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丫头,放到未来姑爷房。这样一来,既让二妹妹得到解脱,又让姑爷满意,并得到贤妇名称,何乐而不为?”
张氏自认她的嘴舌功夫在方府从来都是首屈一指,未逢败绩,而这个林氏却大大挑战她的威名,气忿之下,张氏病着了。
老太太并不知道此事,李氏倒是知道了,兴冲冲地想显摆一下身手,被老太太喝止住了,责令她少管闲事。
知廉或许知道,但从来都保持沉默,不过每日两次倒是携着林氏一并去看望张氏。
玲珑在落梅院听了半天墙角,也没听出那头的大动静,不由纳闷地道:“这三奶奶可真厉害,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让张姨娘偃旗息鼓了。”
如晴一笑,把才刚绣好的灰鼠皮银珠抹额放进花蓝,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便硬的脖子,在屋头不回走了几步,道:“张姨娘是个聪明人,若真心为二姐姐好,就得好生待自己的媳妇才是。”
玲珑不解其意,如晴本想解释,但望着玲珑一脸的茫然,又咽下了滚到喉咙的话,在心暗道:虽然张姨娘已明白了事情的厉害和道理,可是否明白得太晚了呢?
12月下旬,知礼夫妇又启程,回了京城。
今年的元旦方府过的还算热闹,知义从边关也寄了信回来,说一切安好。并又给如晴下达了一个任务:草原冬季寒冷如冰,穿惯了四妹所制棉袄,军中发放的物资却也无法顶事,遂一句感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如晴把信看了半晌,一个无语,这家伙要她给他做袄子明说嘛,居然也兴拐弯抹角了,还真不是他平日的作风。
元旦过后,农历年初十五的这一天,三姐妹一并随老太太,李氏,林氏一并去庙子上香还愿。居然意外见着了花嬷嬷。后来一问才得知花嬷嬷也是给孙子祈福的。
老太太与花嬷嬷聊了几句便也分开了,如晴也与花嬷嬷略略见了礼,说了些话,便也退到老太太身旁。
花嬷嬷打量了如晴,夸赞了几句。如晴腼腆一笑,并不言语,只福了身子道“多谢嬷嬷夸奖。”
倒是如善却笑靥如花,热情地接待了花嬷嬷,并亲切问侯了,甚至得知花嬷嬷前来上香只是徒步走来,更是大为惊异,还扬言等下用自己的马车送她回去。但花嬷嬷婉言谢绝了,与老太太李氏等人道了别后,便扬长而去。
如美狠狠嘲笑了如善:“痴心妄想,踩低爬高。”
如善眉毛一坚,眼看就要发作,如晴连忙拉着如美的手道:“三姐姐,前边还有个姻缘庙,咱们过去求个签玩玩。”
闺阁姑娘的日子都是枯燥且无聊的,如晴除了上午上夫子的课,下午学习一个时辰的女红外,其余时间便替知义赶制袄子,空闲时间便学着打算盘,学算帐,学理财。偶尔再翻出自己的小金库,看自己离富婆还有多远。
日子不平不淡地过去,转眼间,便到年关,知礼夫妇却未回来,因为何氏有喜了。
方敬澜老太太都高兴不已,连忙回信让何氏好生养胎,等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再回老家也不迟。
过了年后,何氏又写信来,说她孕吐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并且一个人很是寂寞,忽然想念起活泼可爱的如晴,便想着让如晴进京陪伴一二。
如晴把信外外看了几遍,略作算计,当下拍板同意进京陪伴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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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进京也是有原因的
如晴很佩服何氏想的周全的本领,早会料到京城魅力奇大,得了信的如善如美肯定也要一并前去,所以何氏在信中只提到知礼有些想念老太太,想让老太太进京玩上几天,顺便给知礼夫妇出些主意,何氏在信中写道:“夫君性子直,媳妇见识浅短,还需多加历练,本想返家亲自请教老太太和公爹姨母,耐何最近身子犯困,食不下咽,原是肚中胎儿折腾之缘故,只能恳请老太太进京从中指点一二。”
老太太进京是铁板钉钉的事,如晴一直养在老太太身边,自是也得跟着去。
消息传了开去,如善如美也想跟着去,老太太倒也没反对,却对李氏道:“难为知礼居然这般疼爱老婆,也惦记我这么个老婆子,还要我进京陪伴他媳妇。顺便捎带如晴去,让她长长见识。”顿了顿,话峰一转,又道:“知礼媳妇在信中也提到,如晴这丫头字练不好,书读的也差劲,估计进京后也没她的好果子吃,定会被她兄嫂督促着好生学习。如美字练的如何?若还是不大行,就一道进京吧。让她哥哥嫂子好生费些功夫罢。”
李氏想着知礼的棺材脸孔,及何氏的阴奉阳违,哪敢让如美进京受苦去,连忙摇头拒绝。
至于如善,老太太倒是没有理会她。
但当天晚上方敬澜便来到松鹤堂,对老太太道:“母亲此次进京,只如晴陪着,如晴还小,估计连自己都料理不好,跟在母亲身边也是累赘。脆让善丫头也一道陪在身边吧,善丫头自小懂事,又会料理自己。让她跟在母亲身边,一边侍候母亲一边帮着料理妹子,也是不错的。”
老太太道:“老爷可还记得,上次在靖王府善丫头做的好事?知礼两口子深受牵累,老爷还嫌不够么?又要给小两口添眼药水是吧?”
