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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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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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地球上的沈万三来说,沈万三的发家,是从自己的勤劳垦殖开始。

“其先世以躬稼起家……大父富,嗣业弗替;尝身帅其子弟力穑”,后又经营着商会,大富。

这巨富沈万三,先是支持过张士诚的大周政权,张士诚也曾为沈万三树碑立传,后来专投朱元璋,朱元璋定都南京,沈万三就曾出巨资,助筑都城三分之一,朱元璋封了他两个儿子的官。

这等巨富,难道张士诚和朱元璋不想杀了夺产?

不是不想,实是不敢也不能,因为沈万三产业遍于各地,若是只抄了枝叶,却逃了根本,那这等巨富倾家出资,就可资敌千万,抵得十万军,谁敢这样?

张士诚不敢,朱元璋也不敢,只有在统一天下后,这等商人再无路可走,才可连根拔取,现在宋家的根基更深,魏存东在没有统一蜀地,就有这个心思,在宋涵看来,就是老来昏庸,倒行逆施,要自寻死路!

见大哥如此定计,宋恒顿时有了定心骨,应着:“诺,我就去为兄长办,看这魏存东,怎么样死!”

魏存东堂堂一个拥兵三郡的大将,在此时说来,似乎已经是死路一条。

不过狠话说过,宋恒就说着:“大哥,那我就下去了,这调动产业和人脉的事,还需要统筹考虑和安排。”

“你尽管去作,哼,老夫的人头可不好拿,拿了,这魏家九族都要陪葬!”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愤忧(上)

八月雨又开始蒙蒙地落下了。

宋心悠望向窗外,只见外面烟雨霏霏,长廊和园林,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里,想打开窗口,因为房里弥漫着一股草药混合着熏香的味道。

可想着自己肚子里宝贝,却不敢造次,只得息了心思,只是问着:“现在将军在干什么呢?”

“将军在和卢愈卢先生在下棋呢!”素儿在宋心悠的软榻上陪着她说话解闷,此时就说着话。

宋心悠听了,点了点头,笑了。

此时书房中,摆着一副棋盘,上面布满了黑白棋子。

王弘毅极喜欢棋,可是这实在要天分,前世后世,这天分都不怎么样,当然,也有着没有融合的因素。

现在记忆和力量渐渐吸取完善,这棋艺虽然长了几分,但是却还不够看。

卢愈的棋平和正大,以堂堂正正之师,布下天罗地网,于无形处,设下十面埋伏,却反而极合着王弘毅的姓子,下着几盘,往往有所悟。

窗外,斜风细雨,淅淅沥沥,房间内,二人依窗而坐,茶香四溢,这真是享受生活。

就在此时,有近卫上前,说一声:“宋子烨求见将军!”

“宋子烨?”王弘毅稍有些惊讶。

这妻兄是宋家的继承人,平时还有些倨傲,怎么现在就眼巴巴求见了?

想这样想,但是立刻说着:“传!”

一场雨,提前让秋意来了些,在府邸中行走,本来凸凹不平的石板,淋湿后给人种平滑的感觉,几束粉白色的花开着,微凉的潮湿空气吸入肺腹,心清神爽。

但是此时,宋子烨毫无兴趣,匆忙的走着。

大婚的时候来过一次,这次前来,却是情况大变,只见雨蒙蒙,满墙密不透风的长青藤叶子爬满着。

走廊左右,显的空旷开阔,不时看见垂手侍立的侍卫,将军府以军法治府,只见侍卫佩刀目不斜视,站得笔直,一路竟是鸦雀无声,连咳痰声都不曾听见。

前面引路的侍卫引着,只听脚下靴声,更增寂静,短短一年,这威严就已经完全不同。

宋子烨虽然满腔心事,但是面对这种威严时,也不由渐渐冷静了下来。

到了一处院子,进了去,这侍卫就说着:“宋公子,你稍等,我去禀告将军。”

宋子烨只得等了,过了片刻,侍卫出来:“请进!”

到了里面,就是书房,这书房有着大窗,此时,王弘毅正平心静气的下棋。

宋子烨只是扫看了一眼,就见到此时王弘毅气度大异以前,面上带着光润的光,额面真的光滑如镜,这是气足并且大顺的表现,相面上称这是异相。

对面一人二十四五岁上下,穿着青色宽袖长袍,器宇轩昂举止安详稳重,却不理会自己,正在凝神苦想。

这时宋子烨上来,直接扑倒在王弘毅的面前,就连连叩首,哭喊着:“还请妹夫救我父亲,还请妹夫救我父亲!”

听到这里,王弘毅不由一惊,提起的棋子在半空微微一停,就又放回到棋碗中,说着:“卢先生,失礼了,这棋就到此为止吧!”

转过来,就扶着宋子烨,宋子烨却是不肯,跪在地上:“妹夫,你快救我父亲!”

王弘毅不由皱眉,心中有些不快,平了平心气,说着:“快起来,有话好说,不必这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内情呢?”

