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抛掉弓箭,抽出弯刀……
“干掉他们,就能获得胜利!”林斌狰狞大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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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溪水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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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呼……呼……呼呼……”林斌的耳膜开始变得异常敏感,似乎失去了外界的声音,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脏跳动声,他成四十五度的弯刀顺势下劈,感受入肉的触感,眼前闪过一道血花,脸上似乎被液体洒到,他只知道疯狂怒吼“突进,再突进!”
第一次骑兵与骑兵的冲阵,林斌这边又倒下了四名战士,他们冲出一段距离,勒马掉头,只知疯狂地喊叫,然后又驭马奔驰,发起了第二次的冲阵。
“近了,近了……,杀掉他!”林斌的眼睛里只有一个身影,那是一个骑在马背上奔驰的匈奴骑兵,那人脸上狰狞无比,手中的弯刀像是耍杂技一般的捣弄幅度,“找死,耍杂技的小丑!”,刀被没有任何花俏动作地挥出去,刀刃劈在匈奴骑兵的左肋腋下,发出‘嘶啦’的奇怪声响,匈奴骑兵的尸体随马冲出一段距离,随即分成两半堕落在地。
匈奴人不愧是现今草原上的霸主,他们遭受突然的夜袭,尽管被杀的鬼哭狼嚎,一个又一个同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屠虐,甚至是没来得及逃出羊毛毡就被火烧死,但是存活下来的人,只要他能爬上马背,那种惊恐的心理就好像突然被甩开,只知和同伴们狰狞地呼吼,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林斌感觉眼睛有点难受,他脸上已经被洒满敌人或是袍泽的鲜血,眼瞳被从眉毛处顺流下来的鲜血粘到,又不能闭眼,一阵又一阵的痒和疼在侵袭他的眼角膜神经线。他再一次高举弯刀,蹬踏马腹,战马又一次在主人的驱动下狂踏马蹄,身后,是三十余名袍泽,他们有的表情呆泄,有的却兴奋异常,更多的是狰狞着脸死死盯视前方只剩不到十骑的敌人。
“你们是勇士,所以……”林斌又再一次挥动弯刀,这一次他挥出去的感觉到劈中人的同时,自己的胸膛好像被东西重击了一下,呼吸一窒,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又和匈奴骑兵错开,他回头看去,再也没有活着的敌人,低头朝胸膛看,前胸的甲片不翼而飞,一条深深的血槽在不断冒出鲜血,伸手捂住伤口,昂头对天咆哮:“你们是勇士,所以都去死吧!”
一片诡异的安静,环顾战场,除了林斌麾下的战士,再也无法发现活着的匈奴人的身影,至于有没有匈奴人逃了,这怎么都说不清楚,他们需要的是没有人再次发出嚎叫要搏杀,这就足够了。
“都去死吧”
“吼吼!!!”
“胜了!我们胜了!”
“大人威武!”
“威个屁,老子眼睛要瞎了。”
“哈哈哈……”
活着的人,他们有欢呼和狂笑的资格。
经过一番搏杀的匈奴营地变得一片狼藉,被点着的羊毛毡冒起冲天的大火,浓烟里混着肉被烤焦的臭味,满地是廉价的鲜血被抛洒在青草之上。火光之中,身穿羊毡戎袍,着皮甲的匈奴兵,他们身躯扭曲着在地上一动不动。经历几次骑兵冲阵的道路上,那些犹如破麻袋的尸体已经看不清他曾经是一个人,只能从身上的戎袍和甲具上辨认他曾经归属何方。
“搜查军营,寻回袍泽尸身,遇见还能喘气的匈奴兔崽子不留活口!”林斌的声音有些喘,他看着麾下游骑分散开去,“甲贺,你说的那两顶汉式帐篷在哪?”
甲贺身上沾满血迹,右胸处的甲具也已经脆裂,鲜血不断从伤口涩出,但他还是那幅面无表情的模样,整个人配合座下高大的战马,看上去很酷,“大人,就在距离此处不足五百米处。”
“不足五百米?”林斌向四周看了看,根本没有看到什么汉式帐篷,“哪?”
甲贺丢掉手上那把已经崩出数个缺口的弯刀,持弓在手,“请大人随卑下来。”
林斌又喊上一伍游骑,这才在甲贺的带领下前进,他们穿过了燃烧烈焰的匈奴人营地,听见了溪流声,拐过一堆高耸的杂草丛,向前看去,终于看见溪水旁边的那两顶帐内有光亮的汉式帐篷,帐篷外有四五个模糊的身影,帐内却看不到人的身影。
“谁……谁,来人是谁?”这是颤抖的女人声音,听上去她似乎非常害怕。
林斌勒住缰绳,“你来侦查的时候,有看见匈奴兵把守吗?”
甲贺如实回答,“有,不过人数不多,只有五人。”
林斌驭马继续前行,自言自语:“逃了?或者参战被杀了?”,他突然阻止众人继续前进,压低声音,“不对劲!帐篷内有光亮,怎么看不见人的身影?”
“……”
“?”
