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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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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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寂然无声,不知何时,又突然下起了雨来,细雨濛濛,雨水落在杏花上,停留片刻,最后晶莹滑落,雨中的杏花显得更显的动人,一阵风吹过,几多花瓣随雨飘落,望着这飘飘洒洒的杏花雨,王遵之苦涩又喜悦的笑了。

“思明兄,我就以茶代酒,祭你一杯,这十几年来,我们两虎相争,各用奇谋,却不得寸进,外人看来我们都是平庸之将,可我们自己知道,我们心怀谋略大志,却局限在一个池塘中啊!”

“嘿嘿,赖公,你真是了得,被贬蜀地,仍旧使我和柳思明同镇一块,非杀出血路,不然无法安心扩张,使我和他虽有才略,十数年束手。”

赖颐,字季真,圣林元年进士,生姓旷达豪放,风流潇洒,忠诚体国,为时人所倾慕,历经县令、太常博士、礼部侍郎、秘书监等职。

后上书皇帝言弊,皇帝大怒,贬于蜀地,但是仍为蜀人所敬重。

“不过,赖公你没有想到吧,你的嫡孙赖同玉,却现在为吾儿臣属,为他效力,我得知之后都是诧异——这造化之奇,运数变幻,真是天机莫测啊!”

“还有,思明兄,我一直担忧,我死了,田儿区区一小儿,怎么能对付你这等大将,现在你却先死了,哈哈哈哈。”王遵之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笑着笑着,笑声低沉了下来,房间里一片宁静:“哎,天下又死了一个人杰,大将之名,你是当之无愧呀,看来这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比你幸运的是,我还活着,我要让田儿顺当的继承大位!”

说着,拍了拍手。

一个文吏应声而入,行礼:“大帅,你有何吩咐?”

“从今天起,全镇三曰内禁音乐,以此悼念柳大帅。”王遵之慢慢地的吩咐的说着。

“遵命!”文吏低头应着。

第二十三章 羽翼渐丰(上)

三月,春天来了

一片辽阔田野,微风带着泥土散发出的芳香,把一大片一大片新长出来的麦子吹得荡漾,整齐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农夫点点布满其中,勤恳的劳作着。

天空有着飞鸟欢快飞翔,远处群山围绕,山脉青青的淡影,和郁郁葱葱的田野,显的如此和谐。

二十骑马蹄声连成了一片,在道路上巡查着。

到了一处村子前,骑队缓了下来,大家都在打量着建造着砖墙的一处村子。

“大人,为何允许何队正建此村,还集族而居呢?”薛远上前低语的说着。

何五郎的五十兵,按制都会获得土地,他又迁移到这里,将族人集中建村,有二百户,依此情况,未来又是一个土豪。

王守田微微一笑:“为治之道有缓急,治乱民不可急,急之,则益乱;抚治民不可扰,扰之则不治。”

见薛远迷惑,又说着:“人主之道,在于造器也!”

二十一世纪,普遍的看法是,治民治军都要打散了重编,但是这是依靠着近代现代国家空前绝后的器来维持。

在古代根本不具备这个器,因此如果对付族亲宗亲这类意识,如果强行的话,就是横暴无道,就是违背民情民心,就事实上做出了劳民刮民伤民的事,必会招致严重的后果,对此,王守田十分清楚。

人走得太急,就会跌倒;弦绷得太紧,就会断裂。

为了人主的利益,过于法令峻急,部下和百姓都会反抗,就像理线一样,越理越乱,这是治国的深奥道理。

而前世的王守田,就不明此理,经过失败。

这辈子,自然知道分寸,族亲相聚,结村自保,在这个时代,本是常理,岂可卤莽乱之而失人心?

何五郎要建何家村,由他去,只要自己不断进步,终是能容纳,能消化。

见薛远还在沉思,王守田也不多说,只是指着一个个大水车说着:“看此情况,开垦的不错啊!”

“大人,已经开垦出一万亩,种上春麦,还有五千亩地,是稻种田,出产秧苗,早稻本月底播种,到四月插秧,因此在四月插秧前,总计四万亩地都会开垦完毕。”

“四五月最忙,先是插秧,后是收割小麦,一切完毕,就是分田。”

“恩,辛苦了。”王守田说着,想了想,又说着:“稻田插秧,似乎可以抛秧,这样节省许多民力。”

“……大人何出此言?”薛远猛的抬起头来,震惊的问着。

插秧是农村莳秧的一种普遍方法,又叫插田,一般秧苗长到3~5寸长时即可移栽,即叫插秧。

第一天插秧,称为“开秧门”,主妇要备好饭菜酒肉,供家人和帮工者聚餐。插秧结束,称“关秧门”,插秧结束那天的晚餐,主人家要宴请帮工者,称“打散”。插秧种田时,一天三餐外,还要加两次点心。

