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慈悲为怀的不要脸的神色:“旅长这你就错怪我了,我之所以逃跑,一来是为了我自己,二来是为了将军你,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杀剐存留,随您的便儿吧!”
这话说的某明奇妙,把吴佩孚侃的一愣一愣的,这位玉帅虽然是个新派军人,可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小时候难免听过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你要说他一点儿都不信邪,那是胡扯,他要不信就不会请牛二柱过来了:“你这话怎么说?什么是为了你好,什么是为了我好?”
牛二柱这恬不知耻真不是盖的,当时把俩嘴唇子一碰,得不得就说开了:“所谓为我自己好者,乃惜身存命之道也,观令侄之病症,非同小可,并不是招惹了妖魔邪道,乃是平时言行不端,招惹了天谴,上天要惩罚他,所以才有这种症状,这倒不是说,此病无法可解,但我救了他,自己就会折损阳寿,这是我夺路而逃的第一个原因所在!”
嚯,你别看牛二柱念书不多,这时候还拽上文了,也幸亏吴佩孚是个秀才出生,这要是个大老粗,还真就听不懂,几句话说得吴佩孚将信将疑,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不过听牛二柱这么一说,似乎自己侄子的病真就不好治,心中不免焦急万分,略微一沉吟,又接着问:“那你说你不辞而别是为了我,又是什么意思?”??鬼不语59
牛二柱继续满嘴跑火车:“所谓为了将军者,乃是命理所致也,方才听了将军一席话,小道也是吃惊不小,一般的天谴断然不会危及祖坟和先祖的灵魂,这事儿实在蹊跷,我暗中掐算,才知道令侄是讨债鬼投胎,将军自己或者祖上肯定做过非法的事,得罪了某些人,这些人转世投胎到你家,肯定是来讨债的,将军要是放任不管,让尔自生自灭,倒也没什么,可我要是真救了他,那以后他还会继续祸害您一家,所以为了将军着想,还是任他去吧!”
这些不着边际的屁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不由得吴佩孚不起疑心,可你要说他真就信了,那也不可能,这位吴佩孚就是后来几乎一统天下的那位直系领袖,一代枭雄,要是没有点儿胆识气量,那谁信?那也无法号令群雄啊?这位玉帅犹豫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炯炯如同火炬:“活神仙,您老不必多说,再怎么样,他也是我吴家的血脉,他就是将来欺师灭祖,我吴子玉也认了,至于折损您老阳寿的事儿,这个我们可以想办法补偿,还请您老略施手段,救他一命!”
这回牛二柱可傻了,感情我那么多话等于白说了?到最后还是啥用也没有?嗬,这吴佩孚啊,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油盐不进,自己这一招儿就根本不好使!可这时候你要再说不去,可就没别的理由了,就是有,也显得太假了,大少偷眼一看,这位吴旅长把手伸到腰里,似乎有拔枪的意思,大概牛二柱再说别的,人家就直接掏枪了,大少咽了口吐沫,暗叫倒霉,我这么个鬼难缠今天算是遇上难缠鬼了!
可是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牛二柱考虑再三,这事儿逃避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应允下来。吴佩孚大喜,立刻叫人松绑,吩咐手下重新拍摆宴席,继续款待牛二柱,可这时候牛二柱已经没心思吃喝了,你就是给他龙肝凤髓,他也是味同嚼蜡,勉勉强强对了几口,吴佩孚吩咐残席撤下,领着大少就直奔后院儿。
牛二柱一路提心吊胆,也不知道这位侄少爷究竟犯的什么病,是撞了邪了还是被黄鼠狼或者狐狸给迷上了,抑或就直接是个疯子!疯到什么程度,咬不咬人,自己有没有没有危险,反正是乱七八糟,啥想法儿都有,也亏得吴佩孚家里院落极多,这要是个小门小户,大少还真就来不及想这么多!
好不容易到了后院儿,牛二柱走了几步,忽然发现前边儿有条黑影儿,这黑影十分机警,一闪而过,也就是牛二柱眼尖,再加上是个江湖人,处处谨慎,才看到了这一幕,余外吴佩孚等人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大少心里就咯噔一下,不对,刚才那黑影儿是啥?妖魔鬼怪?不可能,妖魔鬼怪可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那这东西莫非是人?
大少满心狐疑,忐忑不安的跟着吴佩孚往里走,按照吴旅长的说法儿,再走几步,穿过一个月亮门儿,可就是他侄子的卧房了,其实也不用吴佩孚说,牛二柱早就猜到了,这一片宅院乌漆墨黑,就那一处房子还亮着灯,而且屋子里还传出一种声音来,哼哼唧唧,十分淫秽,牛二柱一个混混,啥不知道?这就是那个的声音!
大少心里纳闷儿,难道这位少将侄子被狐狸精迷上了,每天被人家采补元阳所以才弄成了这幅样子?不对呀,狐狸精这玩意儿最是狡猾不过,一般干这种事儿都是背着别人,有的人家直到家里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才会发现一点儿端倪,这狐狸精怎么这么大胆,人都到了院子里还不管不顾?
