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今这个时代,身为掘灵之人不但不会遭到官府的排挤,还会间接性的享受到来自官府的一些特权。
至于这些特权究竟是什么,就要看掘灵人的要求了,有的时候可能会是借取一些兵器,有时则会是一些钱财。
而白海身为掘灵之人,按理说应该对官府并不犯怵,可碍于在前不久的一次掘冢时,白海曾出手误杀过几名无辜之人。
依据着盛唐的法律法规来说,误杀他人虽然听上去并非谋杀那般凶狠,但却依旧要一命还一命,这一点纵使是掘灵人也不能例外。
而自那时起,白海的心头便留下了深邃的阴影,并带着其余的三个兄弟隐居山林,靠着挖取小型仙冢过活。
之所以此次敢如此大明大放的入身建州城,除了相距先前杀人的时间已有三月之久外,再者,便是因为壶形冢的吸引。
可如今本应心神沉稳的他,在听到了老板口中“官家”二字之后,那股埋藏在其心底的胆怯,则是一股脑的汹涌而出。
以至于令得白海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难看了几分,刚刚松开对方衣领的手掌,也是不自主的紧握成拳。
“官家,官家就不必了,东西既然是我摔坏的,那我赔你就是。”突然间变得飘忽不定的眼神不自主的在四周的环境中扫视着,许久之后,白海方才喉咙滚动了一下,以其略微有些结巴的语气低声回应道。
随着话语的句句飘落,一和略显扁瘪的钱袋则是缓缓地自其腰间摘了下来,并紧紧的握在了白海的手中。
似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望了望自己手中的钱袋,略微迟疑了许久之后,白海方才咬了咬牙,将兄弟四人仅剩的积蓄全部送了出去。
见此情况,立身不远处的兄弟三人却并未过多的言语,仅仅只是默默的用目光凝望着如今的白海。
身为兄弟的他们,对于白海为什么会表现出这般“懦弱”模样的原因,则是了解的非常清楚。
因此,再考虑清楚前后间的利害关系之后,他们三人则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而那逐渐自其目光中透露出的莫名韵味,却好像是在肯定白海现如今的做法。
可对于白海所表现出的这一点,七长老还真的是有些难以接受,以至于在不远处的店铺老板即将伸手取走钱袋的一瞬间,七长老则是淡然的冷笑了一声,随即轻哼了哼,低声调侃道:“等一等,事情还没结束呢,你这就准备伸手拿钱,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有,有什么不合适的,他打碎了我的东西,就应该出钱赔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猛然间听到了来自七长老的话语,老板的神情略微怔了怔,随即再度强词夺理一般的回应道。
“没错,他打碎了你的东西的确需要赔偿,这一点没有问题,不过呢,请你不要把事情的重点偏向你的位置,咱们来回忆一下,先前你说白海让你将店铺内的最好器具取出来,紧接着,这把仿铁的碧岩石铲就被你送到了白海的手中,而这东西的价值究竟是多少,你随便骗骗白海这个外行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真的是可笑至极,不妨告诉你,我当初倒腾碧岩石仿制品的时候,你还不知道东西怎么买呢!”说话间,七长老的身形则是逐渐停滞在不远处的那摊碎落在地的石块周围。
目光随意的在石块表层扫了扫,片刻之后,七长老方才淡然的浅笑了一下,低声解释道:“就你这种品质的碧岩石,估计到市面上也就值个三钱银子,加上制造成铲的手工费,顶到天一两银子,你居然敢讹诈五十两,这要是到了官府,你觉得官府是会判我们高价赔偿呢?还是要让你的这个黑店关张歇业呢?”
在七长老话语飘出的一瞬间,老板的脸色则顿时变得胆怯了几分,双眼似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七长老,好片刻之后,对方的心头方才再度涌起一抹不知所措,随即咬着牙强词夺理的反问道:“你,你谁呀你,在这里瞎咋呼,我告诉你,碧岩石的价值你根本不懂,别在那装的和懂得不少似的。”
“我是谁?呵呵。”闻言,七长老酒气缭绕的嘴角突兀的挑起一抹轻蔑的弧度,随即炽热的手掌在腰间缓缓流转了一番,顿时,一块黑色的七曜令牌便自其手中突兀出现,并直接映入到老板的眼帘之内,略微沉吟,片刻之后,七长老方才冷笑着回应道:“现在你觉得我先前所说的事情,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懂呢?”
