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只怕是平静不了!”牛二柱看了看外边儿那些黑乎乎的东西,不用问,十有**也是些尸体,大少心里总有些发虚,赶紧把门关上,“我看妹子你今天就别回去了,这事儿透着邪性,虽然咱离着不远,可万一半路出点儿事儿,或者半夜里闹起来,一时半会儿只怕照顾不了,咱们今天将就将就,干脆一块儿凑活一晚上得了!”
马凤仪脸色一红,她虽然知道牛二柱不是那个意思,可这话听起来不管怎么说也叫人有些耳红心跳,俩人正商议间,屋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砸门声,这一回别说牛二柱和马凤仪,就连卜发财也听出不对来了,三人面面相觑,头皮真有点发麻了,但这仨人可是不信邪的主儿,当时对望一眼,各抄家伙准备停当,但开门一看,来的却不是旁人,正是窝子里的三个兄弟,此刻满身是雪,冻的脸皮通红。
大少一看这仨人,立刻喜出望外,这时候遇上熟人可是天大的好事儿,一来人多胆气足,二来他们回来了,就说明卜发财二大爷也有生还的可能,大少忙不迭把仨人迎进屋儿,连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仨人倒是不着急回答,一看见炕上的饭桌儿上的兔子肉,眼睛都绿了,二话不说,上去抓起来就吃。
大少问不出所以然来,正在着急,马凤仪却悄悄拉了牛二柱一把,大少不明所以,一回头,马凤仪脸色苍白,也不说话,只是冲那具死尸指了一指,大少疑疑惑惑,低头一看,脑子里立刻轰的一下,那死尸倒也老实,不过他的穿着打扮,相貌体态,和这三人其中的一个一模一样!。
七、是人是鬼?
牛二柱浑身发凉,这要是别人,估计当时就得下尿了裤子,不过大少毕竟阅历丰富,这种事儿就跟家常便饭一样,虽然也有些惊慌,但心底里还算冷静,脑瓜子一转,立刻就明白了,这事儿只有两种可能,那尸体是假的,或者这仨人里头有一个不是人!不是啥玩意儿变得,就是这人已经死了,不过自己还不知道,像没事儿人一样,结伴回来,照样吃吃喝喝!
大少偷眼看了一眼这仨人,这哥儿仨个顶个儿吃得高兴,大概也是冻饿极了,都不用筷子,伸手就往碗里捞,也不怕把自己给烫着,而且吃相极为狼狈,一大块兔子肉连皮带骨塞进嘴里,连骨头都不往外吐,嚼吧几下就伸着脖子往里吞,东北汉子生性豪爽,吃东西从来都不知道啥叫细嚼慢咽,可像这么狼坑的还几乎没有,还有一点也奇怪,仨人吃的不亦乐乎,却是滴酒不沾,这可太不正常了,窝子里的汉子都是十足的酒徒,个顶个儿见了就没命。。 这也不是嘴馋,关键是这地方冬天太冷,要是不喝口酒暖和暖和,估计出去不大一会儿就得冻成冰棍儿。
牛二柱给马凤仪使了一个眼色,叫她不动声色,这事儿慌不得,越慌越出错儿!五姑娘也是见惯了风浪,当下里立刻稳住心神,冷眼看着这仨人狼吞虎咽。大少偷偷拿套野猪的杆子戳了戳地上的尸体,硬邦邦的,大概已经冻僵了,也看不出啥来,用手一摸,一片冰凉,倒也不像是假的,眼下里也不能用别的办法验证,怕的是动作太大,引起那仨人的怀疑,大少心里头疑惑万千。又不能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此时卜发财已经喝得晕头转向了,人喝酒一般分三个阶段,刚喝的时候没醉,一般都装孙子,说自己喝多了,好说歹说才喝那么一丁点儿。等到喝得差不多了,满脸通红。吐沫星子乱飞,杀父仇人都成了二大爷,那就开始来者不拒了,不过人还清醒,还知道自己姓啥,等到真喝醉了,那就完了,伸胳膊蹬腿儿,打爹骂娘。直着脖子往里灌,那酒就跟凉水一样,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承认自己喝醉了,你就是给他一缸,他也敢往嘴里倒!