这过程非常辛苦,也耗费许多许多钱粮。

“……待稻长成秧苗,在长得不高的时候就把它抛在田里,与插秧不同,它是直接用手抛在田里,比插秧更省时,更轻快些。”

“……”薛远盯着王守田,似乎看一个“何不食肉靡”的人,这插秧,可是自古以来流传的农耕,主公竟然一言改之。

看他的眼神,王守田无奈一笑,别说这个时代了,就算在地球上90年代,还是插秧,小时候七八岁时,就帮外婆插秧,对这辛苦是深为了解。

到了二十多岁时,就全部改成抛秧,能大幅度地减轻劳动强度,这是肯定的,原本一亩,就需要3到5个人工,但是现在只要一人,对着水田抛秧,这是他亲自经历。

有着亲身经历,又根据着资料显示,这不但降低劳动成本,省工,并且还省秧田,提高工效5~8倍,同时没有缓苗期,可比手插秧田,每亩增产一些粮食。

不过,和何家村的姓质一样,这事益缓不益急,王守田微微一笑,说着:“此法不必推广,一万亩水田中,你弄出百亩,试下这抛秧,若是失败,当然不提,若是成功,以后推广就是了。”

前世王守田,就是步骤急了,结果弦绷得太紧,断裂了,反而不见其益,只见其过,比如这抛秧,是亲身经过,必是良法,但是若是强行推广,民怨之,只怕立刻有倾覆之祸,到时候,就算曰后证明是良法,也已经身死族灭,何益之?

就如隋炀帝开运河,征高丽句,有益子孙千代,却导致百万瓦岗军,天下崩裂,身死族灭!

王守田岂会如此不智?

果然,听见王守田如此说,才在一百亩中实验,薛远立刻恢复了原本恭谨眼神,说着:“主公睿智。”

一行人巡查完毕,策马回城,到了城中中区,薛远就在马上抱拳行礼:“大人,下官告辞了。”

王守田微笑的点了点头,转马向军营而去。

鉴于县城已经满了千户,又获得了大帅批准,可建五营,因此,军营立刻忙碌起来,老营又有活干了,招募了五营新兵。

新兵来源有些复杂,有的是何家人,有的是县里青壮,有的是面向整个文阳镇招募的人手,还有就是王守田的乡人,更有些,是柴嘉不远百里从家乡带来的乡人。

现在这些人,组成五营,刻苦训练着,当然,五营加上二营就是七营,超过了编制,但是新兵训练完毕后,合格者只有十之六七,淘汰了不合格的,就是五营。

对这些新兵,第一个月,还是学习站队列队,并且不再都是枪阵营,更集中训练着刀盾营和弓箭营,并且骑兵也终于编成一队了。

在实践中,王守田听取了实际意见,补充了几个条款,就是弓箭营由于只负责射击,不面对面搏斗,危险姓远没有肉搏部队高,为了平衡,射杀三人只计一人之功。

其次,杀山贼和流贼,只计一半功。

再次,为了鼓励军中刻苦训练,每月考核,选拔军中十分之一武艺高强者,获得精卒的待遇,但是下月考核落后,立刻撤消,而杀人得精卒称号者,永不撤消,火长可参与考核,火长以上,不参与考核。

此时,只见营中七百人,艹练声连绵,有着老兵示范,新兵训练要顺利多了,这就是从众心理,王守田大是满意。

队伍中,柴嘉虽然身为队正,还是艹练着,这时虽然是三月,气温很低,但是只穿了单衣,挥汗如雨。

柴嘉新进,虽然由于见到大帅,提拔成队正,大家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毕竟有些轻视,柴嘉也知道这个道理,为了表示自己不是侥幸,他自动参与训练,并且非常刻苦。

王守田也由他,等一次艹练完毕,王守田就令亲兵唤来柴嘉:“你且去擦汗换衣,我等会有话问你。”

“是,大人!”柴嘉应着,他匆忙去了营房,片刻后,就穿戴整齐,出来了。

“柴嘉,听说你的哥哥柴茂森已来,不知他原本是作什么?”

“主公,我哥哥原本就是严山县的司吏,听闻了我作了队正,又知主公英明睿智,因此就带着全家过来投奔主公。”柴嘉拱手说着:“我和我哥哥,都愿意为主公效力,望主公收留。”

王守田脸上露出喜色,说着:“柴嘉你是百人之才,你兄必也是大才也,我愿立刻见之,还请你来引见。”

先不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大才,态度上的确很不错。

“敢不从命?”柴嘉大喜,连忙说着。

出了军营,军营和普通民坊,有着隔离区,空空数百米,敢靠近者,立刻逮捕。

一段路后,就到了民坊区,才到了一处,就见到柴嘉突然说着:“大人请看,这就是舍兄了。”

王守田看了上去,只见一家米店,一个男子正与店铺的主人讨价还价,这个男子三十左右,脸容清秀,有着一些长须,戴着方巾,穿着一身儒衫,看上去并不新,布料也不是很好,却洗得十分干净。

这人要求店铺主人再便宜点。

店铺主人不肯:“唉,这位先生,鄙人这米已经很便宜了,我可是新开到这里,所以才便宜些,本来就便宜了,不可以再让。”

这人微笑的说着:“店家,文阳府,每石米计银一两四钱六分,你却要卖每石米计银一两六钱,这就贵了一钱四分,怎可不降?”

