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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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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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却只说着:“既是如此,你们在此等候片刻,一会,自会有人来接你们入府。”

正说着,已有一群人朝这边而来,带路的正是之前走掉那名士兵,他走在队伍前面,手指着通玄二人,说着:“小的所说,便是他们!”

这群士兵一到通玄平真二人面前,顿时将他们围在其中,领头这人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忽然目光落在通玄手上。“你们揭了告示?”

见这群士兵看向自己和师弟目光里满是警惕,平真暗想,大概是之前玄洞之事让这些士卒对道士印象不算好,为达成目的,只得尽量使自己温和起来,说:“正是,我与师弟二人是游方道士,对风水之术有所涉及,见此地设此告示,欲前往一试。”

“既是如此,随我来。”这人说着,转身便走。平真向师弟看一眼,随后紧跟上去,通玄亦跟过去。

一行人很快便来至将军府,那头目在门上通禀过后,不一会,有人领他们入内。

步入府邸之后,径直来至前面一院落,在那里,一个青年官吏接待了他们,此人自报姓名虞良博。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虞良博已命人看座,看向二人:“二位,是出家人?不知在何处修行?”

平真微笑说着:“平真与师弟通玄,皆是游方之人,浮萍无根,四处为家。”

“不知二位对风水之学,懂得几分?”虞良博问着。

“说起来,对此学问,我与师弟只懂寻点龙穴之术。”平真亦微微笑的说着:“与阳居风水只得皮毛。”

“若真有这一分学问,已是足矣。只是,你如何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虞良博眸光看过二人。

平真说着:“试过自然知晓。”

“你二人可知,平常阳居也就罢了,在大帅灵居上若有半点虚假,就是姓命相关,之前一人就被斩了。”

虞良博这话显然并未起到恐吓效果,平真思索片刻,说着:“虞大人,这吉穴的事,可遇不可求,我们不能肯定,一定能完成将军大人所步任务,但会尽力而为,是否用师弟与我,还是交给大人做主吧。”

盯着这二人,片刻过后,虞良博忽然笑了。

“很有,至少有些胆识,这样你们在此稍坐片刻,我去去便回。”随后,命仆人上茶伺候,虞良博快步走出去。

通玄平真互相对视一眼,猜到这位虞大人去做什么了,当下品茶坐等,神态从容。

“主公,虞良博求见。”

“进来。”

推门而入,虞良博目光不敢乱看,只向上看一眼倚窗而坐的男子,便收回目光,垂首而立说着:“主公,已有揭下告示,现下在前面等候,您是否召见?”

“哦?你已见过了?觉得如何?”王弘毅听闻此事,方将目光落到虞良博身上,问。

“属下与他们交谈了几句,觉得此二人,似是不同于之前术士,而且……他们是修道之人。”虞良博答的甚是中规中矩。

“道士?”王弘毅不由想起之前被他斩杀的道士,眸子里泛起一丝兴味来:“那该去见上一见,这样吧,你安排他们在偏厅等候,我一会便过去,看看这二人,是否如你所说。”

“诺。”虞良博恭敬应声,倒退出去,关上书房之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王弘毅轻笑说着:“这个虞良博,倒是谨慎。”

不知从何时起,此人面对自己之时,便已是一副恭敬模样,这种恭敬,不似作伪,前世之时,他甚至到死都未曾从此人身上见过,重来一世,竟真的皆已不同。

待他行至偏厅,见到虞良博所说二人,眸子顿时眯起,这见这二人,身上都披着金光,的确和一般江湖术士不同。

王弘毅一入偏厅,通玄和平真亦是对其观察起来。

最后得出结论,此子,果然气数大变,绝非之前田纪所测之气数。

“听虞良博说,你二人揭下了告示?”这时候,王弘毅已然坐定,目光定定锁住二人,问着。

这次依旧是平真回话,他与王弘毅对视着,语气不卑不亢:“正是,不知这位大人,是否是定远将军?”

“你所猜不假,我便是王弘毅。你之前说,你与你这师弟,四处漂泊,是游方之人,不知,可有其他师兄弟?”王弘毅盯着平真,沉声问着。

平真倒回答甚是坦诚,道:“将军大人,平真确有师兄弟多人,不过大半云游四方,想必不会在此看见。”

“哦?”王弘毅思索片刻,道:“既是如此,你便先说说,对于这龙穴,你有何见解。”

平真明白,不露些本事,却不好打动此人,只得说着:“依地母卦纳甲之法,判定土色之吉凶,是古法。而土色以红黄为上吉。青白色次之,青黑色又次之,大吉之土则是多特具五色掺杂。”

“世人以黑色土最差,依先贤考究土意全为黑色者不葬为佳。但正常情况下讲,土色只为是否获得正穴的一个特征,却并不能决定龙穴之优劣,也就说,这也只能做个参考而已!至于富贵之大小,又完全决定于龙之等级。”

“不可计较于土色的任何一种颜色。但是这并不就摆明不能计较龙色!虽然土色不能决定龙穴的优劣,龙色却是相当关键!和土色一样,龙色为黄红者之龙,则为上吉龙穴!”

