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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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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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石继续说道:“你可知你师娘的武技《赤月》?同等级的武技要在烈武门买,没有五百万两玄银,换不到手,你师父那功劳虽大,可若是在烈武门,杀一个兽武者,几乎就没什么奖赏。”

“五百万两?!”谢青云惊了半响,满脸笑成了花儿,心里就想着,这么说来,那师父的《抱山》应当更是昂贵了,原来师娘可比那什么裴杰有钱多了,她给自己的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财富。

小少年一通百通,当下道:“难怪师娘平rì也够清贫的,老聂你们军门应当和隐狼司差不多吧?”

聂石点头,饮酒、吃肉:“不只是军门,但凡朝廷统辖的武者势力,大都如此,国君陆武所立的一切国策,都是为了让武者成侠、为民,算得上是一位好皇帝。”

谢青云也跟着点头,饮酒、吃肉,还有赞叹那当朝的皇帝陆武,他从小在书卷中看过一些陆武的作为,偶尔也听师娘说起一些国策,对这个国君,他一直也挺敬服的。

说过这些,谢青云想起韩朝阳来之前,聂石有话尚未说完,于是问道:“老聂,灭兽营的总教习是谁,刚才你还没讲完……”

聂石也正要继续,这便接了下去:“当今灭兽营的总教习,已经是第三任,姓王名羲,是我的袍泽,修为到了神海境,是一化武圣。他也是之前我说的那位,活在世上的,唯一的灰sè元轮异变者。”

谢青云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又情不自禁的内视了一番自己个的元轮,心中惊愕之余,想着难怪老聂对元轮异变知道得这般清楚详尽,原来他和这第三位异变者竟是袍泽兄弟。

聂石猜到谢青云在想什么,点了点头,便细细说了下去。

第八十九章灭兽使

王羲上任总教习后,为灭兽营增了一条新则,但凡遇见元轮异变者,修为在武者之下,无论什么境界,无论年纪多大,都无需总考,便可成为灭兽营的正式弟子,在灭兽营修习三年。

这条新则自然是为了护全与他一般的元轮异变者。

这事除了五名教习、三名灭兽使知晓外,就只有聂石知道。并且,要寻找元轮异变者,必须亲力亲为,不得假托于他人。

人少,却jīng。

如果让探卫们去找,即便他们不知道人药传说,可人多口杂,消息传递间,容易走漏,便是下令禁言,也未必禁得住。

一旦发现异变者,传了出去,怕是还没送到灭兽营,就要被人给抢了。

怕就是怕,找到异变者之后,送来灭兽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出什么问题,因此这件事,只能由极少数人来完成。

而且,异变者入营的过程,必须和其他候选弟子相仿,不得提前入营,同样也算作八十个候选名额之内,若同期中有异变者,自然要挤掉最差的候选弟子。

灭兽营强大,为争抢名额,一直被许多世家、财阀盯着。任何一次开营,哪怕是多了一名候选弟子,都会被人知晓,更何况有一个超出名额的特殊弟子,直接提前入营,更会令所有势力生出疑问。

尽管,只要一发现异变者,就立即送入营中,成为正式弟子,哪怕有再多势力质疑,甚至被有心以异变者为人药的武者发现,也不敢来灭兽营生抢。

但这样一来,虽然保住了第一个被发现的异变者,可再以后,这些恶毒武者,就都知道了灭兽营在寻找庇护异变者的事,自然会把目光全放在灭兽营身上,随时探寻灭兽使的一切行踪,等待下一个异变者的出现。

如此,再要寻异变者,麻烦可就大了。所以一切都要谨慎而为,哪怕慢一些,麻烦一些。

异变者在将变未变,或是刚变之时,修为不高,难以应对总考,所以王羲不做要求,当然,为避人耳目,过程依然要有。

总考花样繁多,不是每一项都是所有弟子一起测考的,只需教习们默认通过便可,不会有人怀疑到什么。

三年前,王羲上任总教习之后,特意寻到聂石,送了聂石一枚传讯令牌,和他之前举荐候选弟子的令牌不同,是专门用在发现异变者后,联系最近的灭兽使用的。虽然当时的聂石,情绪不怎么好,可王羲与他有着过命的交情,对他十分信任。

下一次灭兽营开营,便在三个月后,只要谢青云三个月时间足不出户,跟着聂石,再有灭兽使暗中护着,便不会有任何武者接近谢青云,去探查他的元轮。

至于韩朝阳,他早知谢青云没有元轮,也探查过几次,如今他要依着小狼卫大人这个靠山,不会、也不敢再去探查,所以方才,聂石也放心得很。

说着说着,谢青云发现,老聂每提一次王羲的名字,就会闷头灌上好几碗酒,灌过之后,才会接着说下去。

说到最后,事情讲得通透明白了,老聂干脆一言不发的,一个劲的喝酒,连菜食、羊肉都不去吃了。

谢青云看得出来,老聂是在喝闷酒,多半是想到了过去做兵王的rì子,想到了袍泽兄弟。

谢青云虽从未经历过这些,可小时候听爹说那些故事中,最令他向往的是英雄侠义,而最令他激昂的便是老兵的情义。

尽管谢青云言辞伶俐,可面对这样的老聂,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xìng陪着老聂,一起喝酒,一碗跟着一碗。