甲贺一言不发地从箭桶里抽出一枝箭,张弓对准前方,有弓的游骑也都搭箭张弓,似乎只要林斌一个军令,他们就要射出箭矢。
“来人止步,止步!别过来,别过来……”还是那道颤抖的声音,她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
林斌看见一顶帐篷内突然站立起五个身影,他一愣,差点笑出声来,压低声音问:“箭能穿透帐篷射杀里面的人吗?”
“可!”甲贺和五名持弓的游骑驭马靠近帐篷二十步,不理会那五个娇小的身影战战栗栗地想向前阻止的动作,林斌一个信号,他们同时松开抓住箭栝的手指,‘嘣’,弓弦回位,几声布被穿透的声响……
“哼呃……”原本赤红的帐篷开始缓慢的变得紫红红,然后是一声尖锐的女人惊叫声。
甲贺收弓,赞叹,“大人怎知匈奴人埋伏在帐内等待偷袭?”
林斌无语,不是他太聪明,而是有些人实在太愚蠢,比如那些不知道光线折射理论的匈奴人。同时的,很多人太过憨厚,让人无语的憨厚……
“来……来人!
帐篷里的女人一声呼唤,原本战战栗栗守在外面娇小身影放弃阻止林斌六人的靠近,回身奔跑向帐篷,拉开帐帘跑了进去,然后又是几声被惊吓到的尖锐叫声。
甲贺疑惑地看向林斌,“女人?”
林斌跳下战马,牵动身上的伤口差点扑倒,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右大腿也受伤了,“快点探索,不然失血过多我们就成了死人。”
他们将帐篷围起来,由林斌持刀警戒拉开帐帘,看见的是地上躺着五个身上甲具有点特别的匈奴人,其中一个没死,还在重重的喘息。林斌矮身走进去,对女人们的惊叫听而不闻,很单纯地对惊恐看着自己走进来,还没死透的匈奴人笑了笑,双手握住刀柄,很温柔地一寸一寸地将刀尖推进匈奴人的胸膛,匈奴人瞳孔放大,终于气绝。
林斌回头看向几个脸色苍白,身穿汉装的女人说:“用剁的会溅起很高的血柱。”不带感情的语气加上满身的血迹,让他像是一个从地狱爬起来的恶魔,在对吓傻的女人们说:来,给爷桶一桶,刚桶进去的时候会痛一下下,接下去就不疼了……
帐帘再一次被拉开,甲贺弯腰走进来,抱拳:“大人,战场已然清理完毕,缴获战马三百二十六匹;牛羊千余头,另,在此处右前方的一块空地里发现二十余辆装满木箱的车架。”
林斌将弯刀从死去的匈奴人胸膛上抽出来,向抱成团的女人们看去,发现大多数女人尽管害怕,但却死死护住那个穿着一身红妆,气质贵戚,年约十七八的女子。
“抛弃牛羊,其它东西带走。”说着,林斌走上去蛮横地将那些侍女打扮的女人驱开,将那名一身红妆的高贵女子抱起来,“我们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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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擅自主张
归途,因为有了车架的拖累,队伍行军的速度不能加快,他们又不能选择大道走,时常有车轮陷住,要花费一段时间拉上来,导致天已经拂晓时,他们只走了五六里路,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
林斌检查了车架,发现了很多不认识的东西,比如一些雕刻着奇怪花纹的铜雕,又或是造型奇特的妆台。让他开心而又烦恼的是,许多木箱里装满了窜好的铜株钱,个别的箱子里更是堆满被排得整齐无比的金子,林斌不懂鉴赏的珠宝更是无数,而他们所急缺的布匹也终于有了着落。
一番出战,出者五十四人,归者三十二人,身受重伤袍泽七人,几乎人人身上皆有小伤,不过按照很多人所说的那样,这一趟值,很值!天气即将转凉之际,身着单薄衣裳的军卒尚且熬不下去,更别说那些体质本来就十分虚弱的庶民,有了那些布匹和绸缎,他们能够丈出很多可以保暖的衣物,那意味着更多人可以活下去。
“大人?”
林斌回首看去,甲贺手指端坐在车架之上,一身红妆、满身贵戚的女子,她的坐姿与跪别无二样,脸上由于涂满白色粉末无法看清容貌,倒是嘴唇肉质褶上的胭脂红非常有特色。
“大人,此女似乎是贵胄?”
“怎么说?”
“此女身上衣裳材质为蚕丝,乃是秩俸两千石以上家人女子才穿起得的贵重之物。大人再看她的头簪,髻式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啼状,坠马髻,折腰步,龋齿笑,以为媚惑。坠马髻只见诸於少数贵族女子人家才会,卑下窃以为,此女必是贵胄之身。”
“什么什么?你说髻什么?”
