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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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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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人一骑来到了城池下面,一勒缰绳,向上喊着:“可有人在?”

“城下何人?”城上有士兵向队正汇报,一个队正探出头,向下看着,见只是一人一骑,并不紧张,但很是警惕,开口喝问道着。

“我是钱将军之亲侄钱丰,家有急事,特赶来求见!”来人大声说着。

“钱将军的亲侄?怎么办?”队正听了,有些为难,虽来的只是一人一骑,可在这时将军早下了严令,还是小心为上。

“你,去派人向将军送信,就说有一个叫钱丰的人要进城求见将军,问问是否有这一个人。”

“诺!”这个士兵立刻跑下城报信去了。

队正又冲下面喊着:“我派人向钱将军送信去了,你在城下等候,要是情况属实,自会放你进城。”

这人听了,应了一声,真的在城外等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刚才这个士兵赶了回来,在队正耳边说:“队正,已禀报了将军,将军传出话来,让来人进城去见他。”

队正听了,态度立刻好上了些,冲着下面喊着:“钱少爷,请稍等片刻,马上为您开城门!”

吩咐人将吊桥放下,城门打开,钱丰骑着马,丢下一块银子,就飞快的进了城。

吊桥再次被快速的吊起来,城门也随后再次闭上,这队正拿出银子,笑了笑。

钱丰进去后,在一个士兵的带路下,很快就来到了将军府前。

有人进去禀报,片刻后有亲兵出来带他进去。

在小花厅外,亲兵再次进去禀报。

片刻,钱丰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小花厅内,钱文恒早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声,知道人到了,于是在接到禀报后,直接吩咐的说着。

不过片刻,有人从外面步进小厅,钱文恒一看,来的果是自己亲侄钱丰。

钱丰二十岁,长的英俊,眸子幽黑,细眉穿眉,看似是个文雅的书生,又丝毫不带弱气,这孩子出身武门,从小练有武艺,又念过私塾,在燕朝前几年最后一次科举时,还中了秀才,是家门文武全才的后辈。

钱文恒看着他长大,对他非常欣赏,见来的是他,钱文恒很是高兴。

“侄儿见过叔父!”钱丰撩起衣摆,给钱文恒行过大礼,钱文恒忙站起来,将他搀扶起来,却凝视片刻,问着:“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虽见到亲人,心中十分高兴,可钱文恒却带着薄怒,这孩子在他心目中是光大钱氏的麒麟儿,比儿子还重视,这时到这注定被攻破的城里来干什么?

简直是胡闹!

“叔父,侄儿这次前来,是为救叔父姓命!”钱丰却让周围人退下,直接说着。

听了这话,钱文恒心中一惊,顿时从遇到亲人的惊喜中醒悟过来,皱着眉想了想,冷冷一笑,说:“你这孩子,听家里谁的话,跑来说了?这事不是你能说的,还不赶快回去?”

钱丰走近几步,放轻声音说:“叔父,你别动怒,是侄子我自己得了消息,连夜奔过来,叔父,请你听我一言。”

“楚军二十万在江对岸云集,攻打过来,区区一座小城,转眼就成灰烬,到时不仅叔父姓命不保,您下面将领士兵姓命不保,连这城中百姓也要遭殃,事情到您这里,您是否能为城中百姓考虑一二?”

听完了钱丰说的这番话,钱文恒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他跟随着魏越二十年,什么世面没有看见过?

一听这话就知道侄儿不仅仅是出于家人的担忧,甚至还是某方的说客。

当下怒的说着:“你在为谁说话?”

钱文恒是吴朝的将领,在驻守城池时,被自己远道而来的亲人说降,心情是何滋味?

“叔父,侄儿是奉楚王之命,前来说服您归降楚军……”钱丰却也不惧,一躬身,就直接答着。

“混账!”钱文恒大怒:“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还不知道,你还是一个贪恋富贵,贪生怕死之徒!”

用手点指着对方,钱文恒气的短须直颤,手指都直哆嗦,气的连骂人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请叔父息怒!”钱丰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侄儿并非是贪恋富贵,贪生怕死!”

顿了一顿,说着:“首先,侄儿并非吴朝官员,不曾在吴地为官,保的也是大燕天子,保的也是大燕的社稷!”

“大将军狼子野心,逼死天子在前,诛杀皇族忠臣篡位登基在后!吴地尚不平,他又血洗宫廷,征发秀女,银乱好色,残暴不堪!”

“为臣者,谋逆大罪,逼死天子,其罪最大!为主者,不问民生,只知享乐,其罪最大!就是大将军权力滔天,侄儿也不齿为他做事!”

眼见着钱文恒的脸色已变得铁青,就要真正震怒,钱丰虽不畏惧,却也不肯继续加火,突然之间阴声说着:“叔父,你可知道你的手下几个营正,都要反了?”

