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而已,我说过用三成力,他内力不差。”白袭按着她靠在床头,替她盖好被子,从桌上拿过一封信递给她。
“你昏迷的第二天秦鹫接到的。”
李骁鹤接过来看完之后不禁打从心底叹口气,“有种不带薪加班的感觉。”
在虞安城的时候她着实欠了南烜一个人情,坤域国皇朝的事她多少知道些,他没有拿自己去换妹妹的自由,同时还放过她这个绿妖之乱的间接祸首。古今他被红叶楼狙杀,那习陵的事,她就不能不管。
白袭听她说奇怪的话也习惯了,“这份情报是璇玑楼第一手得到的,桑宁已经买断了。”
璇玑楼李骁鹤听唐茗说过,沧澜大陆从大征伐时代开始后,为了战争便利和帝王的统治,七国都建立起了类似情报处的地方。江湖中觉得有利可图,也纷纷开始效仿,然而只有璇玑楼一直当之无愧地被称为第一情报楼。
璇玑二字对于沧澜大陆的人来说未免太过陌生,这里似乎还没有关于二十八星宿的记载,所有人对头顶的这片天空还停留在神秘崇拜的阶段,正如那位具有无限神秘色彩的神风太子,天子鸿渊。
然而李骁鹤知道璇玑代表着什么,加上之前唐茗说过的唐门至宝北斗。包括这里的文字,都太过巧合。这里一切是真实的,而非架空穿越大小说,沧澜大陆和她的世界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联系。
“怎么了?”见她不说话,白袭问。
“你这位奸商倒是有钱!”李骁鹤知道他的身份是假的,却不戳破,故意调侃他。
“哪里,富可敌国而已~姑娘可有意托付?”白袭开起玩笑来。
李骁鹤似笑非笑道,“你嫁我?”
白袭看着她的眼,笑意中竟带了份认真,回道,“好。”
那眼神专注,让李骁鹤有些心慌,下意识地开始转移话题。
“那天最后怎么样了?我似乎听到虹越的声音了。”
“云泽少女入凡尘除铁沙帮救助丹阳百姓,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至于虹越,”白袭也不隐瞒,“他的确是此次下山的三位莫留弟子之一。”
虹越的身份带来的惊讶让李骁鹤一下忘记了那些离谱的传言怎么来的,她的确猜测过虹越的身份,但从来没敢往莫留山上想,毕竟那地方已经跟传说无异。
“风之浣,虹越,还有一个,面子可真大。”李骁鹤苍白着脸自嘲。
“云泽对七国来说无异于无上权力。”白袭坦言,“或许莫留山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黄泉首领曾经跟我说过,真正的云泽异宝只能在云泽,没有人能带走,他抓走黄翔和从云无非是想逼我说出进入云泽的方法,可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
“那就一起去吧,还要睡吗?”白袭神色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你也太大方了吧?不都说无商不奸吗?你这么做亏本吧!”那可是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这么送人了?
“不亏本,换个娇妻值得。”白袭挑眉看她,眼中满是笑意,心情颇好。
“不扯了,从云和黄翔找到了吗?”她问,黄翔和从云的事她放心不下。
“城南邢宅,杨思诺还有些用。”
“她会那么乖?”她不觉得那位刁蛮毒女会坦白从宽。
“除了告知她黄泉首领已离开丹阳城外,顺带告知了她一些黄泉首领对神仙谷的一些看法。”
李骁鹤鄙视他的同时感到开心,这么缺的人是我们这边的。
“神仙谷是什么地方?”听着耳熟。
“做出离魂的人便是杨思诺的师父,神仙谷毒手千桐。”
李骁鹤心里燃起希望,“那……”
白袭摇摇头,知道她想问什么,但只能让她失望了,杨思诺身上没有解药,也不知道解药配方。
门再次被推开,李骁鹤看过去觉得自己眼瞎了,因为她竟然看见习陵那二货丫头端着餐盘给她送饭了。
“你干嘛?”李骁鹤问。
习陵眨眨眼睛,放下餐盘,以一种无比别扭的姿势掰着手,“白公子,我听桑护卫说骁鹤姐姐醒了,特地来给她送饭的。”
白公子?骁鹤……姐姐?
李骁鹤眼都抽筋,“你是在……娇羞吗?”
“有劳习陵姑娘了。”白袭淡定地接过餐盘里的白粥,挑眉看李骁鹤。
李骁鹤果断伸手接过,边喝边看习陵暗送秋波,实在受不了了就问一句,“你干嘛老翻白眼?都吃不下去了。”
习陵一僵,瞪她,似乎顾忌着白袭还在,没有发挥女大王的气势。
白袭掩唇一笑,默然无语。
“姐姐刚醒来还是……喝粥吧!喝完我就走了。”这话说的虽是轻柔,偏偏让人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李骁鹤听她说完,看了一眼粥,拿起碗里的勺子搅了搅,然后仰头呼噜呼噜喝了干净,完事舔舔嘴唇道,“喝完了。”
习陵哼了一声,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心计的人,当下也忍不了了,直接上前拽掉她手里的空碗,居高临下地说,“我这里缺个男人,他让给我!”