方敬澜脸色胀红了,又忍不住替如善辩解起来,“母亲,那时候善丫头年小不懂事。现在她已经懂事多了,断不可再做出那些没脸的事来。请母亲放心便是。”
老太太讥笑道:“善丫头懂事?我可不见得?若真的懂事,就不会新嫂子进门第二天便给脸子瞧,还拿小姑架子。”
方敬澜额上开始冒汗了,干笑道:“善丫头只是小孩子心性而已,母亲千万别当真的,现在她们姑嫂相处可愉快了。”
老太太唇角微撇,“我知道老爷心疼善丫头,处处替她着想。可老爷是否也得多替知礼两口子着想?你可知知礼有多不待见善丫头,你可知自从善丫头做了那起子没脸的事来,他们夫妇在同僚面前有多难做人?”
方敬澜被说得越发抬不起头来,越发憎恨张氏的无理取闹,其实他也知道知礼夫妇不喜如善,他也是找了好些理由来拒绝,可也架不住张氏的哭诉及如善的恳求,所以这才厚着脸皮找上老太太。
现在被老太太一说,方敬澜才晃然明白过来,如善再是重要,也重不过知礼的仕途。
等方敬澜讪讪地离开后,如晴这才从后边天青色海棠帘子钻了出来,偎在老太太身边,道:“奶奶,不要生气了,爹爹也只是受人之托而已。”当然是受的张姨娘之托了。
老太太哼道:“真佩服那对母女,自己做了没脸的事,居然还好意思去京城?也不怕被人戳背梁骨?若是我,不说泡把尿把自已淹死,也躺着面把自己藏起来,省得丢人。她倒好,居然还敢进京去,若真是兄妹情深也就罢了,偏为的却是自个儿见不得人的腌赞事,也不怕让人瞧轻了去。”
如晴默然,其实她是知道如善的心思的,去年去寺院上香碰着了花嬷嬷,从花嬷嬷嘴听了些有关李骁的事来。因靖王妃特别不待见如燕,便一心一意栽培侧妃柳氏,也就是靖王妃娘家的表侄女,所以这才千迢迢把花嬷嬷招回王府,想让她好生柳氏,只是花嬷嬷在王府呆了不到十日,便因病离去。
花嬷嬷嘴巴极紧,从她嘴也没听出什么重大新闻来,但如晴仍是略了解一二,首先,如燕这个世子妃只是空壳子。再来,侧妃柳氏好像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听闻,靖王妃很郁闷。听说又准备再给李骁物色一个侧妃人选。
如晴知道,京城不比齐州城。这儿的繁华与森严制度是齐州城无法想象的。
虽已到早春,但北方仍是极至寒冷,偶尔还瞧得见雪花飘舞,车子置火炭又危险,便放足了牛皮袋装的热水,一路煨着前行。而这古代的马车坐着可是极要人命的,没有弹簧,没有橡皮轮胎,只是木质特硬的促榆木制作的轮子,压在地上,屁股被震得生疼,虽垫有厚厚软垫,但久坐却也极要人命。有时不小心压在坑,人便被震得老高,如晴被折腾得苦不堪言,本想改走水路的,可惜天寒地冻的,湖面上结了冰,只得全程改走陆路。
如晴见老太太被震得东倒西歪然神色仍是平静,不若她呲牙咧嘴的,极是佩服,便问原因。
老太太瞟她一眼,道:“因有所期待,便能忍得一切苦难。”
如晴恍然大悟,笑道:“我明白了,奶奶是想见姑姑,再来想回娘家一趟,我说的对吧?”因为一心一意期待着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点儿折腾也算不得什么了。可惜自己却因为没有期待,便痛苦不堪了。
老太太一笑,反问:“晴丫头为何不期待呢?你嫂嫂对你可是不错的。”
如晴苦着脸,“我倒是满想念嫂嫂的,可,大哥哥成天板着张棺材脸,唉…………”想到知礼那万年不变的棺材脸,就忍不住哀嚎。
老太太忍俊不禁,笑骂:“你别不知足了,知礼对你也算不错了。还嫌?你平时可有见着知礼对如善如美说过话?”
如晴嘿嘿一笑,话峰一转,又蹙眉,“咱们不说浑话了,只是,奶奶,此次进京,我总觉得这头透着古怪。”
老太太眸光一闪,不动声色道:“哦?你怎会有这般想法?说来听听?”
