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刚刚说了,我就认识了。”
戏志才摇摇头:“你为何会对此人有兴趣?”
“我说,你信么?”
“自然是信的。”
“那为何刚刚在酒楼里,我说想你们了,你却不信?”
戏志才横了郭嘉一眼:“这是一回事么?快说,你到底为何对此人有兴趣?”
郭嘉笑容瞬间变的飘渺:“啊,因为这人身上有三分之一的天命。”
戏志才在一瞬间的愕然过后,认真的问道:“天命?什么天命?”
郭嘉双手一摊,笑容十分的雅痞:“所谓天命,自然是人不可追之物。那么虚无的东西,嘉又怎会知道呢?”
“……你戏弄我?”
“哈,志才兄,若天命能说破了,那天命还是天命么?”
戏志才拉住郭嘉的衣摆,十分严肃的看着他问道:“真是三分之一的天命?”
郭嘉还不及回答,荀彧的声音便插了进来:“你们两个也不等等我和公达。咦?你们在说什么?怎么志才那么严肃?”
戏志才收回了手,道:“先回居所吧,要逛洛阳什么时候都行,奉孝以为如何?”
“悉听尊便。”
荀彧和荀攸虽然有些莫名,却也没反对。
几人来到了戏志才住所后,荀攸问道:“奉孝,你观袁绍如何?”
“人模人样。”
荀攸顿时一阵无语,荀彧拍了拍荀攸的肩膀:“公达,你就别指望奉孝能给你一句正经话,他能说出人模人样四个字,你就知足吧。”
“……文若……你对奉孝的要求越来越低了已经……”
“没办法,不低就没法和他说话了。”
“喂喂喂,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在对我人身攻击呢?”
荀彧和荀攸异口同声道:“奉孝,你想多了。”
几人说笑过后,荀彧叹了口气:“你我皆知乱世将至,以后我等又该何去何从?”
戏志才带着一丝冷笑:“文若杞人忧天了,你等出生世家,又怎会没有去处呢?”
荀彧、荀攸深知戏志才对世家向来看不上眼,也不生气,只道:“就是生于世家,才要好好想一想,否则一旦踏错一步,连累的便是整个家族。”
荀攸岔开话题道:“依尔等观之,这天下还有多久就要开始乱了?”
戏志才回道:“少则两年,多则五年,天下必乱矣。”
郭嘉随意的抽出一卷竹简,卧在席上,头也不抬的送了荀攸他们三个字:“不知道。”
荀攸三人见郭嘉看起了竹简,知其不会再答自己的问题,于是三人自顾又说了半天,荀攸和荀彧才告辞离开。
待荀攸两人离开后,戏志才转身问道:“你说文若他们日后会不会投到袁绍门下?”
郭嘉放下竹简,模凌两可的回道:“或许。”
戏志才无奈的摇了下头,略过了这个话题:“你将作何打算?”
郭嘉坐起身答道:“我欲游学四方。”
戏志才皱着眉,沉思了一番后:“奉孝,我与你结伴而行如何?”
郭嘉欣然点头:“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你打算往哪个方向走?”
郭嘉单手托着下颚,对着戏志才眨了眨:“去兖州看看如何?”
戏志才点头表示同意,随后笑道:“奉孝,每次你眨眼的时候都表示你正在算计什么,这次你要去兖州,可是心里又在盘算什么了?”
“哈,志才兄察言观色的本领,嘉甚感钦佩。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在算计什么,所以志才兄这个问题,恕嘉无法回答了。”
“罢了,反正跟着你,我总能知道你想干什么。”
隔日,两人辞别荀彧和荀攸,便踏上了前往兖州的路程。
一路行来,戏志才不由叹道:“如今太平道越发的壮大了,朝廷还在醉生梦死,由不知大祸将至。”
“志才兄可是在感叹百姓疾苦?”
“自然,只怕往后,百姓之苦尤将更甚现在。”
“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过如此而已。”
戏志才一顿,随即再次叹道:“奉孝所言极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外如是……只可恨那些权贵世家,只见眼前利益,不问百姓疾苦!”
郭嘉闻言淡然一笑,对此不置一词。
3张角相求
郭嘉和戏志才两人一路行往陈留,途经一处茶馆,郭嘉见戏志才已有疲累之色就拉着戏志才进了茶馆,喝茶歇脚。
就在郭嘉百无聊赖之时,有两个人进入了郭嘉的视线范围内。两人皆穿黄袍,一者年龄较长,眼中不时闪着精光,伴着锋锐之气。一者略显年轻,直接被郭嘉忽视。
年长者察觉到郭嘉的视线,与之对视一瞬后,朝着郭嘉走了过来。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出于礼仪,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再询问他人姓名么?”
