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再打扰病人,她现在很虚弱,等她情绪稳定后就转。”
其实转送苏岩完全是警方的临时决定。一名开夜班的出租车司机今早交班时看到日报中夹带的通辑令,发现头天晚上自己载过的一名乘客与被通辑者长相十分相似,便拨打了警方热线。在得到举报后,梁勤立即赶到市人民医院保卫科查阅前晚十点至十二点钟的录像,录像中显示,十一点时外科住院大楼门口出现一名疑似吴伯轩的男子。经过对当时大楼内工作人员的查访,一名开电梯工作人员和一名胸外科当班实习生证实,见过貌似吴伯轩的男人。电梯工作人员反映他是一名病人的亲属,去了六楼妇产科;而实习生则指认他是一名外科主任。
经过分析,梁勤可以肯定此人就是吴伯轩,而且他已经从这两名工作人员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只是因为当时苏岩住在重症监护室,赵连诚又有警察看守,他没机会下手。
本来在事未暴露之前,吴伯轩如果飞回美国,案情将陷入僵局,可是他却没有选择离开。梁勤分析,姚洛晴与吴伯轩的那通给他带来希望的电话是导致他留下的主要原因,但他又等不及坐飞机需要的两天时间再来医院看望姚洛晴,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也并不完全相信姚洛晴所说,于是他先行探听虚实。获知真相后,吴伯轩料到事已败露于是躲藏了起来,但依他那阴暗的性格,势必铤而走险,报复到底。
这想法梁勤得到了专案组的肯定,大家当即决定转移姚洛睛和苏岩,来个移花接木。
姚洛晴很满意给她们安排的新病房,这是个单独辟出的小院,芳草萋萋,树影绰绰。如果不是床头安装的氧气开关,房顶悬挂着输液滑杆,谁都会错当成四星级宾馆。
“怎么不早安排来这呢?”姚洛晴故意用埋怨的语气对着前来探望的市人民医院院长。
“唉呀,姚小姐,小苏的情况当时只能住在重症监护室,我们也想早让她过来,可这事得听医生的,急不得。”院长助理忙不迭得解释。
“我也就是说说,谁不知道到了医院,医生最大!”也许人的情绪真的会被环境影响,此时姚洛晴情绪不错,忍不住拿别人开个小玩笑。
院长感受到了姚洛晴的好心情,也笑着对一旁的单立人说“单主任,这可是我们的财神,你小心伺候呀!”
“一定,一定。”在业务上单立人是人人称道的胸外科头把交椅,可是胸外科主任他却只挂了个副职,原因就是此人书生气重,说话实在,不善吹牛拍马,如果不是陈济仁点明要单立人接手他的事,医院考虑的候选人绝不会是他,所以才有了院长如此露骨的一说。
单立人自然回的这个一定与财神爷的立意无关,他只想要接好陈博士交过的班,让病人平平安安出院。
夜深人静,吴伯轩穿着白色工作服急匆匆地走进了市人民医院的外科大楼,直接上了医务人员专用的电梯,按下了十三楼。
与赵连诚接头前为防身,吴伯轩通过侦探联盟在黑市上买了一把手枪,此时就放在裤子口袋里。
从十三楼步行到十二楼,楼道里很安静,此时二点刚过,正是人们睡眠最深的时候,吴伯轩轻步下楼,他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帽子和口罩,戴好时正好到了十二楼的走廊口。与昨日相比,果然如那位实习生所说,整个楼道都很安静,大部分病房都熄了灯,连呼叫器的灯也不再闪烁,吴伯轩的脚步很轻,护士站里只有一名护士正坐在电脑前低着头核对医嘱,丝毫没有注意有个人偷偷从她眼皮底下溜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吴伯轩推了推重症室的隔离门,仍旧从里面锁死了。他转过头盯到了隔离门边的第一个房间,昨天实习生说到姚洛晴时手指着正是这个方位。吴伯轩试了下,门没锁,他一侧身,闪进了房间。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清了房间里共有两张床,外面床空着,里面的一张床上好象有一个病人,戴着氧气面罩,床头还放了一个显示波形和数字的仪器,发出好象心跳频率的嘀嘀声。吴伯轩犹豫片刻,便移步至那一张床旁,蹲下身子,仔细辩读着床头卡:姓名:苏岩,性别:女……他一阵欣喜,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慢慢移步至病人身旁的点滴瓶处,将事先准备好的注射器拿出。
梁勤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屏,那个幽灵一样的影子正对着点滴瓶做着手脚,锁眼与他的目光对视了一下“看得清他加了什么东西吗?”梁勤问。
“反正不是好东西,这家伙真太歹毒了!”锁眼感叹道。
“行动。”梁勤对着微型话筒一声令下。
“不准动!”一声喝令如晴天霹雳,与此同时灯光大亮,几名武装警察冲开了病房的大门。
吴伯轩身子一颤,丢下手中的注射器,立刻缩到了床头柜后,下蹲时才看清病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塑胶模特!
