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民国名媛
这也难怪的回答,自然不能叫人家满意,人家本来就是奔着收拾你来的,哪里容得了你再推给别人?这要是个一般人,估计当时就得让人家给拿下,一顿皮鞭子沾凉水,抽的你死去活来,让你怎么说,你就得怎么说,不过牛二柱不一样,他既有帮派背景,又有冯玉祥暗地里撑腰,虽然还不甚明显,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谁要是拿他开刀,只怕是不好过!这位上校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又有了歪主意,嘴里头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带着士兵就去别的牢房问话。( )。
他想的倒挺好,这么多犯人,难道都跟你说的一样?难道就没有一个不怕死的?到时候要有一个地方说的不对,那自己可就有理由了,上来把你绳捆锁绑,甚至安排一个造反的罪名,直接枪毙,那都说得过去!可惜牛二柱想在他前头了,已经和犯人们串好了供,现在大少的卧底那个牢房里都有,这些混混用青红帮的名头一吓唬,犯人们立刻禁若寒蝉,不敢多嘴,人家让怎么说就怎么说,所以这群人问了半天,结果都是一样的,和牛二柱说的分毫不差!
这回那上校就发愁了,你说这怎么办,就这么走吧,上头不好交代,硬把牛二柱抓起来吧,有没有借口,冯玉祥虎视眈眈,也不好对付,仔细想了半天,到底是枪炮比面子的威慑力要大,段祺瑞已经失势,冯玉祥却是响当当的实力派,现在这年头,宁可得罪一个空头总统,也不能得罪一个手握兵权的团长,何况人家还是手握大权的督军?这上校也不是傻子,权衡利弊之后,只得恶狠狠瞪了牛二柱一眼,带着那些士兵悻悻而去。
大少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敢把心彻底放下来,心里头一轻松。困意袭来,牛二柱也不管监狱里凉风四透,身上弄了些稻草,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倒也实诚,等醒过来再一看,狱卒们已经来上班了,这些孙子整整躲出去一天一夜。自然是心虚,大概更知道牛二柱的来头。谁也不敢多放一个屁,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乱走个什么劲儿,都是紧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人,大少觉得有些蹊跷,正要想办法套套话,别的倒还好说,可以放到一边儿,可这监狱里四处透风。已经住不了人了,要在这地方睡几个晚上,也不用人家动手,光冻就能把自己冻死!
大少正在琢磨对策,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声音有些特殊,个得儿个得儿的。而且脚步轻灵,行动敏捷,不像是男人的脚步声,大少见多识广,天津卫又是大城市,一听就明白了。这是高跟儿鞋的声音,那时候能穿高跟儿鞋的人可不多,大都是一些社会名流,而且这地方是监狱,难道这里头还管着什么大人物,引得贵妇人前来探监?
大少猛然抬头,顺着走廊往外一看。立刻就乐了,外边儿来了俩人,都是女的,前头一个英姿飒爽,一身男装,正是马凤仪,后头一个那打扮在当时来说就有点儿摩登女郎的意思了,这人特别的瘦,穿着一个最小号儿的旗袍,还显得空空荡荡,整个儿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号儿的馒头底下插根棍子,再横着来上一根棍子,然后披上一件衣服,和稻田地里的稻草人有些相似,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往脸上一看,这女人长的还真不赖,说是风华绝代也毫不夸张,眉眼鼻子恰到好处,也是个美人坯子,只不过病病怏怏的,一脸的憔悴,倒是那双眼睛十分灵动,水汪汪的,秋波流转,一看都能把人的魂儿给勾走,而且还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具体的大少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和一般的女人不大一样。大少看了半响,不由得暗自叹息,这女人本来也是个人中龙凤,绝代佳人,只不过一脸的延期,一看就知道抽鸦片抽得太狠了,硬生生把一个大美人儿给毁了。
不过这也不关大少的事儿,牛二柱心里明白,马凤仪自然不会平白无故把一个不相干的大烟鬼带过来,这里头一定另有深意。想到此处,大少立刻站起来,冲马凤仪一招手:“妹子,在这儿呢,昨天晚上可把哥儿几个给折腾苦了,哎?你带朋友来了?这位究竟是哪一位?还不快给二哥介绍介绍?”
马凤仪笑盈盈的领着那女人一路走了过来,那女人脚蹬高跟鞋,穿着旗袍,一步三扭,倒也是与于婷婷,引得监狱里一片口哨儿声,这要换个一般女人,早就脸颊绯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可这女人却毫不在乎,该怎么走还怎么走,看的牛二柱也有点心神摇荡,不过离得近了,大少发现这女人胳膊腿儿瘦得就跟麻杆儿一样,简直就是骷髅骷髅直接披了一张人皮,看着心里就一阵担忧,那种感觉再也没有了。
马凤仪领着那女人到了眼前,还没说话,那女的就捂住了鼻子,一副大小姐进了贫民窟的表情,看的牛二柱心里一阵不爽,不过碍于面子,还是笑脸相迎,马凤仪见监狱里一副破败景象,不由得也是一愣,不过当着别人的面,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反而谈笑自若,指着那女的说:“二哥,你大概还不认识吧,这是我以前的同学如今大有名气的作家和画家,陆小曼女士!