“七,七曜令?您是七曜门的人,诶呀,刚刚都是误会,误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七曜门的前辈,是我不对,还请您见谅,对了,那个您想要什么样的器具,随便拿,就当是小店孝敬给您的。”在七曜令飘入视线的一瞬间,老板的脸色则顿时被一股浓郁的胆怯所充斥,在其手掌不自主的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扇动了几下之后,这才勉强的笑了笑,低声回应道。
“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说话间,七长老则对着一旁的白氏四兄弟使了个眼色,随即轻声解释道:“你们去挑选自己合适的铁器,切记一定要好好研究一番之后,再做决定,不要再被那些仿制品给骗了,至于这个钱嘛,由我来出,就当是入伙费了。”
“买东西掏钱,天经地义,这一点绝对不会因为我们是七曜门的人而有任何的特例,至于你,我想告诉你,做生意贵在诚信二字,如若不遵循此法,相信你的生意也不会长久。”说罢,七长老则顺势将一枚拳头大小的银锭扔到了不远处的柜台之上,在其轻蔑的瞥了一眼店铺老板之后,七长老则是率先带着柳逸离开了这家黑心店铺。
而逐渐挑选好了合适器具的白氏四兄弟,则是在愤然的望了望此刻呆滞的站在柜台之后的老板,随即跟随着前者的脚步一路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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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壶形冢口
一天的时间,宛若流水一般转眼即逝,先前还是东升的耀眼晨曦,如今却已变成了西落的黯然余晖。
略显昏黄的日光,自天际洒落而下,照射在绿意葱郁的树林之内,为其本就固有的勃勃生机,又平添了几分独特的神秘气息。
阵阵清爽的柔和风息,从山巅之上流转而下,夹杂着来自山溪的湿润韵味,缭绕在一行六人的身躯之上,使之顿生一股心旷神怡。
此刻,在白氏四兄弟的身躯之上,已经完全被一个个略显累赘的器具所堆积,令其猛然间看上去显得格外的疲惫。
而立身其旁的柳逸和七长老二人,手中却只不过拎着两个极为轻巧的包囊,便再无其他。
他二人的这般轻松模样,还真的是与白氏四兄弟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仅仅通过这一点,便能够清楚的对比出,利用护体灵器进行仙冢的掘取,无论是在那些方面讲,都要比这些传统的方法便捷许多。
步履迈动间,七长老的神情却是猛然间怔了一怔,随即萎靡的身形则是不自主的停滞在了当场,一双浑浊的眼眸不停的在四周的环境中扫视着,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略微迟疑了片刻之后,七长老方才以一阵故意压低的嗓音解释道:“停一下,这里不太对劲。”
闻言,众人的身形皆是不约而同的停止在了此刻,一双双深邃的眼眸接连不断的在周围的环境中扫视着,可一番寻索之下,却并未察觉到丝毫的诡异之处,因此,在略微沉吟之后,众人皆是不自主的将目光投射到了不远处的七长老身躯之上。
轻皱了皱眉头,柳逸手掌拽了拽身旁的七长老,低声询问道:“师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枉龙浅滩困于现,雏凤沧澜羽化剑,此地乃是龙凤交困之处,看来壶形冢的冢口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话语飘落之间,一道诡异的暗红色精光则逐渐覆盖在七长老的眼眸表层,在其大致的在周围的环境中流转了一番过后,一抹凝重的韵味则突兀自其酒气缭绕的脸颊浮现而出:“大家在周围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壶形冢,乃是上下双通的构造,因此,在建造的时候,其内部定会存在有两股对立的力道。
两股力道,虽有反斥的效果,但在壶形冢的特殊构造之下,却能够将其内部的薄弱气韵相互融合,并使之凝成一股特殊力量。
在这股力量凝成之后,则会被上下二力冲顶至冢口的位置,并以此来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虽说这道屏障无色无形,但却能够对众多的掘灵之人起到一个阻拦的作用,甚至还能够对人身躯造成致命性的伤害。
而这,也正是壶形冢内的神秘之处,许多经验尚浅之人,仅仅只是接触到了这壶形冢,便会因为屏障内蕴含的力道而当场毙命。
因此,莫要小看了这冢内的构造,纵使只是一个极为微小的机关,也能够因为一场宛若滔天巨浪一般的“灾难”。
“凤颔首,龙抬头,前有抱,后有靠,左右双山凝成道。枉龙,上盘苍穹俯大地,雏凤,下卧大地应苍穹。此地的山岭地势,呈现出了一套财气之相,看来这壶形冢的主人,应该是一个财神,只不过,是一个并不算特别富有的瘟财神。”在七长老眼眸内的红色精光褪去之后,七长老的嘴角则是不自主的涌起一抹喜悦的韵味,随即轻拍了拍身旁的柳逸,低声解释道:“虽然是个地位不高的瘟财神,不过仙冢之内存有的天界灵宝,应该能够满足白氏四兄弟了,至于里面有没有修炼典籍,还要进去了才知道。”
财神,乃是天界之上的一个神仙类别的总体称呼。
与盛唐之中的官位阶级相同,在财神的这个分类之中,也存在着明确的等级分化。
由高到低,共分成了“文财神”、“武财神”、“益财神”和“瘟财神”四种。
这四种财神,分别掌管着人界各个方面的钱财流通,虽然等级不同,但在相辅相成之间,却是构造了一个极为和谐的人间财脉。
而此番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这个壶形冢的主人,在得道成仙之后,便被列入了财神中等级最为卑微的存在——瘟财神。
可纵使如此,在其内部存放的天界灵宝想必也不会太过寒酸,否则,岂不是有违对方“财神”的名头了吗?