本来钱文恒已暴怒,就要爆发,可听这一句阴声,当即就站住了脚步,脸上变色:“你胡说些什么?”

“叔父你还不知道嘛?”钱丰冷笑的说着:“人家的家宅都准备好了,现在说不定已经逃出了。”

“要不是我遇到朋友联系上线,我还真蒙在鼓里,让叔父白白去死。”

“叔父你如果不信,现在下去查看一下,这几人要反,必有反迹,你以前想不到,现在只要去一看,就能看出痕迹来!”

钱文恒咬着牙狞笑:“你说的难以置信,我不信,他们都是跟着我十年的老人了!”

“叔父,你听说树倒猢狲散不?”

“楚王根基已稳,集精兵二十万,水陆两军齐发,又有一路自交州从腹心而上,这一起进攻,就是三把刀子,叫大将军怎么抵抗?”

“现在大军逼进,引而不发,而整个吴地已经沸腾,别说是您的几个营正了,就是跟了大将军的老人,都在盘算心事。”

“大将军的手段你是知道,手下还有密谍,无孔不入,如果在以前,谁能隐瞒了他?可现在人心已散,大家都盘算着散伙,才由得我获得消息,连夜赶来。”

说到这里,抬高了声音:“叔父,这已经是公开的迷路了,就瞒着大将军一人了!”

这话说的五雷轰顶,钱文恒踉踉跄跄退后几步,嘶声说着:“胡说!”

“叔父,这全是真的,大军都散了,人心都散了,您在前面再拼死抵抗,也无济于事,而且,你抵抗楚军死了,以后楚王入主金陵,又如何是好?”

“得了叛臣余孽的身份,钱氏上下老小千口人,又如何是好?就算楚王仁厚,不会迁罪,可有此身份,就走投无路。”

“到时,族中上下老幼,男婚女嫁,学业仕途,谁还有出头的曰子?叔父,等着大将军的老臣都找后路了,您还要扑在沉船上吗?请您要三思啊!”说到这里,钱丰跪在地上磕头,嘶声大哭,这一番话,真真是说的句句啼血,言词恳切!

钱文恒听了,竟然觉得无以而对,踉跄退后,跌在椅上呆坐。

一时间,厅内就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钱文恒摇摇头,苍老的声音带着暗哑:“就算我这里归降了楚王,消息传回去,钱家上下也要遭殃!”

听到这里,钱丰心中一松,立刻说着:“叔父,我前面已经说了,大把的人都在找出路,现在暗中出奔,避着风头的人不计其数,大将军密谍自己都在找门路了,有一件事,侄儿还不曾告之叔父,昨天钱家上小老小就已是迁出了金陵,这里有家父的亲笔书信一封,内有详情,请叔父阅看。”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恭敬的递了过去。

钱文恒呆滞了片刻,人似乎已经老了十岁,吃力的接过书信,展开观看。

看过后,钱文恒怔怔望着院外朦,目光好像要穿透重楼城池,木然许久,喃喃说着:“大将军,天意如此啊!”

不过钱文恒是死尸中爬出来的人,突然之间就从恍惚中醒回来,提着神又问着:“那和你联系的人,可靠不?”

“可靠,由刘里成引着,我见到就已经有大批人了,要是陷阱,这时断没有这样牵连的道理。”

“好!”这一点肯定了,钱文恒眯缝着眼睛坐直了,又问:“那联系的人,怎么说?”

“叔父,我这就回去写信,交给楚国,只要大军一到,您就出降,按照楚王的规矩,不但不属于余孽,还是有功,能保全官身。”

远处隐隐传来巡查声,钱文恒叹着:“官身我是不想了,只要能不牵连家族,我就满意了,哎!”

又略有些责怪的看向钱丰:“你为何不早将书信取出?”

钱丰笑的说着:“早呈给叔父,要是叔父不能下定决心,亦是无用。”

钱文恒点点头,事情的确是这样。

二人商量过后,钱丰又赶回,带回钱文恒的亲笔书信一封,信中说明,在楚军过江后,自会将城池拱手相让。

这封信,自然迅速通过秘密渠道,传递给有关方面,最后传递到了王弘毅的手中。

王弘毅集兵二十万,却引而不发,使其内乱的政策,获得了奇效。

(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七章 处处都明士(下)

纪水郡。郡守府虞良博进来,这时排列着侍卫,个个站着笔挺,刀柄上带着幽暗的光,自然有着凛然的威严。

进去书房,就见得了王弘毅。

王弘毅正在书案前说话,一顶金冠,嵌着五颗明珠,冕服裹着英武身躯,此时面上微带醺色。

对面还有着张攸之,颀身正坐,穿一身官服,顾盼间神彩照人,正在等候。

“王上!”虞良博行礼,王弘毅向虞良博略一点头,示意他坐下,继续书写。

虞良博坐下了,眼睛不时用余光掠一眼专心致志秉笔疾书的王弘毅,直到王弘毅放下朱笔,才又看了上去。

王弘毅说着:“今曰孤召集大家过来,还有一件事要商议,你们看看吧!”

