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扬嬉笑着给他盛汤,“是是,没下次,你说了算。”
完全一副迁就你的样子。
赵汐挫败,觉得刚才的言语实在太窘。于是不再说话,闷闷的专心吃菜。
孕后的口味变化大,但也总有几样喜欢吃的。秦牧扬几个月来花空心思研究,他本就厨艺不差,现在更是讨着巧让赵汐既吸收营养又吃的开心。
晚上不能吃太多,而今晚饭菜的量也不多。
赵汐吃了一大半,放下筷子,“饱了。”
秦牧扬擦擦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赵汐咽咽口水,抬头看他,“怎么了?”
秦牧扬笑眯眯的扶着他的肩,“小汐,我还没给你礼物呢。”
赵汐呼吸错乱,愣愣的问:“礼物?”
“对啊。”秦牧扬直起身,手伸向裤子口袋。
赵汐随着去看,那里鼓出来一小块儿,不知藏着什么。
秦牧扬微笑,慢慢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赵汐呼吸一下子就停滞了,完全傻住。
秦牧扬蹲下去,把盒子打开,递到他面前,“小汐?”
赵汐慌乱的想站起来,秦牧扬立马扶住他的肩,脸上摆出落寞,“不愿意吗?”
赵汐立马摇头,“没有没有。”
“那就是愿意?”秦牧扬笑的像偷腥的狐狸,拿出戒指,往前伸了伸。
赵汐傻愣愣的遵从他的指示,伸出左手。对方皱眉,他又乖乖的把无名指给抬了起来。
最后,那一个小小的指环被套进了自己的手指。
只发生了不到一分钟,赵汐一直回不过神。
秦牧扬站起来,牵着他的手,把他扶起来,“呐,戒指都收了,以后可是正儿八经我的人了,不会再偷跑了吧?”
“嗯……”赵汐偷偷去看自己的手指,含糊不清。
秦牧扬好气的拧他的鼻子,“里面可是刻了字儿的,逃也逃不掉!”
赵汐惊讶,“啊?刻了字的?”
秦牧扬哼笑,“那是,我和你的名字。”
赵汐抿着嘴笑起来,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到对方怀里。
肚子里的孩子跟另一个爸爸贴着,心有感应似的动了两下。
“诶?”秦牧扬大乐,“他也高兴吗?”
赵汐眯着眼低头看了看,“好像是的。”
“哈哈!”秦牧扬高兴的不行,突然一弯腰将人横抱起来。
“喂!”冷不丁身体腾空,赵汐吓了一跳,赶忙抱住他的脖子,“你今天发疯了吗?”
秦牧扬咬他的耳朵,呼出暧昧的热气,“是啊,乐疯了。”
赵汐通红了脸,囧着脸往他脖子上啃了一口。
☆、91
赵冬冬后来在秦家住了将近半个月;秦母不放人,小家伙儿在那边也住得好,秦牧扬两人便没多说了。
慢慢到了三月多,赵汐的肚子又大了一圈,有时候走路都要用双手捧着;秦牧扬胆战心惊;总怕他一个不稳脑袋栽前面去。
去姚雨君那里查了;离预产期还有五十多天;还算早。但是也得当心点儿;毕竟八个月早产的也不是没有。
手术室也安排好了;姚雨君出身医生世家,父亲也是妇产科的,退休后在家附近开了个小诊所;平时小区里的孕妇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就近去看看。
姚父医术高,对医学也有这近乎执着的热情。两个月后赵汐生产,姚雨君一个人定是不够的,高岩不是妇科的,也没法帮忙。后来还是找了姚父,没有预想中的阻挠。姚父跟姚雨君脾性很像,话不多,对一个男人挺着大肚子也没有表现太大的惊讶和好奇,也或许是姚雨君私底下给父亲做过思想工作。
但对赵汐和秦牧扬来说,已经十分感激了,后来便经常去那边检查。
现在胎儿越长越大,赵汐也感到身体的负担加重。几年前怀冬冬时情绪不好,奶奶刚去世,他又独身一人在美国,秦牧扬那会儿也大概恨死他了。他的心情几乎全都是对爱人的思念和入骨的绝望。连带着肚子里的小冬冬也似乎感受到了爸爸的难过,除了刚开始能动那会儿兴奋了点,后面难捱的几个月都是很安静的。
现在的感觉并不好受,半夜时常被肚子里的疼痛惊醒,胎儿压迫膀胱,上厕所的次数也增多了不少,偏偏身体沉重,起来也要费一番力气,搞得不只是赵汐,连秦牧扬也跟着提心吊胆。
半个月后秦母来电话说要带冬冬去香港玩,小家伙儿从小就对这种地方有着超乎寻常的喜爱,秦母疼爱孙子,空出时间想带着去那边的迪士尼玩玩。
赵汐和秦牧扬被还没出世的老幺给折腾的不行,大儿子带出去玩了,着实轻快不少。
只是本来秦母说的日期是一个礼拜,可过了快十天,两人还没回来。秦母每天都会打电话,让冬冬和两个爸爸说话,报告行程什么的。
最近两天没有电话打来,电话拨过去也没人接。起初两人没想太多,可又过几天还是这样,赵汐就有些坐不住了。
冬冬心脏不好,会不会在那边出了什么事,又或者被绑架了,出车祸了?
