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裴元继续道:“至于咱们如何应对秦宁,很简单,就如同将来如何应对谢青云归来一般,咱们捉那柳氏,白逵和老王头,再有韩朝阳,可都是有‘证据’的,咱们不是打算在整死他们之后,再上报隐狼司,一并说了谢青云冒充小狼卫之事,最好的结果就是全武国通缉谢青云和那夫子紫婴么,如今这事提前一些也好,若是秦宁来讨要说法,咱们给的说法理直气壮,还可以趁机一并将谢青云冒充小狼卫一事闹大,这秦宁能做到凤宁观主之位,不会不识时务,到了那时候,她定然明白,犯不着为了谢青云一家,找这个麻烦。”
“好,很好。”裴杰听过儿子裴元的想法,连声称赞,这些和他所想的不谋而合,也让他心怀大慰,觉着儿子裴元能想到这些,也算是能够独当一面了。
不待裴元接话,毒牙裴杰再道:“至于那些个证据,如何对付柳氏和那韩朝阳,都交给你来办,做之前,全盘计划好,先告诉我一声,若有细节错漏,我还能帮你一齐想想,多一个人多一分脑子。”
听父亲裴杰这般说,裴元顿时大喜,他早就想着一个人完成一些裴家事务,可是父亲裴杰从不让他独自去做,如今父亲终于信任了自己,虽说计划想好之后,还要父亲听过批准,但父亲口中说了,是帮他一起想想,看看有没有错漏,又说多一个人多一分脑子,显然就不在是以前那种,一切都由父亲拿主意的局面,而是和自己相互商量的意思。
当下,兴奋异常的裴元,就拱手鞠躬道:“多谢父亲,孩儿一定不负父亲所望,要让那白龙镇彻底完蛋,要让谢青云这混蛋,知道父亲的名号毒牙可不是白来的。”
“嗯。”裴杰点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嗯……”裴元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事,不过我以为和咱们要做的关系不大。”
“何事?”裴杰问道。
“那三艺经院书院的夫子,最近告假离开了三艺经院,说是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才会回来。”裴元说道:“谢青云那厮冒充小狼卫,只投那三艺经院的书院去修文,我觉着或许和这夫子有关,不过想想这聂夫子的为人。或者应当没什么关系,这聂夫子的来历我也查了。跟着那三艺经院总院,当今右丞相钟书历修文的。也算是那韩朝阳的同门师兄弟,韩朝阳不清楚谢青云来历,还当谢青云为小狼卫,这聂夫子平日只好酒,做个闲职,怕也不会知道谢青云的真实来历了。”
裴杰没有多说:“好了,退下吧。”
裴元见父亲不想谈那书院的聂夫子了,当下这便行礼告退。裴元离开之后,裴杰的手敲了敲桌面。口中喃喃自语道:“聂夫子,聂夫子,管他什么来历,管他有什么关系,只要捉住那谢青云冒充小狼卫一条,谁和他沾着,我裴杰就要谁死!”
…………
五日之后,宁水郡郡守府邸。
“在下烈武门一变武者裴元,跟在裴杰毒蛇小队之下。今日有事特来拜见郡守陈大人,前几日已经约过,还请通报一二。”裴元敲开了郡守府邸的大门,一见那开门的家役。便上下笑呵呵的说道,手中还塞了一枚银子,送入那家役的怀中。
“裴少来了。还这般客气作甚。”那管役也是满面堆笑,嘴上说不要客气。却是快速的收了那银子,身为郡守府的一员家役。自然是识得这宁水郡各大有头有脸的人物的,裴杰二变武师,在这宁水郡的武道中人中,单论修为,自是能算得上强者,再论裴家的势力,裴杰的歹毒性子,以及宁水烈武分堂最强小队的队长身份,这裴家在郡守府邸家役的严重,算得上整个宁水郡,前五的人物了,这裴杰的儿子来拜访郡守,还给自己塞了银子,他哪有不客气的道理,说过话之后,便直接领着裴元进了府院,关上大门之后,就带着裴元一路想郡守居住的后院行去。
这当今天下,人族的领地虽然极少,可毕竟是一郡之守,这郡守的宅邸却是颇大,比起裴杰的家还要大上许多,裴元倒是第一次来郡守府,以往在父亲眼中,他都是个孩子,根本不会领着他来这些地方。
