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看出这些石头是下过蛊的?”
麻子说:“这些石头常年放在寨子的外边,凡是蛊族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是知道此事的,只是不足外人道而已。而且,这些石头表面上看去与普通石头无异,但你细细听去,你会发现这些石头会有响声,这就是石头蛊,碰之不得!”
心中大感好奇,于是我便走近那堆石头面前,蹲下身然后屏住呼吸静听了起来,接着还真的听到石头里时不时的发出呜啼之声,显然麻子说的无错,这些石头还真的不对劲。
经过这一次有惊无险的经历之后,我也知道了蛊族的厉害,这真是一处让人防不胜防的地方啊,看来接下来我们更应当慎之又慎了。
接下来我们在路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趁着休息的同时,端阳也分给了我一些干粮,用过干粮,此时已是下午了,接着麻子就带着我们起身朝蛊族的寨子里走去……
蛊族的寨子比老家寨还要破旧,石头垒成的寨墙里面,很多都是破旧的房屋、茅舍。
跟着麻子进入寨子,顺着青石小路往里走,许多寨民的低矮的院墙上都挂着黄黄的玉米和火红的辣椒,寨子里到处可见散养着的鸡鸭。时不时的也会有经过的寨民,他们都是一身传统衣着的打扮,他们都是好奇的打量着我们,不过在进入寨子后,麻子就将她的衣袖给别起来了,露出了她手臂上的一只蜈蚣纹身,当那些好奇打量我们的人看见麻子纹在手臂上的纹身时,便会收回目光不再打量我们。
我一早就听苏大哥讲过,蛊族的人都有纹身,麻子之所以会将纹身露出来,显然就是为了让寨子里的人知道,她不是外人,叫他们少打我们的主意。
不过,我看了一眼麻子的手,发现她的手白白嫩嫩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蛊婆,因为她的手与她的年龄一点也不相符。更让我好奇的是,麻子是蛊族的人,这儿也算是她从小长到大生活过的家乡,可是看那些寨民的反应,显然大家都不认识麻子似的。
这时,我不由多看了两眼麻子,如今离得近,仔细一看却反而吓了我一跳。因为我发现麻子脸上长着的麻子,并不是真的麻子,而是虫子!
是的,她脸上长着的根本就不是麻子,因为她一粒粒的黑点并不是长在皮肤里面,而是爬在她的皮肤上面,竟是一只只非常小的虫子!
当下我就指着她的脸惊道:“麻子,你……你的脸上……”
麻子听到我这么说,当时就一愣,随后便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说:“被你发现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惧意,我们同行这么长时间了,我万万也没有想到她脸上的麻子竟然会是虫子。如果她要用蛊虫害我,可不就让我防不胜防么?这也幸亏我们不是敌人,要不然还真的会着了她的道。
我问道:“你怎么把虫子放到脸上去了?”
麻子说:“男人都喜欢美女,我不需要男人喜欢,所以不如丑陋一些好。”
听到这话,我心里又想起了苏大哥讲的那个关于麻子的故事,如今看来那个关于麻子的故事越来越真实了,或许她真是因为爱的情郎变了心,所以才会将自己脸上整满虫子,故意把自己弄得又老又丑。
正说话间,突然几个漂亮的蛊族女子映入我们的眼帘,她们个个身材窈窕,面若桃花,一身苗族服饰,在那里或谈或笑。其中一个女子背着一个小背篓,手拿一根牛鞭,轻轻地在牛身上打一下,老牛憨憨的样子,更加让人觉得这女子清纯美丽,让人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这时,麻子就对我说:“别看了,蛊族的女子是不能轻易搭扯的。”
这话不用我倒是明白,蛊族的女子一旦勾搭上了,可就不能变心了,否则定会被他们下蛊害死。身边这个麻子可不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子么?那热情如火一般的爱,不是每个男子都承受得了的。
收回目光,看到我们进入寨子也有一段距离了,于是我便问麻子:“那个南宫黎的家离这还远吗?”
麻子指了指前方的不远处,说:“不远了,就在前方不久就能到!”
我点点头,心里不知为何开始紧张了起来,或许是想到马上就要找到这个让湘西所有人望而生畏的人吧,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能够活着离开这个寨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篾片蛊
麻子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害怕了?”
