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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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汉-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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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骑军十分快速地一个转向,也不带走战鼓,竟是十万火急地在“驾”

“喝”

“哈”一片驱动战马地声音中,像极是在逃离一般的离开。************************************************************************

赵不虞见到黑色骑军遁走心里松了口气,他满心以为自己帮助那个同病相怜的兄弟一个大忙,大声作笑放慢了马速,引领全军缓缓靠上去,人未到声先至:“对面可是代郡英豪,林豪杰?”

林斌的视线没有离开那支驰骋离开的黑色骑军,他就是一块木头也察觉了那支黑色骑军似乎对自己的军队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特别是在听闻自己带头呼喝了那么一嗓子‘修我戈矛,之后,黑色骑军地统帅更是不顾敌我未明,策马一个狂奔就要冲过来,若非林斌阻喝将要发箭的甲贺,没有作防的黑色骑军统帅必然要血溅当场。

听到呼唤,林斌想转头回看,发现自己看久了脖子有点僵硬,顺势一扭,一阵‘咔咔——,的骨骼暴虐响了起来,这一连串声音几乎让听见了的人以为自己家人把自己的脖子扭断了。林斌活动一下紧绷地脸皮,“他是在叫我?”

公孙宏在犯傻看着远去的黑色骑军,只好由知道林斌不懂常理的甲贺来答:“是地,大人。来将称呼您为豪杰,乃是善意。”

林斌这时才发现战场已经没了喊杀声,到处可见羌族人已经没了先前的狠劲,被有优势的汉军围拢龟缩成了一堆。他将视线拉回来,拍马迎向呼唤自己名字的骑士,故作憨厚:“这位大人,你是在叫我?”

林斌本就满身血迹,身上甲片甚至还黏着一些肉块,加上那故作憨厚的表情上也是血迹斑斑,看不清样貌瞧去极为怪异,惹得靠近了的赵不虞一阵发愣,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心下也是犯嘀咕:“怎是如此人物?”

赵不虞抽一下嘴角当作是在笑,低头向身上的甲胄看去,也是一片血迹,比之林斌好不了多少。

两人对视良久,忽地不约而同发出大笑,笑声豪迈,又各自驱动战马近了一个马位,双双抱拳:“林斌(赵不虞)!”

两支人马在双方领军人物凑在一起寒暄的时候也会合在了一起。

边军汉骑这一方靠近了才知道说,除了有限的几百骑士穿着一种从没见过的甲胄,这股骑军的装备并不比自己精良,但就是这么一支甲胄都是七拼八凑起来地。有些更是没有甲胄的骑军,在作战时表现得那么地蛮横,又是那么地勇悍,感到不理解的同时,皆是露出佩服的眼神。

林斌麾下骑军,有些个原本就是边军,想起当时自己还是个步卒在面对骑士时,骑士看待自己表现的轻蔑,现在看到边军骑士看待自己的佩服,竟是心情无比复杂。既有得意又感到苦涩。

而那些在草原上被解救出来被征召入伍的汉人,他们则是冷冷地看着边军汉骑。没有欣喜,更加没有会合后的喜悦。有的是那种从内心最深处冒出来不屑,或许会在心里说:“看,这就是汉军,他们若不是要解救公主,还是会龟缩在要塞不出来,任由边民被烧杀劫掠。”

与之曾经是边军的人那种淡然中带着得意地表现不同,那些还是手握草原人兵器的骑士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将边军汉骑围了起来。眼光也是一直在往林斌这里瞄,看那择人而噬地赤红眼珠,似乎随时都等待自家大人的军令,突然暴起挥刀而杀人。

甲贺发现了不对劲,策马向前,低声说:“大人……”

林斌笑着对赵不虞抱拳致歉。回首问:“什么事?”

甲贺用忧虑地口气,“大人,还是让两支军队分开吧?您看……”他说着指向那些紧握兵器的人。

林斌缓缓环顾。觉得没什么特别,早在号令与汉军一起合击游牧民族骑兵时,这些人就是那幅愿意作战,但不愿意和汉军接触的模样,现在再表现出敌意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赵不虞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不解地看向林斌。赵不虞在边军不过是名屯长,不会知道林斌与之门阀之间的错杂关系,惺惺相惜过来寒暄一阵自然无错,而他麾下的骑士自然是认为这股善战的骑军是曾经的袍泽,此番合击游牧民族获得了胜利,立下了大功必然洗刷罪责,而汉军也是有将功赎罪这么一条军律,认为迟早又会一起共事。现在他们和人谈笑风生,煞是有一股子佩服如滔滔江水地意思在内,压根就没发现异常,所以也就不存在戒备。

林斌一蹬马腹,座下战马四蹄缓缓踏动,他瞪大眼睛盯视那些紧握兵器的麾下将士,就是不做声。

这些被指挥惯了的士卒看到自家大人策马而动,原以为自家大人会喊一嗓子“杀”,就要挥刀了,却见迟迟没有听见号令,皆是暗中憋着一口气等待厮杀。按照这些人错误的想法,林斌是被汉军逼迫得逃亡草原,必然会十分怨恨汉军,这下汉军自己送上门来,又在各自军官的暗示下才会把汉军围住,本就对汉军有一股子怨气的他们,杀起汉军来可不会有什么犹豫。