年少的那个一听立刻叫道:“哪里来的小子,居然敢对我大哥如此无礼!”
“住口,不得对这位公子无礼!”年长者斥责完后,笑着对郭嘉言道:“舍弟不懂礼数,还望公子勿怪,老夫姓张,名贤,这是舍弟张梁。”
“哈,颍川郭嘉,见过张老先生。”
戏志才闻的郭嘉一笑,心中微动,亦细细打量起来眼前名叫的张贤的老者。
张贤抚了抚扶胡须,指了指戏志才对郭嘉道:“老夫观这位公子似有早夭之相。”
戏志才不悦的皱起了眉心,郭嘉安抚的拍了拍戏志才的手:“不知张老先生可有法破之?”
张贤诧异的问道:“公子信老夫之言?”
郭嘉则重复问道:“不知张老先生可有法破之?”
“老夫观公子本也应是早亡之相,却不知为何发生了改变,如今老夫也看不出公子命相了,不知公子能否告诉老夫近日是否有什么奇遇?”
郭嘉拉高了嘴角的弧度,再次重复道:“不知张老先生可有破嘉好友命格之法?”
张贤好奇道:“不知公子何以笃定老夫能破这位公子早夭之相?”
郭嘉则自顾自点头道:“嘉竟是糊涂了,一个连自己命运都破不了的人,如何又有能力去破他人命运。”
郭嘉一说完,张贤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张梁则一拍桌子:“小子,你说什么?我告诉你,我大哥本事大着呢,你……”
“张梁,不得无礼。”
“可是……”张梁见张贤脸色不善,脸上的表情十分不情愿,却仍旧闭上了嘴。
张贤对着郭嘉拱手道:“不知郭公子可愿为老夫一解疑惑?”
而郭嘉则充耳不闻,只对戏志才道:“兄可歇息好了?若歇息够了,我们就离开吧。”
戏志才看了眼张贤,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张梁见郭嘉丝毫不把自己的哥哥放在眼里,再也忍不住怒火,对着郭嘉的后背就欲一拳打上去。熟料,郭嘉似有所感,微微偏了一下身形,让张梁打了个空。
张贤眯了眯眼睛,眼中精光一透,一个闪身拦在了郭嘉的前面。
“我想,郭公子还是将话讲明白的好,郭公子以为如何?”
郭嘉一挑眉:“本公子无话可说。”
“公子就不怕老夫对你不利么?”
郭嘉嗤笑一声:“时机不对,你欲如何?休再废言挡我等去路,否则嘉就要喊人了。”
张贤冷笑一声:“不知郭公子想怎么喊?”
“非礼!我想,堂堂大贤良师绝对不会想有这种谣传出现吧,须知三人成虎之理,嘉倒是无所谓,只不知大贤良师如何?”
“……你!”
郭嘉一拱手:“告辞。”
见到郭嘉和戏志才离开,张梁问道:“大哥,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张贤,哦,应该说是张角。张角冷声道:“总有再见之机,颍川郭嘉,张角记下了。”
郭嘉和戏志才两人走出很远之后,戏志才拉着郭嘉问道:“如果当时张角依然不让你走,你真会喊非礼?”
郭嘉莫名的看着戏志才道:“志才兄,你好像关注错重点了吧?”
“有么?难道非礼不是重点?”
郭嘉摇了摇头:“啧啧,志才兄学坏了,这是不是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然也。”
“哈。”
“不过没想到那人居然就是张角,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不是我认出来的,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怎讲?”
“他改了自己的名字,却没有改他弟弟的名字。”
“世上同名之人繁多,你又何以确定?就因他说我是早夭之相么?”
郭嘉垂眸一瞬,复笑道:“我说我是因为直觉,所以决定诈他一诈,你信么?”
戏志才脸上多了一丝清浅的笑容:“你一路上偶尔询问的那名叫‘华佗’的医者……可是为我之故?”
郭嘉眨了眨眼,十分无辜的道:“志才兄想的略多,嘉不过是为自己的身体而已,走啦走啦……等到了陈留,我要去做把扇子。”
“啊,不过是为了满足下我微妙的心理。”
“呃……好吧,那我们快点赶路吧。”
郭嘉和戏志才两人来到陈留,戏志才侧首望着郭嘉低声问道:“奉孝,一路似有不对,可是张角?”