我说:“害怕的话就不会来了,只是想那南宫黎身为蛊族族长,我们这一次还真是不知是吉是凶啊。”
麻子沉默了片刻,接着说:“我也正是因为他太过厉害,一人对付不了,所以家仇一直不得报。他精通一身蛊术,施蛊更是出神入化,只要他想给谁施蛊,一般人还真的很难躲过。”
既然麻子这位蛊族的人都这般说,我心里更是凝重。不过心中凝重归凝重,如今来都来了,我自然也不可能怕他,不为别的,就算为了陈贤懿和老汤,这条小命栽在这儿也便栽了,我也无怨无悔。若是要我因为惧怕南宫黎,而抛下师兄苟且偷生,那我就算活着也一辈子良心不安。
“不过虽然南宫黎厉害,但是有我在,他要对我们下蛊的话也不会太容易。只要我们等下多警惕一些,想来还是不用太过担心的。”麻子见我不说话,于是又安慰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然后麻子便带着我们往前方走去。
顺着弯弯延延的一条青石小路一直往前,直接穿过了这个寨子,眼前出现了一片田地,然后在那片田地的另一边有一栋吊脚楼,麻子指着那栋房子说:“看,那就是南宫黎的家了!”
顺着麻子所指,朝前方望去,只见那栋吊脚楼和寨子里的房子相差不多,只是南宫黎的房子屋前围着用竹片做成的篱笆,透过半人多高的篱笆朝那房子的大门看去,只见大门紧闭,也不知道他人在不在家。
看到这里,我不由眉头一皱,于是说道:“那房子大门紧闭,不知道他是不在家,还是搬到别处去住了呢?”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麻子有多年没有回蛊族了,而眼前那栋房子也是多年前南宫黎的家,时隔多年南宫黎是否还住在那里还真不好说。
“那房子是他的家,不过他这些年是否还住在这儿,倒还真不好说。”麻子说到这,于是就说:“走,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这时端阳却突然说道:“要不咱们晚上再来?先向寨子里打听清楚情况,会好一些!”
“这个倒可以。”我点了点头。
不过麻子却摇头说:“南宫黎是否还住在那里,过去一看便知,何必打听呢?”
端阳对我说:“我们可以先去打听清楚,贤懿老哥和老汤是否被关在那里,若是真被关在那儿,咱们好做足准备再来救人也不晚。”
麻子说:“要想从南宫黎手里把人救出来,除非先把南宫黎拿下,否则就算你们那两位朋友在他手里,也很难救出来。”
看着他们两个人争论着,最后我忙叫他们先别争了,我想了想,于是对他们说:“不管如何,咱们还是先过去看一看,如今那房子大门紧闭,若是陈贤懿和老陈真的被关在那里,正好可以趁南宫黎不在家,把他们救出来。”
端阳似乎还想坚持晚上再过来,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了。
麻子见我这么说,接着当先便带头往前走去……
跟在麻子的身后,我心里不由念道,也不知道陈贤懿和老汤是否被关在了那屋里。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因为在我的心里,早已经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否还在人世了,毕竟这么长时间了无音信,若是平安的话,他们知道端阳被老家村的人给抓起来了,肯定不会一走了之,一早就会现身出来;如今他们一直没有出来,显然就是出事了,要么被困,要么已经遇害。若真是如此,我倒希望他们只是被困在某处,最起码他们还有被救出来的希望。
穿过几条长长的田梗,不久我们就来到了南宫黎家的篱笆外。
一到篱笆外,麻子就突然停了下来。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里头有动静?她也不说话,只是让我们别再往前行了,接着她从地上拣起几块石子,往篱笆门的地上一丢,看得我莫此为甚,不知道她这是在干嘛。
不过,当她将几块石子扔在了那篱笆门的地面上时,接着我就惊愣住了。只见那平整干净的地面上,被她的石子一砸,突然就从土里头飞起几块篾片,带着呼呼的风声窜起来两三米高,很是惊奇!
看到这,我忙问她这是怎么回事?那篾片难不成就是蛊术里的篾片蛊不成?
