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傅轻萝走到他身旁,抱着胳膊嘴角带着一丝掌握之中的笑意。
旁边桑宁皱着眉头,一脸沉重的表情。
“如何?”白袭问。
傅轻萝对桑宁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先说。
桑宁呼了一口气,“我查过了,那王天虎之前是纯阳门的二等弟子,后来被李姑娘打残了,也就被逐出门派了,后来为了养他娘参与了一伙地盗,最后一次行当是受命去大荒山脉盗宝,但却挖出了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白袭追问。
“不知道,北疆太后对此消息封锁的很严密。”
桑宁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过后来王天虎等人被官兵抓走了,之后只有他一人活下来了,而且在北疆皇宫还住了段时间,和那位……展姑娘。”
“果然。”傅轻萝丝毫不意外的样子。
白袭双目微眯,“轻萝。”
“如公子所料,这位展姑娘很谨慎,而且……”
傅轻萝眼角上挑,对着白袭倩笑道,“对公子特别的关心,虽然竭力隐藏,但却对公子与李姑娘之间的事格外敏感。”
白袭微低头垂下眼眸,一缕白色的长发挡住了他的半边脸。
桑宁看的不忍,“公子,或许……或许……”
傅轻萝斜睨了他一眼,又添了句,“适才王天虎出去了,似乎是查一个人的下落。”
“什么人?”桑宁问。
“虹越。”傅轻萝嘴角勾起,眼中的笑意愈深,“他的手段的确隐蔽,是通过小情报组织以买卖消息的方式来向各大情报机构索买的,而且……直接避开了璇玑阁。”
此言一出几人都再明白不过,既然这位展姑娘自称是莫留山之人,又为何要避开璇玑阁来探消息,明明璇玑阁才是上上之选。
若是这展姑娘不是莫留山人,又为何懂的阵术,又要为李姑娘而报仇呢?
“回去吧。”
白袭闭上双眼轻声道,在背对着二人的地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傅轻萝与桑宁对视一眼,都没再说什么,告退了。
二人离开后,白袭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乳白色中一只淡紫色的鹤展翅高飞,却在脖子那里出现一条裂痕。
他紧紧握住那玉佩,朝着月老庙的方向慢慢闭上了眼。
第三百六十二章 海月小筑
三十九位新人一同行嫁娶之礼,大红花轿绕了大半个苑城,晃花了众人的眼,锣鼓声震耳欲聋,而后这几十对新人各自回到新郎家,喜宴开始,一场浩浩荡荡的盛事直到天边昏黄才真正结束。
彼时月已高悬,万家灯火,半城百姓都沉浸在喜庆中,黑漆漆的街道上反而冷清了下来。
李骁鹤踏出月老庙时已是黄昏,走不到一会儿便完全天黑了,街道上也只有她一人在慢慢行走。
哦,还有一人。
“出来。”李骁鹤淡淡地说了句,倒不是才发现,而是对方几乎跟了一路,她倒想看看对方想做什么。
黑暗的角落处,一人慢慢挪出来,还挺不好意思的样子。
“前辈。”许峰面红耳赤,他在唐家呆了多年,武功也算不错,执行的任务也不少,但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之前李骁鹤便觉得对方气息有点熟悉,看到他的脸后便了然了。
“我记得客栈没有房间了。”
许峰心中讶然,言下之意竟是早在客栈时就发现他了。
“晚辈……晚辈住的是马厩。”
后面的话低不可闻,许峰根本也说不出口来,简直太丢脸了。
李骁鹤没有再问,抬脚继续向客栈走去。
许峰正犹豫不决时听到她一句“跟上”,立马就兴高采烈地跟上去了。
月色皎洁静谧,许峰心里很是激动,一想到旁边这位是打败了君相,天策榜上第七的人就忍不住想抬头去仔细看看。
“你们为何跟着我?”
许峰的小心思李骁鹤怎会不知道,恐怕这几人是遍地撒网,正好给他撞上了自己,不过她疑惑的是唐家为何要管银面的事,而且,唐茗呢?
她这一问许峰也不慌张,他早已猜到对方肯定要问到这事,唐韵也交代过他,但此刻却不想去糊弄这位前辈。
“前辈之前打败觉罗君相,位列天策榜第七,一时扬名七国。在下是坤域唐家人,接到家族秘密任务跟随前辈,望前辈莫怪。”
他的坦白让李骁鹤心里的反感少了许多,对这人的印象本就不错,索性就顺势问了唐茗。
“昔日听闻坤域云州唐家大小姐天纵之姿,可是那日我所见的那刁蛮丫头,看来不过尔尔。”
许峰知道她说的是唐韵,面上苦笑一声,“前辈认错了,那不是我唐家大小姐,而是唐家二小姐唐韵。”
“奥,是吗?怎的唐家觉得我银面还用不着动用千层绫吗?”李骁鹤故意嘲讽道。
许峰果然慌乱,连忙摆手解释,“前辈误会了!只是……我表妹,唐家大小姐出了些事,无法接此任务,否则能得见前辈亦是她之荣幸。”
李骁鹤眼神微凛,难道果然如她所料的,唐茗果真出事了吗?难道是那些暗杀她的人干的吗?