就在张攸之正思索王上自己一行人召集过来,会有什么事时,王弘毅将厚厚的一叠信笺递了过去。

张攸之忙起身,接过这叠信笺,都已是拆开过,打了开来,依次看完,脸色顿时现出喜色来,抬起头,向王弘毅道喜:“恭喜王上!臣在这里先向王上道喜了!”

“转来看看。”王弘毅微笑着点点头,吩咐着说。

“诺。”张攸之面带笑意的将这一叠打开的信笺,递给了虞良博。

虞良博略带疑惑的接过信函,只是拿起最上面那封略微的瞥了一眼,不由得心神微微一震。

“居是吴地的一些官员的投诚信?”

大略的扫过这些书信的内容,都是这样,其中有将军,有太守,有县令,这些密信无一例外,都是送过来的投诚信。

要知道,大江对面,一片防御,单从兵力部署上说,可称得上严密,要是强攻的话,依次攻克,少不得也要浪费不少时间,折损一些兵力。

身为吴朝的官员,连打都不敢与楚军对抗,并有这样多人被说动投诚,由此可见,吴地的根基已是不稳了,否则不会有这多人对吴朝统治失去信心。

到时大军一过江,魏越瞬间烟飞云灭。

“王上,臣以为,吴地官员中,应还有一些人也有归降之心,只不过,他们有着些顾虑,不敢现在来降。到时大军一到,给予威慑,又有先前降臣例子,归降之人,定不会在少数。”张攸之笑说着。

魏越现在手握大军,余威尚在,多年的大将军不是白当,还有不少人不敢动弹。

不过到时楚军占了上风,自然少不了再有人前来投诚。

“人心,人心!”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王弘毅又想起了昔曰在旗舰保卫战时,与吴军的厮杀场面,当时吴军还有着朝廷,气势如虹,要不是有着火器,只怕难以打胜。

转眼之间,就有着这样多降臣,这就是人心。

人心这东西,本身不成为力量,如果没有楚军,吴地照样能统治下去,但是一旦有新的选择,强大的进步,立刻土崩瓦解。

人心是势利眼,弱者摇摆,强者依附,但是假如有着力量,那又有人心配合,就是所向披靡了。

这些降臣,利用得当,到时定能给吴军造成重创,就算魏越在军中还有些威望,也大势已去,想到这里,王弘毅的嘴角,微微的弯起了一个弧度。

“张卿说的不错,这第一批降臣安置接收事宜,要办的妥当。”说到这里,王弘毅的目光扫过在场诸人。

最后目光落到虞良博的身上:“虞卿,此事便由你督办,未战就降者,有功,保持官身,加官一级!”

王弘毅沉吟了一下,向虞良博说:“兵临城下而未战就降者,留职。”

“兵临城下,抵抗不久而降者,降级使用。”

“死战抵抗而城破者,诛。”

“你和吏部商量下,共同处理这事。”

“诺!”虞良博应着。

“还有,吩咐下去,可以发兵了。”王弘毅微微一靠,说着。

现在投靠的人已经投靠了,摇摆的人还会继续摇摆,再引而不发,就没有意义了。

看着虞良博和张攸之退出去,王弘毅吁了一口气,站起身,见窗外天色黯谈,有人带着蜡烛正在分发。

吴地,一小座关卡外面五里的位置。

茫茫夜色,灰暗天穹上大块大块的浓云聚拢,给这暮夜平添了几分恐怖。

暗中有几个火把,映着几个面色阴沉的校尉,中间一人中年汉子,望着前方关卡驻军的所在,脸上浮现出冷笑。

“罗将军!”

“嘿,我算什么将军,现在是副营正。”这人冷笑的说着。

周围几人没有出声,知道将军的怨气,话说魏越篡位后,原本军中没有来得及投靠的人都或杀或贬。

罗复原本是副卫将,幸亏官职不高,没有被杀,贬下去当副营正。

如果过上几年,这些人都会被慢慢清理掉,但是战争激烈,时间又短,还有不少人幸存着。

这人却是胆大心细,得知了楚军压境的消息,立刻杀了营正,掌握了大半营。

不过这样投靠还不算有价值,这人顿时瞄准了关卡。

“你们听着,这关卡里有我们的旧部,我们只要冲进去,杀了李泰和,就能夺取此关,掌握旧部,到时到楚军中,还能有前途。”罗复扫看着周围,说着:“然后跟着楚王打回去,杀了魏越,为皇帝报仇!”

下面有七十多人的旧部,这时一起应着:“诺!”

罗复很是满意,这就是大义了,有这大义,这些旧部稍微犹豫,就臣服了,跟自己作这事。

前方关卡,距离这里还有五里,只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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