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重见天日
牛二柱心中有些着急,不过这事儿可没办法,人家走都走了,四周又这么黑,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干瞪眼儿而已,这一趟凶险万分,不但几乎丢了小命儿,而且心中的疑问更重,简直有点儿得不偿失!大少趴在地上,手里攥着从那红孩子身上撤下来的一块东西,不由得有些发呆,正在此时,墓穴里忽然两起一团火光,大少猛然回头,却是马凤仪,五姑娘自从四周火把被阴风熄灭,心中就有些焦躁不安,生怕大少出了意外,此时见牛二柱趴在地上,立刻几步赶过来,关切的问道:“二哥,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伤了?”
大少见五姑娘一脸的关心,心里不禁泛起一股热潮,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把刚才的懊恼抛到九霄云外:“没事儿妹子,我就是摔了一跤,那东西倒也狡猾,大概是属兔子的,跑的还挺快!”马凤仪见牛二柱果然没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过等俩人走近,五姑娘用手中的火折子一照,立刻就是一惊,指着大少手上问:“二哥,你手上拿的什么,怎么血淋淋的,还有一股腥气?”
血淋淋的?牛二柱一愣,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正眼看过手里的东西,听马凤仪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发麻,难道真是自己用力过猛,把那红孩子的腿给扯下来了,那也不对呀,没了一条腿,他还能跑得这么快?大少急忙把手里拿东西举起来,借着火光一看,手里那东西果然鲜血淋漓,一滴滴殷红的液体不断淌到泥土里,不过仔细一看,却并不是真的血,这玩意儿鲜红鲜红的,在火光下发出妖异的光芒,看上去竟有几分可爱,更为怪异的是。。 。 那液体滴进土壤里,原本污秽不堪的地面竟瞬间钻出无数通红的花朵,香气宜人,只是味道过于浓烈了些。
大少心中称奇,再看手里拿东西,细细长长,粗的一头儿只有拇指粗细。细的一头儿却像是一条线儿一样,根本就不是人腿的形状。反而倒像是什么东西的根须,牛二柱久历江湖,知道天地之间有那么一种异宝,看似不起眼儿,其实却有极大妙用,当下多了一个心眼儿,悄无声息的把这东西包裹起来,默默的揣进怀里。( )
此时那红孩子虽然裹挟着铁公鸡而去,可那棺材的里的东西和那怪物却还在。半点马虎不得,这墓穴里凶险无比,稍有不慎,只怕就着了人家的道儿。牛二柱和马凤仪互相对视一眼,彼此会意,各自抽出短刀和应手的防身武器,蹑手蹑脚直奔两怪搏斗的地方而去。火折子光亮微弱,但俩人聚精会神之下,到也看得明白,只见那地方一片静寂,那水晶般透明的棺材板横压在地上,下面污血横流。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儿。
俩人小心翼翼,不一时到了近前,牛二柱冲马凤仪试了一个颜色,五姑娘自然会意,点了点头,退后一步凝神戒备。牛二柱见五姑娘已有防备,暗中咬牙,手上较力,吱呀一声把那棺材板掀到一边,俩人齐齐探头,仔细一看,不由得大眼儿瞪小眼儿,全都摸不着头脑。那下面除了一摊血迹,竟然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方才一阵恶战,经是一场春梦一样。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俩上满是惊愕之色,任凭这哥儿俩都是人中龙凤,个顶个儿的聪明,却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眼下这墓穴里已经空空如也,就是留下来也没有多大的意思,更何况是非之地,更是不能久留,还是尽早离开为妙,只不过眼下里那卜发财还没有踪影,刚才那位也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本来就是假的,总之三耗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事儿可还不算完!
俩人彼此一商议,这地方看来还挺大,真要是刻意去找一个人,那无亚于大海捞针,只怕是要白费力气,倒不如一边寻找出路,一边搜寻卜发财,如果找着了,那便最好,万一找不着,也可以留下一个守着洞口,另一个回去搬救兵,如此一来到也多了几分救人的可能。俩人商议完毕,都觉得这个办法最牢靠,当下里也不敢耽搁,凭着来时的记忆,一步一步往外走。
大少本以为要出去指不定得费多大的功夫,这里边儿四通八达的,稍有不慎就会误入歧途,多走不知道多少冤枉路,谁知道刚一出去,立马儿就乐了,墓穴里土地倒是平整,可一旦出去,脚底下都是烂泥,人踩在脚下直打滑,不过有一样好处,那就是来时的脚印清晰,倒也不难找到出路,大少和马凤仪半点不敢大意,仔细分辨着脚下的足迹,一路小心翼翼直奔出口而来。
俩人运气还不错,走到半路,迎面就遇见地面上躺着一个人,大少小心翼翼靠近一看,竟真的是卜发财!此时俩人已经走到了出口处,头上天光微漏,地面上几个人型的大坑,正是当初仨人掉下来的地方,那卜发财一动不动,身下已经被压出一个大坑,烂泥汤子直往脸上漫,气息倒是平稳,可就是昏迷不醒,看意思自从掉下来,就没有移动过!大少百思不得其解,卜发财一直昏迷不醒倒是有可能,可他这位置就在自己旁边儿,为什么当初自己就视而不见?难道自从一掉下来,自己就中了障眼法?