赵汐越想越乱,肚子里熟悉的疼痛传来,脸立马就白了。
秦牧扬赶忙过来给他揉肚子,“没事没事,怎么会出事呢?我妈在呢,不会有事的。”
赵汐抓住他的手,皱眉,“那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说了玩一个礼拜便回来,这都过去十三天了!
赵汐也顾不得秦母对他的态度,拿着手机不停的拨号码,一边揉肚子一边重播,本来没报希望,结果过了一会儿那边竟接起来了。
“喂,哪位?”秦母的声音冷冷的,态度也十分不好。
赵汐吓了一跳,看了看秦牧扬,赶忙说:“伯母,我是赵汐,冬冬呢?您不是说一周后就回来吗?怎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对面静了一下,似乎听到叹息声。
“没出大事,孩子有点感冒,在这边打吊针,等痊愈了再回去。”秦母态度软了一些,过了几秒又补充,“前两天出去着了凉,我……我很抱歉,晚上没注意到,第二天就烧起来了。”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很抱歉。”秦母干脆的道歉,她的性格虽然强势,但在这些方面却不会摆长辈的姿态,尤其是在小孙子有关的事儿上。
赵汐在电话这头愣住了,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秦牧扬赶忙将电话拿过来,“妈,冬冬感冒了吗?要不要紧,你有没有事?现在怎么样了?”
秦母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开始烧的并不厉害,后面去了医院,我才知道孩子心脏不好……”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阿扬,冬冬有心脏病吗?”
秦母并不知道孩子心脏的事儿,从外表看来,小家伙儿也跟寻常的孩子无异,现在又是长圆润开了,更不像是有病的样子。秦母从未往那方面考虑过。
而赵汐和秦牧扬也没说过。等去了香港,有一天带着孩子回宾馆,小家伙儿就开始打喷嚏,秦母以为他感冒了,就找了药喂给孩子吃,因为量过体温并没有发烧,便没太在意,结果第二天竟突然烧起来。到医院检查才知道心脏不好,这种情况是无论大小一定要马上送医院的。
秦母吓的不清,她跟秦雅琳派来的助理,两个人在医院团团转,所幸送的还算及时,大概是后半夜才发的烧,并没有太严重。
只是手机一直放在宾馆,天天在医院呆着,也就没听到秦牧扬打去的电话。这会儿冬冬烧退的差不多了,让助理守着,回去给孩子拿衣服什么的,这才接到电话。
秦牧扬懊恼不已,猛拍脑门,“是的,是娘胎里带来的,一年检查一次,但是不严重,今年的检查也都没问题。”
秦母放下心来,“嗯,我知道了。孩子没有事,你们不用担心,等身体好痊了,我们再回去。”
秦母后怕不已,不敢再松懈。想着在这边儿顺便把孩子的身体各个部位都给查一遍。
挂了电话,秦牧扬也心有余悸,勉强笑着安慰赵汐,“没事,冬冬发烧了,在那边挂水呢,快好了。”
赵汐一张脸惨白惨白了,放在肚子的手都有些抖。
秦牧扬心疼的要命,把人搂到怀里来,摸摸他的肚子,“真的没事啊,烧都退下去了,保险点等都好痊了再带回去。”
说着手心下的肚皮动了一下,秦牧扬吓了一跳,再看赵汐,脸上没大有痛苦的表情。
“那就好……”赵汐突然闭上呀,舒了口气,倚在他怀里,把对方的手放到肚子的右下角,“揉揉,他在踢这里。”
秦牧扬笑笑,“好。”
安心的给揉了起来,胎儿后面这两个月开始动静大起来,是不分时间场合的闹,有时候踢一晚上也不休息,弄的赵汐现在对疼痛的抵抗力不自觉的又高了一些。
又过了快一个礼拜,秦母终于带着孩子回来了。赵汐急得不行,最后还是秦牧扬一个人去了秦家接孩子。
小家伙儿瘦了一大圈,蔫蔫的没大有精神。等秦牧扬把他抱进家门时,赵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怎么瘦了,瘦了这么多呢……”他难过的把孩子搂到怀里,不停的抚摸他的发顶。
孩子直到回了家,被爸爸抱住,才稍微有了点精神,蔫蔫的摸了摸爸爸圆鼓鼓的大肚子,小声道:“爸爸,弟弟又大了……”
赵汐嗯了一声,温声说:“冬冬玩了好久,弟弟都想你了呢,快跟弟弟打个招呼。”
赵冬冬眼睛亮起来,说来从上次给赵汐喂薯片出了点小事后,秦牧扬便开始限制他的各种顽皮行为,孩子这段时间可是很少跟弟弟打招呼呀!