李骁鹤一口气差点憋住,“你这么说秦鹫知道吗?”
习陵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心虚,嗫喏回道,“他让我温柔一点,嗯,从送饭开始。”
“然后?”
“娇羞。”
“最后?”
“翻白眼……啊不,抛媚眼。”
“谁教你的?”
“隔壁林公子,我已经装了三天了……”
“咳咳。”这俩人也不管白袭一个大男人还在房里,就讨论起如何搭讪男人的绝招来,实在让他好笑无语。
“我已经想通了,只要我已经嫁人,那么回去就不能再嫁人了。”习陵十分嘚瑟地又加了句,“最好生米煮成熟饭。”
最后一句让李骁鹤郁闷,“这又是谁教你的?”
“隔壁林公子,他说了他就是这么追到唐茗的。”
隔壁林公子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伤好了就嘚瑟!
“他长的这么好看,都赶上我哥了。让给我呗?不然……诛九族。”
这已经不是是她第一次听人夸白袭那货好看,不过奇怪了,人又不是她的,让毛线让?
李骁鹤皱着眉,一脸不爽,“我大病初愈你就这样?”
习陵撇嘴,“你别蒙我,小青说力竭而倒,唐茗才是真的伤的重,外面都在传是云泽大仙灭了铁沙帮,你是不是被云泽大仙给打伤的?”
“大……仙?”李骁鹤真是哭笑不得,从妖女到大仙,李骁鹤瞪了白袭一眼。
白袭无辜地对她一笑,习陵也下意识地望过去,见白袭对着她笑,不禁也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开始翻白眼,直看的李骁鹤眼又疼起来。
“我去看唐茗。”
习绫继续翻着白眼,“白公子……”
李骁鹤一把拎着她,扔给不知守在门外多久的秦鹫,“带回去好好管管!”
玄字四号房,唐茗在床上已经躺了三天,却没有和李骁鹤那般活蹦乱跳。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冷漠的脸依旧苍白着,一身红衣被脱了下来,穿着白色的里衣,是从来没有过的虚弱。
桌上堆满了药材和药丸,林加南站在床前看着唐茗。
“她怎么样了?”
加南没有抬头,“半个月内禁武,千层绫几乎夺走了她一半的生命。昨夜曾醒过来一次,抓着我问你有没有事?”
李骁鹤的心被揪了一把似的,连句对不起都说不出来。
第八十三章公子可有家室?
“她应该跟你说过,她是逃婚出来的,在外面待了三年,除了千层绫什么也没带。”
加南慵懒的神色中带着疲惫,跟那日在城楼下意气风发的人相比,多了担忧。
李骁鹤在桌边坐下,点头道,“说是青梅竹马,但她多年没见过那人。”
“是啊,青梅竹马。”加南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嘲讽。
李骁鹤又不笨,他这语气就跟自己死党听到侦查营帅哥要结婚时的语气一样。想来想去,无非是一些相爱的两人得不到父母的祝福,被棒打鸳鸯的狗血剧。
“你要是男人的话,就应该把什么破未婚夫揍一顿然后带着唐茗远走高飞啊!”李骁鹤斗志昂扬,真是想想都浪漫!
加南冷冷开口,“我就是她未婚夫。”
李骁鹤,“……”
“她逃了我的婚。”
李骁鹤,“……”
“还打了我娘。”
“那啥习陵好像在喊我,先走了不送,好好照顾唐茗。”
特么的居然是来捉奸的!
死的华美点也是逼格高的体现,可是她周围就没有逼格高的人,都特么自己把自己作死的!果断闪人。
林加南勾起嘴角,伸手拨开唐茗额上的头发,摸着那苍白小巧的脸良久。
“快醒来吧,没事了。”
由于前几天云泽大仙的新一轮传言甚嚣尘上,楼下大堂比之前还多了不少的江湖人,比起之前的乌合之众,这次有不少的大门派世家的人。
李骁鹤刚下楼就看见习陵凑在曲百与跟前一个劲地说着什么,等她下楼走近听清楚差点没笑喷出来。
“曲公子,人家有事跟你说……”
“习陵姑娘请说。”
“你娶亲了吗?可有意中人?”
曲书生被她问的尴尬,正要说话就看到李骁鹤下楼来,脸跟涨血了一样红,乱七八糟地说,“没没……有……李兄!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李骁鹤应道,“无大碍,多谢曲兄。曲兄不是要进京赶考?”
曲百与道,“在下在这丹阳城还有些事需逗留几日,明后日便离开了。”
习陵纳闷,“到底有没有啊?”
