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红盏……李骁鹤蹙眉。这名字听起來好耳熟。在什么地方听……不。见过。
原來是重玄侯的王妃。也就是皇帅尚翼之母。李骁鹤用余光偷偷觑过去。
尚翼神情淡然。洠в斜恕R膊皇悄茄睦淠K械闶2还床灰馔狻1暇挂丫斯懒私辍
听七国对皇帅的传闻中。有四个字可以概括他传奇的身世。便是生于战场。重玄侯彪悍英勇。万夫不当。一生都为为尚翼国征战沙场。镇守疆土。即使后來在其王妃被反贼挟持至城墙之上时。重玄侯亦未投降。反而命大军攻城。王妃早已身怀有孕。于城墙之上剖腹取子。扔给城下的重玄侯。
后重玄侯之子被封皇帅。璇玑阁于天策榜上评论其。生于战场。杀伐一生。虽为帅实为皇者。
扶风大祭祀也曾说。皇帅尚翼。生于战场。死于战场。注定厮杀半生。
撇开那诡异莫测。残忍冷漠的性格。李骁鹤猛然才发现。站在她身边的这个人也算是这个时代的天之骄子。无论他的下场是如何。后世尚翼国。甚至沧澜大陆的史册上都注定记载了他的故事。
想到这里李骁鹤还有点小激动。感觉就跟见证了历史人物创立功绩一样。莫名的有种跟凯撒大帝握手的荣幸之感。
带着崇拜的小眼神扭过头去。正好对上尚翼转身递给她三炷香。李骁鹤受宠若惊地接过了。看着他安静地又点燃了另外三炷香递给疯疯癫癫的老侯爷。
“小玉……”疯疯癫癫的重玄侯此时也安静了不少。眼巴巴地望着牌位。似乎神智清明了些。不知是否想起了他的王妃。
尚翼静默地弯腰一拜。李骁鹤也随着他一拜。二拜。三拜。这样的蛇精病让她觉得莫名的悲伤。看來这个似乎冷血到骨子里的蛇精病。对家人还是有一份牵绊的。
老侯爷跟着拜了一下后便不安分了。伸手就要去摸那牌位。却被尚翼一把抓住了手腕。似乎用的手劲还不小。
李骁鹤大囧。我特么刚觉得你有点人性。你这就开始谋杀亲爹了。
“疼。疼。鹤鹤。放。疼。”老侯爷虽是一身健壮。却也被捏的生疼。泪汪汪地直朝李骁鹤求助。
尚翼目光森冷。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那个。那个……”李骁鹤见状不妙。又不知道如何阻止他。说起來他们还是敌人的立场。莫名其妙被拖來拜祭就算了。现在怎么管起家里事了。
尚翼一个眼刀子扫过來。
李骁鹤:“……”您随意。反正不是我爹。
“少爷。”老仆人突然出现横在二人中间护住了重玄侯。“侯爷。我们先出去。夫人知道您來看过她了。不要打扰她了。”
“可是我才看到小玉啊。”
重玄侯再不甘愿也被老仆人连拉带劝带哄地拽走了。临走时看着尚翼想说些什么。却到底也什么都洠稻屠肟恕
尚翼从头到尾一直盯着李骁鹤。幽黑的眼瞳无波无澜。“你可知我为何带你來。”
李骁鹤瞬间毛骨悚然。“不是我干的。你娘死的时候我还洠С鍪馈!
尚翼微怔。随即讥诮一笑。“不知道就算了。我又不会打你。”
李骁鹤撇嘴。低声嘟囔。“特么的蛇精病。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
插好手中的香。尚翼站在那牌位前许久洠Ф1暇故窃诹樘门莆磺啊@铈绾滓仓缓酶耪驹谀嵌5奔湟怀に湍筒蛔×恕
原因有二。南烜受伤的事她还挂在心上。另外一件事。她看看手上拿着的毛笔白纸。快申时了。她的策论还洠础
果然作业在哪个时代都是终极杀手。
“这是我娘。”尚翼忽然开口。
“奥。”李骁鹤乖巧点头。
“你可知道她如何死的。”
“被叛贼挟持。于城楼前剖腹生子而死。”李骁鹤心说蛇精病今天的话格外多啊。
“呵呵……”他阴森森地笑了几声。忽然转移了话睿!澳阒涝圃笾杏惺裁绰稹!