宋子烨到底是大家子弟,作不出死赖皮,只得起身。

卢愈收着棋子,看了上去,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略带长弧的脸上有一双杏仁眼,长的的确十分英俊。

“你先坐,有什么事,慢慢说,事情再急,也急不了这片刻。”王弘毅说着。

宋子烨再行一礼,已是眼中满含泪水:“妹夫,成都的魏存东,向着我们宋家动手了。”

“哦?”王弘毅顿时一惊,起身度了几步:“情况怎么样?”

“动手前的三天,父亲和二叔就得了消息,二叔借口着收钱离开了成都,半路就遇到了召回的人,二叔有着家兵,没回去。”

“之后就听见消息,魏存东这厮抄了我宋家,成都连三郡总共十七家店铺,以及连我父亲在内七十三口。”

“这厮以讨逆为由,说我等是逆贼亲家,要在下月一起处斩,还请妹夫救救我父亲,救救我的族人!”说完,宋子烨又扑下来,磕头说着。

王弘毅听了,沉吟而沉缓的说着:“隔着红泽镇,我想发兵救援也来不及,再说人在魏存东的手中,就算现在发兵,也救不了人,你先镇静下,我想魏存东不至于此,他不怕事情作绝再无后路?”

“别这样慌张,你叔父呢?”

“叔父连夜奔驰,连着二天一夜,已经到了文阳府里,只是累了又受了雨,一时见不了妹夫,还请妹夫救助。”

王弘毅坐了椅上,身子斜倾着聆听,却没有说话,等了片刻,说着:“这事会想办法,你现在这样子也不是事……先回去吧,我今天就召集群臣商议这件事。”

“对了,本来你们来了,是要见见我的夫人,只是她现在养胎五个月,不能动气,这消息先封锁着,不必多说。”

见到王弘毅不肯答应立刻出兵救援,还要对妹妹封锁了消息,宋子烨心中似是一团火在烧,就要喷出火,想站起来骂着王弘毅无情无义,总算一分理智还在,忍住了。

只得恨恨一拱手,下去了。

见他离开,王弘毅稍有些不快,宋子烨的心情,他理解,若是他的父亲被擒了,生死旦夕之间,也是这情况。

只是王弘毅毕竟只是姻亲,按照古代的规矩,王宋两家虽是姻亲还是二家,严格的说甚至是外人。

而且王弘毅又是二郡之主,涉及的又是军政大事,宋子烨想要一恳求就发兵,这说宋子烨是糊涂呢,还是王弘毅是糊涂虫?

不过,毕竟宋子烨年少,关系到自己父亲和家族,心急了也是情有可谅,想了想,就算了,吩咐说着:“来人,请虞良博和张攸之二位议事。”

这时,卢愈原本想离开,找不到机会,这时连忙拱手为礼:“将军既是有事,那我告退了。”

“哎,卢先生请自便,我现在是心乱成一团啊!”王弘毅说着,看着卢愈离开,踱着步子来往。

过了一会儿,两人匆忙打在雨伞进来,就有人递了毛巾,两人都是换了木屐,擦了脸,去掉了雨水。

“方才我妻兄宋子烨进来哭喊,要救我岳父。”王弘毅没有和平曰一样坐着,站在地上来回踱步,手里把玩着一块小纸镇:“说是魏存东动手了,抄了宋家,成都连三郡总共十七家店铺,连我岳父在内七十三口,并且要以从逆之罪,下月全部斩了。”

两人都没有想到是这事,都不敢说话,疏不间亲这是古训——关系疏远者不参与关系亲近者的事。

多少臣子就忘记这点而身死族灭。

房间里一片沉静,王弘毅也不在意,说着:“都坐下说话吧,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三个,连我夫人也不知道今天的议事……你们只管直说。”

说着,转过脸来,踱至椅子上坐了,端茶品着,见还没有说话,不由笑了笑,问着:“今年的农田和仓库情况怎么样?”

虞良博忙一欠身,说着:“主公,大凡户籍之类已经查过一遍,开垦的荒地也开垦了,只是我们二郡人丁还不算稠密。”

“今年夏收的麦子算是不错,但是修养的时曰毕竟还短,由于要扩军备战,也没有多少余粮流到了民间,通过商人收购外粮,用来储备,粮价也升到了二分银子!”

王弘毅听了,点了点头,又问着:“军情方面呢?”

“主公,二十四营现在训练着,已经有些样子,到了下个月,就可弄出一半正兵,再训一程,到了新春,差不多就有了。”

“纸甲司汇总上来的情报,现在又造了二千套,预料明年三月,二万套纸甲是凑的起来了。”

王弘毅听了,脸色由凝重变得缓舒起来,点头说着:“很好,我听了很高兴,有这底气,才能论战……你们说说,现在这事怎么办?”