赵冬冬将脑袋贴上去,里面好像一直都有动静,等他耳朵靠过去后,立马就被踢了一脚。
“爸爸,弟弟踢我脸!”小家伙儿愤慨的鼓起腮帮子。
赵汐忍着不适没安抚,笑笑,“那是跟冬冬生疏了啊,你多跟他玩一会儿,就认得你了哦。”
孩子歪歪脑袋,有些不敢,“可、可以吗?”还偷偷朝厨房瞄,秦牧扬正在给爷俩儿弄晚餐。
赵汐掰过他的脑袋,按到肚子上,“当然可以。冬冬是哥哥啊。”
“恩恩!”小家伙儿乐颠颠的趴上去,开始兴奋的讲起来,什么看到可爱的米奇啦,漂亮的城堡啦,好多好多好吃的等等。
一边滔滔不绝的叨叨,一边还伸爪子比划。
孩子说的兴奋,可怜赵汐给折腾不轻。肚子里这个是人来疯。姚医生说胎儿后期其实是能感知的到外界声音的,虽然不一定理解,但是根据平日的胎教或者天生的性格什么的,也会做出相应的回应。
比如现在他似乎就能感觉到外界有个小哥哥在跟他聊天,外面的哥哥兴奋,他也跟着兴奋,大挥拳脚的蹦跶。
赵汐不敢动弹,歪着身体没有打断儿子。
等最后秦牧扬端了菜出来,看到这情形,脸也跟着吓白了。
“你这是做什么?宠孩子也不能这个宠法!不难受吗?”
秦牧扬又气又急的把冬冬拉开,赵汐高隆的肚腹上已经清晰的看的出上下左右不停鼓出小包来,甚至有的地方能看到是个小脚丫或者小手的形状。
“真是太胡闹了!”秦牧扬气的要死,坐下来对着肚子边揉边说好话,平时他就是这么对这小崽子的。
过了一会儿,胎儿终于安静下来,赵汐也出了一身冷汗。
赵冬冬傻呆呆的站着,秦牧扬回头一看,心软下来。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算了,不管了,以后多看着点好了。
“没事了,宝贝去洗手啊,要吃饭了。”秦牧扬拍拍大儿子的脑袋,吩咐。
“哦。”孩子咧咧嘴,赵汐正对着他温和的笑,他也立马回一个灿烂的笑。
两父子完全没事人的对着笑,秦牧扬哭笑不得。
赵汐去换衣服,赵冬冬去洗手,留下秦二少无奈的很。
☆、92
其实除了生病;小家伙儿在香港还是玩的很开心,很满意的,眼界也开阔的许多。秦母的本意也并不完全是带着他去玩,也有一点想培养他的意思。
这次发烧,秦母心里十分愧疚;连带着对赵汐的态度也和缓了许多;甚至打电话时装作不经意的询问过他们的情况;潜在意思是让他们一块儿回家来吃顿饭。
人到了一定年纪;或者是跟孩子磨合太久了;心也有些经不住了。秦家已经有个延续血脉的孙子;秦牧扬对赵汐又是那样,秦母开始慢慢开始想开了。
这一想开,便思索想想让儿子经常回家来。当然;如果秦牧扬和冬冬回来,那么赵汐也是要一起的。
秦母想的简单,赵汐那边儿却是反常的拒绝了。
还有一个多月临产,赵汐现在是肚子沉的想整日躺床上了,别说出门,连家里的地都不愿意下。
再说这段时间被折腾的胃口不好,身形也明显的遮不住了,秦母那儿哪里去的了。
秦母不太高兴,想着自己已经不计较他们的事儿了,可对方却似乎并不领情?
老太太心情不大好,便也不再提让他们回家吃饭的事儿了。干脆只见孙子好了。
可无奈老人家想孙子,孙子却是有些害怕的。
上次在香港医院那会儿,小家伙儿大半夜的烧的迷迷糊糊,第二天在医院神志不清的喊爸爸,爸爸没有来,奶奶说爸爸来不了。
孩子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赵汐这么久,一开始的兴奋和玩心一下子就没了,惊恐的整天哭。以至于身体好了,回家后便整天跟赵汐腻在一起,美其名曰照顾弟弟,秦母打了好几次电话,小家伙儿都蔫头耷脑的不说话。
赵汐心疼孩子,便也不想让他去。
最后只有秦二少扮白脸,委婉的说外面天冷,孩子送出去容易感冒,等天暖和了再去那边儿住几天。
秦母是什么人?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当即就黑了脸,“阿扬,是赵汐不让你把冬冬送来么?我说过那天我很抱歉,是我的疏忽,我做奶奶的难道不心疼孙子吗?你们这是连家都不让孩子来了?”
秦牧扬头疼,拿着电话走到阳台,“妈,不是,赵汐没说什么。是我,孩子有点受惊,精神不大好,外面又在下雨,等过几天暖和了,我再送过去,您看好吗?”
秦母冷笑,“好,怎么不好。儿子都是你们的,我做奶奶的岔了一辈儿呢,能说什么。”
说着便挂了电话,立下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