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不慌不忙地坐下,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腰间的玉葫芦道,“北斗。”
鱼心暗地咬咬唇,心里纠结的不得了却也明白的很。眼前的人是谁她清楚,唐家虽然地位不低,但这次是唐茗自己犯到人家手里了,他们也不好撕破脸皮,况且唐茗跟家族那边还僵着,但这人要的东西,哪怕是整个唐家覆灭也不能交出的!
房内两人正僵持着,外面李骁鹤听的纠结,鱼心有多宝贝唐茗她可是知道的,当初龙鳞差点杀了唐茗,她可是直接拿命去护的,而且就黄泉首领的语气看,唐茗在唐家的地位也是不低的,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无法取舍呢?
真心塞,她担心把鱼心惹毛了会直接掀房子啊!
“难道黄泉首领是非要和唐家作对了不成!”鱼心脾气本就不好,沾上唐茗的事更是不得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撕破脸皮了。
“唐家我还不放在眼里,既然舍不得东西,那滚吧~”黄泉一点不在意的样子,悠悠品起茶来。
鱼心忍了又忍,倒不是怕死,而是唐茗在他手里,她不敢妄动,压了火又告辞了。
房内只留下黄泉一人,他忽然道,“知道是什么东西重要到连鱼心都顾不得唐茗的性命吗?”
回答他的是房内一片空荡,他也不在意,继续说着,“做我的手下,首先就要听话,否则会死的,我从不食言。”
在门外靠着喝茶的李骁鹤听到这话,立马乖乖地又进去了,托着个茶盘,笑的跟朵花似的,“聊这么久渴了吧!您喝杯茶呗~~”
黄泉看了眼前这极尽拍马之能事的人有点好笑,“我该如何去评价你呢?”
李骁鹤纯真地眨巴眼,“天真美丽可爱,能屈能伸?”
“再眨就挖掉你眼睛。”黄泉大人又开始蛇精病属性。
李骁鹤一秒正经,“那啥,没事我就退下了。”
可惜,蛇精病大人似乎今天心情不错,想和她聊聊人生。
“北斗是唐家的至宝,与云泽禁地关系甚深。”
“北斗?”李骁鹤手指上方,“天上的那个?”
“你知道北斗?”黄泉眼露诧异,他抬头看上方,“北斗是何意?”
李骁鹤听他这么问才想起来,这个世界的星辰似乎名字不一样。
说起来,沧澜大陆的文字和她的世界差不多,大概在华夏春秋战国时期的群雄割据时代,海洋部分还未被发现和利用。
之前与她的世界相似的恐怕只有轩辕,而今又多了一个北斗,而这名为北斗的东西似乎跟云泽森林有莫大关系。她一时激动起来,说不定她能找到回家的方法!
情急之下,她抓住了黄泉的手腕问,“北斗是什么东西?是谁取的名字?”
黄泉感到稀奇,瞄瞄这只拽住他的手,打趣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你到底说不说?”
他看向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好整以暇道,“你这是在强迫我?”
她抛出了诱饵,“我可以带你进入云泽森林。”
“七国之内,你是我见过的少有的聪明女子。”他没说的是,除了某个原因外,惊才绝艳的女子他见过那么两个,或野心勃勃,或不可一世,但绝没有李骁鹤这般聪明却谨慎的。
“但这样的人往往过早夭亡,因为太聪明了。”他看了她一眼,又添上一句,“还倔强。”
“在七国建立之前,沧澜大陆就存在着许多的传说和禁地,坤域云泽,扶风大荒,莫留轩辕,这些禁地般的存在都是从大征伐时代之前的上古遗留下来的。”
“千百年来,这些禁地早已成为了七国之间的隐形宝藏,谁能得到,其他就会群起而攻之,而这一切并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女人而打破。”他的眼神带着毫不保留地蔑视,手指向她,“哪怕你来自云泽。”
李骁鹤静静地听着没说话,对着他眼里的蔑视也视而不见。
“白袭会来救你,但那只是因为你掌握着进入云泽的秘法,你甚至没有任何依仗。”
黄泉一番话带着威胁带着利诱,换了任何一人恐怕也会被吓到。与七国为敌,没有人敢这样做。
“那又如何?”李骁鹤说。
黄泉歪头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若使七国为敌,得一自由身,我亦心安!”
李骁鹤留下这一句话后,转身就离开,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
李骁鹤刚出门就看见怜儿站在那里,神情阴郁的很。
她想都没想就准备走人,对于想害她的人她可没那么宽广的怀抱去包容,最好别整天在她眼前瞎转悠。
可她再冷酷,也架不住人家会轻功,她看着一下飘到她眼前的怜儿,心里阴森森地想着,出去后特么的一定要学轻功!
“我可以帮你逃出去,”怜儿笑的有些阴冷得意,她以为自己抛出的诱饵足够诱人。
谁知道李骁鹤只是掐着腰,不在意地问了句,“关你什么事?”
