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把他们的举动当做是沉默的挑衅,立刻叫来几名狱警,拿着警棍跳下坑去阻止他们。
当电力十足的警棍挨到两“人”的身上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之间他俩人的肌肉被强力的电流激得猛烈地抖动抽搐,可是却不叫不嚷,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止,仿佛意志力与肉体完全地剥离开来,成为独立的个体。
狱警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连忙收回警棍,惊疑不定地互相对望。
就在这时,那俩人的手里的铁锹已经挥舞得犹如疾驰车俩的油表指针一般,转个不停,很快就在下水道的墙壁旁又挖出了一个向地下延伸两米的大洞。
“当”的一声,铁锹碰触到金属,发出刺耳的声响。
疯狂挖掘的俩个人终于停了下来。
站在旁边的几个预警趁机跳下坑一下子把两人按倒在地,用手铐将龙哥他们的胳膊别到后面铐了起来。
戴鹏好奇地伸了伸脑袋,发现被龙哥他们挖出的坑里嵌着一个金属的直角。
一时间,附近的囚犯和狱警都凑过来看挖到了什么,其中一个狱警朝坑底望了望,上午的阳光猛烈,漏出的那点金属折射出夺目的光彩。
制服了不听话的囚犯后,有一个狱警弯下腰去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金属四周的土已经被挖得十分松动了,用手来回扫了几下,一块一米见方的金属板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板子上雕刻着一只趴伏着的牛,在牛的身体上却遍布着祥云和鳞片。牛鼻子上挂着一个手腕子粗细的铜环,好似板子的把手一般。
可惜在场没有一个识货的,不然就能认出,那是一只牛头镇邪兽。
不过倒是它的质地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那金属的颜色金黄,跟铜接近,可是如果是铜的话,埋在湿软的地下却一点绿色的铜锈都没有,加上阳光给它镀上了一层迷人色泽,真是催发了人不尽的遐想。
另一个狱警半开玩笑地问:“该不是金子做的吧”
试问,谁没做过挖到金子的美梦?所以虽然是玩笑话,却让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也顾不得身边被制服的囚犯了,俩个狱警合力去拽那个牛鼻子上的铜环。
水根早上爬起来,精神就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这个意外的插曲更是让他浑身战栗。
就算他不认识铜板上的是一只镇邪兽,也猜到两个行尸走肉挖出了的没什么好玩意。
他忽然想起以前在工程队里,张大福跟他说的一段话。
“我爷爷那辈子一直作挖坟刨地的营生,就总结了一套保命的窍门,遇到煞气冲天的墓穴,要敬而远之,万一已经是身在其中躲闪不及,就拿墓穴里的稀泥糊住眼睛、鼻、口、耳朵这七窍,再屏住气儿,摸着原路返回。要知道鬼是地气的衍生。专找人的阳气,墓穴里的泥土阴气重,糊住了七窍,能掩盖住活人的阳气,自然就不能被鬼气侵袭了。”
当时水根压根没往心里去,只当张大福喝完酒后,拿他当小屁孩寻开心。还特意打趣地问道:“那屁 眼不用糊吗?万一鬼顺着后门钻进去可怎么办?”当时张大福用筷子一敲他的脑袋:“个拉屎的地方,鬼还嫌脏呢!谁往那里钻!”
想到这,臀缝间又是一阵隐隐地抽痛。如果张大福还活着,水根特别想严肃地对他说:“张大福,你错了!”
可现在看到狱警去拽金属环。那段不着边际的酒话就闪入了自己的脑中。
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大坑里,水根拿起放在一边的水壶,倒在了挖出来的土堆上,捧着满满一把的稀泥往自己的耳朵口鼻抹去。
就在这时,那金属板已经被两个狱警拽开了。
只听坑底的人一阵惨叫,水根赶紧闭着眼睛,撒丫子开跑。没跑两步,没跑几步就被脚下的镣铐绊倒了。
水根匆忙忙间回头一看,那两个狱警正挣扎着从坑底爬出来,可脸上连一块完好的皮肤都没有了,布满了鲜红的血泡,一个个血泡叠加在一起如蟾蜍一般令人作恶。而离大坑较近的几个人也纷纷出现了类似的反应,在脸和漏在衣服外的手上,如沸腾的开水般,鼓起了一个个的红血泡,
水根心一横,立刻把脑袋和手插进身旁的湿土里。隔着土依然能听到人们的惨叫声。过了2分钟,水根在土里面憋得也快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有股力量过来拉他的衣领,将他从土里拽了出来。
水根挣扎不过,将手里的土向身后扬了过去。
这时,自己一下子被人抱紧,有人贴着自己沾满了泥土的耳朵亲密地低语道:“你不傻,还知道用泥糊住皮肤。”
那怪异的腔调,昨晚在自己的耳边响了一夜,水根不可能忘记。
“它”来了!