龙鳞的尸骨她还未寻到,难道连唐茗也要受她连累吗?
“她怎么了?”李骁鹤停下脚步厉声问道,双目灼灼的看着他。
许峰被她如此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前前前辈……”
细腻静谧的夜中忽然响起一丝尖锐利刃割破空气时的啸声,几道黑影在月色下飞快掠过,不留痕迹。
李骁鹤眉头一皱,许峰也是神色一凛,二人同时屏息,快速隐入黑暗之中。
待那气息向远处而去,李骁鹤才从暗处走出,看着那几道黑影离开的方向。
“如此轻功,应该是孤婴楼的杀手。”许峰脸色不太好,很是忌惮的样子。
“孤婴楼?”李骁鹤反问,这个名字从来没听过。
“五年前第一杀手姬千泷与前地灵卫统领龙鳞同归于尽后,红叶楼群龙无首,便有许多新杀手组织趁机崛起,其中最厉害的便是这孤婴楼,与红叶楼并驾齐驱。顾名思义,孤婴楼,全都是孤儿的地方。”
能在短短五年之内与红叶楼并驾齐驱,此等实力绝不能小觑。
李骁鹤心里隐隐浮现不详的预感,“城南有什么?”
“城南……”
许峰看向那杀手离去的方向喃喃说了句,“城南只是一片荒郊,不对,还有一处供人赏花玩乐的小筑,只是今日恰逢女儿节,那里应该没什么人才对……”
李骁鹤压下心里的那份不安,转而问起刚才的问题,“唐茗出什么事了?”
许峰吞吞吐吐的不想说,“前辈,此事是我唐家内部秘事,实在不便言说,还请前辈不要为难在下。”
“好,我不问。”李骁鹤看了他一眼没再强迫他,
许峰神色一松,“多谢前辈。”
“唐茗有没有危险?”
“软禁而已怎么会有危……”许峰随口说了一句后脸色一僵,然后立刻咽了下面的话,随即偷偷地打量李骁鹤的表情。
李骁鹤就像没听到他那句话似的,神色自若地向前走去,“回客栈。”
许峰暗松一口气,“是,前辈。”
李骁鹤心思纷乱,她万万没想到唐茗居然是被唐家软禁起来,而且看样子唐家甚至开始慢慢让唐韵取代唐茗的地位了。
一路上二人各怀心思,李骁鹤不说话,许峰自然也不敢搭话。
回到客栈时,早已等在门口的辛离辛雪兄妹俩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
“姐姐你去哪了啊?”辛雪大眼睛水汪汪的指责着她。
“你们都去看热闹了,我也忍不住了。”李骁鹤摸摸她的头浅笑道。
辛离见她没事归来也没再说什么,一个劲低头看着地下。
“王叔叔去哪儿了啊?”
“他玩的忘了时间,一会儿就回来了。”李骁鹤在房里的那个木匣下压了张纸条,上面是让王天虎去寻找虹越的踪迹,并且要特地绕开璇玑阁。
璇玑阁的做法让她慌乱,而她与莫留山接触的唯一途径便是常年在外的虹越了。她要找到他问清楚,到底莫留山是何用意。
“展姑娘!”
桑宁一脸焦急地从客栈跑出来,“你可看到轻萝了?”
李骁鹤蹙眉问道,“下午时她不是与你一起去街上了吗?”
“是啊,可是后来我们又吵架了,她一气之下就跑掉了,我轻功没她好,就没追上,这都天黑了还没回来。”桑宁急的头上全是汗。
李骁鹤也算了解些傅轻萝的脾气,心里为桑宁而叹息,娶个武功比自己高强的媳妇,吵架时追都追不上。
“你放心,傅姑娘武功高强不会有事。”
李骁鹤沉思了会后还是开口问道,“今日女儿节难得一见,你家公子可去观看了?”
她这话一问就引起了辛离辛雪的注意,李骁鹤自己也知道有些突兀,但就是忍不住问了。
好在桑宁心里焦急也没有多想就回答了她,“公子也出去了,不过却是去海月小筑,那边比较静。”
“海月小筑?”
许峰忽然惊呼出声,“前辈,海月小筑便是在城南!”
桑宁茫然,“的确是城南那个,怎么了?”
辛雪睁着大眼睛,“姐姐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辛离也看出了不对,“怎么了?”
李骁鹤哪里还有时间多说,转身就要往城南而去。
“到底怎么了?”桑宁追问道。
“刚才有杀手往城南去了,似乎是孤婴楼的人。”许峰担忧地说道。
“什么?”
桑宁脸色大变,“公子还受了重伤啊!”
