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沈瑜和几个同学互相通了电话,说好春节后再约出去见面。
过年前沈瑜打算就一直呆在家里好好休息,每天除了吃喝睡,不再想移动。
妈妈实在看不下去她过着猪一般的日子,临近过年时天天催促她出门去走一走,她不堪唠叨,在某一天的下午穿得厚厚的打算出去逛街购物。
出了小区没多远她就不想再步行了,拦下一辆车坐了进去,她让司机不要开太快,转头看向外面的街市。
忽然,班长和陈愚之的身影一晃而过,他们在路边,正拦下一辆出租车准备坐进去,沈瑜转身从后车窗看出去,他们的车还没有启动。
沈瑜几乎没有思考,直接说:“师傅,调头调头,帮我跟着后面一辆出租车。”
司机在前面急转弯,调头后顺着她的指示跟了上去。
“不要超过他们,在他们身后跟着就行了。”
路上有些采办年货的人和车,陈愚之他们的车走得并不快。
沈瑜的眼睛一直紧紧地锁着那辆车,她的心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刚才,陈愚之的身影无意中从眼前掠过的瞬间,她的心一揪,就激烈地跳动起来,心里涌起一股想要追上去看看他的欲望。
沈瑜直着腰,努力想要透过中间隔着的距离看见他的样子。
可是当然是看不见的,她只看得见他和班长的一小片头顶。
沈瑜颓然地放松下来,心里一片怅然,鼻腔传来阵阵酸热,眼里涌起泪意。
她转头看着窗外某处,极力想把心里的酸痛感压下去,她暗骂自己:沈瑜,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你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忘了他吧。
沈瑜连续做深呼吸,把翻涌的情绪压下来。
“师傅,不好意思,请在前面的路口转弯吧,不跟了。”
司机可能也觉得她奇怪,竟在转弯处趁着车速慢时转过头来莫名看了她一眼,她低下头,没有理会。
沈瑜此刻心里很难过,她想起了以前做过的一些傻事。
那是在高二,沈瑜有时会在街上碰见陈愚之,有几次是他一个人,有几次是他和别人一起,她总会在彼此道别后恋恋不舍地忍不住再回过头去凝视他的背影,走了几步又再次回头,直到他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
还有一次,沈瑜在吴丽娟家里玩,她透过她房间的窗户看到陈愚之从楼下的街道经过,她幼稚地躲在窗帘后面捏着嗓子用变调的声音呼唤他:“陈愚之”。然后看着他疑惑地四处张望,她躲在窗帘后偷笑。
在他继续走了几步后,她再次捏着嗓子叫他的名字,这一次他或许有了心理准备,竟能判断出声音的方向向楼上看过来,可是她早已在叫完后躲到了墙壁后面,只有一只眼睛偷偷看出去。他再次疑惑地朝前走,边走边摇头,搓着耳朵,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而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得不能自已,心里充满了快乐。
沈瑜苦笑,这些小小的属于她一个人的快乐,曾经填满了她那颗驿动的心,她曾经是那么渴望能得到他的关注。
可是也只是曾经而已,这些快乐早已被她掩埋,她对他曾有过的期待已经被自己强制地抵制下去。
像刚才这样下意识会追逐他身影的行为,不该再有了。
沈瑜暗自警告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25
25、聚会 。。。
刚过完年,大年初三,沈瑜就接到了班长的电话:“喂,晚上出来,大家聚会。”
“不是吧班长,大年初三就聚会啊。”
班长笑:“这不是我一个人定的,是应广大同志的要求,晚上在绿缘啊,七点,不要迟到。”
“好吧。”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班长说的聚会并不是全班的聚会,而是一个小团体,这个小团体曾被认为是他们班的第一团队,团员有:沈瑜,班长,林娜,陈愚之,宋江涛,姜元,伍明序,林涛,张元,一共九个人。
他们彼此之间当然都是好朋友,可是其中个别几个又是特别好的朋友,然后朋友和朋友有交叉,互相带入,就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他们在高中毕业前曾经说过,每一次假期都要聚会一次,以后工作了,每年也争取能聚会一次,有几人就几人,总之希望能永远保持友情不断。
下午四点左右,陈愚之打来电话说:“晚上我打车过来带上你一起去,刘芸和我一起。”
“已经开始可以带家属了吗?”她故意逗他。
他笑骂:“神经病,你要是有了家属,你也可以带的。”
“是,就是故意想要带去显摆的吧,肯定就你一人带家属了。”
他撒娇说:“哎呀,不要这么说嘛,大家都是同学,又不是不认识。”
“有病,你正常点说话会死啊,不说了,晚上六点半在我家小区门口等。”
说完她挂了电话。
18:35分,陈愚之到了,她坐进车里一看,刘芸不在。
“刘芸呢?”她疑惑地问。
他没好气地说:“被你那样奚落了,我还敢带啊。”
“啊?不会吧,你不会听不出来我在开玩笑吧。”
他哈哈笑起来:“骗到你了吧,有没有感觉有一点内疚呀。呵呵……她晚点自己过去,她在家里还没吃好晚饭。”
她白他一眼:“这种事也想要我内疚,你心胸真是够宽大的。她先吃什么晚饭啊,待会在绿缘不是要吃火锅吗?”