卜发财现在就已经彻底喝醉了,举着个大碗,半天找不着嘴。一碗一碗的往脖子立到,还一个劲儿嚷嚷这酒没劲!人一喝多了,就爱起哄,卜发财非要拉那仨人一块儿喝,可那仨人就跟铁定了心一样,任你说出大天来。就是滴酒不沾,三耗子酒精作祟,以为不给面子,就撒起泼来,拍桌子打板凳,差点儿把桌子掀翻喽,
大少怕卜发财把事儿给弄砸。赶紧上去把他给按住,回头跟那仨人客气几句,把这事儿给掩饰了过去。那三人自从吃了这兔子肉以后,整个人仿佛变作了从阿鼻地狱中爬出来的饿鬼,惟恐别人和他们争食,一人守住一边儿,把牛二柱和卜发财挤到一边儿,自己把住了剩下的兔子肉,一只手抓起碗来往肚子里灌肉汤,另一只手只下伸入滚烫的碗里捞肉吃,两只手流水似的往嘴里送着食物,就好象他们的嘴变成了无底洞,不论喝多少肉汤吃多少肉,都填不满,可那鱼肉鱼汤毕竟是有形有质的事物,仨人吃得实在太多,肚子胀得鼓鼓的,鼻孔里都往外反着油晃晃的肉汤。
大少三人面面相觑,都看得呆了,见过能吃的,但没他妈见过这么能吃的,卜发财纵然迷迷糊糊,也看得心惊肉跳,他倒不怕别的,就怕仨人把肉都给吃了,自己以后干瞪眼儿,短着个舌头一个劲儿阻拦:“哥儿几个,你这多不够意思?给我们留点,给我们留点……”大少见了仨人饿死鬼投胎一般的吃相,心里却是一动,这当然不正常,不过不正常归不正常,你又不能因为这个把他们怎么样,再说了三对三,卜发财喝的都已经不认识他爹是谁了,真要翻脸动手,只怕还真就不是人家的个儿!
要说大少别的倒还差点儿,要论起动脑筋来,那一般人还真不是对手,一看卜发财喝的东倒西歪,这仨人根本就不喝酒,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当下里冲马凤仪使了个眼色,回过身来冲仨人抱了抱拳:“哥儿几个,你们吃着,我看这桌子上的肉不够吃,那锅里还有,我和我妹子这就给你们盛点儿来!”说完不由分说,拉着马凤仪就往外屋儿走!
五姑娘还挺纳闷儿,盛肉用得着俩人儿么,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干嘛?大少神秘一笑,到了外屋儿,伸手把锅盖掀开,盛了有半碗左右,回头一看仨人还在那里狼吞虎咽,一点儿都没注意,伸手就把一边儿的酒钢抄了起来,敦敦敦到了大半碗,用肉汤一掺和,单从外表上看,还真就没啥差别。
马凤仪立刻就明白了,不禁捂着嘴偷笑,酒这个东西喝一点儿能助兴,喝多了就乱性,真要喝得迷迷糊糊,那就什么也兜不住了,那仨人既然都不喝酒,就一定都有问题,大少把酒掺到肉里,这三人吃了就跟喝了就一样,你别看现在一点儿破绽没有,过一会儿一定就得露马脚,你还别不信邪,《西游记》里的猪八戒咋样?《白蛇传》里的白素贞咋样?喝了酒不也一样现原形?
