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煜说着，手往着某处指了过去。
怜若九沿着他的方向望过去，而上官玄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站了多久，她不知道，还有站多久，她没去问，但……
本想过去问他，放了怜煜是不是就放了她？
只是转念一想，便也算了。
“娘，他是煜儿的爹吗？”
“可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怜若九没有再理会上官玄，视线收了回来，淡笑地看着怀里的人，对于他的问题，却也难回答了。
“那煜儿可以喊他爹吗？”
“煜儿想喊他爹？”
“嗯，煜儿想要爹，然后，别人就不会再喊煜儿是野种了，师父说野种不好听，所以煜儿也不想听到。”
“如果煜儿想喊的话，就喊吧。”怜若九轻声回着，没想到，她一直不让他听到的话，结果，他还是听到的。
本以为他有她就可以了，但她却没有顾及他心中所想的，这两年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只怕她也走不过来。
只是，她却也不确定，她留在这里的时间还有多久，或许今天，或许就明天她就该离开了。
“煜儿想回家了吗？”
“想！”
“好，那我们就回家去。”怜若九淡笑着，本就不太确定的事情，而怜煜没有犹豫的回答，便也让她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下一刻，便拉着怜煜往着府门口的方向走去，而上官玄仍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只是紧紧地盯着两人走的方向。
、非走不可
怜若九刚走出院落，还没来得及走到大门，如诗便把他们给拦了下来。
“王妃，你真的要带着小王爷离开吗？”
“我们总是要走的不是吗？”怜若九脚步没停，拉着怜煜继续往前走着。
“王妃走了，那主子怎么办？”
“没了我，他又不会死，什么叫怎么办，他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
“王妃真的可以放得下主子吗？主子明知道带小王爷回来，王妃一定会离开王府，但主子仍是把小王爷带回来了，难道王妃不觉得奇怪吗？还有，王妃都要离开了，主子为什么没有出来阻止，难道王妃也不想知道原因吗？”
“如诗，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王妃不想知道，那奴婢也不好说什么，奴婢只是在替主子伤心，主子为王妃做了这么多，王妃居然还是狠心离开主子。”
“如诗，你够了啊，不要跟我来这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他的人，上官玄是不是让你这么说的？”怜若九微眯着眼，有些无奈地看着如诗。
她晕，居然给她来感情戏，但偏偏……
“主子没让奴婢说什么，奴婢只是在说实话。”
“随你，你告诉上官玄，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他，所以，我们就这样了。”怜若九话完，拉着怜煜继续再往前走去。
“主子病了。”如诗说着。
怜若九嘴角只是扬了起，该踏出去的脚步仍是继续往前踏了出去，没有停，就连话都没再落下来，走得坚决。
“王妃三天前那个夜里染了风寒了，全身发冷，主子抱着王妃呆在床上一整天没离开过。”
怜若九继续走着……
“可是到了夜里，王妃病情仍没见好，主子才去请了斩勒风，等到王妃的病情稳定了下来，主子又用身体替王妃取暖。”
“如诗，你够了啊，你到底想说什么？”怜若九实在是无奈，很想再把脚步给踏出去，而且眼前就快要走到大门口了。
可偏偏如诗像是在故意跟她作对般，非要让她走得不安心，她敢肯定，如诗绝对是故意的，而上官玄更是故意的。
但他们却忘了，她怜若九一旦狠起心来，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也绝对会走得绝情。
“主子因为给王妃娶暖，所以现在也染上了风寒，但是主子没看大夫，现在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王妃在走之前，能不能先去看看主子。”
“我又不是大夫，看了又能怎么样，难道他就连药都不用喝，病就会好了吗？”悲催的，要真能好，那那些大夫用来干嘛的，当陪衬吗？
“但是……”
“没有但是，如诗，两年不见，我发现你性子倒是变了不少，变罗嗦了。”
“王妃真的非走不可吗？”
“如诗，我很清楚地再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在走了，而且，也快要到门口了。”怜若九无奈，更是气闷了。
但，该要狠心的，还是要狠下心来，走得也更坚决一点。
、阻拦
“王妃走了也好，等到主子跟太子打起来的时候，就不会连累到王妃了，毕竟，这场战又积了两年之久，要打起来，估计也该要落得个两败俱伤了。”如诗点点头，下一刻，却又把头给摇了起来，声音微微有些小，似自己在跟自己说着话，便偏偏语速不快，而一字一句却是太过清淅，让人怀疑着她的真正用意。
