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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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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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去淮安,褒姒被带在身边也不是吃白饭的。胤禛自然会人尽其用。平日里褒姒就呆在他身边打打杂,处理点文书工作,简单繁琐,但容易上手。

          当然,褒姒也不会单纯的以为,她的作用就是打打杂。

          康熙那么多位阿哥,每个都有自己的门客。胤禛自然也有,而且他性子严苛,四贝勒府是出了名的难进去。但即使这样,也不会缺乏处理这点事务的人才。

          至于到底为何,褒姒也懒得去探寻。放养生活过太久,连脑子也要生锈起来。

          打杂的时候日子就过的快多了,起码有个事情可以忙活。褒姒有时在想,是不是胤禛就是看不得人闲着,才特意找了点事情给她做?

          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哗哗哗挥舞着的褒姒看一眼胤禛,此人依旧表情淡淡,无限高深莫测的模样,褒姒瞬间失去了提问题的心情。

          一人类摆出来的架子竟然能到如此程度,身为妖精也要败了。

          但,褒姒以上话语,是褒是贬,就不得而知了。

          行进速度也算不得慢,但一行一共八十多个人,拖拖拉拉一点,是一定的。不过不多时,淮安便到了。

          淮安是有名的水上之都。

          
      在明朝时期,黄河全流夺淮,境内水患愈演愈烈,农业衰落,鱼米之乡不再,明清两朝皆派有专人去淮安治河。于是淮安城扼漕运、盐运、河工、榷关、邮驿之机杼,进入鼎盛时期。而淮安水灾隐患仍在,康熙遂派四子胤禛下来视察。

          
      四贝勒要来淮安之地,这消息早就传开了。这些日子天气一般,但抵达淮安那天天气不错。正好是下午,太阳很烈,整个淮安地区的官员都出来接见,上到节度使,下到州县官,顶戴花翎官服靴子,一样一样穿得一丝不乱。

          胤禛在快到淮安城之时,就换好了衣服。褒姒在一旁只是看看那正经的朝服,就热出了一身汗。

          但胤禛表情不变,一副压根没受到气温影响的模样。

          而胤禛是这样,不代表整个淮安地区的官员们全和他一个性子。

          
      只怕在胤禛来之前,这些官员就做好了接驾的准备了,所以他们肯定在这烈日之下等了超过一个时辰。褒姒坐在轿子里看过去,平日里吃香喝辣的官员们哪里吃过这等苦,一个个额头脸上全是汗,只怕闷出的那一身燥汗能把内衣打湿。

          既然如此吃亏,为什么上到节度使,下到州县官都要来凑热闹?

          
      皇子下来视察,他们自然得给足皇子面子,起码要装出个样子,这样报上去也好看,皇上的怒火就不会发到这里来。第二,得拍皇子的马屁。把皇子哄高兴了,皇子上报,这些人全是忠臣朝廷栋梁,皇上自然也高兴。皇上一高兴了,好处能少么?

          但这六月天气,又在江南,前些日子一副要下雨又不下雨的样子,今日终于放晴了,但那股闷热之气没有消散,再加上烈日,叫这些等着的官员如何不难受?

          褒姒从轿子里看到他们的模样,不禁摇头感叹道,这马屁也不好拍啊。

          也许是她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她不禁想出言讽刺一下那个没表情的男人。褒姒挑眉看向正经而坐的胤禛:“这些就是所谓的朝廷栋梁?”

          胤禛扫她一眼,答:“没凭没据,他们如何不是朝廷栋梁?”

          顿了顿,他不经意地补充道:“回程的时候,我们不从官道走。”

          诶?话题转太快,褒姒愣了愣,难道……这就是此行带她出来的原因——做保镖?背景颜色 默认 白色 淡蓝 蓝色 淡灰 灰色 深灰 暗灰 绿色 明黄 字体颜色 黑色 红色 绿色 蓝色 棕色 字体大小 小号 较小 中号 较大 大号 鼠标双击滚屏 (1…10,1最慢,10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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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琼瑶+山海经' 正文 面瘫变脸


 …
 …
 
    马车已经行至淮安城内,褒姒没时间向他发问确定想法,胤禛忙起来了。

    但一行人到淮安城已经是下午,再加上旅途漫长人也乏了,地方官员当然深知这个道理,于是接风洗尘的酒宴安排在次日晚上。

    淮安知府本想邀胤禛留宿于自己府邸,但胤禛婉拒了。

    当天晚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地面残热由在,空中升腾起蒙蒙水雾。雨水沿着琉璃瓦屋檐滑下,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身处这江南水乡,乍一听,颇有“留得残荷听雨声”的风韵。