“树……”不管里面有什么。她看到的确实都是树。全部都是树。
“你看到的是树。”尚翼古怪地笑了声。
“我看到的……什么意思。”李骁鹤疑惑。
“你可记得丹阳城外不老林下的那个地下皇陵。”
李骁鹤心生戒备。“你进去过。”
“不然你以为那个土匪是如何死的。”
尚翼依然背对着她。但李骁鹤却感到身后阵阵阴冷起來。她怎么也洠氲侥鞘本尤换褂幸桓鋈撕退且黄鸾チ恕;股绷四歉鐾练寺胶馈
“你想说什么。”不管他是如何进去又如何出去的。目的又是为何。事情已过去。他根本不必再提起。
“你在那扇门后见到了什么。”尚翼转过身看着她。步步逼近。“现尔所想。全尔所愿。你想到什么便看到什么。”
“阵。”李骁鹤平静地回道。从唐家宗室开始她就已经开始了解这个神秘而强大的东西。而在宗室后山的那片山谷的森林里。她初步动用了创源的力量。仿照白殿使者而构造出她的第一个阵。
因此尚翼不仅封住她的经脉还封住了她的丹田。为的就是封住创源的力量。这一点她和尚翼心照不宣。
尚翼懂的阵和如何破解阵。但他不知道那种构造阵的奇怪力量。可聪明如皇帅。他在被困的那短暂时间里。便找出了这股力量的源头來自丹田。那股未知的力量让他也感到了一丝畏惧。也让他对李骁鹤产生了更大的兴趣。因此他只能封住李骁鹤的丹田。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至少这股力量不能被其他六国的人得到。尤其是神风。
“洠Т怼J钦蟆T圃罄锏囊彩钦蟆!鄙幸硗O陆挪讲辉俦平I袂橥嫖镀饋怼!澳憧吹降木尤皇鞘鳌D愎徊皇遣桌饺恕!
李骁鹤的后背不知何时已沁出了冷汗。她出身异世并非是什么大秘密。但在尚翼面前的这种毫无秘密的感觉总是让她感到心惊肉跳。
“告诉我进入云泽的方法吧。”尚翼忽然抓住她的手。居然有些激动起來。眼里的光芒变得幽暗如深渊。“我可以给你一切想要的东西。包括让你回去神的身边。”
“你的家乡。”
李骁鹤心头一震。连心脏都不可遏制地猛跳了一下。她毫无疑问地心动了。
云泽与她何干。坤域与她何干。沧澜七国与她何干。这所有的一切与她何干。
只要她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这里的一切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她早已隐约猜到打开云泽的方法便是创源的力量。她完全可以不顾一切地回到那个世界。
“尚翼宣帝崇宁十三年春。隋呈遗族判乱。重玄侯披甲迎战。叛贼连夺辛栾。桓台。明楼三城。据辛栾而挟持重玄侯夫人玉红盏……”尚翼依然在笑。却是带上了淡淡的嘲讽和苦涩。“你以为我想进入云泽是做什么。李骁鹤。我也有想要的…… ”
我也有想要的。李骁鹤不适应这样的蛇精病。她知道他又在设陷阱了。但她却无法拒绝。因为自己也心动了。
“如何。”尚翼对她伸出手。嗓音如诱惑的海妖般吸引着她的心神。
“我……”李骁鹤缓缓伸出手去。
明明如此明朗地知道想要的是什么。却为何脑海里如此纷乱。一个个片段飞速划过脑海。老头子和战友的脸。唐茗和黄翔他们的脸。现代世界与沧澜的记忆纷至沓來。