牛二柱偷眼再看吴佩孚,这位少将此时脸上赤红一片,大概是又气又恼,已经火烧顶梁门了,不过当着众人,他还得掩饰:“哎,家门不幸啊,我那侄子自从得了怪病,每天晚上都弄出这种动静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狐狸精给迷惑了,我这当叔叔的一想起来,总觉得对不起他!”
牛二柱不置可否,大伙儿硬着头皮往前走,到了离房门不远的地方,这声音终于停了,紧接着就穿来七里哐啷,像是收拾东的声音,大伙儿都松了口气,这声音要是不停,大伙儿肯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去就是一幅活春宫,不进去就是少儿不宜的靡靡之音!
吴佩孚强压怒气,上前砸门:“孽障还不开门,我请了神仙给你治病,以后就别弄出一副鬼吼鬼叫的样子!”砸了半天,里边儿啥动静儿都没有,吴佩孚急的直骂街,骂了半天,才明白对方是个病人,这才有点儿泄气,不过这人极好面子,被众人看了热闹,心里早就挂不住了,大喝一声,右脚一抬,将门猛的踢开。牛二柱吐了吐舌头,这吴佩孚倒还真有军人的那一股子猛劲儿,就凭他的做派,到了战场上必定也是一员虎将!大少心里胡思乱想,迈步走了进去,刚一抬头,立刻就吓了一跳!这屋里还算干净,就是有点儿乱,床上躺着那位更是惨不忍睹,倒是挺白,可就是太胖,浑身白花花的洋人的白条儿猪一样,浑身**,正光着个屁股冲这几个人傻笑呢!……by:87942204368064376|427……》
六十好大个儿败家子儿
吴佩孚一看,脸更红了,他是啥人,别说小小石门镇,就是北洋军里,也小有名号,如今这么丢人,哪儿受得了,少将大骂一声孽障,挽起袖子就要开抽,旁边儿俩人大概平时关系都不错,赶紧解劝,说什么少爷是病人,千万不能和病人一般见识,好说歹说,才把这位旅长劝住。
他们仨人在那儿磨叽的时候儿,牛二柱可没闲着,大少最是机灵不过,一进屋儿就四处踅摸,希望能发现点儿什么,这一找,还真就有所收获,首先这屋里味儿不对,喷香喷香的,仔细一闻,是女人的脂粉味儿,这可就奇怪了,如果真是狐狸精,那绝对是一股子骚味儿,就算你被迷上了,当时闻见这股味道如同兰花一样,可别人却不可能被迷惑。大少又偷眼看哪位少爷,好家伙,浑身肥肉乱颤,少说也有二百多斤,这也不像被妖魔邪祟缠上的呀!
牛二柱心里疑惑不解,但凡被狐狸精迷上的,其人必然骨瘦如柴,精神不振,可这位大少爷肥的跟猪一样,闹腾起来精神头儿十足,哪儿有被迷惑的样子?大少不敢明说,装作若无其事,溜溜达达到了床前,拿眼睛四处一溜,立刻就发现了一个东西,三角儿形的,也就一块手帕大小,鲜红鲜红的,也不只是个什么东西。
大少纳闷儿,这是个啥?自己好像见过,可仔细一回忆,有想不起来,这时候儿吴佩孚已经有点儿消气儿了,不过依然在那里怒吼不止:“这败家孩子,这么大个人了,一点儿规矩都不懂,来了客人,连个裤头儿都不穿,像什么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牛二柱眼睛一亮,忽然想起来了,刚才看见那东西就是裤衩儿,不过却是女人穿的,那时候洋人的东西已经有不少传到了国内,这种又小又短的内衣虽然并不常见,一般普通中国女人不穿,额,貌似穿了大少也看不见,不过洋人在内地倾销货物,自然要做广告,广告牌上就有穿着这种短裤的外国艳女,牛二柱一个大小伙子,自然会多看两眼,也难怪他觉得眼熟!
这可就有意思了,谁家狐狸精还知道穿内裤,人家光着身子都好几百年了,套个内裤是啥意思?难道要楞充洋妞儿?啥时候妖精都崇洋媚外了?牛二柱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想,不过现在却不能声张,待会儿还得看看形势,大少想到此处,偷眼有望那里一看,那裤头儿已经没了,不过这位少爷的身子却动了一下,似乎是用腿盖住了!
牛二柱就更加心中雪亮,知道这事儿有点儿蹊跷,正在琢磨着究竟应该怎么办。这时候吴佩孚已经演足了戏,面子也赚回来了,故作沉痛的走到大少面前:“活神仙,你可都看见了,我这侄子病的可是不轻,他究竟还有没有救,要怎么救,还请您尽快赏下话来!”
牛二柱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对吴佩孚一摆手:“将军稍安勿躁,这事儿记不得,咱们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刚才我已经观察了半天,已经知道点儿底细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不能马上就下结论,这么着吧,我再给他号号脉,等病情确定了,再作计较!”