    由于雨很小,并不能完全除去高温酷暑,褒姒将一头碍事的长发绾起来,就去隔壁房间找胤禛了。

    敲了门,里面人答了,她推开门开门见山地问:“回程不往官道走,贝勒爷,微服私访可不是那么有趣的。”

    胤禛唰地一声打开纸扇,扇了扇,他的眼神落在远处。这事他也考虑了很久,出门在外,什么事情都可能碰到,若要完全,身边必须跟着人。但他身边若跟了大批人马,又何谈‘私访’?不但目标太大,对于他来说也是个妨碍。

    而胤禛身边厉害的武职人员,都抽不开身,三脚猫功夫的虾兵蟹将带在身边还不如不带。他虽然秉承祖训自幼不弃弓马,但这些年主要从政,骑射武功方面,也荒了些许。他自保应该不成问题,但若真有人有意埋伏,别说全身而退,只怕保命都难……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思来想去,胤禛得不到万全之计。就在准备流产掉此次计划之时,脑内一道灵光闪过,他突然想到自己府上,还有一只妖精。

    胤禛应道:“我知道,但是不有趣不代表不能去做。而且,只护一人周全,你难道做不到吗,褒姒?”

    褒姒微微扬眉,原来他都下定决心了,那她也不必多言。

    “别,别用激将法。我还不至于被激一激脑袋充血就糊里糊涂答应你。”褒姒沉吟片刻,仔细考虑了一下现在的身体状况,才答,“既然我两年前就和你达成协议,时至今日也没有毁约的道理。”

    “你若真想不从官道上走,那就不从官道上走吧。当然我是妖,出差错的可能性就算再低,也有那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届时若发生什么意外,可不要后悔莫急啊我的贝勒爷。”

    好好一段劝慰的话,被褒姒说的戏谑味十足。起初胤禛还会微微皱眉,如今直接无视。

    他点点头。

    “我未必连那千分之一的几率都不敢赌?而且你不曾经和我说过,吉人自有天相的么?”

    褒姒勾唇,语气讽刺。

    “你是那‘吉人’还是我是那‘天’?”

    胤禛啪地阖上纸扇。淮安城内即使入夜也很热闹,但窗外的喧哗声是窗外的,与房内二人无关。胤禛漆黑的眼中似有一轮冷光闪过,他目光坚定而凛然,周身散发出一股压迫感来。

    “你是吉人,我是那天。”

    闻言,褒姒不由地一愣,接着像听见什么好笑的桥段一般,咯咯地笑了。她虽笑得肆虐,但并未再次出言讽刺胤禛,只是笑而已。

    这大抵算是褒姒第一次在胤禛面前,如此肆意地笑。

    胤禛也不由地吃了一惊。

    然而,这等狂言,褒姒刻薄至此,为何不乘此机会大讽特讽?

    因为她心里最清楚,胤禛说的不一定是诳语。做帝王的,没有野心不行,没有霸气也不行。狂妄不行,愚昧自大更不行。但若这一切,掌握在一个很好的度里面,那么他成为一代帝王,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褒姒在笑,胤禛既不问她为何而笑,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褒姒猜想,也许就是因为这份从容自信,所以他才不觉得自个儿刚刚说的话狂妄吧。

    褒姒自己给自己倒一杯冰镇了的茶水,平复一下心情。一边喝茶,她一边问道:“话说回来,我现在算是扮作你的长随吧?明日赴宴,我需要去吗?”

    “你自然要跟着我去。”

    这时,褒姒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恶意。先前她那样笑,普通人只要有一点点心虚,只怕就会尴尬变脸的吧。仅仅一介凡人,淡定至此,已经太超乎褒姒的意料了。褒姒想起前些日子,旅途之中下人们的猜忌,她不禁开口道:“若别人把我认成你私生子怎么办?哎呀呀,四贝勒可是出了名的刻薄严谨,不仅对别人苛刻,对自己也苛刻。我记得你还有‘冷面王’之称吧?”

    “坏了名声,那可怎么办才好?”

