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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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 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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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难事。

张召听了童德之语,也一下子从痛快的发泄中反应过来,狞笑道:“白逵,你就认倒霉吧,莫要想着把此事告之我爹就能够得到什么赔偿。我虽痛恨谢青云,也痛恨你收了他为徒弟,不过你误了工期,耽误了我爹的大寿,又恼羞成怒想要揍我,这便是你今日肋骨断了的因由,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哈哈哈哈……”

白逵痛得半死,方才已经被痛得和张召气得不行,此时听过张召之语,知道再如何气恼也是无用的了,这张召摆明着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来寻仇,且不说到底和他爹张重有没有干系,这帮为富不仁的混蛋,一口咬定了自己耽误工期,或许说道镇衙门里,那王乾大人会帮自己个说话,可这事没有文书,谁也说不好,到时候便不了了之,自己的打也是白挨了,若是要闹将上去,到了宁水郡守衙门,那吃亏的便定然是自己了。心中恼恨,却苦于疼痛难当,想做什么也不行,只好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气刚刚叹完,那张召又是一巴掌扇了过来,这次用得劲力却是更小了些,显然张召知道一巴掌稍微重一点,就可能把人打傻甚至打死,今日他过来主要是发泄,并不想闹出人命,只不过劲力虽然更小,但对于白逵依然不能够承受,只一巴掌就打的满面血红,牙齿也被震掉了两颗,就这般吐了出来。童德在一旁看着张召狰狞的面容,心中摇头冷笑,想着这小子早些死了也好,裴家也算是除害了,当初我这般大的时候,也没有张召如此歹毒。童德心中这般腹诽,却全然忘记了,张召如今的性子有一半都是他的功劳。

“叹什么气,不服么?”张召打过白逵巴掌,放声大笑。

便在此时,一声断喝从外间传来:“住手!光天化日,一个武徒欺负寻常百姓,这是要杀人么?”声音才落,秦动便从院外一跃而进,大步行了过来。那童德一听,当即转过身来,张开双臂,拦在了张召面前,大声说道:“捕快大人,这白逵毁约,还要动手打我们家小少爷,好在小少爷身为内劲武徒,本能的一脚踢了出去,不想白逵全无武技。直接被踢晕了,小少爷好心,方才以从武院学来的法子,将他救醒。不想这厮痛苦难当,小少爷一时间惊慌,才想到人痛苦昏迷时,反而是一种保护,这便又以特殊手法,想要在不伤他的情况下,将他击晕,这还没动手,您就来了。”童德这番话说得语速极快,他上回来替东家掌柜张重来定制雕花虎椅的时候。已经打听过整个白龙镇中善战之人,也早就知道这白龙镇的习武之人不多,如今都是衙门中的捕快,其余全是平民,对于这些捕快还有那老捕头。他都悄悄的瞧过,记下了他们的模样的,当初这般做,为的就是这次来的时候,欺辱白逵之时,能够知道来助白逵之人,谁更厉害。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自然,这一切都是为了自保,那时候他可没有接下裴家的命令,更不知道要带着小少爷张召前来。如今却也是正好。秦动一来,他就认出了是谁,并且他可以断定,以他方才眼角余光所见,秦动跃进来之前。张召已经扇完了白逵,这秦动最多只听见张召后半句,不服么这样的字眼,完全说明不了什么,于是他便抢先一通抢白。而如此拦截在张召的身前,就是担心那刚进入院子中的秦动飞速进来,二话不说就直接把张召给踢开,童德深知秦动的本事,他清楚秦动虽然和张召同为内劲武徒,可是要将张召给杀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尽管他知道秦动不会这般做,可人在冲动的时候,又没弄清楚情况,或许会误认为张召正要杀那白逵,秦动是完全有可能上来就下重拳或是重脚,以直接击杀张召。童德自然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张召若是被秦动杀了,那裴家的计划就全然无用了,那裴元并未说过要动秦动这小子,就算他们有这心思,也应当是之后一系列的谋划,若是开始就走错了方向,坏了裴家的大事,童德不敢想象,裴家会怎么对他。另外,童德也不想在这时候高声喊外院的刘道过来相助,事实上,刘道是为了防止整个白龙镇衙门的捕快一齐发了疯,想要至他们死地的情况下才会动用的,其余时候,能够以言语拿住这白龙镇的捕快们,远比让刘道以武力制服它们要好得多,也不会破坏了童德计划好的一切。因此,童德这一番话,一是让秦动听后,无论是否相信,至少明面上自己这一方有了说法,秦动必然不敢乱来了。二便是借着这个机会,让张召赶紧起身,以防不测。三则是让张召瞧见自己的忠心,自己不会任何武技,却敢于这般以身拦在他的面前,自然会让张召继续信任于他,即便不这么做,回去的路上给这小子吃酱汁牛肉,他也不会有任何犹豫,可若是做得更极致一些,便是有了什么小状况,只要这小子相信自己,那一切便还有余地。