吴佩孚一愣,不是说被狐狸精啥的迷上了么,怎么还望闻问切?还要号脉?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了,那也不好驳回,只好叫那俩人把侄子摁住,伸出一条胳膊来,让牛二柱号脉,牛二柱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右手探到寸关尺上,不住的摸着自己的假胡子摇头晃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什么岐黄妙手呢!不过牛二柱号脉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闭着眼睛,细心研究脉象,他却不是,眼睛睁的贼大,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大少爷!??鬼不语60
其实牛二柱号脉是假,趁机探看人家的眼睛是真,这眼神儿可是人心理活动最明显的表现之一,你就是装得再像,眼神里也会有一丝闪烁或者不安,牛二柱右手按着脉门,用双眼盯了这位肥猪少爷半天,把人家看得都不好意思了,红着个脸直低头,连吴佩孚都觉得他有点儿图谋不轨,正想说话,大少却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吴佩孚大喜过往,急忙探过头来问:“活神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赶紧跟我说说,我这个侄子还有救没救,您真把他治好了,金山银山,当官儿发财,随便儿你挑!”大少摇摇头:“这我倒不至于,不过我真要治好了他,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吴佩孚赶紧点头:“没问题,您尽管直说,只要吴某办得到,一定尽力而为!”牛二柱点点头,他要的就是吴佩孚这句话,不过大少也说了,要治好大少爷这个病,非自己不可,而且这屋里还不能有别的人,在场的都得出去,而且还不能偷听,谁偷听了,大少爷不但不能好,而且还会当场丧命,只要满足这个条件,保证不用两个小时,大少爷就能恢复如初!
吴旅长将信将疑,不过既然人家说了,自然就应该照办,万一真要治好了,那不是皆大欢喜么?少将领着那俩人忙不迭的出了门。大少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等了一会儿,确信仨人走远了,又趴在门上听了听,四周确实啥人都没有,这才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在肥猪少爷面前一蹲:“怎么着,哥们儿这儿没外人了,跟哥哥我说实话吧!”
那位肥猪大爷依然无动于衷,咧着个大嘴,哈喇子流多老长,看着牛二柱嘿嘿傻笑,牛二柱倒好,也不说啥,也跟着他笑个不停,笑的那位少爷都有点儿发毛,刚一愣神儿,大少忽然举起右手,恶狠狠一个嘴巴扇了过去:“我叫你装蒜,你要再不说话,二爷我今天打死你个兔崽子!”
这一巴掌打得可不轻,肥猪少爷被打的一愣,顺着嘴丫子直往下淌血,挨打的那半边儿脸一下子就肿起来了,这位爷眼神里凶光一闪,但很快就压了下去,还没等牛二柱再打第二下,立刻就满地打滚儿,边打边哭,这家伙嗓门儿还挺大,震得房上哗哗直掉尘土!“给脸不要是吧?”牛二柱冷笑一声,“今儿牛爷就让你看看我们青帮的手段!“说罢牛二柱在兜子里摸了半天,掏出一件东西来,“你要不说实话,看见没,这东西到底是啥滋味儿,讲不了您老兄就得尝尝了!”……by:87942204368064376|428……》
六十一挖自家祖坟
牛二柱拿出来的是一个小药丸儿,是江湖人经常用的一种玩意儿,据说能解百毒,说起来挺神秘,其实就跟催吐剂差不多,人吃了这玩意儿必然恶心无比,当时猛吐一气,一般不管中了啥毒,只要你吐出来也就没事儿了。你别看这玩意儿用处挺大,可实际上却挺倒胃口,颜色跟屎壳郎推的粪球儿差不多,气味儿比那还臭几分,大少一拿出来,整个儿屋儿立刻就变得跟厕所一样,提鼻子一闻,都能把人熏出一溜跟头去!
“咋样?”牛二柱把这药丸子往手上一托,“你是老老实实说实话呀,还是想开开荤?我可实话告送你,这东西叫百爪挠心,人一旦吃下去,立刻就恶心不止吗,看见吃的东西就吐,到了最后,也别说吃饭,就是别人说一件能吃的东西,你心里一琢磨,立刻就得狂吐不已,最终活活就得饿死,这药丸儿里还有虫卵,吃进去两三天就能在你肚子里安家,一天到晚有东西在你肚子里溜达,你也不用担心没人陪了,我看你肥粗愣胖,估计也挺近折腾的,倒不妨试试到底能挺几天!”
这话说完,牛二柱牛二柱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胖少爷,那眼神儿就像看一只即将被带到大街上戏耍的猴子。这胖少爷冷汗就下来了,刚才那一副痴傻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满怀恐怖的青绿色。其实牛二柱那是吓唬他,这东西吃了的确恶心不已,不过也没他说的那么邪乎,不过这胖子可不知道,牛二柱刚一说完,这小子脸色一白,一股股酸水儿往上只涌,眼看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