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钉有毒……”就在此时,陈显尚未接话的时候,钱黄瞧出了那铁钉上的蓝色毒药,当即伸手就要以灵元封住刘道的血脉节点,好让那毒运行的慢些,却不想这么会功夫,那毒已经从刘道面颊上的伤口遍布了全身,此时的刘道已经面色泛蓝,他听见钱黄喊出有毒的同时,身体也开始生出了一股巨大的麻木之感,不到几个呼吸,就感觉自己五脏皆衰,片刻之后,软倒在地一命呜呼,吓得一旁的衡首镇捕头吴之也是情不自禁的向后一跃,不过当下就有些不好意思,偷看了郡守陈显和捕头夏阳以及捕快钱黄,好在这几位没有心思看他,都一起两步过来,要查看刘道,最终还是钱黄蹲下身子,探那刘道鼻息,跟着取出随身探尸的长针。扎入刘道的身体之内,一会儿功夫之后。钱黄取出了长针,十分冷静的说道:“伽蓝毒。片刻就能致死,这家役不止又血杀暗器,竟然还有这难以买到的伽蓝之毒。”
“伽蓝?”一旁的吴之想要化解自己方才跳开的尴尬,这时候走了过来,皱起了眉头:“这毒好像在哪里听过。”
“五年前,扬京的一位大员,三变武师,因为杀了一位兽将的孩子,被那兽将买了兽武者猎杀。中的就是伽蓝毒。”钱黄接话道。
“是了,是了,也是兽武者的毒药,和那魔蝶粉一般。”吴之当下便说道,好似自己的见闻也十分广博,却不料钱黄丝毫不给他面子,直接道:“非也,这毒只是昂贵一些,并非兽武者才有。你若是出得起钱,也能买到,我的疑虑在于这毒,便是以我的薪俸也买不起。这家役为何能够有。”
“还有他为何要杀刘道,莫非刘道察觉到了什么?”郡守陈显接话道,跟着便看向那夏阳:“夏捕头。你如何看。”这是陈显的习惯,但此时却恰好顺了裴家的势。把引导案情方向的权力交给了夏阳,陈显不知道夏阳到底得了裴家什么好处。他也不想去知道,尽管和夏阳配合起来十分默契,但他并未真正将夏阳当做自己的亲信,在这宁水郡中,他确是有一位亲信,是他自家的一位家丁,连护院教头都不是,可真实战力确是很强,只是这位亲信的头脑远不如夏阳这般灵活,是一个纯粹的护卫角色,陈显会让他去执行自己要求的一切命令,这样不自己动脑子的亲信,才是陈显所需要的。
那夏阳见陈显问自己,知道这位大人是在将引导权交给自己,想必也是真正决定了要和裴家合作,才会如此,这便说道:“我瞧着,这位刘道教头可能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但是刘道自己却并不清楚这消息的重要,否则早也就将这消息告之咱们,也好让咱们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护着他的安全。只可惜,他并不明白自己掌握了何等消息,也就这般惨死于此,现在最糟糕的就是刘道死了,这家役也死了,咱们的线索就全都断了,眼下的一切,都必须等找到童德再说。”说到此处,想了想,便继续言道:“属下以为,现下张家无首,咱们不如直接接管了,将张家封起来,这里的房子我们虽然都搜查过一遍,但时间有限,若是有些极小的机关没有查到,说不得就错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至于张家的所有家丁、仆役,一并押解道衡首镇衙门牢房,他们虽然不能都算作嫌疑人,但案情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能走,说不得其中就还藏着和这位家役一般的人物,咱们决不能让他溜了。
一番话说过,郡守陈显便连连点头赞同,道:“一切都照你说的办。”话一说完,就转头对那衡首镇捕头吴之道:“还不快去做,将这些下人一并拘到衙门看守起来。”
“是,是!”吴之连连点头,这便吆喝捕快和自己一并行事,自然最先被轰的是同在此院中的其他家役,又喊了几名家丁将地上的尸首抬了出去。见院中清净下来,陈显这才说道:“这几日,你我三人就呆在此地,这消息不得泄露出半句,一会咱们佯装回郡,只说过些日子再来,请衡首镇衙门在张家宅四处大门上贴了封条就是,离开后我们在潜行回来,细细搜查张家的同时,说不得还能钓到那兽武者或是其属下夜间来探,若是这里有他们的秘密,他们很有可能回来将其取走或是毁掉。”