秦鹫塞给她一个肉包子,堵住她嘴。
曲百与欲言又止,想问那房里的紫衣人是谁,又怕失礼,心里纠结。
桑宁刚想喊李姑娘,听曲百与这么一说不由得迟疑了下,也喊了句,“李公子。”
“白袭呢?”李骁鹤问。
桑宁看了眼曲百与委婉地说了句,“在和杨姑娘谈话。”
李骁鹤颔首,坐下来拿起包子正要吃就听到耳边一声狂妄的吼声。
“小子,赶紧让开!”
李骁鹤转过头去,身后正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手上拿着剑,和身后不远处几人穿着一样的灰色衣服,其中拥护着一个世家公子打扮的人。
李骁鹤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也就往旁边让了让,挡路了就让呗,她还是人民公仆呢。
谁知那人竟然笑起来,“小子,我是让你们这伙人把这桌子让出来!”
李骁鹤脸色变了,桑宁神色不善,秦鹫眼一眯,习陵边啃包子边看热闹。曲书生紧张起来,不会又要开打吧?他一路赶来连个土匪也没遇见,一到丹阳城都遇见几回了。
“我哪里有写字吗?”李骁鹤挑眉问。
“写什么字啊?”习陵探头问。
“好欺负三个字啊!”李骁鹤冷笑。
“小子,你可不要不识相……”那弟子看她的眼神阴森起来,胳膊动动露出了自己胸口上的标记。
“纯阳门。”
李骁鹤猜想,这是要为王天虎报仇?
“知道纯阳门就好,赶紧让位子,我们少主可不能站多久!”那人趾高气扬,以为纯阳门的名头足够吓倒人了。
“纯阳门是什么门?”虹越的声音从旁传来,无比无辜好奇,嘴里叼着肉包。
“连纯阳门都不知道,阁下未免太知了吧?”那一直不做声的少主走出来,对着虹越就是一顿嘲笑,一身标志性的纯阳服,只是材质更好,更趋于华丽。
李骁鹤不由的笑出来,在天下第一门派轩辕门面前嘚瑟了脑抽了吧?
曲百与想到那日李骁鹤一脸踢飞王天虎的情节,劝道,“李兄,凡事以何为贵,千万不能再打伤人,这位兄台可不如王天虎那般雄壮,若是被打残了可如何是好?”
客栈顿时一阵哄笑声,李骁鹤赞叹曲书生的补刀技能简直带劲!
那位少爷听的火冒三丈,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你这穷书生是想找死吗!”
虹越拦在他跟前不耻下问,“你还没告诉纯阳门是什么东西呢?”
少爷气的直吼,“纯阳门才不是东西!”
他被气的口不择言,大堂内又是一阵嘲笑声,不少人也附和着。
虹越三两口吃完包子,“原来纯阳门不是东西啊!”
“都活腻了吗!敢得罪纯阳门?”少爷表情阴冷地说,顿时大堂都静了下来,纯阳门毕竟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谁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得罪他们。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杀了!”少爷一声令下,身后纯阳弟子纷纷抽剑。
“住手!”不高不低的一声,竟让在场众人都心潮澎湃,众人心道,好强的内力。
来人一身纯阳弟子的服装,和道袍有些像,却带着些侠士的英气,手中拿着一把有些特殊的剑。容貌颇为俊逸,整个人如一把出鞘的脸。与南烜的厚重霸气不同,这年轻男子给人的感觉更为飘逸清灵,带着丝清冷严肃。
男子一出来,那几个纯阳弟子瞬间都蔫了,连那少主也神色慌张起来。
“带他回去。”男子道。
“是。”几个弟子二话不多说地就带着不甘愿又不敢反抗的少主回三楼了。
围观的人发出不屑的嗤笑,却在男子冷冷的一瞥下一身冷汗地闭了嘴,其他人似乎也忌惮着男子,都纷纷转头吃饭。
“在下代师弟道歉,请海涵。”他面容稳重地向李骁鹤说,语气不热切,但能看出诚意,只是性格使然。
“没事。”李骁鹤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件小事就喊打喊杀的,人民公仆表示没事。
男子刚要离开,却被习陵喊住了。
“等一下。”
习陵淡定地吃完包子,掏出丝绢稳稳地擦嘴,然后优雅地起身走到男子身旁。
秦鹫虽然坐着,但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习陵。李骁鹤自然知道,这个纯阳弟子可不简单,但习陵的脾气上来可不会管你什么纯阳门。
习陵抬头定定地看着男子,一脸认真地问道,“不知公子可有家室?”
姑娘注意点节操啊!李骁鹤翻白眼。
虹越正端着重新要肉包子和鸡腿回来,秦鹫二话不说,长臂一伸扯回习陵的衣领,抄起一个包子塞进她嘴里,拎着走人,整个过程快的众人都反应不过来。秦鹫这两天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那动作,忒熟练,一秒不带耽误的,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那男子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尽管她人已经被拖走了,还是有礼貌地说了句,“没有。”
习陵那边大喊,“小青他没有!快点放我回去!难得的良家妇男啊~”
李骁鹤等人默哀,天知道秦鹫现在有多后悔让习陵去当什么女大王!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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