林斌绕了一圈,重新回到赵不虞侧边,呵呵笑说:“没事儿,将士们血气太盛,在草原作战时习惯把能看到地敌人全杀了,老弱孩子什么的一个不留,现在看到有敌人逃跑了不高兴呢。呵……,没事儿,赵屯长,我们就不去见李校尉了,麻烦你和李校尉说一声,我们回去向公主殿下交差去了。”

赵不虞一阵发懵,暗自说:“瞧,汉国谁敢中气十足吼一嗓子对戎人一个不留?人家对游牧民族那么狠,难怪也有那么一股傲气,豹卒必由虎将率领,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心下对林斌的敬重又是多了一分。

一直在旁静听地情水听林斌要引军而走,大急策马而出,“林大人!”恭敬对林斌抱拳,“校尉大人事前有令,若突袭得胜,命我务必引你与之一见,有要事相请!”

林斌先不作理睬,示意草根子吹号,草根子抓起号角又是一阵狂吹。林斌策马掉头,笑着对情水说:“以后再见一样。”

林斌可不想引着不足三千的骑兵进入汉军步阵重重的中军里去,那时李息要是翻脸,那自己死了不要紧还祸害了其他人,保险起见是先回到后方,再次以保护公主的名义形影不离,掌握了这只保命符,那不光自己安全,李息顾忌公主安全必然不敢有过激的行为,虽然无耻,但不这么连命都可能丢了,那时从李息接回了霜等人,再寻良机率军闪人就是!

情水大急,短暂的接触让他知道一个事实,那便是那名大汉并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傻,憨厚的外表之下,为了生存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李息将情水外派时曾经一再交代,若是胜了,无论用什么手段,必须将林斌引去一见,现在情水却是在心里发苦,在这么一群凶悍骑兵的围拢下,他情水还能有什么手段?求呗!

林斌恰恰就是不喜欢有人在耳边唧唧歪歪,见情水还在劝说个没完,只差威逼,转头怒喝:“你就是说破了天,老子也不会现在去见你家校尉大人!”说完,一拍马屁股,喝了声:“我们走!”

一时蛮横无双的骑军正要纵马驰骋,一支汉军迎面而来。

林斌眯起眼睛朝前看去,那支汉军最前驰骋的是近百辆看上去极有压迫感的战车,最中间的那架战车的独辀之上,那杆被洞穿了许多箭孔的大汉旌旗引人侧目,近百战车之后是不足一千的骑兵,其后再无步卒。林斌再环顾其它方向,汉军步卒似乎已经解决了残余的羌族骑兵,有意无意地集结在正前方三个方向,除非林斌进行一个大迂回或是再次交战,否则根本无法离开!

公孙宏哀哀地凑过去,“大人,如今再走已然不合适,大人可上前与那李息一见,且听他说甚,由我在后方让麾下骑军布阵,若李息有不轨之心,大人以举刀为号,那时与汉军鱼死网破又如何!”

林斌还是第一次觉得公孙宏出了一个馊主意,都三面被围了还战个什么战,只有先示弱靠上去,探明李息来意才是正理,都还没接触后方就摆出一副要作战的架势,不是自己找死吗?

林斌瞪一眼公孙宏,“你脑袋坏了,一边休息去!”环顾一圈,点名,“甲贺、陈义、你们两个各率二十骑随我来!”

人算总是不如天算,最不愿意发生什么,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原本是寻找公主的军队,它不甘愿而又非做不可地与游牧民族打了一仗,虽然胜了,但自己也伤亡了近万,李息满脑子在思考怎么应付窦老太太的雷霆之怒,窦氏那边或许只会小小报复一下,毕竟李息是受君命出塞又是为了保护公主,在得胜之下最多是李息自己被外贬,李氏门阀不会遭受太大的压力。李息担心的是苏信的战死让清明的局势变得不可预料起来,往往就是一点点的小火苗就能在有人煽风点火之下,变成滔天大火。

李息突然感觉战车的速度缓了下来,抬头看去,看到了林斌。他原本涣散的瞳孔一聚,眼神变得锐利无比,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在林斌出现后被抛开……

“我又何必多做烦恼,此人不死,李氏必然无忧!”

第一百零四章:必有所

林斌驭马向前,默不作声地绷着脸向战车之上的李息一个抱拳:“卑下,参见李大人!”