“她这两天有点上火,不想吃火锅,晚点过去和大家聊天就行了。”
“哦。”她没再说什么。
他们安静地坐在后排,各自转头看着窗外。
过了一会,他忽然叫她:“沈瑜”
“嗯”她没有转过头,随意地应他。
“沈瑜”
“干吗,有话就说,我听得见。”
他嘻嘻笑着:“没什么,就是叫一下你。”
“神经病。”
过了一会他又叫:“沈瑜”
“你脑子有病啊,干吗一直叫。”她转过头来,皱眉瞪着他。
他嬉笑着说:“你怎么还不交男朋友啊,不可能没有男生追你吧,不如,考虑一下老同学?”
她不说话。
他试探地问:“比如宋江涛?我觉得你们俩倒是很配哎。”
她看他一眼,浅浅一笑,平淡地说:“陈愚之,去谈你的恋爱去吧,我不需要你来帮我安排姻缘。你以前不是还警告过别人不要再拿你和我来开玩笑吗?以后,也不要在老同学中间拿我和别人开玩笑,这样别人多尴尬。”
她说完把头转向窗外,夜幕下,她这边窗户能看见他淡淡的影子,她把目光移开,看着闪过的霓虹,把心底的隐痛压了下去。
她已经很习惯了,轻而易举,她的心就恢复了正常。
又过了一会,他又嘻皮笑脸问她:“你为什么总喜欢连名带姓地叫人?好多同学都叫我愚之或者小愚。”
她平淡地说:“习惯了。”
之后他们没有再对话。
到了绿缘,大家一碰面就嬉闹成一片。
沈瑜和陈愚之一走进去,照样有不长眼的同学拿他们开玩笑,说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已经从绯闻上升到事实化阶段了,陈愚之扑上去掐他的嘴,警告着说:“你是去了月球是不是,消息这么落后,一会我正牌女朋友来了闭紧你的臭嘴。”
被他掐住嘴的伍明序还在挣扎着说:“有正牌的?你居然敢让我们沈瑜躲在背后见不得光?”
这下好几个人都没忍住扑过去一起把伍明序死死地按住。
沈瑜无力地坐下来,都懒得看他们。
林娜笑着说:“说点新鲜的吧,每次见面就是这样,你们不嫌烦哪,他们不过就是同桌了两年,就无辜受牵连至今。”
随即忽然抱住沈瑜说:“亲爱的,我真是替你觉得委屈。陈愚之这头猪有什么好啊,下次我们换个人说,啊,别气了。”
沈瑜被她逗笑了:“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替我申冤哪,原来后面还有情况,下次打算换谁啊。”
“宋江涛啊,我觉得他比陈愚之好多了。”
陈愚之蹦过来叫嚣:“喂,他哪里比我好了,我不服气。”
沈瑜无力骂他:“你真是——我真是受不了你们,我们这个团队都是纯友谊啊,拒绝绯闻。以后谁都不许再拿我开玩笑。”
林娜说:“没办法啊,就我们两个是女的,他们男生不拿你当话题消遣点时间,难道还能拿我?”