十一
水根心里直打秋千,可眼睛却死死地闭着,生怕邪气冲进两窍之中。后面的那位将水根的脖子勾住,用手将水根耳眼鼻孔的泥剥落干净。
新鲜的空气涌进快窒息的胸腔内,水根一个没忍住,七窍里开了六窍。不过除了嗅到空气中有种腐臭难闻的味道外,自己的身体比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睁眼儿一看,果然是戴鹏搂着自己呢。
四周的人们在痛苦地打滚逃窜,可他却眼中含笑,用手指轻轻地磨蹭着水根的鼻尖。
这不是戴鹏,但“它”是谁呢?
再也忍不住满腹的疑问,水根张开了最后一窍问道:“你究竟是谁?”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可没想到“它”却答道:“我叫‘绍’。”
“绍?还扫帚呢!”水根以为自己在腹诽,结果没绷住,居然说了出去。
听了这话,那个叫绍的眼睛居然更亮了,眼底的红变得如血般粘稠。他也不嫌水根的脸脏就这么亲了下去。水根都感觉到沙土进了嘴里,可扫帚还不肯松嘴,仿佛要把水根的舌头吞进肚儿般,凶猛地吮吸着。
得,没让沙子憋死,倒要被个流氓附体的给波儿窒息了!
“大家稍安勿躁,我已经通知医院派来救护人员了!”
突然后方传来一声高喝,那个扫帚星总算松了嘴,水根难受地咳嗽了两声后,往后望去,只见冯局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施工现场,他的脸上扣着简易的防毒面具,又处于风口的位置,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将在场的所有被波及到得狱警和囚犯送上了车。而坑底的被铐住的龙哥两名犯人,却在医护人员赶到的时候就发现气绝人亡了,尸体也被冯局长安排的法医运走了。
很快冯局长带来的几个空气检测员宣布,那块金属板下是日伪时期废弃的一口毒气贮备罐。
闲杂人等都要远离附近的地带,而冯局长带的一批工作人员堂而皇之地封锁了现场。
而水根和戴鹏被冯局长向监狱长借调来做些挖掘的粗重活计。
本来这片小山坡离君山监狱很近,站在岗楼那就能看到这里的情景。
可现在一下子驻扎了这么多人,却连半个来看热闹的都没有。笑话,能要人命的毒气有什么好看的?
水根发现自己从没有这么盼望着回监狱的,他看着这几个来来回回的检测人员,个个都奔儿眼熟,跟上次冯局长打着梁教授名义祭奠父亲时的人马一致。
尤其是一个留着三缕黑胡子的老头,上次好像就是他在古墓的地上用朱砂绘画来着。
这次他们又想招点什么上来?
这些人在大坑旁临时搭了一个帐篷,一搭建好,绍把水根抱到帐篷之下,刚进帐篷,他就动手把水根的上衣拔掉。
水根以为他又想行那苟且之事,立刻连踹带踢的。结果又让绍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定住了四肢。
当扒开水根的狱服时,水根微微低头,看到在自己的胸膛上赫然印着一副图案。
其实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的身上就布满了许多红紫的吻痕,可现在这些吻痕不但没有变浅,反而加深了许多。仔细一看,连在一起好似一头狮子,而这狮子的头部赫然长着角。
绍按了按狮子的角部,那角尖恰好处于乳 首的位置。轻轻揉捏几下,淡粉色的乳 尖居然喷 出细线似的血水。
水根吓得“啊”地叫了出来。
绍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别怕,这是刚才瘴气进入你体内的余毒,虽然我昨晚已经给你下了个狮面护身咒,但是这瘴气太过霸道,及时挤出也免得留有后患。”
水根一时闹不懂,这个怪物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看来一时半会不会要自己的小命。只能问:“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绍没有回答,只是用放在一旁的匕首刺破自己的中指,在水根的脐部画了写个如蚯蚓般的字。然后又摸了摸水根的鼻尖说:“别怕,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他答应我什么了?水根想问,却感到腹部一阵热浪袭来,头一偏就酣然入睡。
很快夜幕降临,三撇胡从停在山坡下得面包车里捧出了一个大陶罐,然后来到了洞口。
冯局长走进帐篷,态度恭敬地对戴鹏也就是“绍”说道:“清河王,你看在正午阳光最强时,已经把入口的瘴气排净,祭酒也准备好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进洞了?”
绍点了点头,抱起水根来到了坑底。
此时那个金属板已经被彻底掀开,夜幕垂降时,才发现从洞里涌出的是一阵阵蓝幽幽的气体。
而本该运到停尸房的龙哥僵尸二人组,又满面黑气地站在洞口,满面的血泡与蓝色的气体碰撞,立刻迸溅开来,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可是除了绍外,所有的人看着眼前的诡异,脸上都没有半点的恐惧,相反他们的眼里流露的都是病态贪婪的眼神。
十二
绍挥了挥手,僵尸二人组动作僵硬地先下到的洞内。
绍低头亲了亲水根有点干裂的嘴唇,水根终于从昏睡中醒来,发现冯局长他们携带着小型氧气瓶正准备进入那个冒着蓝气的大洞。
“放我下来。”水根声音略微有些嘶哑,绍倒是很干脆,立刻将水根放到了地上,然后推了下他:“进去吧!”