至于这个壶形冢的内部构造究竟是富丽堂皇,还是简陋不堪,还要等他们一行六人进去了才知道。
。。。
在七长老话语落定的一瞬间,不远处的树丛之内,则是突然传来了一阵久违的男子嗓音,而那夹杂在嗓音之内的胆怯韵味却是让得此刻的众人,皆是不自主的迅猛迈步,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树丛的方向奔走而去:“快来人啊,有,有一大堆的尸体。”
不多时,众人的身形便是逐渐停滞在了声音传出的那片树丛之内,目光流转之间,一股诡异的韵味却是突兀自众人心头浮生而起,令得众人的脸色皆是在此刻变得凝重了几分。
只看到,如今的树丛之内,一具具充斥着森然气息的尸体,正横躺在刺眼的血泊之中。
而尸体的脸颊,则已经被一股凶横的外力撕扯的面目全非。
一双双深邃的眼眶之内,渗流而出的血液已经逐渐呈现出凝固的趋势。
至于那本应生长其内的眼珠究竟跑到了哪里,就没有人知晓了。
可纵使如此,白海却依旧能够从这些尸体身上穿着的,纹有明显“枪”字图样的衣服中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略微平复了一下心头的紧张情绪,白海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将目光扭转至不远处的七长老身上,喉咙滚动了一下,低声解释道:“前辈,这些人都是刘三枪的人,估计如今的他们已经这仙冢附近了。”
双眸之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诧异,七长老轻挑了挑双眉,略微思量了一番之后,方才轻声回应道:“不太对劲,先前你们应该说过,这个刘三枪是在影月宗内修习过掘灵技巧的人,纵使已经被门内逐出了,但所学知识总不会被抹掉吧,而这最为简单的壶形冢的机关分布究竟是什么,他应该了然于心,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人身陷危险之中呢?”
“师傅,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尸体之内存有蹊跷?”闻言,柳逸的脸色也是变得凝重了几分,略微思量了片刻之后,方才低声反问。
“蹊跷必然是有,至于这个蹊跷所要达到的主要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咱们还要先到冢内方能知晓。”在其解释的话语飘出之后,七长老则是淡然的浅笑了一下,随即不再有任何的犹豫,紧忙渡步前行至不远处的一块空地。
在其脚步迈动之间,那枚久久悬挂于腰间的酒葫芦,则被之顺利的取了下来,并紧握于手掌之中。
充斥着异样神采的双眼在这空地的周边扫视了一番,片刻之后,一抹柔和的得意韵味则逐渐自七长老酒气缭绕的嘴角缓缓浮现,并与之面容之上的浅笑夹杂在一起,显得格外的精彩。
略微沉吟了片刻之后,七长老方才双腿一弯,缓缓的盘坐在一块青石的前方,并用一阵故意压低的嗓音轻声解释道:“龙缠有盘,凤凌有眼,盘眼交融,冢口局中,看来这个壶形冢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青石之下了。”
话语飘落之间,那枚久久紧握在手的酒葫芦,则被其平稳的放置在面前的地面之上。
淡然的深吸了一口气,七长老糟红的脸颊之上,突兀的涌起一抹得意,随即双眸缓缓合拢,心神迅速沉入到丹田灵海之中。
在其内部略微盘绕了片刻之后,心神则是引领着一股分离而出的火系灵气,直朝着七长老炽热的双手流转而去。
不多时,一股宛若薄雾一般的红色气韵,便逐渐自其掌心之内弥漫而出,并轻轻地覆盖在那枚静静放置在地面之上的酒葫芦表层。
霎时间,那本应平静如一弯幽潭的葫内环境,便在一股自红色气韵内释放而出的强横力道的影响之下,突兀变成了宛若汹涌海面之上的滔天巨浪一般肆意凶横的模样。
在这力道出现后不久,便在一道牵引力的指引之下,朝着狭小的葫芦口位置急冲而去,速度之快,宛若脱膛炮弹,无可阻拦。
而就在其冲出葫芦口的一瞬间,一股来自七长老的控制力,便夹杂在周边的空气之中,顺利的窜入其柔软细腻的液状躯体之内。
在感受到控制力与其内部的凶横交汇融合之后,七长老脸颊之上的得意则是再度扩大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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