沈瑜古怪地看她一眼,她笑着站起来,指着张元说:“不好意思,亲爱的,让你落单了,我有主了,那什么,我和他……”
“什么?”不只是沈瑜,所有人大叫,简直是太突如其来了。
大家把他们推坐在一起,围在中间,严刑逼供……
那晚的聚会很热烈,后来刘芸来了,陆续又来了好几个同学,大家直闹到十一点钟才依依不舍地惜别。
道别时因为没有和沈瑜同路的人,班长让宋江涛送她,沈瑜没有反对,太晚了,天气寒冷,路上几乎已经没有了行人,车也很少,一个人打车回家确实有些害怕。
陈愚之对她扬下巴挤眼睛,意思是让她抓住机会,她装作看不懂,没有理会。
回去的路上她和宋江涛几乎没怎么说话,在这群朋友中,因为两人同在南京,联系自然就多些,暂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说的。
出租车直接开到了沈瑜家楼下,看她上了楼,他才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26
26、温情 。。。
初六直到初九,沈瑜和几个同学相约着陆续去看望了老秦和其他几位老师。
沈瑜问老秦陆波现在的复习情况怎么样,老秦说:“他没有问题,我已经可以预料到他能上本科线,至于最后结果,大家拭目以待吧。”
直到返校,沈瑜没有见到陆波,打电话到他家里,他妈妈说他去了外婆家,假期都呆在那边,没有回来。
过了十五,沈瑜就和宋江涛一起返校了。
刚开学,沈瑜就开始在校外兼职做家教,这是上学期快结束时定下来的,是系里的一个老师推荐。
上学期空余的时间实在有点多,沈瑜有一次和老师提了一下,没想到老师竟真的放在了心上。
沈瑜教的是一个初三的小男生,综合辅导他冲刺中考,每周两个晚上,和周六日各半天。
家教的费用给得很慷慨,沈瑜并不是为了挣生活费去打工,一是为了充实生活,而也是为了增加社会实践经验。
陈愚之几乎是以半个月一封信的速度频繁给她写信,沈瑜有时回有时不回,他如果纯粹发牢骚她就置之不理,如果是诉说烦恼,那就顺便开解一下他。
他在信里会简单地说起他和刘芸的情况,沈瑜其实并不想知道那么多,她也知道,陈愚之告诉她这些并不是为了炫耀或者有其它什么意思,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一道写下来让她知道而已,可是,对于他生活中各方面的细节,她真的无意知道太多。
有时沈瑜也会觉得不理解他这样的行为,他既然希望她不要再留恋他,为什么还要告诉她这么多自己的事情?难道他以为她知道得越多,越了解他,就会越觉得他不值得她喜欢吗?
如果他真是这么想,那还真是苦心造诣了。
对于她这个纯粹的好朋友,他对她实在是坦白得够彻底。
沈瑜自问,如果他坦露出来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那么,她或许真的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
在某一次回信中沈瑜写:
陈愚之,你真的不需要把你自己的状况像写报告一样地写这么多,这么详细,你就没想过我根本不希望了解你这么多吗?拜托你,以后要是再写信,写点有意义的,不要再像记流水帐日记一样地告诉我这些。
陈愚之很快就回她:
沈瑜,我能写下来的最有意义的事就是我的生活了,让你了解我的生活不好吗?这样,即使长时间不见面,再见的时候你才不会觉得陌生。
你这个人很懒,你基本不会主动去关心朋友,都是我们凑近去你才会顺便应付一下,我是为你着想。
沈瑜暗骂,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她真想立刻一个电话打过去和他争论一番,想想又觉得无聊得很,还是算了。
可是沈瑜还是不由自主地反省,是这样吗?她真是像陈愚之说的那样不会主动去关心朋友吗?
沈瑜在一次给班长回的信中问了他这个问题。
班长回她:
我仔细想过,好像真的是哎,好像都是我们有什么事就自动出现去找你,你确实没有主动关心过我们。
呵呵……沈瑜,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实在是不需要做任何反省,因为我们几乎都是在有问题后第一时间就找你了,根本不会等到让你主动发现以后。
我相信,一旦你发现了我们有心事,或是听说我们出了什么事,你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来关心我们的,就像你关心陆波那样。
沈瑜,这就是你最大的优点,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也不会将你心里对朋友的关心减弱,你真的是女侠。
在我们这帮朋友的心目中,你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你是我们的心灵之光。
另:我已经打电话骂过陈愚之了,他竟然敢睁着眼对你说这样的瞎话。
沈瑜对着班长的信笑了很长的时间,心里甜蜜不已。
人果然都是喜欢听好听顺耳的话,她也不例外。
无论班长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是安慰她的,她都感动和感激。
她遥望远方,轻声谢谢班长。
从这学期开始,沈瑜开始使用手机,学校里也有同学用了手机,只是很少。而沈瑜的手机基本是为妈妈设的专机,每一天至少要发一条例行报告的短信,每隔几天通一次电话。
沈瑜没想到,她刚返校一个月,妈妈就给她寄过来一大包衣服,大部分都是新的春装,少部分是她以前没怎么穿过的旧衣服。
她给妈妈打了电话。
“妈,你怎么突然给我寄衣服啊,还有好几条裙子,我自己在这边会买的。”
妈妈没好气:“你寒假回来穿的还是以前的旧衣服,都是当初新学期报到我们带过去的,基本就没添置新的。你一直不喜欢在穿衣打扮上花心思,可是你现在是大学生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一套运动衫就了事了,得有点形象。给你钱你都不会用,有时想想你真是不像女孩子。”
沈瑜在电话这头笑,她当然明白妈妈的心,她别扭地对着电话撒娇,赶紧把妈妈的唠叨应付过去。
沈瑜平常穿衣服都是以舒服自在为主,她不喜欢穿裙子,以前高中时的校服有一套夏天的就是裙装,她几乎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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