大少不动声色,端着这半碗酒半碗肉的混合体到了屋儿里,十分热情劝这仨人多吃多喝,那仨人虽然已经撑的鼻子眼儿里直冒肉汤,见了热腾腾一碗肉,仍是垂涎三尺,忙不迭伸手去抓,狼吞虎咽一通猛嚼,等咽到肚子里才咂摸出有点儿不对味儿来,牛二柱怕他们起疑,赶紧在一边儿解释:“哥儿几个,你们是不是吃着有点儿辣呀,这是兄弟我的好意,在里面儿加了些辣椒,这大冬天儿的,吃点儿辣的不也暖和么?”
马凤仪捂着嘴不敢笑,着牛二柱也真能满嘴跑火车,那是辣椒吗?这仨人就是再二性一点儿,这点儿差别尝不出来?五姑娘好笑之余,也暗自做好了准备,手中悄悄抓了几只飞镖,打算一会儿真要打起来来一个先下手为强,谁知道这回五姑娘却是猜错了,那仨人看着挺精明,对牛二柱的解释却深信不疑,眼巴巴的看着牛二柱,那意思很明显,这肉还没吃够,得再来点儿!
大少这回心里有底儿了,这仨人连酒味儿都尝不出来,也不用费事辨别了,一个赛一个,就没有正常的!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手下留情了,大少端着碗回到外屋儿厨房,趁着仨人不备,抱起那坛子酒,一股脑儿都倒到了锅里,这屋儿里顿时是酒气熏天,不会喝酒的光熏就能熏倒了,大少好觉得不够劲儿,在身上摸了摸,当初离开天津的时候儿,随身带了些蒙汗药,此时还剩了一些,大少也真舍得下本儿,那点儿东西一点儿都没糟蹋,连带着口袋里扥尘土全撒在了锅里!
准备好一切,牛二柱端着一大碗肉回到了里屋儿,见那仨人眼巴巴地看着,脸红扑扑的,哈喇子流出多长,就知道酒力已经开始发作了,这时候就是会喝酒的人,你给他端上这些东西,一般也发觉不了。果不其然,兔子肉一上桌儿,这仨人根本一点儿戒心没有,鼓着腮帮子,颠起后槽牙,就一个字儿,吃!那吃肉的速度简直就是风卷残云,牛二柱看着都眼晕!
牛二柱知道这蒙汗药不同于烈酒,见效极快,你就是再精壮的汉子,吃进去之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也得四肢无力,神志不清,当场就得歇菜,何况这东西有个特性,如果和酒掺和到一块儿,那药效更大,效果更快,就这仨人的吃相,用不了一分钟,当时就得溜桌子,也不管它是什么东西,你就是大罗金仙也是一样!
果不其然,也就过了有十几秒左右,这仨人嘴里忽然一停,脸色一变,看了看牛二柱,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嘴还没张开,脑袋一歪,哐当一声,立刻就从椅子上出溜了下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牛二柱大喜过望,赶紧领着马凤仪跑过来把这仨人给摁住,牛二柱选的是最当中的哪一个,因为这小子和那具死尸最像,想来也最可疑,不过大少一接触这人的身体,立刻就是一愣,这感觉可不对,不过是活人还是死人,只要没受伤,身体都应该是干的,可这家伙浑身湿漉漉的,用手一摸,一兜子水儿,这水红彤彤的,又不是血,放在鼻子底下一闻,香气扑鼻,吸上一口就神清气爽,就跟大烟鬼吸了上好的烟土一样!
大少顿时有点儿傻眼,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人还是个时髦的摩登人物,浑身撒了法国香水儿?牛二柱心里头纳闷儿,无意间往那人衣服上一摸,心里顿时又是一愣,又不对了,这人的衣服摸着疙里疙瘩,十分扎手,表面上似乎还有些绒毛儿,倒不像是布料,而是有点儿像植物的叶子!