“你说什么？”怜若九一惊，突然转回过身来，怀疑地看着如诗，而此时，她却很确定她刚刚所听到的话。
“王妃没有听错，奴婢是在说，昊月王府要跟太子府打起来了，太子想独揽兵权，但是主子不给兵符，而风怀也跟太子派的人给扛上了，云湛还掺上一脚，早晚都是要打的，只不过，现在太子暗地里来了点事情罢了。”如诗说得淡然，半点紧张的意味都没有。
“打不打与我没有关系，这些事情，我帮不了。”怜若九轻扯着嘴角，转过来的身，再重新转回去，而停下来的脚步，也重新再踏出去。
“主子说过，如果王妃要走，让奴婢不必拦着，免得昊月王府日后要发生的战事连累王妃。”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走了，就是说我贪生怕死了，还是说我不顾你们的生死？”怜若九眉毛一挑，嘴角微扬，只是，却没有露出笑意。
“那王妃的意思是打算不走了？”如诗一喜，笑意马上露了出来。
“我有这么说吗？如果你们非要那么想的话了，随你们，我一点都不介意，该走的，还是要走，不该留的，留下来也没用。”怜若九淡笑着，不想打击如诗的，但，她说的，却也是事实。
“……”如诗的笑意僵在嘴边，再也笑不出来，而也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怜若九从眼前走开，越走越远，却没有办法可以把人给留下来。
怜若九走得坚决，头也不回，也走得绝然，半句话都没有留下来，如诗的阻拦只是耽误了那么一点时间，但却并不影响到她的脚程。
…………
“请王妃、小王爷留步。”门口处守着的六个侍卫，全部跪在怜若九面前，头低着，不敢抬起半分。
怜若九冷眼扫过他们，没有理会，该走了，仍是继续走着。
如诗的阻止，她可以甩得掉，门口这些人，她同样可以甩掉。
“请王妃、小王爷留步。”
怜若九带着怜煜本想直接走出去了，结果，前脚一抬，后脚还没来得及落下来，跪下的侍卫却突然全部爬了过来，直接把路给挡着，半分不让。
然后……
“请王妃、小王爷留步。”
怜若九脚步往着旁边一移，那些跪着的侍卫便再次移爬了过去，六人并排跪着，把路给挡得死死的。
“你们让开！”怜若九冷着脸，微微有些动怒了，她早该知道，上官玄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她走了，是她想得太简单了，还是她对自己太过有自信了。，
而现在……
、与我无关
“请王妃留步。”跪着的侍卫仍是跪下着，而话回下来，便再继续沉默着，半个字不多。
“你们让开。”
“请王妃开恩，饶过小的们。”带头的侍卫回着，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脸色也透着一股苍白。
“让我们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怜若九动怒了，嘴角紧撇着，耐心全无。
“请王妃恕罪，小的们不能让开，请王妃就看上小的们呆在王府十年的份上，放过小的们吧。”
“我放过你们，那谁放过我们，我再说一遍，不要惹怒我，最好就是现在把路让开，不然……”
“王妃，我们不能让开，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有十口人等着小的养活，要是小的放王妃出去了，那小的饭碗就没有了，小的家里十口人就没饭吃了。”突然，跪着的一个侍卫开了口，边说，脸色更是死一般的灰白，身子也更是抖得厉害了。
“小的家里也有十三口人要养，他们全靠小的来养活，小的阿爹还有病在身，要是断了药，那小的阿爹就活不长了，要是小的阿爹没银子治病了，那小的就陪他去了。”
“王妃，您就看在他们家里人的面子上，就放过他们的，他们都是命苦人家的孩子，全靠着王府里的奉银养活家人的，主子说了，要是小的们把王妃您放出了王妃，就让小的们滚蛋，小的们实在是没有办法，请王妃您饶过小的们吧。”带头的侍卫说着，脸色也越发地难看了。
“王妃，侍卫长家里还有二十口家人等着他一个人养活的，要是他丢了这份差事，只怕……”
“请王妃留步。”
“……”怜若九嘴更抿得紧，阴阴地扫着给她挡路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忍住想把某人给杀了的冲动。
不想动气的，结果，怒火还是给烧着的。
“娘，我们还要回家吗？”怜煜疑惑地看着怜若九。
“走，当然要走。”怜若九心一狠，也管不了那么多，先走出去再说，而且，她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没打算着要回去。
只是……
“请王妃留步。”
怜若九刚想绕路，身子刚动，还没来得及跨出步子，结果，挡着的人却也把身子给动了动，再把话给喊了下来，而声音也比之前的更为大声了。
“你们都起来，我不想为难你们。”怜若九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淡淡地扫着仍是跪着的人，不喜欢跪别人，自然也就不会喜欢看到别人跪她。
“王妃不答应留下来，小的们就在这里长跪不起。”侍卫们同时应着，态度再是坚决不可。
“随你们，你们爱跪多久就跪多久，与我无关。”