有了前车之鉴,大少半点不敢大意,和马凤仪囚万唤,终于把卜发财弄醒,这三耗子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就狂呼乱叫,看意思真像是啥也不知道似的。大少还是不大放心,捡着只有三人知道的事儿仔细盘问了一番,这三耗子倒也是对答如流,半点儿含糊都没有,牛二柱总算是有点儿相信了,还想再问两句,那卜发财却急眼了,把母狗眼儿一瞪:“哎我说傻柱子,有你他娘的这么问人的吗?看意思你是不相信你三大爷?你小子也真够意思,老子昏了半天,这地方又黑灯瞎火的,你和妹子出去半天,都干了点儿啥?我问过吗?”
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儿暧昧了,马凤仪脸上一红,狠狠瞪了三耗子一眼,扭过头去再也不说话。大少也被他抢白的的脸上一变,不过如此一来,牛二柱倒是彻底放心了,这才是卜发财的性格,他要是正儿八经的,问什么说什么,连个奔儿都不打,那才显着不大对劲儿呢,如今这么一咋呼,倒是打消了疑虑。
可这件事儿虽然解决了,可更大的麻烦却接踵而来,眼下就剩下爬出这地道,漫天的乌云也就散了。可牛二柱仨人抬头一看,立刻就都裂了嘴了,出口就在头顶上,只要出去就得了,可这出口离地面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高,从下面看上去,就像一个发着微光的盘子一样,比那阴天时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还要黯淡,不用问就知道不下几十米,就三人这手段,连个工具都没有,要爬上去谈何容易?
牛二柱一向聪明,到了此时却也是愁眉苦脸,一点儿辙都没有,仨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想主意,正有些烦躁,就听见头顶上脚步纷乱,像是来了人了,大少心里一动,怕上边还有“铁公鸡”的同党,急忙拉住马凤仪和卜发财,悄悄离开洞口,躲在了一边,想来一个静观其变,谁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有什么举动,大少仨人正在疑惑,忽然就听见上边有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发财、二柱子,你们在里边儿么?在里边儿就说句话,我好叫人救你!”
底下仨人这一听,立刻就如同三伏天吃了冰棍儿一样,心里头别提有多痛快,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卜发财他二大爷的,正愁出不去,天知道这救命的老头儿是怎么来的,仨人当下也来不及多想,争先恐后的回答道:“二大爷,就是我们,正愁出不去呢,可巧您老就来了,啥也别说啦,您老赶紧把我们弄出去吧,有话咱回头再唠!”
上边儿一听底下有人答话,立刻也找了急了,互相商量了好一阵子,这才晃晃荡荡摔下一根儿绳子来,救人说起来容易,其实也没那么好办,关键是这地道太深,换了好几条绳子,愣是够不着底儿,不过这帮汉子也有办法,各自把裤腰带接下来,连在一起,又搭上了两件褂子,总算叫大少几个勉强抓住了,人多自然好办事儿,上边儿汉子们齐心协力,一起发喊,没用多长时间,就把三个人弄了上来。
牛二柱等人也脱了险了,可也就发起愁来了,照眼下的形式,老头子必然得责备两句,也不知道二大爷脾气如何,这要真当着这么多人臭骂一顿,仨人可有点儿挂不住。牛二柱心里七上八下,偷眼一看,怪了,老头子心事重重,根本就不理这个茬儿,见仨人上来了,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们仨赶紧换件衣服,跟我回窝子!”
牛二柱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儿,要是平常老头子还不得疯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是?大少心里狐疑,就多了几分心眼儿,仔细观察之下,果然发现了一些问题,老头子脚步踉跄,似乎走路有些不稳,而且衣衫不整,隐隐露出些血迹来!。
三十二、大帅的姨太太
大少心里起疑,刚想问几句,见老头子脸色沉重,隐隐带着一股怒气,也就没敢问,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三人换洗衣服不提,单说这一伙儿人,停留了也就有半个钟头左右,便急急忙忙的上了路,而且脚步飞快,一刻也不停留。…… 大少心里更加纳闷儿,故意走的很慢,留心一观察,立刻就发现了更大的问题,这帮人虽然脚步匆匆,可身体都有些不大正常,似乎都受了伤,往脸上看,一个个怒气形于外就没有一个例外的。
牛二柱纳闷儿,不就是掉进地道里了么,至于这么生气么?就是东北人脾气粗,可人家三耗子是客人,他二大爷生气到情有可原,你们这些汉子跟着较什么劲?这里边儿有你们什么?牛二柱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就不在随着众人往前走了,而是紧走几步,拦住了老头子,冲他抱了抱拳:“二大爷,您老可别动肝火,这么大岁数儿,可不值当,我们是有点儿教您老不省心,可这也不是有惊无险么?谁都有个年轻的时候,有些事儿,您老还要多包涵!”
