了回来。
牛二柱和卜发财听了马凤仪的叙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登时晕头涨脑,怎么也琢磨不明白,不过大少还强一点儿,脑子里零零碎碎,好像是有了点儿线索,可惜支离破碎,就是联系不起来,大少一句话不说,正在原地冥思苦想,忽然就听见卜发财在哪里大呼小叫:“哎,这是什么玩意儿?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这玩意儿,二柱子,你看看,这是不是一块抹布?不过不对呀,谁家抹布这么讲究,上边还绣着花儿?”
牛二柱一回头,看见卜发财手里拿着个东西,小巧玲珑,做工精致,不过就那么一点儿,整体是个三角的形状,上边儿镂花钻空,十分华丽,还镶着宝石,如果不是太旧,倒也显得珠光宝气,上边儿一个大洞,还弄着皮筋儿,下边儿两个小洞,中间连着的地方小的可怜。牛二柱伸手接过来,翻过来一看,最下边儿隐隐还有些血迹,放在鼻子底下一闻,还挺香,可是香气离似乎还有另一股怪味儿。
大少把那东西放在鼻子底下刚一闻,那边儿马凤仪忽然脸色一红,羞涩中还有一股怒气,劈手就夺了过来,嘴里嗔怪道:“二哥,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你就乱闻?就不怕鼻子里生疮?”牛二柱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儿,马凤仪这股子邪火儿是哪儿来的?大少一看五姑娘的脸色,忽然灵机一动,莫非马凤仪认识这玩意儿?
牛二柱嘿嘿一乐,挠着头皮问道:“怎么了,妹子?你咋突然这么大火气?,莫非说,这玩意儿有什么忌讳?你认识这玩意儿?”马凤仪亭妞儿注意说,脸色更红,扭捏了半天,才挤出了一句:“二哥,你说的没错儿,我的确认识这玩意儿,而且在咱们仨人里头,就我一个人认识这东西是什么!”。
五、高人
卜发财愣头愣脑,一听马凤仪说认识,立刻凑了过来,探头缩脑问道:“妹子,你居然认识这东西?那可太好了,你赶紧说说吧,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马凤仪一听这话,表情却有点儿反常,平时五姑娘泼辣至极,就没有不敢说的话,今天却是扭扭捏捏,脸色通红,大少和三耗子问的急了,憋了半天,才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句话:“这是衣服!”
衣服?牛二柱和卜发财立刻愣了,这是衣服?这玩意儿没有巴掌大,能当衣服穿?说是口罩儿,味道不对,说是坎肩儿,没有那么大,穿在上身,那绝对套不上去,穿在下边儿,几乎就跟没穿一样!大少翻来覆去,半天看不明白,疑惑道:“衣服?妹子,你看错了吧?就这么大点儿的东西,能当衣服穿?这玩意儿既不能遮体,又不能避寒,穿出来有啥用?我看都不如一个耳朵帽儿!”
马凤仪还是不说话,脸红的和布一样,牛二柱和卜发财目不转睛的看着,又不能不说话,吭哧了半天,五姑娘终于又说了一句:“这又不是外边儿穿的,要那么大干嘛?这是穿在里面的!”说完,白了俩人一眼,扭头不再说话。…… 卜发财听得稀里糊涂,还是不大明白,不过牛二柱何等伶俐,一听就明白了,与此同时,还有点儿恶心,里边儿穿的衣服,不就是内衣么?看这个形状,而且还是穿在下边儿的,马凤仪之所以脸红,是因为这东西是女人穿得,相当于大裤衩子!