不远处的李骁鹤听到这一句心里咯噔一声揪了起来,脚下速度更快,很快便化成了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里。
许峰看的瞠目结舌,“好……好快的速度。”
辛离辛雪兄妹俩也是头一次看李骁鹤使用轻功,“好厉害的轻功啊!”
桑宁目光微凛,世上能有如此快的速度的轻功唯有莫留山的凌云而已,他跟着公子那么多年一眼就认出来了。
城南,海月小筑。
黑幽幽的湖面平静的像一面照不出人影的镜子,湖心一座小筑轻纱垂落,偶尔有风吹来,湖面泛起涟漪阵阵,轻纱微微扬起,露出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影。
除了小筑内偶尔碰撞的酒杯声,这里独有的的静谧与城东的热闹喧哗完全相反。
片刻后这里的寂静便被打破了,幽静的空气里突然多了几分别的杂乱气息。
小筑内的酒杯声依旧,淡紫色的锦衣被风拂动,一缕白发微微飘荡。
白袭修长的手拿着酒杯,看着倒映在酒杯里的明月,须臾后,一饮而尽,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微不可闻的脚步落地声分布在四个方向,寒冷的银光包围了小筑的四个方位,杀意如冰冷的冰水流进了小筑内。
除了小筑内偶尔碰撞的酒杯声,这里独有的的静谧与城东的热闹喧哗完全相反。
片刻后这里的寂静便被打破了,幽静的空气里突然多了几分别的杂乱气息。
小筑内的酒杯声依旧,淡紫色的锦衣被风拂动,一缕白发微微飘荡。
白袭修长的手拿着酒杯,看着倒映在酒杯里的明月,须臾后,一饮而尽,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微不可闻的脚步落地声分布在四个方向,寒冷的银光包围了小筑的四个方位,杀意如冰冷的冰水流进了小筑内。
微不可闻的脚步落地声分布在四个方向,寒冷的银光包围了小筑的四个方位,杀意如冰冷的冰水流进了小筑内。
第三百六十三章 怒问
李骁鹤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白袭被四人围攻吐血的场景,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冲了过去,手中的天璇也毫不犹豫地飞了出去。
四人犹如一个人,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相似,也都是在同一时刻一掌拍向了白袭。
白袭堪堪让过两掌后,尽管使用了凌云却似乎内力不济的样子身形时动时顿,不可避免地被另两个人一掌打在了胸和背后。
“唔!”白袭闷哼一声,嘴角流出鲜血,就连回头都不曾回头就向后倒了下去。
四人双手合十,随后四条银光飞射向他的要害处,白袭却已闭上了眼,毫无反抗之力。
李骁鹤看的几欲疯狂,脚下突然绽放出耀眼的银白色光芒,突如其来的烈风将长发拂起,淡紫色衣裙映照光辉之中,轻纱被吹落,额头眉心银白色纹络如同活着的游龙般流动起来。
无数道银色线条或化作符文图案,或交织成神秘的图案,蜿蜒盘旋成巨大的阵纹,银光瞬间蔓延至那海月小筑。
那四个杀手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手中飞出的九节鞭一节节化为齑粉,消失无踪,最后到自己的手,手腕,手臂,然后是整个身体被在瞬间切碎的痛楚。
巨大的痛苦让他们露出了惊恐的眼神,然而却连一句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他们便完全消失在了海月小筑内。
李骁鹤飞身上前接住了倒下的白袭将他搂在了怀里,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嘴角便涌出了一道银色的液体流了下来。
然而她却只是快速擦了擦那银色液体便抓起白袭的手腕诊起脉来,却是脸色猛的一变。
任督二脉断裂,丹田破碎!
李骁鹤不敢相信地看着怀里的人,颤抖着手覆在他的胸口心脏处,那里躺着一枚乳白色的玉佩,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怎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桑宁所说的重伤就是这样吗?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这世上有谁能伤的了他?到底是谁!
压在心脏处的手掌绽出淡淡的白光,温润而柔和地滋养着心脏,白袭痛苦而苍白的脸逐渐平静了下来。
“你不能死,不能死,白袭……白袭……”李骁鹤着了魔似的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眼泪从碰到他的那一刻就没有停止过。
被血浸透的紫衣被滴落的泪浸湿,血与泪相融合。
掌下的心跳微弱的就如风中烛火,随时都可能油尽灯枯,李骁鹤哭着将额头贴上白袭的额头,心里只有绝望,无限的恐慌。
“白袭……”
李骁鹤抱着白袭无力地坐在那里,晚风吹开重重帷幔,哭泣的呜咽声像失去了方向的鸿雁般凄然而冰冷。
“说好了等我的,说好了的,说好了的……”
二人贴着额头,呼吸相闻,泪水浸湿了他的脸,看起来就像他在为着什么而哭泣一样。
良久,极其微弱的呼唤忽然在耳边响起,却如一把重锤击在了李骁鹤的心上。
“骁鹤……”
李骁鹤欣喜若狂地抬起头来,却见白袭依然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双眉紧皱,十分痛苦的样子,嘴里喃喃喊着她的名字。
“我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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