钱黄大多时候只负责检验,此时也是习惯性的说道:“一切都听大人安排。”而那夏阳却说道:“敢请大人和钱黄兄弟留守宅中细查,属下则回宁水郡城一躺,若是那兽武者跟着咱们,也会以为我们都驾车而回了,大人和钱黄兄弟一会只要露个面,在悄悄潜行而回即可。属下回郡城在喊来几位捕快一齐守住这张宅,另外我觉着那童德有可能去了宁水郡城,以他全无武道的本事,绝不可能离开宁水郡镇,无论是不是他杀的张重,这般仓惶出逃,多半是躲避什么人,此事蹊跷之极,我回一趟宁水郡。说不得能够撞上大运,遇见他也不一定。早先调查张召之死的时候,我查过张家几位人物的一切。这童德在宁水郡钱庄私下存了不少银子,他若想要离开,应该会去讲银两取出,最少也会去看上一眼。”
“有道理!”现下不管夏阳说什么,陈显都会这般应对,说过之后,便继续道:“咱们事不宜迟,待那吴之将这些下人押走之后,便大模大样离开。然后本官和钱黄在一同赶回。”
三人商议已定,也不耽误时间,再次以这童德的宅院为重复探查的第一家院落,细细勘查起来,所以如此,夏阳是怕自己离开之后,这钱黄或是郡守陈显无意中发现了那床头下的机关,而自己跟着一起先重新细查此地之后,他们接下来多半就会从其他院落开始了。若是想要第三遍查探,估计到时候自己也就回来了。这一回,夏阳仍旧接着去童德的卧房,继续查自己的。郡守陈显和捕快钱黄也是各自进了他们方才探查的房间,再次细查,而这次细查却是要比之前精细许多。因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如此三间房就查了快一个时辰,直到吴之赶来禀报。所有张家仆从、家丁都押解到了衡首镇衙门看守起来,下一步该如何做。陈显自然依照几乎。说自己等人先回郡里,过些日子再来,请捕头吴之贴上封条,将张家封锁起来。
吴之自然是满口答应,很快郡守陈显带着第一捕头夏阳和第一捕快钱黄驾车离开了衡首镇,行了很远之后,那陈显和钱黄才悄无声息的从车内出来,直接飞跃上了一棵大树,这个位置也是作为车夫夏阳选择好的,借助了地形地势,以及树木的遮挡,若非极为心细的人,很难发现有人已经离开了车厢,而夏阳感觉到车厢一轻之后,便毫不停歇的继续驾车向宁水郡城而行,郡守陈显和钱黄自然极速朝着衡首镇潜行而去。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到夏阳赶回宁水郡的时候,时间走到了第二天的凌晨,身为第一捕头,身怀捕头令牌,这个时间进城自然是毫无问题,当然也还是要经过一些比白天更细致的检查,确认他不是有人易容,车上没有藏匿有害之人,这才方行,这也是宁水郡的规矩,夏阳不会去破坏这些。回到郡城之后,夏阳没有去寻裴元,直接回了自家宅邸,也没告知家人,就呼噜噜的睡了,等到天大亮之后,夏阳这才起身,直接去了衙门,找了五个得力的捕快,让他们准备一番,把手上的活计交接一下,最迟明日出发,要长呆在衡首镇张宅,那里只依靠衡首镇衙门捕快封锁,夏阳不放心。交待好一切之后,夏阳这就开始在大街上闲逛起来。昨日那童德亲信的血杀,自是裴元给他的,从裴府的兵器库中寻摸而来,让那童德亲信这般死去,栽赃他杀了刘道,也都是事先商议好的,只是时机上由夏阳自行把握,目的就是在陈显可能要发现床下机关时,将他的注意力牵引到另一方面,而现在夏阳在街上晃悠,也绝非漫无目的,他在等一个人,等童德的出现。
接近午时的时候,在那裴家的暗哨客栈附近的街面上,夏阳瞧见了童德,此时的童德没有在穿那华丽的管家宽袍子,而是换上了一身贴身的短衣,打扮像是一个比较穷困的中年,他正小心翼翼的四下观看,生怕自己被人发现一般,夏阳瞧着只觉着好笑,远远的跟着,和陈升前日商议好的一般,这童德绕着客栈所在的街道整整一圈,从客栈后面绕到客栈的前面,又绕回了后面,当他刚要从后门上楼进入客栈的时候,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童管家,别来无恙。”这一声,就直接让童德吓得差点跪了下来,下意识的回头去看,正瞧见夏阳笑呵呵的看着他,童德的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他还不清楚夏阳找他做什么,这夏阳又是否知道了张重之死,按道理来说张重中了魔蝶粉的毒身亡,衡首镇衙门应该早就将案子报来了郡衙门,自己忽然失踪也应该被知道了,可这夏阳为何笑意亲切,全无要捉拿他的意思。莫非……莫非这夏阳也是裴家的人?想到这里,童德心中稍微安心了一点,压低声音道:“自己人?”