郭嘉轻蔑一笑:“争不过天命之人,何足道哉,随他们去。”
戏志才见郭嘉不在意,微一耸肩:“这陈留虽不及洛阳,不过太平道的信徒在这里似乎比洛阳的要多。”
郭嘉抬眼看去,果然一路来往的百姓十之七八腰上都带有一条黄巾。
两人找到了一家手艺人,郭嘉说明的了来意,讲清楚了样式后,就付了定金,约定三日后取扇。
戏志才则十分好奇:“为何要用骨片?竹片不是一样么?”
“骨片耐用不易散,若是用了竹片一类的东西来做,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弄散,到时候扇面就要劳烦志才兄为嘉添上了。”
就在两人说笑之时,张角走了过来。
“郭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不知公子可赏脸让老夫款待一番?”
“哈,张贤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与好友正好饿了,如此嘉便厚颜了。”
“请。”
“请。”
两人随着张角来到了一处院落,酒过三巡,张角方开口:“还请公子教我如何改变天命。”
郭嘉勾着唇角道:“张贤师手握‘太平纲要’,还需要嘉做什么?”
张角神情蓦然一变,郭嘉则一派悠然的往嘴里扔菜,顺便还不忘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戏志才。
张角心念转瞬数千后神色方定:“数日前,我观星象之变,见东方有紫气一闪而逝,随后就有一颗隐隐带着紫气的辅星在天边时隐时现。当我遇见先生时便发现此星一直随着公子在移动方位,想来此星必属先生。先生定有逆天定邦之能,如今天下民不聊生,民怨更是沸腾,还请先生助张角一臂之力。”
郭嘉默默感叹了一句:东汉末年,真是一个充满玄幻的时代……
“五日后,嘉便告知张贤师答案,不知可否?”
“善。”
于是郭嘉和戏志才直接在张角的这间院落暂时住了下来。
隔日,郭嘉和戏志才两人来到城外空旷之处后,郭嘉席地而坐,戏志才亦与郭嘉并肩坐了下来。
“你打算要帮助张角?”
郭嘉挑眉:“总不会,你也看见那颗辅星了吧?”
“你也知平日闲极无聊之时,我也会夜观天象,何况这些日子我日日与你在一起,自然能辨识出来。”
郭嘉耸了耸肩:“所以,你想说,谁得我就能得天下么?”
“哈,不论星象如何,这世上若有人能得你相助,必是如虎添翼,霸业可成。”
“兄如此看重嘉,真是令嘉汗颜不已啊。”
“难道不是么?”
郭嘉闻言,嘴角勉强牵起一个笑容,抬眼看着碧蓝的天空,神思却有些不属。
“我是郭嘉,却又不是郭嘉……”
戏志才失笑:“奉孝莫非魔怔了?无论如何,你终是郭嘉,郭奉孝。”
郭嘉闻言收回看向碧空的目光,看着身边并肩而坐的戏志才,眼中的暖意隐隐浮现:“兄说的极是,是嘉魔怔了。”
“那么你要助张角?”
“哈,他既然想要,那嘉助他一回又有何妨?”
戏志才一下抓住了郭嘉的肩膀惊叫道:“你想借张角之手,提前开启乱世?”
郭嘉看了看戏志才用力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十分淡漠的回道:“只有脓疮彻底烂掉了,医者方能将之挖出,彻底治愈。此间道理便犹如这个世道,只有旧的秩序彻底崩坏后,新的秩序才能重新建立,这世间方能再次得到短暂的平和。”
“你疯了?!届时若是传扬出去,你将被万人唾骂,这千古骂名……你……”
“功名于嘉如过眼浮云,嘉从不萦绕于心。何况百年千年之后,春秋自有公论。”
戏志才颓然的放下了手:“你……罢了,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你……”
“放心吧,吾只推波助澜这一次,此次过后,太平道和张角便与我无涉。”
“只怕天不从你愿,张角不从你愿。”
郭嘉冷笑道:“便是天在我眼前,我若要逆,这天也得从我,何况区区张角。”
戏志才无奈一笑:“奉孝之狂浪与从前相较更甚了,真是令我十分忧虑啊。”
“哎呀,有志才兄在身边,嘉便是有所失算,想必兄也能为嘉弥补八九。”
“那奉孝是不是该请我酒喝?”
“如此,那便请吧。”
“哈。”
4壮士典韦
三日之期一到,郭嘉从手艺人手上取回了自家定制的骨扇之后,心中忍不住赞叹道:中国古代劳动人民才是真正的智慧代表啊……
回到暂住之地后,郭嘉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戏志才让他替自己画扇面。
见郭嘉难得有此兴致,戏志才也不逆其意,只是含笑的看着他替自己研墨。
郭嘉将墨磨好,又试了颜色,随后润好了笔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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