聂石见谢青云这般,就似疯了一般,和他对饮起来,谢青云一碗,他就喝三碗。

如此这般,小少年一连十碗酒下肚,就晕得连瞧人都带着两个影了。

越是晕,就越是想笑,笑着笑着,谢青云把碗用力一摔,也不把老聂当前辈夫子了,直接大声吼道:“闷酒有什么好喝的,你他娘的不是要争命么,只知道想着过去,还争个屁啊。”

“老子是要争,可老子想的不是过去,想的是人,是兄弟,那些死在荒兽爪下的兄弟,仇还没报,老子就……”老聂从未有过的急红了眼,也忘了自己还是个长辈,肆意的和小少年对吼,可才吼出一句,就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醉了过去,跟着便呼噜声四起。

“倒了?哈哈,真没劲……”谢青云也不管聂石听不听得见,继续说道:“说起来,这火头军的名号虽然是假的,可也真够难听的,要是我瞧见赤甲将军,我就会叫他烈火军,或是赤炎军,真不知道当年那些个创立灭兽营的武圣们,是不是脑子都傻了……”

叽里呱啦的肆意乱说,没一会儿功夫,谢青云也咕咚一声趴在地上,睡着了。

几个时辰之后,躺在地上的聂石翻了个身,醉眼朦胧间,伸手到怀里乱摸,终于摸出一块火焰形的令牌,嘴上嘀咕着:“王羲兄弟,我这就给你送人来了……”跟着一用力,令牌应声而碎。

迷迷糊糊的瞧着碎裂的令牌,聂石眉毛一扬,嘴巴一咧,嘿的一声,就又打起了呼噜。

………………

万里之外,洛安郡,灭兽营东部总堂,大厅。

“柳大人,你看王家少爷如何,修为、年纪都符合,他们家愿意出资十万两玄银资助灭兽营,买一个候选名额。”一名青衣劲装男子手拿着名册,恭恭敬敬的递给坐在麒麟椅上的壮硕中年。

那青衣男子身长约莫八尺,可站在那里,却还矮着壮硕中年一筹。

壮硕中年接过名册,脸上一团和气,除了身材庞大之外,都没什么jīng神,瞧起来,倒是那青衣男子,更有股子含而不发的气势,更像是大人。

青衣男子身后,还站着一个矮矮胖胖的老者,一脸谦卑的低首弯腰:“若柳大人愿意照拂一二,我们家老爷可另外再给柳大人五千两玄银,还有下品武丹五十枚。”

壮硕中年笑呵呵的,眼睛盯着名册,也不说话。

他不说话,青衣男子也不说话,恭立在一旁,这般足足一刻钟,整个厅堂,静谧得很。

这样的安静,令那矮胖老者十分不安,又过了半刻钟,老者越等越不是滋味,站在那儿冷汗直冒,时不时的拿眼看那青衣男子,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于是心中忍不住暗骂:“这该死的赵折,收了钱,也不多帮着美言几句。”

啪!就在这个时候,壮硕中年的怀中忽然响了一下,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像是什么物件碎了一般。

第九十章直奔宁水

“嗯?”壮硕中年伸手入怀一摸,脸sè当即变了,一拍麒麟椅的扶手,霍然起身。

随着他这一站,一股强横无匹的气势勃然发出,再不似方才那样一团和气,整个人便如凶神一般,威势惊人。

咚!矮胖老者本就战战兢兢的,被这雄浑的威势一冲,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股湿露露的玩意就从两股之间流了出来,沾了满地。

三变武师的肆意之威,他一个外劲武徒,又如何承受得住。

不只是他,连那青衣男子也被迫得连退几步,刚一站稳,就低头拱手,道:“柳大人,这是……”

壮硕中年嫌恶的瞥了一眼矮胖老者,那气势似乎又回归平静,挥手道:“赵折,先把他给我拖出去,再来内堂见我。”

说完,没半句多言,转身就进了内堂。

“是,大人。”青衣赵折俯首听命,待那柳大人身影彻底消失,这才转过身冷言道:“宗管家,在灭兽营撒尿,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呼呼……”矮胖的宗管家还在那大口喘着粗气,刚才柳大人的威势,着实吓得他不轻,这会子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说:“你,好你个赵折,你一个小探卫,事情没办成,还来骂我,还我十两玄银……”

“小探卫也是一变武师,我的名字又是你岂能叫的?!”不等宗管家说完,赵折一脚踢了过去,直接将宗管家当成个球,踢得翻了一圈,把那地上的尿液也给滚擦干净了。

“今年东部四郡,足有九十多位符合候选弟子的条件,能出得起银钱的,便有二十多家,哪家也不弱于你们王家。”赵折冷笑一声:“今儿这事,你还敢找我要钱?你若稍微有点胆sè,不留下这等腌臜之物,便是柳大人有急事,你的事也还能有回旋余地。自己作死,莫要怪别人,你那点钱用来买你的命吧,公然挑衅灭兽营,你说是什么罪?”

