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离也听出李骁鹤话里的决绝来,担心地拉住她的胳膊,“你想怎么做?”
辛雪疑惑地看着他们有些不解,明明姐姐的那种力量很厉害,而且还比以前更加的强大了。
李骁鹤隔着露出漫不经心的表情,“让他一个人去做诱饵,姐姐带你们去外面踏青。”
“踏青?”辛离一脸怀疑。
王天虎不知道她卖的什么关子,但又不能不让她带俩孩子去游玩吧,只好自己一个人赶着马车进了城。
“走吧。”李骁鹤对着辛离笑了笑。
苑城外刚驾着马车走出三百里的桑宁耷拉着脸一路唉声叹气,直到旁边骑马的傅轻萝实在看不下去勒了勒缰绳。
“你看看太子都没你这么颓废,你到底是叹的哪门子气?”
桑宁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车厢心里更郁闷了,明明李姑娘又逃走了,公子居然还难得心情好起来,他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说公子是不是变心了啊?李姑娘又逃了,公子居然还忽然心情好了起来。”
“你说这话也不怕太子抽你。”
傅轻萝无语地看着他,“你也知道太子心情忽然好了起来,你就不会想想原因吗?”
“原因?”
桑宁被她这么一说忽然想起那天公子回来时的样子,瞬间他的脸就红了。
马车内白袭抚着唇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又不厌其烦地看起了剩下的几封信。
看着看着他忽然皱起了眉,神色也变的严肃起来。
外面桑宁正在跟傅轻萝讨论自家公子嘴上的伤口时,身后白袭突然掀起了帘子。
“怎么了公子?”桑宁有些心虚,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
“立刻通知灵,调动扶风境内所有的暗军皇朝,全力攻击若晔城的圣殿,直到让他们觉得慌张的程度。”
“什么?公开宣战吗?”桑宁惊呼出声,刚才上马车时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忽然又要开战了?
“是否提前知会宫长燕?”傅轻萝没有多问别的,她只想到如何达到最佳战果。
“怕是来不及了。”
白袭神色越发凝重,之前看到那些信太过兴奋以至于忽略了里面某些骁鹤隐隐表露出来的信息。
“是……咱们的太子妃有什么行动了吗?”
傅轻萝扬眉调笑道,丝毫不担心刚才白袭所下的命令。
“什么?是李姑娘吗?李姑娘要干嘛?”桑宁一听就炸开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跟太子抢女人呢!”
傅轻萝一看他这副样子就心里不舒服,“估计是咱们的太子妃直接单枪匹马闯白殿去了,太子这是要声东击西,吸引白殿的大部分兵力,以此让咱们太子妃能够顺利脱身。”
“原来如此……”
桑宁恍然道,随后一脸谄笑着对着傅轻萝蹭过去,“哎呀人家最关心的还是你哪媳妇儿~”
傅轻萝阴恻恻地看过去,“你喊我什么?”
“……轻萝。”
桑宁叹气,不知道在纠结什么,明明定情信物都送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别扭啊……
白袭淡淡扫了二人一眼,“所以……你们这是直接无视本殿的命令在tiaoqing么?”
桑宁:公子生气了……
傅轻萝:太子妃又逃了,太子这是嫉妒了……
“最高命令。”白袭道。
桑宁神情一震,“是,公子!”
与此同时,李骁鹤带着辛离和辛雪二人走到了一处朝阳的山坡后。
“这里很隐蔽,可以做秘密基地!”辛雪很开心地钻到那大树下去了。
辛离站在她身后没有动弹,李骁鹤看了他一眼道,“辛离将你妹妹拉回来,别让她乱跑。”
“嗯。”辛离漫不经心地哼了声,然后走到辛雪旁边想拉住她,突然脚下土地爆发出白色的光芒,形成了一道五尺见方的圆形阵图,神秘图案条纹在他转身的瞬间便将他二人围在这片地方。
“姐姐!”辛雪惊讶地看着她。
辛离狠狠地撞在了无形的屏障之上,发现自己居然出不去了!
“放我出去!”他大吼道,不服输似的一下接一下地撞着。
“别挣扎,逃不出去的,在这里乖乖等我,这里风景不错又朝阳,挺好的。”
李骁鹤就像没看到辛离恶狠狠的目光一样,语气轻松地说着,然后转过身去,抬手将面纱摘下,从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银色面具戴在了脸上。
辛离一看到那银面具便知道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心里的怒火直冲脑门。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好心地救下我们给我们希望然后又在瞬间遗忘!让我们觉得自己不过是你随手捡来的可有可无的东西!”
“你一定觉得我们很可笑吧?不自量力地跑来白殿报仇其实不过是你的累赘!”