水根一梗脖子:“我不去!你们要是想杀了我灭口,现在就动手吧!”
正抱着坛子的三撇胡“嘿嘿”地笑了起来:“年轻人,邪气冲天之地,别老妄言生死,不搏一搏,你怎知后面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三撇胡虽然长得慈眉善目,但水根打心眼里讨厌他,能画符做法将自己的三个工友送上黄泉路的,能有什么菩萨心肠!
不过他说得有理,人家还没动手,自己干嘛上赶子找死。
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除了几名留守的人员外,算上俩死人,一共7个人进入的洞穴。
当他们依次进去洞窟之中时,几盏强力的探照灯将阴暗的地下照得通亮。虽然洞口很小,但用绳索下到洞穴的底部,就会发现有一个向前方延展的两米来宽的地下通道,
水根打量两旁皆为砖壁,地面则为青石铺成。几个人的脚步在沉闷的地下通道中发出的回响震得心也跟着急促地跳跃。
三撇胡正好走在水根的旁边,水根好奇地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是座古墓,我们现在正从它的后甬道向墓室走去呢!”
怎么又是座古墓?水根暗暗纳闷,君山自古以来就是个战乱频繁的地界,在烽火连天的年代,遍野的荒尸更是寻常之事。
而看这古墓的规格排场,就算水根对考古一窍不通,也猜得出绝不是平头百姓的墓穴。
试问大富大贵之家,又有谁肯耗资修建百年后的归处,在这穷山恶水之间呢?
需知越是权归越迷信风水,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葬在这么凶险的地方,不怕自己的子孙后代家破人亡吗?
“葬这?脑筋秀逗了吧?该不是得罪了风水师,被人忽悠了?”听了水根的疑问,三撇胡嘿嘿怪笑道:“葬错了?就是这漫山的横死的白骨才压得住冲天的煞气啊……”
没等三撇胡说完,绍那难听的嗓音又响了起来:“闭嘴!”
水根以为绍嫌三撇胡多嘴,却发现包括僵尸二人组在内的所有人,都脸色凝重地停下了脚步,
甬道深处的黑暗越发浓稠,就算是强力的聚光灯,光线也绝不会穿透到一米以外。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了,人身上的其他器官就变得敏感了许多。
水根屏住呼吸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音乐。
那曲子悠扬悦耳,好像是笛子一类的吹奏乐器发出的。听曲子里的低吟委婉,好似怀春的少女倚在绮窗前,等待着人约黄昏后的良人。
可是在这死人长眠之处乍听到这段柔骨绵肠,却是分外的突兀诡异。
黑雾的深处绝不是等待情郎的少女,保不齐就是索命的厉鬼。
就在这时,后面的冯局长忽然惊异地啊了一声。
水根回头一看,冯局长脸色有些发青,他迟疑地说:“我们好像少了一个人。
从入坑开始,除了绍外,剩余的六个人就是两人一组,并排前进。走在前面的是俩僵尸,随后是绍,水根与三撇胡并排走着,而冯局长跟他的一名亲信李助理走在最后。
可现在大家回望,却发现冯局长的身边空无一人。
冯局长心里有敲鼓,前一刻还跟自己说话的人,怎么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以为李助理没跟上大家,于是众人又往回走了几步。
就在这时,水根用手中的探照灯无意中找到了墙壁,顿时“啊”的一声惊叫乐儿出来。
之间两旁本来斑驳的砖壁上居然印着三四个人形的浮雕,这几个人像形态各异,雕工十分逼真。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几个浮雕好似不是一个时期的产物,却被雕在了一起,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有一个就是古人的打扮,头上挽着发髻,满面的络腮胡须,根根分明,水根辨不出个朝代。还有一个梳着粗长辫子的大汉,这个水根倒是辨出依稀是清朝的装扮。
最令人倒吸一口冷气的是最后一个浮雕:它仰着脸向前方绝望地伸着手,仿佛在召唤前面的人来救自己,而他身后背着氧气瓶,发式和衣裤绝对是现代的装扮。
水根本来以为自己被种种异象磨练得超不多了,也该有点山崩地裂、岿然不动的派头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打起寒战来。
这个露出痛苦表情的人像,赫然是大家遍寻不到的李助理。
十三
好好的大活人成浮雕了,恐惧的情绪在甬道里蔓延开来。
冯局长阴沉着脸问绍:“清河王,我们可是有约定的,你保证过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