宗管家又痛又急,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他当然清楚,挑衅灭兽营,是死罪,十两玄银换脑袋,他还是选择了脑袋。

“还不赶紧滚蛋,趁我没改变主意!”赵折丢下最后一句话,再也不看那宗管家,跟着也进了内堂。

“你……”宗管家耸动着肥胖的身躯,无可奈何的哎呦了好一会,这才哭丧着脸起身,嘴上还想骂两句出气,却看见厅外守堂的探卫扫眼瞧他,惊得赶紧一路小跑,向总堂外急行。

虽然跑了,可心中还在兀自大骂赵折,“先前与自己称兄道弟,说什么来了总堂见过灭兽使柳大人,就万事大吉,可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真他娘的倒霉透了,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和老爷交待。”

…………

“赵折,速去准备飞舟,我要离开洛安。”赵折进来的时候,柳大人正在披盔带甲。

赵折也不多问,道了声“是”,却又听见柳大人说:“还是算了,备踏云驹吧……”

赵折微微愣了一下,忙道:“大人要远行,还是飞舟的好,天上荒兽多,却追不上飞舟,踏云驹虽是良马,可在陆上疾驰,易有危险。”

赵折跟随灭兽使柳大人来东部四郡上任,三年有余,一直是柳大人的亲卫,遇见这事,他必须提醒柳大人一句。

若是柳大人受了伤,他便算是失职,甚至被革职查办。

“走军道,有什么危险。”柳大人有点不耐烦,“你们平rì去其他三郡,不也骑马么,莫要再多言了,过些天我便回来,有事鹞燕联络。”

“是,大人。”赵折见柳大人要坚持,他也没什么法子,转身便出了内堂,为柳大人备马。

赵折清楚,柳大人夜半三更,就急着匆匆的离开洛安郡,多半与他怀中那声脆响有关,他听得出来,那响声来自于灭兽营的传讯令牌。

不同事务的令牌可发出不同的响声,代表不同的意思。至于柳大人怀中的这声脆响,赵折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不过他可不会去探究,他的职责,只是听命于灭兽使,并护卫灭兽使安全,其他的事情不得多问。

一刻钟后,柳大人披甲上了踏云驹,如箭一般,独自一人疾驰而去。很快,出了洛安郡,上了东面去东林郡的军道,行了十余里后,转而折向南,直奔宁水郡而去。

…………

早晌午的rì头,照shè在聂石的脸上,似是察觉到一丝暖意,熟睡的聂石猛然间睁开眼皮,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尽管离开军中许多年了,可他依然保持着老兵的机jǐng。

谢青云本就快要醒了,聂石这一起身,他也听见了响动,悠悠的睁开眼睛,懒散的伸了伸腰,折腾了一会,这才爬了起来。瞧着一旁的酒坛子散了一地,小少年醉了一夜,有点晕。

“还好没弄错,喝酒误事,糟糕至极……”聂石瞧着手中的两枚令牌,自言自语。

酒劲过去,清醒过来,聂石又变作了石头脸,说话也冷冷淡淡,听起来像是在自责。

谢青云本就晕乎乎的,瞧老聂这般,就更晕了:“这是?两个牌子,什么东西?”话才说完,就想起了什么,忙问:“灭兽营的传讯令牌?什么时候捏碎了一个?”

“似乎是半夜之时,记不清了。”聂石摇头:“这枚碎的专用来联络灭兽使的,若是碎了另一枚,来的就是探卫,那便麻烦了。以后记着,有大事时,切莫喝酒,入了灭兽营,无论何时,都不得饮酒,明白么?!”

谢青云虽然晕着,但也肃然jǐng醒,认真听临教诲,正因为老聂是好饮之人,他说得这话,才更有分量。

不过jǐng醒之后,小少年又眨了眨眼,笑呵呵的瞧着聂石手中还没碎的那枚令牌问道:“老聂,那什么,要不这枚令牌也用了吧,我有个人选,不知道你能不能举荐他去灭兽营,他可是天才中的天才。”

聂石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谢青云说的是谁,当下道:“他要去灭兽营的话,又何须我来举荐?!花放十五岁不到,便破入先天,闭关才几天,力至准武者,这样的天才,便是被探卫选中,参加小考,也定能进入最终的八十人名册。可探卫又不是瞎子,他爹也不是傻子……”

聂石说到一半,眉毛蹙了蹙,指了指地上的残碟、杯碗,烤架,道:“先收拾好了,再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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