“不许动,你已被警方包围,双手举到头顶。”门外的声音又重复了一次。
悲愤交加,“啊……”吴伯轩猛得大叫一声,突然从床边站起来,紧接着拎起床上的塑胶模特开始又摔又咬,在场的武警都被他这一疯狂的举动惊住了,死死得盯着他,没有人采取任何行动。
在他们眼里此时的吴伯轩象一个失去了理性的疯子,拳打脚踢着身边所有的东西,手上,脸上被撞碰出一个个血口子,鲜血淋漓也丝毫不知,偌大一个铁床被他掀翻。直到吴伯轩推着铁床向门旁撞过来时,两名武警才意识到对方危险的意图,他们继续高叫,“不准动,再动就开枪了。”
床不动了,但却立在门内形成了一堵墙,吴伯轩缩在床后。
“你们都该死……”吴伯轩叫嚣着,边叫边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枪。
“小心!”还在监视屏后看着眼前一切的梁勤大叫一声提醒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刑警,可惜已经晚了,吴伯轩连射几颗子弹,其中一颗正中这名警员的左肩。
“对方有枪,危险。”受伤的刑警闪到了门旁示意身边战友后退。
双方对峙着,因为事放地点在医院,必须尽可能快地结束目前面临的状况,指挥部紧张地商议着方案,在用狙击手还是催泪瓦斯的问题上,梁勤与总指挥有了一丝分歧。梁勤主张用狙击手,干脆利落;总指挥则建议用催泪瓦斯让吴伯轩失去视力束手就擒。
最终因为难以找到理想的狙击位而决定采用催泪弹。
一枚滋滋冒着浓烟的弹药从屋外丢到了窗旁,刺眼的烟雾顷刻之间在室内散布开来,吴伯轩立即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捂着口鼻后退欲拾起那枚冒烟的弹药,此时门外戴着防毒面罩的特警已冲进了屋子。
一阵混乱的枪声过后,屋内安静了下来,梁勤从前方战友的报告中得知吴伯轩在被擒时挣扎着将一颗子弹送给了自己。
吴伯轩活着的最后一刻留给这个世界的唯一的话是“我恨!”
爱是相对的,恨是爱的一种极端表现形式。在清理现场时梁勤对身边的人摇摇头说“做人呀,心胸开阔太重要了!”
此时东方天际刚吐出一丝鱼肚白,这个世界在渐渐苏醒。
侦探联盟组织在国际刑警的共同参与下得以摧毁,但日新月异的网络犯罪手段却使参与破获此案的干警们没有一丝欣喜,因为人类社会只要有一日法制不健全,就会有一个依靠钻法制空隙生存的组织或人,他们带给我们的危险是潜在的,长期甚至于是致命的。
在沉沉一夜后,苏岩再次从梦中醒来,当她睁开眼睛打晾周围一切时,姚洛晴发现她的眼神中出现异常的光彩。
“爱丽斯……”这一声明显长了不少气力,“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你梦到什么了?”姚洛晴坐在床边饶有兴趣地问。
“我梦见……我们分开了……可是一睁眼就看到了你!”
“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姚洛晴轻抚苏岩的脸,笑着说。
第十一天,苏岩出院,走出病房时她脚步虽然还有些迟缓,但看得出她已痊愈。姚洛晴陪她一起回到了南京,在南京的一个月的时间里,苏姚两人参加了柳眉盛大的婚礼。美丽的新娘久久的抱着苏岩,说“姐姐,快祝我幸福。”
苏岩将柳眉的手交给迎上来的金颛祥,说“我把眉儿交给你了,你要给她幸福哟!”。
望着娇美的新娘,金公子深情地说“柳眉就是我的幸福,这一生我都会尽全力给她幸福。”
……
幸福是什么?
后记
故事到这也就应该告以段落了,值得一提的是考虑到姚洛晴事业家庭两头跑的辛劳,苏岩跟她回了美国,一年后苏惜川到美国做了手术,治好了多年的白内障;韩承宇在赵秀娥的张罗下认识了位娇小玲珑的小学老师,第二年便结婚了;柳眉从小受尽了孤单的滋味,三年生了三个娃,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身材走样,对着金公子撒娇说腰痛时,金公子说:奇怪了,你都没有腰,怎么会痛!受此打击,柳眉正努力减肥中,而且收效不错。
小开现在挺忙的,她在网上开了个博客,晒幸福。姚洛晴偶尔会去捧捧场,但介于殷舒颜的性格,她从不说自己的生活,虽然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至于韩忆,韩承宇说了,高中到美国上,那时他十五岁了吧。
善有善报,谁说不是呢!
你要问,她们的这些事,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嘿嘿,因为我也是故事中的一个人嘛。
是谁?你猜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