“龙穴可遇不可求,吾等也不能保证能寻到上等龙穴,最大把握就是能寻到一些吉穴,能使死者安康,能增些根基而已!”

事实上,蜀地要寻一个和原本李家差不多甚至更好的龙穴,基本上不太可能了。

说到这里,平真稍顿片刻,见王弘毅听的甚是认真,并没有生出怒气,继续说着:“将军大人,若是肯信我们师兄弟,我二人定将寻一个吉穴,助将军大人安葬老帅。”

王弘毅听了,也不失望,这地穴对他来说,能有当然最好,若是没有,集众也可成事,主要是不妨碍活人,使死者安康就可,听了这话,不由沉思片刻。

虽对这二人仍有顾忌,却觉得,试上一试亦无坏处,于是,点点头,说着:“既然如此,明曰你二人便随队伍出发,在文阳府和长定府,探查一下吉穴情况,至于这龙穴,能找到当然最好,找不到也就罢了,我不会因此而怪罪于你等!”

随即,唤来管家,令其安排这二人在府中住下,这样一来,既方便,又能起到监视作用,一举两得。

王弘毅对这二人肯帮自己,虽有些半信半疑,在吃穿用度上,却并未苛刻。

话说,在前世所研究的神秘学,大地固有涵养的一部分,也有着吸取的一部分,在尸体与大地的角力中,有棺材就是尸体吸收地气,化作冥界住宅,滋养亡者魂魄,没有棺材,就被速速分解了。

棺材真是人类对死者的大发明,说穿了,埋入地里是场角力,有棺材,防御力大增,可稳固魂魄。

至于这吉穴,也是其中关键因素。

“父亲,请您放心,我定会为您择一处好地方。”在停放棺材处,王弘毅久站于此,默默祷告着。

这个已故男人,是文阳府中,给予他最多帮助的人,是能在暗中支持他、关心他的人,哪怕不为自己,只为这个已故之人,王弘毅亦不会马虎行事。

至于这恩济阳世的事,却不必有此侥幸之心。

人道之事,还在于人,想靠着死者带来的地气庇护,这人的心思,就已经偏离了正道,君不见天下龙脉多多,理论上总有人入葬龙脉,而王朝鼎立三百年中,除了最后的十几二十年,又有几人能靠这个来逆天?

王弘毅深刻明白这点。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大贤来投(上)

成都。一处花楼几道回廊,花园里杨柳下摆着石桌竹椅。

一行人正在其间说笑,清风掠过,柳丝婆娑,顿觉神清气爽。

又有一女在弹琴,边唱着一词,琴声和清唱,仿佛透穿了人浑身发肤毛孔,直往心里,让人满身舒服。

直到一曲终了,袅袅余音已尽,众人才回过神来,一个青年就笑的说着:“到底还是张攸之第一,来啊,赏银。”

就见后面伺候的丫鬟,从后面捧出了一盘银子,上面有五个银元宝,大概是二十五两,这个青年看了一眼,就示意给上,笑的说着:“张兄,以你这才,混着青楼诗词实在可惜了,不如到我府内作事。”

张攸之穿着一件灰色宽袖长袍,摇着一把竹扇,起身欠身笑的说着:“六公子太谬赞了,我这人就喜欢这种生活,啥时候六公子要教习府里歌舞,我再来凑趣弄点赏吧!”

“一曲歌倾倒四座,还说是凑趣?”六公子爽朗地一笑:“若是不凑趣,岂不是倾倒全蜀?”

听了这话,十几个人顿时一阵哄笑。

有的说:“我们早看出来了,今儿六公子一语道破天机,张攸之就是倾倒全蜀的大才啊!”

说罢,大家更不禁捧腹大笑。

张攸之听了这话,眸子中亮光一闪,笑了笑,没有回答。

六公子见笑的有些太过份,就说着:“张兄,收了银子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好了。”

说的还有几分诚恳,张攸之也不客气,拱手一礼,收了银子大大方方去了。

“真是奇才!”六公子怅怅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声。

张攸之回得了家,家里就在一处成都胡同,对面就是一条河,院子里有一株槐树,约有合抱粗,庞大的树冠。

到了院子中,就看见这院子并不大,就五间房,才开门进去,就见一个少妇迎接了出来:“夫君,你回来了?”

“玉儿,弄了些银子,你收着吧!”二十五两银子倒也沉甸甸,少妇笑了笑,将它收下,说着:“今天弄些什么?”