“为什么……”辛离不停地流着眼泪,身子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哥哥……”辛雪害怕地扶着他。
他就这么喊着,李骁鹤却一步也没有停下,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直到身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
“李骁鹤!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五年前要救我们!”
李骁鹤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又恢复正常往前走去。
辛雪如遭雷劈,“李……骁鹤?哥哥,你再说什么啊?姐姐不是……怎么会?”
辛离低头不停流着眼泪,片刻后一只天青色的小东西落在了他的跟前。
“啾~”
辛离看着眼前熟悉的鸟儿,忽然大哭了起来,但却又不只是愤怒和控诉,还带着压抑多年的痛苦与重见天日的喜悦。
丹朱,真的是她,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闯小云泽
正午时分,由于偏北的扶风国冬日比较阴冷,因此太阳一强若晔城便暖和了起来,守城的士兵们也不可避免地变的懒洋洋的了,搜查也懈怠了起来。
和煦温暖的阳光对常年寒冷的扶风人民来说是难得一见的,以至于人们看不见光亮下的阴影。
“马车都停下,搜查啊!”
“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到扶风干嘛的?”
“哈~真想打个盹啊!”一个士兵抱着长矛依靠在了城墙上,由于打了个呵欠眼里带着泪花。
另一个士兵嗤笑一声,“你睡,睡了一会儿里面那些爷就把你脑袋剁喽!”
“你说这每天查来查去的到底查个什么呀?老子屁都没查出来!”那士兵嘴里抱怨着,但身子还是撑着没倒下。
“查什么?你说查什么?”另一个士兵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我们这若晔城是白殿在这儿镇着,不然早就没好日子过了!”
“你说的是……那些人?”
那士兵回头偷偷瞅了眼离他们不远的白殿使徒,挤眉弄眼地说道,“听说是神风太子的人,为了那位报仇!”
“这也不一定就是白殿干的事啊,况且那帝侯的尸体不是还没……”那士兵纳闷地说了半句脸色一变。
“咋了?”另一个士兵见他如此也回头看了过去,随即也是脸色大变。
“攻城啦!”
“大军打来了啊!”
二人惊恐地往城内跑去,下一刻两只利箭飞射而过,将二人钉在了城墙上。
远处城外浩浩荡荡的一群黑色骑兵铺天盖地而来,掀起漫天黄土。
城门被匆匆关上,所有守军全部回防,片刻后城楼上一声号角吹响了整座城。
刚进城的王天虎听到这声号角眼皮子陡然一跳,后背寒意阵阵。
“肃清街道!全部回避!”
城外不知何时,白色的军队如卫道的死神般站满了整座城。
而在城外数十里外的茂林深处却是一片寂静,李骁鹤手持摇光看着眼前这片熟悉的森林。
素有小云泽之称,同时也是白殿真正的所在之处。
这是一场赌注,李骁鹤双目一凛,伸手碰向前方隐形的屏障。
她同样不确定白殿之主是否会亲自出马,因为连莫留山也没有什么动静,她不确定北疆的神迹和觉罗的异象就能够吸引的了白殿之主亲自出马。
但辛离和辛雪那两个孩子却一口咬定未泱已经离开了白殿。
“我感觉不到他了,不然才不会去闯白殿呢!”辛雪如是说。
至于那个感觉是怎么回事,辛雪自己说不出来,而辛离又不愿说,她索性也没有再问,但这两个孩子显然还有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而根据她掌握的情报来看,白殿之主未泱的确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已经离开扶风赶往了大荒山脉。
如今,若未泱离开,她脚踏白殿,若未泱未曾离开,她只能同归于尽。
眼前白光微闪,她的那只手没入屏障之内,消失不见。
李骁鹤勾唇冷然一笑,拔出摇光向前一劈。
这片深幽古老的森林犹如一副画卷突然被从中劈成了两半,一道黑色的裂痕横亘在虚空之上,白色的雾气从里面慢慢渗出来。
李骁鹤闭眼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脚踏进了那裂缝之中,抬头脸上露出嘲弄的笑。
“这世界都在消亡,你白殿却还能偏安一隅,岂不枉费了神的一片慈爱之心?”
这傲然嘲弄的笑意穿过了了重重空间迷阵出现在了水镜之上,正对着站在水镜前的白殿使。
“居然是银面……”
女子嘴里念着这名字,神色有些疑惑复杂,“她怎么会破阵?”
旁边另一个穿着银袍的人走过来,指向水镜中李骁鹤手中的细刀,“摇光。”
“原来如此。”女子笑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惊喜,“正好缺了北斗三器,没想到竟有人主动将摇光送了过来!”