见秦动果然微微一怔,脚步放缓,童德这便继续大声说道:“你是镇衙门捕快吧,你来了正好,这白逵违了约定,一会还要请你评评理,若是能去衙门评理那是最好不过,不过现在白逵这厮肋骨被我们小少爷不小心踢断了,这事我张家一定负责,可这次出来身上没有带着伤药,你们白龙镇也不知道哪里会有丹药买,若是你有淬骨丹,这便赶紧给这白逵用上,这厮全不通武道,还要逞能来打人,我们可不想背负上伤人的罪名。”说着话,童德从怀中取出银钱,直接扔给了秦动,道:“这是银子,足够买一枚淬骨丹了,若是捕快小哥你有,就赶紧给白逵服下吧。”

那秦动被童德一通抢白,心中有些迷糊,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张家的管家和那张重的儿子张召定是故意找着由头来寻白逵大叔的晦气,只是此刻来不及辩驳什么,这便一把接过银子,跟着三两步跃入房中,再将那银子放在屋中的桌上,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递到了白逵的嘴内,用内劲一推一送,就将那淬骨丹给囫囵着逼入了白逵的肚中,跟着内劲吞吐,将白逵的几个重要的血脉节点都敲击了一番,助他化解这淬骨丹的药力。武者有灵元,可以直接探入人体内化开药力,送达伤处。内劲武徒没有灵元,但却可以施展内劲,击打相应的血脉节点,激发人体自身的吸收能力,来逐渐化开药力。而秦动此刻用的便是这种法子。

淬骨丹对于武徒来说是疗伤灵药,对于寻常百姓更是灵丹妙药了,这等肋骨断裂之伤,不出片刻。就能愈全,然则这淬骨丹对于一般百姓却也是买不起的饿,身为镇衙门捕快,每月俸禄之外,大镇的捕快都有三枚淬骨丹作为额外奖赏,似白龙镇这般小镇,有案子发生也难得需要斗战搏杀的,便只有一枚下发。这丹药自是由武国朝廷发下,而到镇里的丹药,都来自郡城郡守衙门之内。每个季度会运送来一批,由府令掌管,按月发放。秦动平日无事的时候,会和捕快们一齐外出猎杀兽伢,他们大都去的都是相对安全之地。秦动本事又高,难得受伤,这淬骨丹便积留了下来,秦动留着也没有多大用,许多都让娘给卖了,得的钱财都会补贴给镇子里相对较为贫穷的人家,而今日刚好又发了一枚下来。刚好带在身上,巧之又巧的白逵伤重,便给了白逵而用。这让秦动心中也生出一个新的念头,以后的淬骨丹不用全都卖了,可以积累下来一些,这白龙镇和外间的生意越来越多。镇子也要逐渐恢复兽潮之前的生气,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摩擦,娘的药材生意也渐渐大了,将来说不得要和药农们去更危险的地方采药,留着对普通人伤筋动骨算得上是灵丹妙药的淬骨丹。总会有用。不大一会,白逵的疼痛越来越轻,很快便彻底愈全,连带着身上被张召戳出来的淤青以及面上被打的淤肿也都好了,甚至刚掉的两颗牙齿也都重新生长了出来,白逵虽然听闻过淬骨丹之灵妙,却还是第一次用上,忍不住惊讶万分,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又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张开嘴巴按了按牙齿,一脸欣喜模样,拉着秦动的手,就连声说道:“小秦捕快,这便是淬骨丹么,太神妙了,我……老白我……”说着话,一时间心中激荡,就要跪下磕头,不想被那秦动一把扶住:“白叔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什么关系,何须如此,白龙镇哪一家不都是自家人,淬骨丹本就是救人之用,你这般客气,便是拿我当外人。”

他们说话的当口,一旁的张召冷笑不已,却是见童德撇嘴,忙压住了声音,可仍旧以不屑的眼神看着白逵,心中大骂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淬骨丹都这般激动,这白龙镇的人,全都死了也是活该。张召腹中咒骂,白逵自是不知,此刻听秦动如此说,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呵呵呵的连声笑道:“也是,也是,我是你叔,你算是我侄儿,这还要客气什么……”说着话,转头望向那张召,眉头猛然皱起,刚要激愤而说,却被那童德一瞪之后,便即又改了口,道:“小秦捕快,这事怎么办,还请你拿个主意,我和这童管家没有写下任何文书,都是各执一词,也没人证明,我以为那雕花虎椅是三五日时间都可以,不着急。他却说和我定死了时间,说了是他们家张老爷寿辰日之前来取。”