大少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正在疑惑之间,就听见另一边儿的马凤仪忽然叫道:“不对呀,二哥,你看,这人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儿,刚才我无意之间摸了他屁股一下,这人好像,,,,,,好像有尾巴!”。
八、红孩子
牛二柱一听,顿时就愣住了,今天还真是热闹,刚摸着一个人有点儿像是干草叶子,另一边又长出了尾巴,难不成这是《聊斋志异》里的狐狸精,酒喝多了,真现了原型?大少一回头,只见在昏暗的油灯之下,马凤仪身边儿那人果然有了变化,不但真就从身后冒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而且浑身毛茸茸的,就像是一个扁毛儿畜生一样,再往脸上看,尖嘴猴儿腮,一嘴细密的獠牙突出唇外,哪还有半点儿人的样子?
大少心里咯噔一下子,坏了,到底还是让自己遇上了,大老远的来到东北,就是为了躲避这些东西,谁知道自己这命居然如此不济,到了哪儿都是一样,这玩意儿不就是黄皮子么?牛二柱这几年倒霉,不就是因为一个白毛儿老黄鼠狼子?当然眼前这个自然不是平常遇到的那一只,这一只个头儿太小,浑身黄毛儿,气势上比那老黄皮子不知弱了多少倍,可这玩意儿到底是个邪物啊,大少和这东西打了好几年的交道,现在已经到了看见这玩意儿就头疼的地步!
话虽如此,可今天既然碰上了,就不能再有所退缩,大少走上前去,把那玩意儿顺手提了起来,这东西倒是没多大分量,掂量掂量也就有十几斤,而且浑身哗啦哗啦的,也不知带了多少零碎儿,牛二柱心里起疑,抓住这东西的脖子一抖搂,稀里哗啦,从衣服里掉出来不少东西,不是黄土就是树叶儿,这些东西一掉出来,这黄皮子立刻瘦了不少,提在手里空空荡荡的,也就十来斤的分量,牛二柱暗自好笑,看来这黄皮子没多大本事,也就是会写糊弄人的障眼法。。 。 身子骨儿太轻,怕人看出来,这才在衣服里塞了这么多东西!
大少好笑之余,心里也有些纳闷儿,这黄皮子一身的衣服是哪儿来的,难道卜发财他二大爷一行人真遇了难?这可不成,老头子这人不错。对这哥儿仨也挺好,真出了事儿。可不能袖手旁观,得出去找找,帮不帮得上忙搁一边儿最起码得尽尽心意,大少心里乱七八糟,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办才好,牛二柱这人有个毛病,想事儿的时候一般都低着头,这在当时也有句俗话,抬头老婆。低头汉,都是满身心眼儿的主儿,一般都不好惹!
大少正想的出神,因为低着头,油灯在屋里来回乱晃,四周影影焯焯,正看见马凤仪身后一个身影慢慢站了起来。伸着两只手,悄无声息的向着五爷靠拢。牛二柱心里还纳闷儿,这是谁呀,现在这屋里就仨人,还有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绝对不是人,除此之外就没有活物儿了,怎么冷不丁站起来这么一位?
大少百思不得其解,刚要抬头看看,心里忽然一动,当时也明白了,一股子寒意也从脚底板涌到了头顶心。那可真是浑身冰凉,手脚乱颤,这要是别人,就是不吓得当时晕倒,也得缓好一阵子,可牛二柱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一来是不怕,二来是反应快,二话不说一把揪住马凤仪的袄领子,就往自己怀里拉,与此同时,后退几步,抬头看了过去。
说实话,这个动作多少有点儿暧昧,马凤仪当时就想歪了,嘴里娇嗔一声,抬手就要给大少几记**的粉拳,可拳头还没伸出来,就感觉身后恶风不善,马凤仪也是久经大敌,当时就明白了,脚尖儿点地,顺着牛二珠这一揪的势头,退出了十几步远,俩人假公济私的抱着转了几圈儿,回头一看,顿时有些毛骨悚然,就见那具刚拉进来的死尸,原本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此时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居然站了起来,正伸着两只僵硬的胳膊,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说实话,牛二柱和马凤仪这些年也没少遇见过这种事儿,这要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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