牛二柱吃了一惊,他巳然是个大老粗,又是个混混,可对于陆小曼这个名字却是太熟悉了,这也难怪,关键是这人名气太大,在男人说了算的当时,可以说是一个异数,和另外九个女人号称是民国十大名媛,据说是一位不得了的画家。而且还写得一手好文章,号称是女子中的大才子,以前是一直闻名,现在可以说是头一回见到了真人,不过这事儿也太有点儿蹊跷了,自己和这位文化名人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马凤仪带她来干什么?
马凤仪见牛二柱愣愣怔怔,有些不明就里,回头冲陆小曼笑了笑,返回身低声对大少说:“二哥,你可别错打了主意,这可是救你出去的好机会,我正找不到门路,她突然来了,说是来看我,我把你的事儿一说,她似乎有救你出去的意思,你可别小看了她,他爹可是个大人物,跟洋人还有联系,真要能使把劲儿,你出去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七十三、大少被调戏
大少有点儿不相信,自从自己进了监狱,黑白两道,除了马凤山和黄三儿,都在抓紧营救,就算是封疆大吏的冯玉祥,虽然有没有真出力谁也不知道,可人家毕竟还是挂着保护大少的幌子,这么多实力人物都办不成的事儿,她一个病秧子又能怎样?就算是有点儿本事,可那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儿大?还一句话的事儿?你问问冯玉祥敢这么说吗?
当然,大少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人家是来帮忙的,自己疑神疑鬼的似乎不大地道,不过那陆小曼似乎也是个人精,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人家是文化人,不是大老粗,没有说破而已。。 。这位大画家从一进来就上下打量牛二柱,就跟审贼的一样,而且他这阳光也特殊,专往人的肉里盯,把一个向来以不要脸为人生奋斗目标的大小伙子都看得有点儿不自在,大少不信邪,他啥没见过,难道还怕一个小妮子?牛二柱开始用眼光回敬陆小曼,嬉皮笑脸,一脸邪气,专门往关键地方看,不过大少很快败下阵来,人家根本不在乎,你越看,人家越起劲儿!
大少赶紧把脸捂上了,他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脸红脖子粗的窘相,与此同时,大少忽然感觉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一个大小伙子,还是出了名的混混,居然叫一个女人看的有一种害臊的感觉,这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说出去不得把牙花子都笑没了?大少心情沮丧,这文化人看起来比流氓都厉害呀,以前听说过一句话“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估计现在应该改成“文人当流氓,谁也挡不住了!”
牛二柱一番窘相,倒叫两个女人忍俊不禁,陆小曼强憋着笑,扭头和马凤仪窃窃自语,因为说话声音太小。也听不真切,就听见什么“两只眼睛贼溜溜的,一点儿都不老实!”和“居然还知道害臊,大概是个处儿”之类的!牛二柱的火儿腾一下子就顶上来了,这光天化日的,居然敢调戏流氓?这尼玛什么世道?难道蹲了几天监狱,外边儿已经变了世道。女人都敢拿男人当消遣了不成?大少咳嗽一声,鼓起勇气。正要耍耍流氓,为自己挽回点儿面子,谁知道刚一靠近,就听俩败家娘们儿居然在讨论大少的身材,什么“身子还算结实,就是腿有点儿短”,“看着挺苗条,可惜有个小肚子”之类的!
大少又把脸捂上了,他彻底认栽了。这俩败家娘们儿这是要干啥,这是把他看成了大骡子大马,按照五花儿肉的价钱论斤卖是咋的?这马五今天是拿自己爷们儿当猴儿耍是咋的?牛二柱躲进了监狱的最里边儿,一种被调戏之后的悲哀涌上心头,让他想起了曾经在阳光下奔跑的那些岁月,那是他曾经逝去的
啊呸!大少发觉自己脑子都乱了,自从当了副帮主。牛二柱开始看书,不过看书岁多,不求甚解,这知识都学杂了,谁知道怎么就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大少鼓足了勇气,刚想要反击。谁知道俩败家娘们儿居然要走,陆小曼站起身来,玉玉亭亭的说了一句:“行,这事儿我管定了,只要你们两口子不食言,到时候按照约定把他送过来就行!”