夏阳本想用强直接捉了他去牢房。可又怕他路上乱叫乱嚷,因此又想着是否直接击晕了这厮。再带走,不想这厮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夏阳聪明绝顶,自然明白这童德的意思,当下点头笑道:“自己人,裴家的。”
童德一听,算是彻底放下了心道:“陈升让我今日午时在这附近游走,就是为了遇见你啊……”
夏阳点头道:“正是,你跟我走吧,行李都带上。”
童德自然愿意,当下点头。这便回身进了客栈,上了楼,不大一会儿功夫,童德就背着那武者行囊出现在夏阳的面前,夏阳这就不费吹灰之力,将童德带着在宁水郡附近绕了几个街道,随后就去了那关押嫌疑犯的牢狱,一到牢狱门口,童德就觉着有些不对了。赶忙问道:“这是监牢,为何带我来此。”
“蠢,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郡守大人还在衡首镇查案。一时半会回不来,而且他平日从不来监牢,要提审犯人都是捕快押着上堂。这里我说了算,一会进去之后。我给你安排最隐秘的一间,没有人知道。此刻这看守的牢头已经被我支走了,那间房不弱于客栈,只是接下来一个月,你怕是没有自由了,但一个月后,一切就如裴家答应你的一般,此案了解,张家产业尽数归你。”
童德虽然还是犹豫不决,但听见最后那句张家产业归他之后,还是一咬牙,跟着童德大步走进了这监牢之中,这一进来可就不要想出去了,那牢房倒真个是最隐秘的一间,只不过里面和客栈相差太远,冰冷的地面,连稻草都没有,最糟糕的是地上竟然躺着一具尸体,当他回头去看这夏阳时候,发现陈升也跟着进来了,而那牢房的铁门也被陈升顺手关上。童德当下就明白了自己可能被裴家算计了,当即嚷道:“陈升,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杀人灭口么,我就这般死在牢中,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你死于魔蝶粉之毒,进来前已经自己悄悄服下,我等没有察觉。”夏阳还是那副亲切的微笑,在刚才的童德看来,十分舒服,可现在看起来,却是像个恶魔。
“你,你们,你们想杀我,没有那么容易,我只要一死,你们的丑行都会上报到隐狼司,不要以为我没有准备,让裴元那小子来见我。”童德害怕的要命,但这一幕他曾经想到过,否则也不会准备那封信件了,而此刻他只是拼着力气,鼓起勇气这般直只裴元。
“你和裴少没什么仇怨,他也不想来折磨你为乐,所以就不必见了。”陈升冷冰冰的说道:“这地上的女人,你不看看么?”
童德被陈升这般盯着,十分的不舒服,见陈升丝毫不在意自己说的后手,他仍旧大嚷道:“你们真要让老子死,老子列下的你们的罪状,也定会被送去隐狼司,不要以为老子唬你们,不信就来杀我,我豁出去了。”说话的档口,用力将地上的尸体踢了一脚,便让那女尸翻了一个面,正好面容朝上,已经死了几日的脸十分可怕,直吓了童德一跳,不过他也认出了这人是谁,当下跟着道:“你们杀了白逵的婆娘?白逵呢,也一并被你们杀了么?”
“她是看见你之后,知道自己必然败露,所以咬舌自尽,死亡时间就是现在。”夏阳还是在微笑,说得话却十分的森冷。
“什么,看见我?!”童德猛皱眉头,想到了什么,当下说道:“你们是想连我也诬赖为兽武者的手下么,太歹毒了,早就知道帮裴家做事不得好死,可是你们裴家也一样不得好死,除非你们现在就放了我,否则我的后手可不只是让裴元完蛋,裴杰也要一起陪葬。”
“莫要说得这般肯定……”夏阳笑道:“有时候太过自信了,也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你他娘的才愚蠢。”童德歇斯底里。
“张家柳树下的大洞,有你的第一封信,而第二封则在你床头的机关内,是一个木盒子。”陈升冷言道:“不过那第二封已经被我掉包里,里面写着你的联络人,白逵夫妇、柳姨以及那老王头,再有一名武者在三艺经院之内。只是你从未见过对方的真面目,你所以写下这些。是在你死后,让你那亲信送交衙门。好让陈显大人知道你是被害死的,正因为你知道自己会被兽武者杀人灭口,但是死前又不敢肯定对方会杀了你,所以并没有直接将这所有的事情都禀告给衙门,若是那样做,你也要跟着坐牢,所以你还抱有侥幸的心理,至于杀张重,是那兽武者的报复。报复张重将他的手下白逵告入了大牢,所以兽武者要求你亲自下毒杀了张重,只不过杀了之后,你也有可能要死,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才准备了那封信。”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童德满面惊怒,听到最后,身体已经彻底软了。靠着墙壁一滑,就倒在了地上,也全然不顾旁边就是那白婶的尸首,只因为他想站也站不起来了。既然陈升已经掌握了他所有的后手,那他怕是今日难逃一死了。
“让你也做个明白鬼,我那日跟你回了张宅。探明一切,就又赶回了宁水郡。”陈升应道:“这下你明白了么。其实从你被裴家选中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要将命交给裴家。记得你当初潜伏在张家的时候,也对我裴队表达过这样的忠心,说自己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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