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牛二柱顺便也明白了黄皮子拿它来干什么了,都说黄皮子会迷人,牛二柱和卜发财都见识过,这玩意儿说白了就和术士们迷惑别人心智的做法差不多。这种做法由来已久,其实是诅咒的一种,都是歪门儿邪道。你比如《封神演义》里的钉头七箭书之类,具体做法是设法找到被害人的生辰八字,扎一个草人,把写着生辰八字的黄表纸贴在上面,用针扎、火烧或者水淹,据说被害人感动身受,千里之外就会被人置于死地。
不过这只是这类邪法中的一种。除此之外,最常见的做法就是偷来这人平时携带的东西。最好是贴身穿的内衣,这东西和人体贴的最近,自然沾染了人的气息和体液,用来施展邪术,自然最好不过,那黄皮子把人家内衣偷出来,挂在树上跪拜,自然是要害人,那被拜来的人影。当然就是苦主了,听马凤仪和卜发财说,俩人曾经两次遇到过这女人的真身,前后反应,简直判若两人,更加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而且这女人虽然神志不清。却是一身珠光宝气,还住在大帅府里,十有**,应该是大帅的女眷。
看来这黄皮子只怕是有些道行了,不过似乎道行并不太高,真正的高手。根本不用这些零碎儿,只要在大街上碰上你,随便儿说两句话,或者碰你一下,你就得中招。更有甚者,看你一眼,几乎就跑不了了!大少联系自己在地道里听的那些话。隐隐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只怕还和自己有关,可究竟是有什么利害关系,一时还想不出来,看来这一趟帅府之行,只怕还有些凶险,不把事儿弄明白,最好先别见面儿。
大少把自己的意思一说,马凤仪和卜发财虽然理解的深度不同,但都知道此事必有蹊跷,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眼巴巴地看着大少。牛二柱略一沉吟,已经有了计较,这时候就得以动制静,前方迷雾重重,还是看清楚了再走下一步,大少叫三耗子挖了一个坑,把那内衣挪了个窝儿,换个地方埋了起来,又叫他到城里按着样子,再偷出一件儿来,照着原来的样子埋在原地,来回几趟,天色就有点儿发白了,大少不言不语,领着俩人返回了客栈。
既然决定先看一阵再说,眼下就没有什么可着急的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大帅派人来催,人生地不熟,啥也不知道,进去必然吃亏,可要是不去,就违背了张大帅的旨意,在东北这一亩三分地,张大帅就是皇上,公然违抗命令,那就是找死,这帮人就是三头六臂,也一个也活不了!一行人提心吊胆,在客栈里等了有那么一两天,不但不见人来催,而且冷冷清清,一个人影儿都看不见,就好像大帅已经忘了这茬儿!
哥儿仨又坐不住了,这是干嘛?特地把这拨儿人叫过来,风是风,火是火的,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儿,如今却晾起来不管,大帅这是要干啥?一行人等的心焦,到了第三天头儿上,还是没人,牛二柱耐不住了,把三耗子叫过来,叫他隐藏在帅府附近,打探打探消息,看里面有没有动静儿,一旦有了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来报信儿,千万不能自作主张,有事儿大家商量!
卜发财领命而去,这一个猛子扎下去,整整三天没见面儿!大少等的心里着急,刚要派人过去看看,第四天晚上,三耗子回来了。大少没开口,一看卜发财这表情,就知道没啥收获,耐着性子一问,卜发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接连摇着头:“这一回咱可是白费劲儿了,我打探了好几天,愣是啥消息也没有,又在帅府门口等了一天一夜,还是没看出啥来,看来这回咱们怎么着也得闭着眼睛闯一遭了!”
牛二柱心里一凉,他可知道,卜发财虽然反应慢点儿,却也不傻,尤其是打探消息的活儿,那可是他们佛爷行里的基本功,他要打探不出来,神仙二大爷去了也没用!大少还不死心,问三耗子,大帅府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三耗子翻了半天白眼儿,仔细回忆一阵,终于开口道:“要说异常,也不是没有,不过跟咱似乎没有关系,这几天帅府里出来进去,来人不少,大多数都是和尚老道,不过用不了多长时间,都给轰出来了,今天上午进去一个,似乎是对上眼儿了,到我回来的时候,还没出来。”
和尚老道?他们进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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