“明月高悬人间。冷眼看众生。我不愿再做明月。只想离你再近一些。”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丢下我逃命去吗。因为你定然不愿我守寡的。”
“其实。第一次在云泽遇见你时我正泡在水潭里疗伤。然后你从天而降掉进了水潭。”
“我曾想。到底是哪里來的女子。忽然在我面前出现。踏进了原本只有我的那个世界……”
“当……”袖中玉笛忽然掉在地上。
脑海里纷乱的面孔也随之定格。她纷乱的心绪忽然如一泓清冽的湖水般静了下來。
“我拒绝。”李骁鹤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干脆而镇定。手也随之收回去。
好险。她低头捡起玉笛的那一刻如此想着。她差点就上了他的当。眼前的这个人可是皇帅尚翼。即使她答应和他合作。他进入云泽得到想要的东西。也不会放过自己。
更何况。无论她是否愿意。她与这个世界都有了关系。
尚翼的脸瞬间冷了下來。恢复了一直以來的狂妄邪肆。似乎之前那个悲伤绝望的人从不存在一样。一瞬间他便再次强横起來。
“呵……”他轻蔑地嘲讽一声。轻浮地想要勾起李骁鹤的下巴。却被她后退一步躲过去了。他也不在意。只笑道。“世人道女子最是多情伤感。明明心最狠。却又随时随地地表达自己的善。李骁鹤。你怎的如此无情呢。我刚才难道不可怜吗。”
“是可怜。”李骁鹤嗤笑一声。“但你不值得可怜。”
第一百九十五章遇
尚翼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是吗。原來是因为我不值得同情啊。不是为了其他什么。”
“关你鸟事儿。”李骁鹤洠Ш闷厮怠
“以后不许这么说话。”出乎意料的。尚翼居然对她如此粗鲁地说话感到不快。
李骁鹤感到好气又好笑。管天管地你还管人拉屎放屁啊。
“皇帅大人刚才使得苦肉计。现在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她戏谑地问。
“对你。苦肉计显然不行。”尚翼不置可否地伸手探向她手里的玉笛。
李骁鹤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神情戒备。
尚翼看她那副小动物见到大灰狼的表情后。不禁恶趣味又上來了。也跟着她上前一步。几乎到呼吸相闻的距离。“我准备对你用另外两条计。”
“请赐教。”李骁鹤扬眉挑衅。
“美男计和收买计。”尚翼看她又露出不怕死的那副德行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明明是他的手中俘虏。却比他还硬气。
李骁鹤也很干脆。伸出手交出纸笔。一副大爷的腔调。“赶紧的给本姑娘把这篇策论写了。以中原之战为例。一千字。一个字都不能少。行了。退下吧。”
尚翼看着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轻飘飘地说道。“虽然我是急着进入云泽中。不过以本王的身份。以及你这阶下囚的身份。本王似乎洠П匾绱斯┳拍惆伞!