“大嫂娘家也在京城,就算有了身孕,只要一句话,相信娘家人自是把她照顾得妥妥贴贴,又何必千迢迢的让咱们去陪伴她?再来,大哥哥就算在朝中有施展不开的地方,找岳家就成了呀,何家可是世代簪缨的清贵权流,关照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自是容易的。”所以,如晴在见了信后,就觉得事情透着古怪了。
虽然老太太确实才见非凡,并高瞻远瞩,但也只是深闺女人,一直呆在齐州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与朝堂局势根本毫无益处,知礼就算脑壳发昏,也不至于用这些拙劣的借口。
老太太一笑,赞赏地看着如晴,“这边确实还有诸多门道。你老子倒是猜到了,知廉媳妇也瞧了出来,想不到你也想到了。”
如晴眼透着迷惑,“既然如此,那爹爹还答应让咱们祖孙进京?”
老太太悠悠地道:“为何不?我嫁到方家已有三十多年,统共就只回了三次娘家。离上次已有整整十五年了。你老子自是知晓我思乡情切,这才眼只眼闭只眼罢了。”语气带着长长的感叹与不易察觉的悲怆。
如晴默然,原来知礼夫妇是在提羊头卖狗肉了。但,也不得不赞赏他们的用心良苦。一般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老太太是出嫁的女儿,自是得老死在夫家,若是方敬澜的亲生母亲也就罢了,偏只是继母,身份在那,便没多少话语权,就算想念女儿,也只能藏在心头,不能让外人知道,更别说回娘家一躺了。就算方敬澜通情达理,同意让老太太回娘家,但路徒遥远,一般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肯定不得随意走动的。所幸知礼夫妇给了老太太一个充足的理由。
知礼夫妇给了老太太一个天大的人情,一是老太太平时候做人功夫到家,二来也是他们的一番孝顺,三来…………如晴低头,三来嘛,便在自己身上了。
只是,如晴想呀想呀,都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丰功伟绩,值得知礼夫妇这般大动干戈把自己弄到京城去。好吧,她曾绣了几双鞋子捎给知礼,得到比较中肯的赞赏,还绣了几个香包给何氏,也得到一匣子首饰为赠礼。更有一次,自己特意拿知义捎回来的貉皮做了件氅子给知礼,得到几本厚厚的《女论语》…………如晴头都大了。
互换物品是维系如晴与知礼之兄妹关系的扭紐带,但除此之外,如晴实在找不出自己有哪些优点能让知礼这般兴师动众带到京城的原因。
对于这点,老太太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却安慰了如晴:“得啦,你嫂子虽精明,却也是个厚心的,不会卖了你的。放心在你兄嫂家大吃大喝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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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5…0813:20只看该作者
230#。
13抬举,究竟是谁抬举了谁?
在路上行了十来天,总算来到京城,如晴是第一次进京,感觉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稀奇。闺阁女子是不能掀车帘的,只能抓耳搔腮地隔着石青帷饰听着外边的热闹劲儿。
老太太只淡淡地笑着,并不曾阻止她毫无规矩的动作。
何氏想的很是周全,在正阳门便派了家丁来接,一路上老太太气息沉稳,毫不见慌乱,但如晴知道,她紧拧着手中帕子,实则表明了近乡情怯的紧张之意。
知礼的府邸座落在九门之外,位于紫禁城西部的刘兰塑胡同,胡同还是较宽的,马车也能进去,来到一处漆朱红大门前,马车直接从正门旁的一处偏门驶了进去。
在后门下得马车,如晴腰酸背痛地踩着小墩子文雅地下了车来,当双脚触地,总算长长吁口气,抬眼望着知礼的住处,一小方院落参天的柏树,四周种了些花草,前边一抄手回廊,回廊包抄着几处屋舍,看着倒也精致,但过惯了方府的宽阔,这儿的屋子只觉一个字,窄!
这时候,八澄恭敬带了老太太至仪门处,便让下人通报了,进入仪门,走了不远,便见何氏已急急地迎了出来。
何氏身着水红撒虞美人花亮缎粉紫镶边袄子,雪白兔毛珍珠抹额,翠绿水滴耳环,手上抱着个暖壶,另一只手放在腰侧,身后跟着两个青衣袄子腰束松花色汗巾儿的婢子。
老太太先上前一步,制止了何氏欲下低下去的身子,“起来,起来,起来,有了身子的人,还要这么大动作的,也不怕受累。”
何氏顺着老太太的手直起了腰来,笑道:“劳老太太关心,孙媳妇这身子还算利落的。”然后又与如晴见了礼,夸了如晴又长高了,出落得越发精致了。三人边走边说,一路来到厅去,又好一番诉说,自是不表。
如晴见何氏面色红润,双颊丰满,哪有信中所说食不下咽,夜不能寝?算下来,已有四个月的身子,因穿得厚实,肚子并不显。老太太问候了番,又见何氏这般面色,倒也放下心来。
何氏也知道齐州至京城,路途遥远,老太太估计也是累极,便没怎么说话,只简单说了几句,让丫头们上了茶,用了饭,便亲自带她们去厢房歇下。
老太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