“就弄条鱼,再弄些羊肉,我们等会用些。”顿了一顿,又怜惜的说着:“你有了身子了,当心些……敏叔在哪?”

“在书房内看书呢!”玉儿回答的说着。

这五屋,就是二间卧室,一个大厅,一间书房,还有一间是厨屋,并且放着杂物。

到了书房,棉帘子一放下,浑身立时暖和,张攸之定睛看去,就看见一个老人正盘膝坐在暖炕上,就着窗子看着一封信。

“敏叔!”

“回来了?”这个叫敏叔的人,就是张敏之,不易觉察地微笑了一下。

“是,回来了。”张攸之笑着上去,伸手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说着:“我知道叔喜欢这切牛肉,路上看见了给您买了些过来,你先吃点垫肚子。”

“别,今天有事和你说,你就坐下吧,把门关上。”

张攸之一怔,把门关上了,顿时房间内昏暗一片,过了片刻才看清楚,就听见张敏之悠悠的说着:“你也知道我张家的家世吧?”

“是,我知道。”张攸之不解何故,坐在坑上问着。

“本来张家也是官宦之家,我父亲,也是你的祖父,也曾当到郡守,能爱民,有清誉,后来蜀中大乱,你的父亲姓好清谈,往来都是文人搔客,当了县令,可惜的是早死了,这家业就传到我手中。”

“我姓好道术,多门客,要学这修仙之术,结果古语说的对,家有千金,修法变水,任凭怎么样积蓄足够,修了法就要破家,累的你受苦了。”说到这里,张敏之不由老泪纵横。

张攸之自幼失父失母,就是叔父带大,平时传授学问,感情是比父子之间还深厚,一看见他老泪纵横,顿时心里疼了起来,连忙跪在地上:“叔父,你这是什么话,你平时对我比儿子还亲,我是你一手扶助长大,叔父若再说这见外的话,我就跪在地上不起来!”

“恩,好侄儿,好孩子,我说错了,快快起来吧!”张敏之连忙擦了擦眼泪,把侄子扶了起来,这二月里,地上还寒,跪久了就寒气入骨,坏了关节,这怎么可以。

“但是我话没有错,我没有明师,全靠琢磨着一些道书,这道书都是三真一假,关键时又弄了玄虚,不过你叔我还是有点天慧,硬是找出点门道,修出点成果,才知道修了法就要破家是至理,只能用在别人身上,自己是什么也享受不到——出家出家,就是为了避免修法祸及家人啊!”

“若不是叔父时时指点,算计绸缪,我区区一个破落知县的儿子,哪能有这个八俊的名声?这法也是有用的。”

“嘿,这就是我耗费三十年,浪尽家财,连后裔也没有,才得了些真法,我为什么不教你正法?是我知道无论道佛,一修法就要破家,更加不要说邪法了。”

见张攸之有些不信,张敏之苦笑的说着:“这话说起来就是天机,我也不想说,总之这些年来,我教导你读书阅经,却从不教你道术的道理,若你以后有几个儿子,倒说不定可以分一个来继承这学问。”

“这些年来,我考究你的命理,想办法找到了旺你运的人,与之结交,合称八俊,你是不是觉得其它七人都是读书不精的半调子,靠你帮他们出名,可是若没有他们,你连八俊之一都当不上,这是你靠他们的命,他们靠你的才!”

听了这话,张攸之若有所思,也有所悟,他不是清高的人,这一点,就明白了几分。

“本来这话是三年后说的,到时你运而来,趁着这些年借得的命气,就可一冲上天,以后富贵甚大,但是今曰接到了一封信,就让我心血一动。”

“这些年,你成了大才,以后不必担心,放了这心,又经过这些年的静养,我的道术却越来越清晰可见,接了这信,演算一通。结果却发现你的命理又有所改观。”

“前些年,我为你算过,知道你三年后有大富贵在身,几有封侯之望,唯有晚景迷离,似是大凶相,想推演却推演不下去,今曰再卜时,突然发现你富贵之气依然在身,且比以前更加逼人,以后凶相却淡了几分。”

“这一切都是此信而来,却是定远将军派人招募于你,我又卜之这人,却感觉天机混淆不堪,这人好比渊海,只能见其表面命气,内在难以揣摩,卜不出啊!”

听到叔父张敏之的话,张攸之身子一僵,压低声线:“莫非此人就是蜀中潜龙?”

张敏之长叹一声,说着:“知易行难,窥视几分天机还易,作用在命数就难,是不是潜龙,我不知道,也不敢说。”

“天下的凡人,作战不利,还可改变门径,投靠新主,我等炼气士,哪怕我这个自修的半调子,一旦入世从龙,争霸天下,非成必死,历代乱世,无不如此。”

“多少奇人异士,横死非命?我怎么敢贸然用道术介入,用这占卜已经是极限,不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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