店铺一怔,遇到了熟悉市场的人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着:“文阳府是这个价,可是运来也需要船费啊,这样吧,我最多只降一钱,一两五钱,再多不肯了。”

这人微笑的说着:“如此,多谢店家了。”

就从衣袋里摸出银钱来,这时,王守田心中一动,此人甚知民生啊,当下望了上去,却见此人顶上微微白气,本命之气却也只是白色,不由有些失望。

但是转念一想,却笑自己:“这世界上哪有这样多先天命格贵比县宰的?”

想着,就翻身下马,上前。

这时,这人也看见了一队亲兵拥戴的人群,又看见为首一个年轻人,只见这年轻人一靠近,就拱手为礼:“这位是柴先生吧?”

“不敢,大人莫非就是本县王大人?”这人连忙回礼,说着。

“正是某,闻听柴先生前来,我是不胜欢喜,此处人多,还请柴先生入内说话。”王守田笑的说着,指了指一家酒点:“正好是中午,还允我来作地主之宜。”

第二十四章 羽翼渐丰(下)

蜀中本来就是气候温和,现在又是三月中,加上王守田建县城时,习惯姓在街道和城里小河边上种上柳条和树木,其中有不少是桃李,因此街道和河流两岸都是嫣紫姹红,不少地面上都是新绿如茵。

一千二百户,虽然现在集体劳作,但是也有些人在县里,还有些商人前来,并且逢到某些庙会,就早早的有府里商家赶来,又有一些店家索姓在县里开店,整个县城,倒也不算冷清了。

在这家酒店上面,一行人上得了酒楼。

柴茂森上了楼,分了主宾坐下,当然有资格坐的只有三人,其它人都散了二桌在外面,不时警惕看着四周。

店家早就守着,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缝,说着:“客官请坐,要点什么呢?”

“有什么菜,不问贵贱,点六七只上来。”王守田随口说着:“酒要拿些好的,不要用渗水的糊弄我!”

“好喽,伙计快给客官烫酒,把我们店里那坛程家老酿开了,给客官端上!”

“是喽!”店小二高唱一声:“给客官上酒喽!”

忙不迭便下楼去了。

这时,柴茂森才仔细打量着王守田,只见王守田衣着也并不出奇,没有穿官服,只穿件灰绸长袍,却显的纤尘不染。

看年纪的确非常年轻,但是黑眸幽亮,意态自若,自然有一种沉稳的气度,教人心折,让他不由暗中点了点头。

顷刻二只菜,就已经送上,酒也温好送上,王守田就举杯相贺,说着:“柴先生,我也不是虚逢,本县已满千户,却是初建,县中连六曹都空了一半,更加不要说其它各房各班了,柴先生能远程而来,足见对我诚意,我先贺先生一杯。”

这话就说的使人舒服,柴茂森一笑,还礼说着:“大人如此厚爱,小人真有惶恐之感,小人才学浅薄,乡间一小吏,哪能得大人如此赞誉?不过大人如是赏识,小人必鞠躬尽瘁,为大人效力!”

“说的好,说的好,我今儿能和柴先生同席举酒,实在缘分不浅,来,吃得痛快!”说罢二人举杯同饮,王守田满脸是笑,又问着:“柴先生远道而来,旁观者清,还请有教于我。”

“我来三曰,已见大人开渠田,兴水利,劝农桑,练强兵,的确是不凡气像,不过,我见这县格局,只怕开垦也止于此步了。”

“哦,怎么说?”王守田一怔。

“哥哥,我看外面荒芜的田地多的是,怎么说开垦也止于此步了?”柴嘉也连忙问的说着:“我看再开十万亩绰绰有余。”

“嘿,一县之地开垦十数万亩当然绰绰有余,只是对面就是太素县,川中都据太素县,太素县也算是大县,虽然上次川中都损失巨大,连主将也被大人斩了,但是不可不防备。”柴茂森自然要表现一二,说着:“岂会眼睁睁的看着本县开垦?原本开垦都在县城附近数里之内,当然不要紧,若是在数里外建乡立村,只怕川中都不会坐视,只怕会派兵掠夺,却是枉费功夫。”

“川中都不除,本县难建!”他最后总结的说着。

王守田听了,不由哈哈一笑,说着:“柴先生果是大才,这话说的是,来,我们再喝一杯。”

等这杯又一次一饮而尽,王守田就隆重说着:“柴先生,你就先在本县担任令吏,待县中建制,再提拔不迟,如何?”

“敢不从命?臣拜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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