林斌不需要直接称呼李息为校尉大人,原因是林斌和李息不是一个系统,只有一个系统的军人,才适合说,呼唤上官呼官职而不带姓氏。

激战过后的战场,正所谓风萧萧兮,战死者在如血夕阳的辉映之下,那断刃横戈,悲嘶战马布成了一副副壮丽犹如残兵图的风景。华夏自古多愁肠,以悲壮带有遗憾之死为美,越是苍凉景象总是越能勾起华夏人感性的一面。

李息的脸庞由于有头盔看得不太真切,他嘶哑着嗓子,感怀一般地手指片片兵甲残虚,“经此一战,北疆半岁无硝烟。”

林斌顺着李息所指观看,战死者的遗体互相交错,西斜夕阳之下,配合着倒闭的战马,还有那穿梭在兵甲残虚寻找伤卒的汉军,片片丘坨,林斌只感到习以为常。

李息解下佩剑,步下战车,径直就向林斌走去。

林斌看得眼瞳一缩,任谁看见原先还是敌人,现在却又是战友,但真正关系一团错乱的人,他毫无警戒地向自己走来都会是先一发懵,尔后感到怪异。林斌察觉李息没有敌意也就不再犹豫了,利索地跳下战马,作势要将腰间横刀解下……

“呵呵,本校尉身负箭伤乃才如此,林队率威武之躯,率虎豹之骑。如何能解械?”李息表现的非常和蔼,与之前后判若两人,他喝退亲兵,缓缓而走,“本校尉多有不解之处,林队率可愿为本校尉解惑?”

林斌还是将兵器递给甲贺,谨慎地跟上李息的脚步,两人就这么犹如冰释前嫌一般,散步于硝烟战场。

地上草芽儿前端枯黄,那被战马践踏得翻了起来地草皮之下。细沙抛起隐约可见一种淡红的泥土,这却不是涩了鲜血的泥。而是它本来就是一种含有高矿物质的泥土,秦人把这个叫红泥。秦人大量挖掘出来,经过处理之后成了烧制陶瓷的陶土,只是草原上似乎并不多见,一般在江苏宜兴黄龙山或是陕西等地才是大量出产地。

红泥矿氧化铁含量较高,优者光洁明亮,橙中略见红光,劣者杂乱阴霾。俗不可耐;红泥原矿坚硬似石,呈淡草绿色调,窑温略低,较适制作小件茗器,可爱灵动,深得世人喜爱。后世的人们主要是拿来烧制成茶壶。听说煮茶口感极佳。

现在,李息就是在蹬踏地上细沙之下的红泥,他是第一次出塞。也是第一次看见红色的泥土,掏起一把红泥,感叹道:“近万将士埋骨于此,连这泥土都染成了红色。君可知,汉家儿郎为谁死?”

林斌肃然,“华夏自古多壮士,可杀不可辱!游牧民族屡次犯我汉国边塞,卑下虽身份低微,但有用手中横戈与胡虏一战之志,纵然身死魂犹在!”

咬文了,林斌又在一次的咬文嚼字了,煞是壮志多愁,一副忠烈嘴脸,目光也是坦然,倒是唬得李息无了语言,李息本是想责斥一通,再抚慰一番,现在计划落了空。

李息盯视林斌良久,这才说:“莫在本校尉跟前做戏,既然事已至此,本校尉坦言相告,此番无论胜败,汝皆需卸甲,交出兵权,尔后与本校尉归回长安,接受廷尉属侦办。”

林斌心下晒然,这个时代的门阀子弟,无论他们再怎么装,一旦被刺激,那种高高在上地姿态就会显示出来,公孙熬如此,李息亦如此,都是一路货色,唯一不同的是环境。现在林斌麾下有一支善战地骑军,刚刚李息都坦言称赞那是虎豹之骑,比起林斌在兵堡时的恶劣稍有改变,李息这才用语言而不是用武力威逼。

“我要是拒绝去长安呢?”

李息忍住怒气,故作淡然,“汝如今乃是有功之人,何必自毁前程?”他径直往下说,“本校尉见你练得一支虎豹之骑,今上乃是爱才之人,再有护救公主之功,它日前途无可限量,何故青云之路不走,非要行那独木之桥?”林斌内心苦涩,他当然是懂得这个道理,但是一步错百步皆错,先不谈公孙门阀地态度,刘婧那里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刘婧多次表示不愿意这么快回到汉国,林斌不知道刘婧是在做什么打算,也不想知道,他原本听取公孙宏的意见想要到河朔挣扎一番,最后发现那只是一场梦,这才又掉头转回了原点。

李息看见了林斌脸上的犹豫,以为林斌被自己说动了,“本校尉知汝之忧,无非乃是惧怕公孙门阀的报复,此乃多想,汝本为小小什长,公孙熬乃是何人,与汝一般见识?再则,公孙熬因兵败已被收监,不日也将押解归回长安,此时自保尚且不足,如何有闲心与你计较?”

李息说真话了吗?显然没有,一个门阀子弟压低身价必然是怀有目的,他的目地非常简单,那便是握住一把钥匙,打开一扇门。简单而又复杂的道理,它总是那么难以被人猜透看懂。李息深知当今天子宏图之志,若是林斌合作,他不但有信心与公孙门阀暂时结盟联盟,从而渡过难关,还有可能会因为引荐一名善于骑战的人才而被当今天子看重视为心腹。再则……,李息发现南宫公主刘婧似乎也想借林斌完成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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