怜儿从被赶出兰泽间,好不容易上了趟五楼,自然不会轻易被她的冷脸哄走。
“赏意居遍藏机关,你绝不……”
李骁鹤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心里急着找到唐茗问一些事情。
被忽视的怜儿在身后握紧了拳,指甲掐进了肉里,眼里充满愤恨。
第三十章溪云初起
从来到沧澜大陆后,李骁鹤头一次这么兴奋激动,她几乎是小跑着回到水云间的。
唐茗坐在房中,拿着毛笔伏案写着什么,见她兴冲冲地跑进来问,“你去侍寝了?”
李骁鹤难得没还击,急哄哄地扒着她肩膀道,“你知道北斗吗?”
唐茗瞳孔一缩,眉头一皱,烦躁地问道,“你问这干什么?”
见她不高兴,李骁鹤以为是自己冒然问及别人的家族秘密让她不开心了,忙解释,“别误会,它有可能和我回家的路有关。”
唐茗不太乐意提到北斗的事情,提笔在纸上添了几笔,才缓缓道来,“北斗是唐家第一代遗留下来的武器,深海玄铁所制,一直被当做唐家至宝,唐家少有人见过包括我。”
唐茗顿了顿,神色嘲讽,“事实上,它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李骁鹤认真地听着,“那北斗这名字是谁取的呢?”
“不知,”唐茗摇头,“唐家几乎是与七国同时建立的,而在这之前的大征伐时代太混乱没有具体的史册去记载,那时候唐家还不成气候,具体北斗是铸造的,恐怕只有唐家第一代的家主知道了。”
“不对,或许还有一个方法可以知道。”唐茗忽然眼前一亮,“莫留山。”
“莫留山?”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了。
“莫留山轩辕门从大征伐时代开始前就存在,独立于世俗之外。”
“那么北斗是什么样的?”李骁鹤想象着所有可能的现代物品。
“据说,长的……”唐茗搜索了半天形容词,最后为难道,“丑,非常丑,作为一个武器,都不知道有谁可以用它。”
丑?李骁鹤打死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个词来形容。
“给我看一下,无碍吧?”她一定得看一眼才成。
“离开虞安城后,去云州。”
唐家本家就在云州,唐茗这么说就是答应了。李骁鹤心里很是感动,她知道唐茗与家族关系不好,并不愿意再回,但关系到她回家时她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谢谢!”
“过来帮我看一下,”唐茗把手上的纸递给她,“看看有何遗漏。”
李骁鹤一看就张大了嘴巴,这十张纸上画的竟然是赏意居,从整体图到局部图,再到透视图。
“搁我们那儿你绝对是学霸,”李骁鹤佩服不已,她善于理科,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图纸的比例都相当完美。
“你把整个赏意居都画出来了?”
“嗯,五楼的主要机关布局共有一百九十八处,环环相扣,非常精妙,一步踏错就会引发其他所有机关。”
“我见过许多的暗器机关,但是这种……”唐茗揉揉眉心,感到为难的样子,“甚至有许多地方是不合理的。”
“有没有可能……不是机关呢?”李骁鹤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说。”唐茗摆出认真倾听姿势。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她不敢确定,那其实只是一种感觉,“那天夜里有人袭击赏意居时,五楼的机关发动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很熟悉。”
“你在哪里听过?”唐茗的声音有些急切。
“在云泽森林。”
“主子,太子来了,执意在秋然间等。”艳娘虽称了声太子,却没多少敬意,言语间也没多大情绪。
“嗯,”黄泉不在意地嗯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道,“把离魂拿过来。”
“是。”
“另外把你身边那个怜儿处理了。”有些聪明无妨,但自作聪明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了。
艳娘有些疑惑,怜儿虽不是黄泉内部的人,不会武功人却忠实,也算她比较信任的人了,不过主子做的决定一向是不可违背的。
虽然为难,但艳娘还是提心吊胆地又提了一遍,“主子,太子……”
黄泉面无表情地品着茶道,“你自己安排就好。”
艳娘二话不说就退下了,心道果
然, 每次太子一来,主子就非常容易生气。不过,太子毕竟是太子,主子能不理他,她可不能。
四楼觅月间。
风之浣站在窗台前,依然是一派淡然,只有不停敲着窗沿的手指泄露了他的心思。
“小鸟儿没回来。”一直事不关己的老头,在一旁慢吞吞地吃着送来的食物,撩起袖子擦擦满嘴油。
风之浣点点头,“丹朱肯定是受伤了。”
“一定被人烤了。”
风之浣:“前辈不必忧心,丹朱并非一般的鸟儿。”
“早知道先下手了。”
风之浣:“……是……吧……”
对于堂堂并州风家三公子的讨好恭敬,老人家砸吧砸吧嘴,没理。
“你什么时候救我出去?”老人专心打理胡子。
风之浣脸都垮下来了,可怜兮兮的样子,哪里还有风家三少的气度, “您还用我救吗?”