一路上跟着郡守家役而行,裴元心中却是有些不平,这郡守虽也是二变修为的武者,但论战力远不如父亲,平日只是处理政务,根本不会外出猎兽,这样的人能够有这般大宅,裴元自是不太痛快,只想着等自己将来爬上了更高位,武道修为更强了,一定要住上比这郡守还要大的宅院,就好像烈武分堂的堂主一般。
不长时间,家役就领着裴元到了后院的的书房门前,那家役高声喊了一句:“郡守大人,裴家的裴元少爷来访,说是已经约好了的。”
“噢?快请。”那郡守陈大人的声音中透露着愉悦,声音送出的同时,人也噔噔噔的起步开门,直接迎了出来。
裴元见郡守陈大人如此,心中才算是痛快了一些,只觉着他裴家到底是地位遵从,这郡守陈大人也都不敢怠慢,当然这些都只是心中所想,裴元的面上却是丝毫也没有表露出来,依旧十分礼敬,一见到这郡守大人,就连连拱手行礼道:“小子前来叨扰大人,大人还亲自出来迎接,这让小子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那陈大人却是笑道:“哪里话,哪里话,你裴少能来,我这里才是蓬荜生辉。”说着话,大步上前,直接挽了裴元的手臂,拉着他并行向书房行走而去。
他这般作为,完全没了长辈的模样,到好像是和裴元平辈相交一般,裴元心中欣喜,却自不能让他如此,当下稍稍用力,甩开了陈大人的手,连忙后退半步,拱手道:“陈大人这般,真是羞死小子了,陈大人先请,否则小子只好告退了。”
那郡守大人见裴元如此,也是哈哈一笑:“不错,裴杰有你这个儿子,确是不错。”说过话,又做了个请的姿势,这才当先回到了书房,那裴元这才紧跟其后,也进了书房。
郡守所以为一郡的最高官员,自有他的聪敏之处,这陈大人向来知道裴家的势力,对于这样的势力,他的惯例便是不得罪,也不讨好。前几日,裴家送上帖子,裴杰亲自书上要遣儿子裴元今日来访,陈大人虽然不知道裴家来寻自己有什么事情,但却知道其中一项便是裴杰要将自己的儿子单独推送出来,让儿子独当一面了。
因为此。这陈大人才会有方才这一试探之举,既是给足了裴杰的面子。又同样想看看这位裴杰的儿子裴元,是否寻常纨绔子弟。
他这番行为应对裴元。往往会出现三种情况,其一见郡守如此,便得意自大,真个就和郡守挽了手进去,甚至还要压上郡守一头,这等便属于被宠惯了的纨绔,对于这样的人,陈大人自只会虚应以对,随便打发了事。
第二种情况。便是见到郡守如此,当下诚惶诚恐,十分礼敬,这等人虽然不能断定其性情,但多半是个真懂礼敬之人,未必会有其父毒牙裴杰的本事,但应该从小管束严格,才会导致如此。当然陈大人可不认为裴杰的儿子裴元,会是这样一个人。
而第三种情况。就是陈大人早就猜测最有可能出现的,也是裴元眼下所表现出来的言行,虽不能就说这裴元有多深的城府,但至少其绝无纨绔傲慢之性情。同样也不是那种简单的君子,至少处事老练这一句话,可以放在裴元的身上。
对于这样的裴元。陈大人心中自然有了数,知道无论这裴元接下来。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拜访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要全神应对,以防着了这裴家夫子的道。
对于裴杰,陈大人十分了解,这人若是存了心呀害人,一年不行,三年,三年不行,五年七年也会做到,而且被害之人,很有可能都不记得当初是如何得罪过裴家了,所以陈大人虽然不认为自己曾经得罪过裴杰或是裴元,或是裴家上下的任何一个人,但也不得不防。
当裴元和陈大人进入书房,分别落座,那家役奉上茶离开之后,裴元这才说道:“陈大人,裴元今日前来,稍有些唐突,不过也就不兜什么圈子了,我要送陈大人一桩好处。”
“噢?”郡守陈眼睛微微睁大,露出小有惊讶的模样,实际心中却是丝毫没有波澜,这番表情不过是做给裴元看的:“裴公子要送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兽武者……”裴元缓缓的道出了三个字。
“嗯?”郡守陈的惊讶越发盛了:“什么,有兽武者要来暗袭?”