老头子听了大少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却是一阵苦笑:“二柱子,你说啥那?我老头子一把年纪,至于和你们小辈生气么?你别看我们怒气冲冲的,这事儿换了你们,估计也得生气,实不相瞒,就刚才交人参这么一会儿功夫,我么可都挨了打了,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一个幸免的,哎,我老头子干这行几十年了,到老了还丢这么大人,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呐!”
牛二柱吃了一惊,挨打?这是怎么回事儿?老头子这么大岁数儿,难道还有人下得去手?大少忙不迭问道:“二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儿。谁敢打你,您老说出来,我给您出气去!”老头子一听这话,又打了一个哀声:“二柱子,我知道这是好意,可这事儿你管不了,也别说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估计也压不住这里的地头蛇!”
原来今天老头子大了弟兄们到衙门里交人参。一到地方就摊上事儿了,原本好些个上好的人参,无缘无故变成了臭不可闻的烂白菜,一个个流着烂菜汤子,简直叫人作呕,这衙门里管事儿的咱以前可说过,是个营长,虽说官儿不大,可在这一亩三分地就是土皇上。当下里二话不说,如狼似虎来了一伙儿大兵,上来就是一顿乱揍,打得众人哭爹叫娘。
老头子觉得挺冤枉,明明上好的人参,怎么就成了烂白菜?这不是冤出大紫泡来了么?其实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大,这地方也不光老头子一个窝子。库里的人参早就堆积如山,也不差这么一点儿,可这遭瘟的营长也有私心,老头子是个性耿直。从来不会溜须拍马,无形中就得罪了这家伙,今天他是公报私仇。给自己出口恶气。
俗话说打了不罚,罚了不打,可这东西却是又打又罚,一顿板子打得众人坐都坐不下,临了还交代下一个任务,奉天张大帅那边儿传出话来,大帅的姨太太病了。找了许多大夫也看不好,好容易碰到一个关里来的郎中,给抓了几副药,倒是见效,不过人家郎中给说了,这药只能顶一阵子,可去不了根儿,要想药到病除,除非需要一种名贵药材做药引子,就是深山老林里隐藏着的血人参!
这营长也真够损的,打一巴掌揉三揉,刚打完屁股,有恬不知耻的夸老头子手艺好,在这一片儿那可是拔尖儿盖帽儿的人物,如今有了这等差事,自然没有别人的份儿,少不得要您老跑一趟!其实这都是胡扯,大帅的姨太太病了不佳,可大帅也不知多少姨太太,东北产人参的地方也多,也不见得就非得从这地方讨要药材,营长的意思是给老头子处一个难题,好叫他出点儿血,给自己意思意思,可这老头儿脾气挺倔,本来挨了一顿板子,心里就有气,听了这话,想也没想,赌气就答应了下来!
等这伙儿人一出来,老头子脑袋一凉快,立刻就后悔了,这血人参就是人参中的绝品,就如同瓷器里的元青花,亿万中也可能找不到一个,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自己往哪儿找去?以前倒是听说过这林海里有血人参的传说,可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就算有,也成精了,谁知道还在不在?老头子有心反悔,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这时候去送礼说小话,难免让人家瞧不起!
牛二柱一听这话,心里头就有些嘀咕,这些事儿绕来绕去,其实也就一个核心,就是那血人参,也就是众人嘴里的血棒槌,依照大少的猜测,那红孩子十有**就是学棒槌幻化的,虽说有些本事,可既然有了眉目,要捉住也不难,不过这可是万分凶险的事儿,弄不好老头子的命都得搭到里头,既然如此我说了岂不是害了他?可要是不说,大话已经扔出去了,到时候啥也弄不着,只怕那倒霉营长那里也不好交代!
牛二柱左思右想,正拿不定主意,忽然听那老头子一声惊呼:“二柱子,你受伤了?你看这血流的,连衣服都浸透了!”大少心里一惊,不对呀,出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没受伤啊?再说了就是有看不到的地方,我也应该有感觉才对呀!大少一低头,顺着老头儿指的地方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那正是自己藏着那段触须的地方,那东西到也奇怪,这都快一个钟头了,居然还“流血”不止,殷红殷红的液体不断淌出来,浸透了衣服,果然就和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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