见白逵被自己一瞪,方才那股子像是要状告张召毒打他的表情一下子便就忽然消失了,紧跟着改了口直接说起那雕花虎椅的事情来,童德心中微微有些意外,不过马上也就明白了白逵的想法。自己方才这一瞪,只不过是随意吓唬一下,没有其他意思,可这白逵的心中多半是想到了张家的势力庞大,便是白龙镇衙门府令愿意全力为他出面,也最多能和张家半斤八两,两个不同的镇子,谁也管不着谁的局面。且若是闹到了宁水郡城,白逵定然能想到张家的钱财会起到极大的作用。

这些还都是府令愿意相助的情况之下,若是那府令不肯全力出面,那一旦他要闹大,张家不只是可以玩死他,甚至还能玩死这捕快秦动,白逵定然是怕硬和张家斗,此后的麻烦便没完没了了,又怕牵连了他这位捕快侄儿,才会直接说到正事之上,既然伤骨已经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不去计较罢了。至于这雕花虎椅的事情,白逵当然也想算了,可自己这边揪着不放,白逵想算了也不行,自然会求助于这捕快,好有个解决的法子。白逵这般怕事,童德心中倒是乐得如此,他的计划之中,是不想让此事闹大的,明日以后的重要的关键就在于张召之死了,那才是需要闹大的事情。

第五百二十八章威胁

秦动跟着老捕快多年,年纪虽然二十出头,却也是有些经验的,白逵这般欲言又止,改了话头,他当下就猜到了一二,这挨揍的事情,事后再说全无用处,尽管现在对峙,未必能够治了那张召的罪,但最差也能够和雕花虎椅一般,变作各执一词的局面,让张家有所顾忌,除非张家铁了心要耗费大量时间和金钱,至白逵于死地,否则的话,加上那雕花虎椅一事,两事都是毫无证据、谁也不认的局面,张家已经发泄了一番,痛揍了白叔,也多半不会太过刁难了。

关于这雕花虎椅,秦动方才在路上巡游,遇见了慌慌张张的白逵妻子,也就知道了其中的大概,他让白逵妻子也就是他的婶子,赶紧去衙门,把事情告之王乾大人,好让王乾大人有个准备,一会儿说不得自己就会带着张家的人和白逵一起去衙门。目送白家婶子离开之后,秦动就极速来了白逵的宅院,此时听了白逵简单的说了一遍,又结合白家婶子的话,他便对这事情彻底清楚了,只是对那张家为何这个时候来寻白逵的麻烦,还是有些不解,这张召的德行,他虽然没有听谢青云说过,但白饭去年大年回来的时候,都说得清清楚楚了,也提过谢青云扭断了张召手指的事情,至于张重一家和白龙镇的恩怨,他早听娘提过,也都十分明白,可这许多年下来,张家也没来报复,这时候忽然就来了,让他有些不明。当下秦动就直接说道:“这雕花虎椅一事,我已经明了,你们各执一词罢了,一会去了衙门,听大人发落,不过这之前,还请白叔明言。方才怎么就挨了这张召的打,怎么肋骨就断了。”不等白逵接话,秦动又道:“白叔你放心,这事说明了比不不说明更好……”说着话。秦动握了握扶着白逵的手,把白逵一把拉了起来,又扶他坐在了椅子上,才道:“还请白叔明言。”

白逵不是蠢人,他方才不想连累秦动,自觉着斗不过张家,才不去提这事的,可见秦动眼神恳切,握着自己的手,还忽然加了点力道。便明白秦动有他自己的想法,并非一时冲动,要和张家硬碰硬的去斗,尽管白逵不知道秦动想法是什么,但对于这个小秦捕快。全镇子的人都十分信任,他白逵自然更是如此,于是这便要开口去说,不妨那张召却嚷道:“有什么好说的,白逵这骗子伤都好了,咱们便去衙门说那雕花虎椅的事情罢了,这挨打的事情。童管家都已经讲明了,这什么捕快,你耳朵聋了么?”

“辱骂官家捕快耳朵聋了,依照武国律法,我可以关押你十天半个月的,你就不怕么?”秦动目光如电。冷眼看向那张召:“外面那车夫是你们家的吧,先天武徒的修为,我若关你,他要敢抢人,的确可以抢走你。可那样一来,直接从官衙抢人,你们张家也就要完了,除非把我们白龙镇衙门一夜屠戮干净,从此浪迹天涯,我想你这个纨绔少爷,绝不会愿意过那等苦日子的吧。所以不管事后你们能做什么,这十天半个月的牢狱,若是我高兴,随时都可以捉了你去。”

吓唬一个十二岁的张召,便是这张召再如何跟着童德学了不少,可总归只在三艺经院混日子罢了,哪里经过这等阵仗,听秦动一说,张召顿时脸色煞白,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转头就去看身边的童德。童德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害怕,嘴巴跟着是一撇,用他和张召之间约好的暗语,要张召顺着自己的话来,不要在自行插话了,这才对那秦动道:“小少爷年纪小,情急不懂事,秦捕快就不用和他计较了,就好像这白逵方才发了疯要扑击小少爷,小少爷也是一时情急才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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