“不……”裴元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兽武者的联络之人,就在咱们宁水郡,且潜伏了很多年了,我裴家近日才发觉,只是证据尚未拿到手,我父觉着若是我裴家去拿证据,有些越殂代疱了,且还不知道陈大人是否清楚又此人,或许陈大人早就知道,也一直在暗中布置,放长线钓大鱼,那我父子若是提前行动,打草惊蛇,可就坏了陈大人的事情了。”
郡守陈听过裴元的话,心中波澜终起,一时间捉摸不透这裴元到底要做什么,稍微想了片刻,索性不去管他,直接问道:“裴公子单说无妨,若是此人我已知道,也会直言相告,若是我不清楚的,那自要请裴公子详加道来,无论是何种情况,陈某定是要大谢裴家此番义举的。”
说着话,郡守陈起身行礼,裴元一见,忙一齐起身,道:“陈大人何必多礼,这等对付兽武者之事,人尽有责,何谈什么义举。”
听到此处,郡守陈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冷笑,只觉着或许是什么人得罪了裴家,裴家想要除掉此人,但总要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想要和自己合作。
这郡中武者,至少有三成在外猎兽时,曾有过为兽材或是其他宝物而相互残杀,背地暗袭之事,这样的事情,一般官府都无法查到证据,若是裴家想法子寻到对付这位得罪了裴家之人的证据,那再有官府出面,确是十拿九稳之事。
不过郡守陈并没有打算直接应承下来,他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和裴家相比,谁的势力更大,这人又是不是完全被裴家所陷害了,或是那三成犯过事,行迹恶劣的武者,根据不同的情况,郡守陈自然要做不同的决定。
这些在心中不过几个念头,一闪而过罢了,郡守陈被裴元劝过,也就不再多行大礼,重新坐下之后,这才道:“还请裴公子告之。此潜伏在城中兽武者的联络人到底是谁。”
“三艺经院韩朝阳。”裴元不在啰嗦,或是怕隔墙有耳。他用手在那桌面之上,空画下了七个字。虽然字多且复杂,但对于武者的眼识来说,看明白十分简单,郡守陈自然也不例外。
“不会吧?”郡守陈一脸愕然,显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这便是告之裴元,他并不知道韩朝阳会是潜伏在城中的兽武者。
事实上,郡守陈对宁水郡城之内有没有兽武者潜伏,完全不知道。但对着裴元,自然要做出一副,自己也有暗中掌控兽武者,不过是官衙的机密,自然不能相告罢了。
郡守陈面上如此,心中却是极速盘算着,裴家的目的,这韩朝阳虽是当今右相钟书历的弟子,但这钟书历的弟子有许多。宁水郡三艺经院算是武国三艺经院之中最差的一个,裴家要有切实的证据的话,整死韩朝阳,以右相钟书历的品性。绝不会有任何报复之举。
郡守陈身在官场,对于朝中哪位大员品正心端,哪位大员奸猾私恶。都算是清楚一二,因此在得知裴家要对付韩朝阳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只要有证据。他帮上裴家一回,此事万无一失,这个韩朝阳他还是得罪的起的。
只是若裴家是想要陷害韩朝阳,郡守陈觉着这般做便十分不妥了,他不想这般轻易的被裴家拉下水,这等事情,有一次就有两次,若是将来裴家做了不法之事,以此事相要挟,勒令他相助,那可麻烦到了极致。
可如果直接回绝,得罪了裴家,那裴杰只要不出什么大麻烦,一百五十岁的寿限之内,一辈子盯着自己,要报复自己,那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所谓宁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那右相钟书历就是个君子,韩朝阳虽然未必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可这裴杰一家却是彻头彻尾的小人。
糟糕的是,如果帮了这小人,将来也会没有宁日了,帮了一次又一次,何日是个头。
遇上这等麻烦事情,虽然极为糟糕,但郡守陈为官多年,只片刻间就想到了法子,当下又问了一句:“可有证据,证据确实?”
裴元点了点头道:“证据确实,过些日子,这韩朝阳会和其他兽武者联络,我会在联络之前,派人通知郡守大人,陈大人到时候只管带着人捉拿兽武者,人赃并获之后,在去这韩朝阳家中搜查,定会搜到不少的其他证据,或许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宝贝。”
裴元说道最后,面上闪过一丝诡笑,这意思郡守陈当然明白,那所谓见不得光的宝贝,未必真的见不得光,寻常武者都会藏有一些看家底的灵宝,莫要说三艺经院的首院了,如此说出来,就算是裴元暗示为答谢郡守陈的礼物了,如何贪下,一切都由郡守陈自己来做。
有这样一句话,也算是裴家直接表明,他们要对付这韩朝阳,只因为韩朝阳得罪了裴家,至于那兽武者的证据,亦真亦假,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郡守陈到时候捉人便是。
当然,这样一句话只不过是暗示而已,全然做不得数,若是裴家大义凛然说他们寻找到韩朝阳是兽武者潜伏在宁水郡的证据,并且告之郡守陈,只是为了对付兽武者,为人族、为武国,也全无任何破绽可言。到时候郡守陈自己拿了宝贝出了问题,被查出来,和裴家也毫无关系。
郡守陈只沉吟片刻,就点头道:“若证据确凿,只等裴公子的消息,我郡府自会派出捕快前去捉拿,对付这等兽武者败类,自然绝不姑息。”
说到此,郡守陈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只是敢问这人赃并获的时候,需要带多少人马,我也好有个准备。”
裴元微微一笑道:“不多,他们最多就三五个人,且本事最高的就是那韩朝阳了,郡守大人亲自出马的话,对付韩朝阳还不轻而易举。”
“好,那便等裴公子的好消息了。”郡守陈十分干脆,举起身边的茶杯,对着裴元道:“以茶代酒,若是此事大成,到时候我宁水郡府自会设宴,多谢裴家父子高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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