“回王妃，主子也说了，如果小的拦不住王妃，就让小的们在这里长跪不起，一直跪到王妃回来，王妃一天不回来，小的们就跪上一天，王妃一个月不回来，小的们就再跪上一个月，一直跪到王妃回来，王妃若要走，小的们不会再拦。”
、又败了
侍卫长把话一说完，头一低，安静地跪着不动，而似也不打算再把路给挡着了。
“随你们的便，反正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吃这一套！煜儿，我们走！”怜若九紧撇着嘴，他们来狠的，那她便也更狠，拉着怜煜，直接饶过他们，脚步一跨，大步往前走着，走得坚决，连头也没回。
而侍卫们说不再拦了，便真的就没再拦着他们，放了他们出府，就连半句话都没再落下来，沉默得可以。
只是……
“该死的。”怜若九低咒一声，走到大门口处，却又停了下来，而就差最后一步，她便可以走出去了，结果，脚步还是硬生生地给收了回来，再也跨不出去。
下一刻，身一转，带着怜煜往着府内回去。
“谢王妃成全。”侍卫们一见她回头，马上松了一口大气，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了，而也马上站了起来，回到站位上去。
怜若九带着怜煜往着上官玄的房子方向走去，嘴角紧抿，眼中闪着怒火，但脚步却走得不快，不想累到了怜煜。
“如诗，你帮我看着煜儿，我有话跟他说，就算是听到什么，也不要进来。”怜若九把怜煜交到如诗手上，对着怜煜轻笑着，不想让他察觉出什么，只是，当身子转过去的时候，笑意便收了起来，眼中的怒火直接狂烧着。
门，吱呀一声打开，再顺手给关了上去，而上官玄似早就料到她会往他这里来，直接在屋内等着她。
“上官玄，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除了威胁我，你还会做什么，难道威胁我，你就真的会那么高兴吗？”怜若九把所有的怒气全部向着他发泄下去，他可以关得了她一时，但却关不了她一辈子。
就算留住了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他得到的只会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罢了。
“谁惹你生气了？”上官玄轻声问着，对于她突然狂冒出来的怒火很是不解，抬步走近她，手轻抚上她的脸颊，想要抚平她的怒火。
“谁惹我生气？你觉得整间昊月王府，除了你有本事可以挑起我的怒火，你觉得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本王以为本王对于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了，没想到，本王还可以惹得了你生气，你说，本王该是要反省，不是该要高兴好？”上官玄淡笑，并不介意她看着他的眼神里，只有怒意。
“我在跟你说认真的，你不要跟我打岔，”怜若九冷然地挥开他靠过来的手，紧紧盯着他，说得再是认真不过：“我说过，煜儿回来，我就会带他回来，现在你这么做，算什么？”
“回去，回去哪里？”上官玄轻挑着眉，淡淡地把手收回去，而不该动怒了，绝对不会动上半分，仍是很有耐心地回着她的话。
“回去我该去的地方。”
“哪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上官玄微怒。
“回去我自己的家。”
“难道这里就不是你的家吗？”
“不是。”
“九儿。”
、选择
“这里只是你的地方，没有我跟煜儿的位置，而且，我也不想再呆在这里，我曾经就说过，娶了我就不能娶别的女人，要是你娶了别的女人，那我，我会自动离开，绝对不会缠着你，我也请你放过我，不要缠着我，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怜若九淡淡地回着他，没有动气，似只是在跟他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引不起半点情绪。
“你就非要逼本王作出决择不可吗？”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也没要求你去做什么，我要的只是自由，我的的自由，你今天可以留得住我，明天就以为可以留得住我吗？就算留住了我又能怎么样，但你始终留不住我的心，你又何苦呢。”
“本王不苦，本王也说过，除了本王身边，你哪里也不能去，除非本王放手。”
“是，你是不会放手，但是我先放手了，所以，请你也放手，不要让我恨你。”
“那你就恨吧。”
“上官玄，我不想生气，如果你还是这样的话，我无话可说。”怜若九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压制住心口处的怒气，每次只是跟他一说话，总是要被气得半死。
而现在……她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那就不要生气。”上官玄淡笑着，不想惹她生气的，结果，她还是生气了。
“好，你要我留下来是吧，我可以留下来，但，我容不下纳尔，有我就没有她，有她就不会有我的存在，两个选择，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