暗沉沉的大殿外又走来一个人,脚步很轻盈,露在袍子外的手指节分明修长,白嫩而有力,很年轻。
“二位长老。”白袍下的声音也和那手一样年轻,带着金属的坚硬与冷意。
“奥,你来了啊?”女子转身看向来人,有那么几分高高在上的不屑。
“正好,大部分使徒都已调至城外,这女人就由你来解决了,把摇光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来人微微抬头看了水镜一眼,然后便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动身。
女子对旁边那人使了个眼色,“聂,给他。”
那被叫做聂的人抬起苍老的手,枯树一样的手指微动,一粒小黑丸便飞了过去。
来人接住后对二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不是白殿的人,终究是养不熟。”女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
“赤松子若是死了估计就得他掌管纯阳门了,到时候只怕是要脱出我们的控制了。”
“没有人能摆脱神的控制。”聂阴沉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死气。
“哎呀呀小夏这是在生谁的气呢?我可是听到了奥,有人来送摇光了~”
这空荡荡的大殿忽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却听不出是男是女,回荡在殿内,却不见人影。
白殿使夏眼神阴冷了下来,右手忽然掐了一个兰花指的样子,“滚出来,我最恨别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可是我本就是影子啊,在这个没有光的地方我可不方便出来~”
那声音如顽童般,欢快而喜悦,但在灰暗的大殿内显得有些阴森。
话音刚落,聂便双手合十一挥,掌心白光大放。不仅如此,就连穹顶上镶嵌的那些繁星点点的夜明珠也突然都亮了起来,这黑沉沉的大殿忽然亮如白昼。
在二人正对的地方,一座高约七尺的女子石像立在那里。
及地的长发,简单而朴素的衣裙,苍茫而悠远的眼神似乎包含着尘世的一切,温和而不失**,却又让人甘愿臣服。
“你们不觉得……那个银面和咱们的神挺像的么?”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团黑影慢慢聚拢,然后居然漂浮了起来,化作了一个人形出来,随即那五官身形也立体起来,就连身后的长发也十分逼真,除了那黑漆漆的表面外,活脱脱就是一张栩栩如生的脸。
夏听到他这话有些不悦,仰头崇敬地看着这座高大的雕像道,“神乃先遗子民,蓄长发以告天知,银面不过区区一俗人也敢与神相提并论?”
那一直沉默的聂忽然也说了句,“天策第七而已。”
“也是啊~”
那黑影五官倒是精致,此刻露出了个惋惜的表情来,“唯一能与神相提并论的云泽少女也死了,这世间哪还有第二个神呢?”
夏和聂闻言都没有作声,白殿四使各司其职,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相比起来她和聂与白殿之主更加接近些,而眼前的这个岚亦正亦邪,故此关于第二个云泽少女的事他们二人并没有要告诉他的打算。
“誉呢?”她转移话题问道。
岚见她避而不答也不在乎,黑漆漆的双手配合着耸了耸肩,“你们猜不到吗?要知道除了五年前鸿渊太子和那云泽少女逃走之后,咱们这白殿都多久没人来了。难得来一只好玩的玩具,他肯定忍不住了啊!”
夏皱了皱眉,对于这誉和岚这两个白殿是最伤脑筋的,偏偏白殿之主对二人的态度也模糊不清,像疏离却又不避讳,弄的她这白殿使之首也不好说这两人。
索性她也不管了,誉虽然小孩子心性,但能力却是不凡的,对付那么个银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夏干脆不再管了,转身观察起了水镜。
聂也跟着转过去后,身后的岚那黑乎乎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笑意,视线落在那水镜里的银面片刻后,又悄然化作了一片影子,像流动的水一样流出了殿外。
聂不经意地转身看了殿外一眼后,随即也不再管了。
而在踏入熟悉的那片森林里,李骁鹤正身处幻阵之中。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家具,茶具,甚至是她坐着的沙发,都和她遥远的记忆一模一样,更别说坐在她跟前的这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子。
就算知道这只是幻象,李骁鹤看到老头子的那一刻眼圈也忍不住红了,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就连嗓音都沙哑了起来。
“老头子……”她喊。
老头子还是那一身休闲军装打扮,手里的拐杖永远是武器的作用大于走路,此刻精神奕奕的脸上凶气十足。
“别跟我来这一套!你昨晚上偷溜出军营跑哪儿去了?赶快从实招来,不然你今天照样给我去三千里野外拉练!”
李骁鹤噗嗤一声笑出来,居然还是她十五岁那时的记忆。
“我是被展梨骗出去的。”她记得她当时是这么回答的,毫不在乎第二天展梨差点把她勒死。
老头子一如既往的阎王脸,“别给我嫁祸别人,人展梨都拿到高级士官证了,你呢?眉毛一抖我都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李骁鹤抹了抹眼泪,却碰到了一手的金属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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