所谓篾片蛊,就是将十几公分长的竹片施以蛊药后,趁人不注意偷偷埋在路上,行人若是不知道地上埋了此蛊,走过之时,篾片便会跳上其腿脚,使人疼痛异常,过些时日,篾片又会跳进膝盖,使人脚小如鹤膝,过个五五年,其人必死。
果然,麻子点点头,说:“对,这就是篾片蛊,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阴死!”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意,没想到这看似表面平整的路面之上,竟然还埋有这种阴人的害人蛊术,若是外人不晓,还真是会被此种阴人之术阴到。
麻子说:“这篾片蛊一定是南宫黎故意下在这门口,防止外人闯入的。若是外人不晓此处有蛊,被篾片所伤,是友的话南宫黎会替其将蛊收回去,若是敌的话,这篱笆墙还没入,便已然着了他的道,是死是活全凭他的意思了。”
我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没错,这也幸亏麻子一同前往,若是我一个人来蛊族,显然今天就得在这篱笆门外阴沟里翻船。
不过,既然这篱笆门外就埋了蛊,显然这篱笆院墙里的房子不可能是空屋,要不然没必要下此蛊。所以,我便说道:“看来南宫黎的确是住在这儿了。”
大家都十分的认同,我对麻子是怎么知道地上埋了篾片蛊十分好奇,就问麻子。她说,表面上用肉眼看上去是不会有任何异常发现的,因为篾片蛊都是埋在地下,之所以她能发觉到有异常,那是因为她体内的本命蛊感应到的。
我看了一眼麻子的肚子,心里特别好奇她的本命蛊会是一条什么虫子?不过,这个不好相问,我也就没有追问她了。
麻子说:“都小心点吧,跟着我别到处乱闯乱碰。”
有了这篱笆门口的篾片蛊一事,我们自然不敢大意,要知道这可都是要人命的蛊术啊,不可不防。
进入篱笆墙,来到房屋门前,望着那紧闭着的大门,麻子用苗语冲屋内喊了一句,不过屋内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显然南宫黎并不在家。
这时,我也冲屋里喊着陈贤懿和老汤的名字,同样屋内毫无动静。当我准备打算趁南宫黎不在家闯进屋里,进屋里去找一下陈贤懿他们时,一旁的麻子却摇头说不必进去了,指着那大门上的锁说:“你看,锁都生锈了,显然这门锁了不少时间。”
我走到门前一看,果然如她所说,一把铁锁早已锈迹斑斑,少说也有一两年没有开过这锁。再朝门窗看了看,只见门窗上面也满是蜘蛛网,证明着这门窗近期均没有开过。
我说:“难道南宫黎没住这儿了?”
麻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看来只能回去寨子里问问,看能不能打听到他一些情况了!”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这栋房子,调头返回到了寨子里。
重新回到寨子里,迎面就走来了一位中年男人,牵着一头大水牛,穿着一身蛊族传统打扮,裤脚扎的很高,光着的双眼上面尽是泥巴,显然是刚从田地里头回来。
麻子直接就走了上去,跟他说了一阵儿话。至于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懂,因为她们说的都是当地苗语。不过,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是我也知道麻子这是在向对方打听南宫黎的消息。
只见麻子对他说了几句话,接着那个人就指了指寨子的西边,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明白。麻子和他又讲了几句,那个人又指了指我身旁的端阳,这时麻子也朝端阳看了过来,眉头微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就这样,他们说了有一小会儿后,那个人这才牵着大水牛离开,不过当他经过我们身边时,却还指了一下端阳,回头对盯着端阳的麻子,用苗语说了一句话。
看到那个男人竟然指了两次端阳,而且麻子也盯向端阳,我心里满是莫明其妙,不知道麻子跟那男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干嘛总指向端阳呀?难道麻子不是向那人打听南宫黎的消息吗?
心中好奇,于是看了一眼身旁的端阳,只见他脸色都变得异常古怪,似是十分担心害怕似的,额头上冷汗都微微冒了出来。
我就问他:“那个人干嘛总指着你呀?”
第二百二十二章打听
我们离开南宫黎家返回到寨子里,本来就是为了来打听南宫黎的消息,可是刚才那个牵着水牛刚从田地里回来的中年男人,却总是指着端阳。对此我十分的好奇,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麻子不是在打听南宫黎的消息,反而是对我们打什么主意?亦或者是说那个中年男人认识端阳不成?
心中疑惑,我便望向端阳,等着他的答案。
“我……我也不知道。”端阳可能真是被刚才那个人给吓坏了吧,说话都有些发颤。接着他细声的对我说:“不会是麻子想害咱们吧,要不然她干嘛不去打听南宫黎的事情,反而好像把目标定在咱们身上似的呀?”
我看了一眼麻子,发现她的眼神的确有些异常古怪的盯着我们看。我疑道:“应该不会吧?如果她要害咱们,在半路上就对我们下手了。”
的确,如果麻子要打我们的主意,完全在半路上就能下手。就算不用她下手,早在半路上遇到的那堆石头,我们就看不出是石头蛊,只要她不提醒的话,我们定然坐到石头上中了蛊,何况刚才在南宫黎家外的篱笆门口,若她不提醒,我们同样会中篾片蛊。显然,她并没有要对付我们的意思。
端阳说:“苏大哥的死,也只是麻子一家之言说是南宫黎害的,总之她的话咱们不能尽信,我总觉得这个麻子不安好心,得防着点她。”
对于这话我心里倒是有些认同,如今一却都还在雾中,在苗区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的话都不能尽信,也不能轻易太过信任不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