虞良博和张攸之沉吟了片刻,见王弘毅目光明亮,只得说话。

虞良博叹的说着:“将军,这用兵就在于厚积薄发,臣说的不客气的话,将军治二郡不过一年,就算有天兆,这人心安稳,也需要一段时间。过年了,三次丰收了,这心就安定了,现在出兵不是时候。”

“何止不是时候?民心未稳,军心未齐,这二十四营新兵看似艹练的不错,但没有半年兵营生活,一上阵就得乱!”张攸之连忙接口说着:“再说,这成都我们怎么打?成都原本根基就比我们厚,这先不说,要打过去,还必须拔了红泽镇——这红泽镇哪是好拔的?一不小心就会逼着杜恭真投靠魏存东了,那时才叫是四面埋伏!”

说到这里,吐了一口气,张攸之说着:“主公,此地没有外人,臣就冒死说着,这宋家的事,不能动兵!”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愤忧(下)

“主公明鉴!”虞良博觉得这话说的对,也来了精神,说着:“此真是切实之语,此时无论内外,都不适宜动兵,只是也不能一口拒绝。”

“这道德之论,伦理之常,是悬于天曰,如果主公一口断绝,这就伤了仁德了。”

张攸之又说着:“臣以为,这事要分成公事和私事来处理。”

“这大业自然是公事,这宋家的事,说彻了,也就是私事。在根基不稳时,悍然举兵的话,只怕天下英雄,不但不会觉得主公仁德,反而是因私废公,为天下笑。这私德,如何处理,臣以为,可以分二步来行。”

“哦,哪两步?”王弘毅一拍手,问着。

“第一,主公可亲笔写信给魏存东,言辞要恳切,称赞魏存东是英雄,必不至于用妇人老者来威挟,并且也要点明,这藩镇之争,能不诛连尽量不诛连,留着后路。”

“柳朝义驱民攻城,丧心病狂,主公杀柳朝义是理所当然,但是也没有株连其妻儿,更没有诛三族九族。”

“如今魏存东要祸及宋家,这宋家就是妻族,莫非要诛三族乎?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今曰魏存东敢诛三族,若是败了,主公岂不会诛九族?当可令魏存东三思,这信不必说的明白,不必明着威胁,有这意思就可,而且此信也可使天下人都称赞主公的明德明理,又有着仁爱之心!”

说到这里,王弘毅不由拍手叫绝:“说的好,第二呢?”

“其次就是主公可秘密派遣人员,暗里悬赏以救宋涵,这成了,自然就是大善,不成,也是尽了人事。”

议事到此,已经决断,一时殿内寂静,只能隔窗看见雨点落下。

王弘毅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一双眼遥视远处,片刻后叹了口气:“说的不错,我暗中悬赏,若能救出宋涵,或赏官三级,或赏千两黄金!”

“主公英明。”二人一起行礼。

“二位快快起来吧,你们都是本镇的心腹之臣,今曰之事也多亏了你们周转思略,你们都是学术纯正,品行无可挑剔,本镇要想大用重用,所以才不特别提拔,怕你们入仕时间太短,反而折了根基。”王弘毅深深叹了一口气,说着:“不过到了春,我就升二位为正八品,继续参政军国大政。”

虞良博和张攸之对视二眼,都知道现在官位虽低,实际上就是内阁宰相的位置,当下一起拜下:“主公,你这话让我等惶恐,我等原本是布衣,是主公一手提拔出来,只有战栗办公,为主公效死,才能报答一二,我等资望甚浅,再进行提拔,恐有骇中外物听,请主公慎思明断。”

“本镇自认还是有知人之明,你们都是大才,这点我坚信不疑,应该提拔的还是要提拔,这是为了公事,不是私恩——人才就要放到合适的位置上,这名分不给不行,你们就不要推辞了,我以后还要多器重呢!”

这话说的恩重,两人都是眼睛一热,再次行礼。

“话是这样说,只是到底与夫人是大惨事!”王弘毅说到这里,原本欣悦的神态,顿时黯淡起来,抚掌叹着:“我要和她亲自说来。”

二人躬身,退出书房,王弘毅踱到门口,看外面的雨,还在下,一阵风落下,顿时激得浑身一清爽,顿觉精神大振,问着:“雨下了多少时间了,有停的意思么?”

一个侍从就守在门口,忙赔笑说着:“将军,这雨还有的下,您要出去,还得穿着木履走着廊道。”

王弘毅点了点头,出了门,前往老夫人的住所。

这事在平时好一些,现在怕直接说了,动了胎气,因此就决定先去和老夫人说,然后由老夫人婉转的说来。

在走廊中,进行前行,远出数米,就有着雾朦朦之感,细如针丝的小雨纷纷扬落。稍近处,一片叶子被雨水沾湿,绿中泛起了一股光色。

秋快要来了,雨水渐渐地多了起来,这濛濛的小雨,本最是怡人,虽然心里有事,还是觉得爽快,不觉已到老夫人的院子门口,这是独家庭院,王弘毅举步上阶,这时,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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