李骁鹤轻蔑地撇嘴。她也洠д娲蛩闳盟床呗邸3芽谏嘀彀樟恕9神
“今日让你在宫外一日。不过休想去见南烜和鸿渊。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踏出纤画殿一步。”尚翼说的阴狠。却带着笑。
真是无情无耻无理取闹。李骁鹤腹诽。
“你确定这是在收买我吗。”
“威逼与利诱总是并肩而行。”
“你今天绑架我出宫到底为了什么。”
“苦肉计加收买计。我说了。”
她抱着胳膊一脸威严地告诉他。“可是我一点也不开心。”
尚翼露出愉悦的笑容。“那就好。”
尼玛。你还要不要脸了……
李骁鹤转身就走。
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尚翼回头看了一眼那牌位。心里的某处似乎这么多年來头一次被阳光驾临过。
离开沈府时。重玄侯和老仆人都洠г俪鱿帧U錾蚋矝'几个仆人。除了几朵开的鲜艳的像假的一样的花外。这座府邸是如此的冷清死寂。让李骁鹤莫名地心冷。
身后传來轻微的脚步声。李骁鹤转身张口问道。“为……唔。”
别误会。她不是忽然被吻了。而是在张嘴的那一瞬间被蛇精病扔进了一颗药丸。她条件反射地想吐出去。但是那颗药丸入口即化。很快就融化在她的舌间。口腔里蕴满了苦涩又腥臭的味道。
“你给我吃的什么玩意儿。”李骁鹤使劲勾着喉咙。吐口水。
尚翼笑的非常完美。“味道如何。”
“有点熟悉。”反正也是吐不出來了。李骁鹤砸吧砸吧嘴若有所思道。“好像尝过。”
“初次见面本王就送你的见面礼。半年还未到。你便忘记了。”
尚翼擦身而过。李骁鹤脸绿了。
“有洗胃的地方么……”
尼玛。离魂。缘分这种事真是说不清。李骁鹤欲哭无泪。若要问穿回越。她和谁最有缘分。那绝逼是离魂……
“为了不让你我之间的友好氛围被某人不自量力的逃跑破坏。我只好出此下策。”某蛇精病笑的从容淡定。
沈府挂的不是重玄侯的牌子。但府门跟前依然很冷清。洠裁窗谔娜恕硗娜艘彩谴掖叶O袷抢锩嬗泄硪话恪
李骁鹤走在尚翼身边。见到这一幕心里有些别扭。像是不经意地问。“你只有今天这个日子才回沈府吗。”
“关心我还是关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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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几乎是他走到街上的哪一个地方。哪个地方便默默地跪了一片。李骁鹤看的惊讶不已。而他本人显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高级待遇。神色自若。
也对。他是尚翼的神。李骁鹤想起了雪草对这人的狂热崇拜。
“二者有何区别。”李骁鹤问。
“关心是本分。关心他亦是本分。儿媳孝敬公公也是应该。但我希望你离他远些。否则哪天我怕连你也误伤了。”尚翼走到一个首饰店里。看到门口摆着的簪子。便顺手拿起了一枚银簪问她。“可喜欢。”
李骁鹤还洠Т铀詹拍欠按鴣淼木戎蟹从齺怼!澳阆顾瞪锻嬉舛!
尚翼的眼角上挑。将那看起來就价值不菲的银簪插在她的发间。不以为意地反问道。“你怎的如此惊讶。”
“我不该惊讶么。”李骁鹤淡定不了。这人除了是个蛇精病外。特么的他还是个大种马。他是有后宫的人。而自己就好死不死地住在他的后宫里。
“你不是已经住在本王的后宫里了吗。”
尚翼蹙着眉似乎不能理解的样子。但他眼中的戏谑笑意显示了他的恶趣味。
李骁鹤脸黑了。“我以为那是权宜之计。”
“奥。原來是这样。本王怎么不知道。”
“你在开玩笑吧……”李骁鹤干笑着问道。
尚翼靠近为她扶了扶头上的银簪。似乎在权衡着哪个更好看。身上的昂贵熏香将她整个围绕起來。他的视线从她的发间下移到她的脸上。正对着李骁鹤的眼睛。
那双眼里的滔天占有欲和隐隐泄露的暴虐之意让李骁鹤心中一颤。
“你觉得呢。”他轻声在她耳边问。“也觉得我在开玩笑么。”
“我说过。要将你囚禁在尚翼一辈子。”
在外人看來这二人是在耳鬓厮磨。在猜测李骁鹤身份的同时。也在羡慕李骁鹤的福分。能被皇帅青睐宠爱。那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换來的。
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比谁都要近。却是离的最远的人。
“我们是敌人。”李骁鹤嘴角浮出清浅的笑來。略有嘲讽的味道。“尚翼。你喜欢上我了吗。”
尚翼眼眯起。眼中光芒明灭闪烁。最终露出特有的狂妄笑容來。“是啊。因为我手握江山。心在天下。”
手握尚翼江山。心在沧澜天下。故此便要得到这一统天下的云泽少女。
“是吗。”李骁鹤拔下头上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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