甲贺嘴巴张了张,脸色转为无奈,他开始相信自己的大人武力强悍无比,但却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文盲,连那么闻名遐迩的句子都不知道。
秦有九鬟仙髻、凌云髻、垂云髻等、九鬟仙髻。自秦代开始在贵族女子中盛行。鬟意为环形发髻,九鬟之意是指环环相扣,以多为贵。
汉有坠马髻、盘桓髻、分髾髻、百合髻等,与此同时,这一时期的发式妆饰也已日趋流行坠马髻‘坠马髻者,侧在一边’,‘髻式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啼状,坠马髻,折腰步,龋齿笑,以为媚惑’古人描绘此种发髻既有妩媚之色,又具娇柔之态,其式样如同骑马坠落之态,故名之坠马髻。
而恰恰地,由于文化传播不易,包括文字在内的少数的传统只在一块小地方之内流行,一般会各式高贵打扮的女人,大多出自豪门或者贵胄之家。
再看那些侍女,她们尽管衣衫凌乱,但还是能看见后世日本艺妓的影子,而日本艺妓、包括女人穿的和服样式的打扮恰恰就是学自大汉,因为这样的打扮长久被认为是最懂照顾别人的女人,也就是大汉的宫女,到了那个岛国,由于男人心态扭曲,想获得大国帝皇般的享受,这才把这样的打扮强加给国内的女人。
“喝——驾!”
林斌驭马靠前,仔细盯着端坐在车架之上的女子,发现她只是昨晚稍微被惊吓到,天一放亮就恢复了静怡神态,似乎不担心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也不过问自己一伙人想要干什么,一幅十分配合的模样。
“你是谁?”林斌的问话让女子睁开了眼睛,但她只是非常平淡地看一眼林斌,随即又合眼,就像从来都没有睁开过一样,跪坐的身躯随着车架的前行而在摇摆。
林斌盯视她良久,直至前面有人呼唤,这才驭马走开。
女子感觉林斌离去,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睁开眼睛看着不断前进的队伍,看到骑在马背上甲具混乱的骑士,又看到后面不断滚滚前进的车架,她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际,眼眸里尽是惘然。她薄薄的嘴唇轻动,“莫泄漏了身份,可知晓了?”
跪坐在她身旁的两名侍女弯腰下拜,轻声应“诺”,表现地十分服帖和有规矩。
……
“什么事?”
“大人,前方似乎有人!”
林斌向前方的草丛看去,杂草被风吹拂,摇摆的只是前方的草丛,深处的杂草却好像被固定了一般丝毫不动,他抬手阻止队伍继续前进,“甲贺!甲贺过来!”
甲贺闻声而至。
“你眼力比较好,看看前面那里是不是有伏兵。”
甲贺应“诺”,随即单骑奔驰而上,他靠近草丛前两百步勒马,持弓搭箭,就要射出去之际,草丛里突然有人大吼“别放箭!”。是公孙宏,还有留守在破落村庄的军卒,他们出了草丛见来人是袍泽,还带着战利品,个个脸上喜笑颜开。
“大人,是公孙宏和陈义前来策应。”
“知道了,你带着车队继续前进……”
林斌都不知道是应该赞赏他们还是要责斥,很显然公孙宏又没有遵从军令,鼓动陈义擅自带着军卒出来,而且他似乎早知道林斌等人会选择这条路,带人埋伏在杂草如萌的草丛里静静等待。
“他想干什么?”林斌策马前奔,向前一眼望去,公孙宏身侧站的是陈义,两人身后站立一百余位军卒,公孙宏本人则是握着剑柄满脸笑意地看着林斌,似乎想表达一种得意,或者‘你不能缺少我’的意思。
公孙宏抱拳,“卑下已在此处等候大人一宿。”抽剑指天,带头大喝:“恭贺大人得胜而归!”
“恭贺大人得胜而归!!!”
“大人威武!!!”
林斌眉头皱了一下,抬手阻止军卒呼喝,挥手,“各自挑选一匹战马。我们回去!”,他看一眼公孙宏,说,“随我来。”
林斌把公孙宏带到无人处,看了他很久,公孙宏一直在笑,但是笑容里满是苦涩。
“你在做什么?要是有人突袭营地,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知!”
“呵呵……,你不知道,所以把拱卫营地的大多数士卒带出来了。”
“我知!”
“你知道什么!!!”
“知你不再信任于我,派甲贺持弓监视,是否我若行不妥之事,甲贺会射杀于我?”
公孙宏再次苦笑,他拍拍自己的胸膛,又解下剑鞘,将剑还鞘,作势要递出去。
“你若要杀我,坦言相告便是,宏这条命本是为你所救,死又何悔?”
“你错了,我从没想过要杀你。”
“你防备于我!我俩多次同生共死,饱含袍泽之情,但你却……却宁愿信任相识不足月余的甲贺,也不肯信任于我!”
林斌跳下战马,腿上传来的锥心疼痛又让他深锁眉间,他接住公孙宏递出来的剑,将剑刃抽出来,丢掉剑鞘,作势剁向公孙宏的脖子……
公孙宏的表情上出现一闪而过的惊恐,双臂也是一颤,他拼命控制要舞臂格挡的念头,随即恢复苦涩笑容,任由剑刃斩下。剑刃的寒意让公孙宏脖子上肌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但他还是坦然地看着林斌的眼睛,眼里出了苦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