    不知胤禛是不是察觉到了褒姒的恶意。他淡淡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话音一落,一股微风袭来,胤禛双眼大睁,不禁吃了一惊。原来刚刚还隔了个桌子的人儿,竟然就在下一个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两人隔得很近。

    褒姒眯着眼睛把脑袋凑过去,她乌黑湿润的眼中,如明镜一般,半点情绪不带。这让一瞬间意识到男女有别的胤禛,略有些尴尬。

    “我很好奇。”吐息随着话语的出口在彼此相隔的狭小间隙中缱绻,褒姒似乎压根没意思到这问题一般,她一双手抚上胤禛的脸庞,轻轻蹙眉,仔细观察他的面庞。

    如果不以狐狸精那种超出平常水准的审美来看,作为一名人类,胤禛长得……挺不错的吧。

    这句话褒姒也不敢肯定,她观察人观察的极少,在人间怎么样才能算美男子,她真的不太明白。

    若是普通老百姓,如果有女子对其暗送秋波且这样的女子不止一名,那可以肯定此男子容姿不错,最起码是中上水准。但胤禛不一样,他不仅不是普通老百姓,还是一名皇子,含着金汤勺出身,注定会有女子为他趋之若鹜。

    权利地位何止对男人是春…药,对于女人来说亦然,褒姒觉得,这玩意挺容易让人沉迷亢…奋的。

    她左手在空中画一个圈,一面水镜跃然于空中。水镜清晰澄澈,褒姒对着镜子仔细瞧了瞧自己的脸,又瞧了瞧胤禛的脸。

    褒姒面容带着认真之情,语气严肃犹如论文答辩。

    “我俩明明长的不像,为什么偏偏有人说我是你私生子?……瞎了眼?”

    观察完毕,褒姒和他拉开距离。

    胤禛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一惊,自己松一口气……是干什么?

    莫不是刚刚那一瞬间,他把她当人类的女子来看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胤禛,不禁皱起眉头来。

    与褒姒,准确地来说,是与郭络罗?夜青成亲两年,胤禛对她的定位一直很清楚。她会成为他的助力,这也是初次见面时两人约定好的。所以即使两年里面两人曾经有很多个夜晚是在一间房里度过的,但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

    胤禛非常清楚地意识到,褒姒是妖,而他是人。

    可在今天,就算褒姒刚刚随手幻化了一面水镜,这种超乎常人能够理解的东西都出现在了胤禛面前,胤禛却觉得……

    那条界限分明的线,似乎被时间的手,悄悄抹淡,直至模糊不清。

    然而,他并不认为这是个好变化。

    人与妖,终为殊途。

    胤禛可以算是非常内敛的人,内敛的人最大共性不是冷脸面瘫,而是情绪不外露。但褒姒是谁?记载在史册上面有名的亡国祸水中,大概她就是最面瘫的吧?不提她做九尾的那些日子,只说周朝,也要比清朝早上很久。若要提到面瘫,胤禛算什么,褒姒才是始祖。

    她如何能察觉不到胤禛神态的微妙变化?

    褒姒微微一愣。先前那样刺激他,他都没有变脸,他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怎么就是把脸凑近过去,反而有成效了?一旦成果来得如此突然,褒姒反而有点不相信。

    试探性地,她问:“刚刚,你松了一口气吧?”

    “我为何要松一口气?”

    胤禛站起来,背过身子,矢口否认。

    褒姒摊手耸肩,往一边走开,她戏谑道:“越是拼命否认,就越是在掩盖刚刚是真的呢。我的贝勒爷,别装了。”

    若再次否认,只怕会显得自己心虚。胤禛一时哑口无言,只得咳嗽一声,讪讪坐回椅子里。

    甲先生不知找褒姒有什么事,竟然慢悠悠地爬进了房间里。乌龟走路的速度,不止一点慢,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愿意耐着性子保持乌龟的状态,一步一步慢慢踱进来。

    如此性子,修仙都足以。

    但总归,楼道只有那么点路,甲先生进来也有一会了,不但把二人反应尽收眼底,还偷听到不少好料。

    甲先生的感想也很简单,他只是摇了摇头。

    (这种说话语气,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小狐狸简直把二凤挖苦人的口气调子学了十成十。)

    然而,对于这点,褒姒丝毫未有察觉。

    此时距二凤离开,已有两年 
  七十脉一分钟,一百二十分钟一时辰,十二时辰一天,三百六十五天一年。凤凰一族经历无数次浴火重生,已得永生,至于这七百三十天对于凤褚来说长是不长,只有他本人最清楚。

    虽说头儿伏羲不知道失踪到哪个疙瘩里面找乌龟去了,但凤褚也不至于真的这么忙。像他这种混时间混工作不出大问题万事OK的公务员,其实多得是的闲工夫。先前从清朝离开的确是有事情要办,但是一离开……凤褚觉得自己没那个脸回去了。

    霎时间他明白了精卫别扭着不肯回家的心情。

    没皮没脸,那是压根都不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有没有形象这玩意,一旦在意起来……二凤也是能变成一个正经人的,他以天为证!

    下一秒钟,天地间顿时色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阵阵,似有大妖出没又似天要发怒,景象乱恐怖一把的。

    凤褚身边站着一名青衣少年,眉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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