“你答应我闺女了。”老人理所当然的表情。
“您还当真了?”风之浣当然知道那个小翠是在骗他,利用云泽异宝来骗他救老人,可惜他这次来虞安城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他在并州时对于七国之间的一些隐形盟约已有耳闻,只有七国知情人才知道,在最开始,这场纷乱只是为了暗杀一个人。而当走出云泽的并非那人而是一个女子时,七国震惊了,沉寂了千百年的禁地之一,云泽森林终于有动静了。
他刚被选为莫留山游习弟子,就被派来虞安城加入抢夺云泽少女的队伍。当他看见赏意居的那个穿红纹黑袍的男人以及眼前的这个老人时,他隐约开始意识到了。
沧澜大陆上的七国皇室,及莫留山在下一盘声势浩大到动荡天下的棋局。
第三十一章日沉阁
“都午时了啊……”李骁鹤斜靠在栏杆上听着楼下大厅的声音,想着黄泉对她其实还不错,除了折断她一条手一只腿之外也没咋虐待她,好吃好喝,整天闲的不得了,比她当兵那会儿舒服多了。
“不过这人闲狠了总想做些刺激的事啊……” 她幽幽叹息。
“这么闲的话你怎么不去跳楼死一死?”被背后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李骁鹤摸摸小心肝,回头就看见唐茗一脸黑地看着她,左手拿着扫帚右手还托着托盘。
“呵~”李骁鹤拍拍她肩膀,大笑道,“没事没事,一定是你要走了,所以赶紧榨取下你的剩余价值!”
唐茗麻利地让过她的手,眼神锋利,“你想干嘛?”
“你伤好了没?”好想捏捏包子脸。
唐茗冷笑,“好了。”
李骁鹤收手,作怒眉状,“特么的这赏意居是要倒闭了吗?连个端茶倒水的下人也没!”
“我倒看不出你原来这么关心赏意居啊……”艳娘的声音老远穿了过来。
“艳娘~~~”李骁鹤掐着个颤巍巍的小嗓子直奔艳娘,“人家当然关心赏意居了啊~~”
唐茗忽然想起了李骁鹤说过的那句“节操掉一地啊”。
“今天没人伺候。”
“真的要倒了啊!恭喜啊恭喜!”
“真倒了的话,你就和赏意居一起陪葬。”
艳娘脸一板,丹寇指着两个人一字一顿道,“好好打扫,别乱闯。”
“别、乱、闯~”李骁鹤一副嘚瑟的样子靠着栏杆,目送艳娘妖娆身影远去,啧啧嘴感叹道,“多么大信息量的一句话啊!”
艳娘这边带着刚走到秋然居不远拐角处,就看见门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竟是怜儿。只见她反手带上门之后,神色警惕地四周打量了一下才施施然离开了。
艳娘目光闪了闪,走过去敲了敲秋然居的门,里面传来
对着里面的人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房内站着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白衣加身,约二十岁,一面若冠玉,俊郎白皙如书生的模样,嘴唇抿成一条线,眼中隐隐带着分倨傲,带着几分皇室的高傲。
看到艳娘进来,他抬头示意她不用多礼,尽量温和地笑着问道,“原来是艳娘啊,你家主子呢?”
艳娘起身不冷不热地回道,“主子有要事在身,还请太子殿下多担待。”
“无妨。”太子眼睛眯了眯温和笑道,正好瞥见门外有一女子走过,伸手便指着门外女子温和道,“那便劳烦这位姑娘陪同本殿下好了。”
门外那女子无辜又纯真地眨了眨眼,举举手里的托盘道,“要茶吗?”
艳娘简直一脸血,真想怒吼,怎么哪儿都有你!
是的,门外那位无辜又纯真碰巧路过的女子就是李骁鹤,至于为什么哪都有她,李骁鹤表示,她本来想偷偷混进来的说,谁知道这么简单!
“既然如此,小翠你就留下伺候尹公子吧!”艳娘也聪明,尹伦毕竟是太子,总也不能太驳他的面子,解药未到手,谅她李骁鹤也不敢放肆,太子在赏意居出事还是有点麻烦的。
艳娘一离开,李骁鹤就睁着大眼睛崇拜地看着尹伦道,“我从来没看到艳娘这么好说话,你好厉害啊!你是什么人啊?”
面对天真烂漫的李骁鹤崇拜的眼光,尹伦多少有些飘,温柔有礼地问道,“姑娘不认识我吗?”
“我是新来的,艳娘不让我出去。”
三十度低头,再加上三分委屈和泪汪汪的眼睛,哦耶!
尹伦听到她的话后心中一动,不动声音地问道,“艳娘为何不让你出去呢?”
李骁鹤撅着嘴,委屈道,“谁知道啊,她还扣押了我爹,要我交出从云泽……”
说到这里,李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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