牛二柱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他赶紧看向马凤仪。希望马五能拒绝,谁知道这倒霉老婆居然连奔儿都没打,忙不迭的点头同意。大少忽然发现自己的前途一片昏暗,他觉得自己被出卖了,当然这种感觉不仅仅来自于自己的猜测,陆小曼临走的时候居然还给大少来了一个飞眼儿,这眼神里充满了挑逗和暧昧,让大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两个女人走了,牛二柱却有一种不想再出去的感觉,种种迹象表明,陆小曼和马凤仪正在谋划一个大阴谋,而这种阴谋会直接摧毁牛二柱生存下的勇气!被调戏是显而易见的,就连卜发财和混混也看出来了,嬉皮笑脸的给大少道喜,还劝他这几天好好儿的锻炼锻炼,防止一下子吃不消!牛二柱对此嗤之以鼻,义正言辞的驳斥俩人的腐朽思想,与此同时,牛二柱还真就腆着个脸开始锻炼,理由是自己需要在关键的时候保护卜发财!
说归说,闹归闹,其实牛二柱也没把这些事儿放在心里,就凭一个陆小曼,真能救自己出去?笑话!一个女人能敌得过冯玉祥手里几万条枪的威力?这不是扯呢么!谁知道事态的发展再一次颠覆了牛二柱对这个世界的信任,四个人在监狱里熬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老朱也醒过来了,监狱的们也打开了,进来俩狱卒,毕恭毕敬,点头哈腰,说是要带四个人出去!
牛二柱彻底蒙了,这是咋的了这是?哪俩败家娘们儿真就把事儿办成了?她们是怎么做到的?这可太不可思议了!狱卒们对这四个人简直就跟亲爹一样,从监狱门口儿一直送出了好几里地,嘴里“大哥、大哥”的叫的比蜜都甜,监狱老朱重伤,行动不便,还雇了一辆人力车,连车钱都是狱卒们掏的,临走还赛了一个大包袱,几个人打开一看,好家伙,大洋、元宝,啥值钱的都有,还有些吃食和衣服,就连崭新的大裤衩子都有好几条!
大少这回是彻底的服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那陆小曼是总统的干闺女?就是真是那样儿,也不至于这么痛快呀!剩下仨人开始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大少,就像在看这一直就要被扒得精光的羔羊。这种感觉让牛二柱心里一个劲儿的突突,他正在考虑是不是到回春堂买点儿药吃吃,不过这种疑惑很快消失了,因为四个人几乎同时发现,车把式走的路不对,这四个人一出去,只能有两个地方可去,不是牛二柱或者卜发财的家,就是青帮的舵口,可无论是那个去处,这车老板儿走的路都不对!
大少脑瓜子嗡的一声,他忽然察觉出不对来了,别不是段祺瑞等人发现牛二柱在监狱里不好下手,所以假借马凤仪的名号,把四个人诳出监狱,让这拉车的拉到什么够不拉屎的地方一起做掉吧?大少心里起疑,和那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一个眼神过去,立刻彼此会意,老朱受伤太重,不能行动,卜发财力气又小,不怎么顶用,这事儿就得牛二柱和那混混来办!
俩人暗自点了一下头,三耗子突如其来喊了一句“停车”,话音未落,一个通天炮就过去了。那人似乎没想到四个人会有所察觉,不由得一愣,脚下也就慢了,牛二柱和那混混见是个机会,立刻噌的一声跳下车来,一左一右将那车把式围住,刚才卜发财那一下子只不过是转移他的注意力,牛二柱和那混混的举动才是真章儿,那车把式想来也不含糊,手底下也挺利索,可是牛二柱和混混一左一右,断了他的退路,后边儿还有一个三耗子,这车把式倒也明白,赶紧把车子一扔,双手抱头,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着“好汉饶命!”
牛二柱乐了,你到好意思,弄的就像我们要打劫你一样!大少也不跟他罗嗦,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袄领子,厉声喝问道:“别他妈跟我装蒜,这都是二爷以前玩儿剩下的,识相的赶紧说实话,你这是要把我们往哪儿拉,别跟我说不认识路,你就不知道,也该打听打听,二爷是土生土长的天津爷们儿,这条路究竟到哪儿,心里可是门儿清,你这是要把我们送到城郊乱葬岗子里去!”
那人吓得体如筛糠,哆哩哆嗦,话都说不清楚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老实人,不过牛二柱可不打算就此拉倒,一声断喝,把这人按在地上,立逼着他说实话,这人自然也不是傻子,见这几个人凶神恶煞,也知道不说实话不行,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这才哆哩哆嗦的说:“几位爷,这可不怪我,有俩女的,说是你朋友,叫我把你们拉到哪儿,我这可是奉命行事,半点儿别的事儿没有!”
大少一惊,俩女的?难道是马凤仪和陆小曼?她们这是要干啥?按理说马五可不会害自己,不过陆小曼就不一定了,初次见面,你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大少牙关一咬,把手放到这人的脖子上,厉声喝道:“把我们带到那儿干嘛?你小子快说实话,要是有啥歪心眼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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