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双城
作者:冻米糖
文案
皇帝长居紫禁城,众人皆知;
而白云城主,自然是住在白云城。
相隔数千里,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故事?
然世事无常,他们相遇了,在紫禁城,皇宫大内,御书房。
那一夜,是月圆之夜。
气氛不算太好……
"天外飞仙,一剑破七星,果然是好剑法。"
"本来就是好剑法。"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成,就是王。败,就是贼。〃
……
此夜两大剑客决战紫禁之巅,原本如此。
何曾想,叶孤城借决战之机协助南王谋刺皇帝。
犯上谋逆,按律当诛。
但凡事皆有例外,"……陆小凤,朕可以放过叶孤城和白云城,只要他答应替朕做一件事。"
并且,在紫禁之巅,"是叶城主能为之事,且不违背江湖道义。"
身着淡黄色缎袍的年轻人现身月光下,眼眸清亮,笑意盈盈。
剑客叶孤城冰冷无情,淡对生死。
但白云城主叶孤城呢?他会如何应对眼前的"意外"?
……
陆小凤传奇…原著同人《双城》;讲述皇帝和叶孤城的故事,基本上每周一更,敬请期待。
内容标签:武侠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皇帝,叶孤城 ┃ 配角:西门吹雪,陆小凤,花满楼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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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正月十五
傍晚,宫里突然乱成一团。宫人们匆匆来去,纷乱的脚步声,发颤的低语声……每张脸上都是惊惶之色。
御书房外。
廊下跪了一地的人,都抖得和筛糠似的,谁都不敢吭声。他们知道这个当口请罪或求饶都是找死,皇帝生气的时候最烦听到这些没用的,所以最好啥都别说。
于是,偌大的廊下一片静寂。
有人飞奔而来,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叹了口气,在书房门口躬身道:“陛下,找到太子殿下了。”
里面有人沉声道:“进来说话。”
他暗自抬手擦了下汗,跨进去,小心翼翼地避开里头跪得满满当当的人,拣一空地站好,低头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在南三坊……”但是……他使劲咽了咽口水,硬起头皮道:"太子殿下他,"
"嗯?"声音里不见怒意,却让人心惊胆战。
"太,太子殿下他,他,他……"
"……"皇帝神色平静地注视着统领,像是要把他后面的话盯出来。
"殿下不,不肯回宫,"统领汗流浃背,"殿下说闹元宵看花灯,坊间的花灯才有趣……"
皇帝微微一愣,想到了什么,抬手揉揉眉心,轻叹道:"也罢。你们都下去吧。"
"陛下……"匍匐在地的众人大惊。
"看好太子。"皇帝又说。
瞧见统领就要晕倒的神情,皇帝很好心地解释了句:“太子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啥?统领拼尽全力止住眼角的抽搐,忙不迭地随众人退下。
劫后余生,众人几分庆幸,但也都暗自嘀咕,诶,这又是哪出啊?
皇帝微敛眼眸,淡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奏折——垯坦常年骚扰边境,近来更是频繁,多处边关要塞递报垯坦大军有集结迹象,看来所图不小。
捏着最新的军报,皇帝不由陷入了沉思,垯坦是虚张声势还是……
内侍匆匆进来:"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皇帝连忙放下折子起身,上前扶住心神不宁的皇后,"梓童怎么来了?"
"陛下,五郎他——"皇后的脸上似有泪痕。
"五郎溜出去看灯会,不过没事,有侍卫跟着他。五郎,在生朕的气呢……"
皇后焦急之色稍减,想了想说,"是了,五郎这两天老在念叨坊间的元宵大节,陛下可是答应了带他去看?"
"是。"皇帝有点好笑,"他不知从哪里得了这个信,心里着实惦记着……朕是答应过他。只是这几天边关急报一道接一道,处理不暇,他心念的事倒真给忘了。"
"梓童,朕是不是太宠着五郎了,你看他人不大气性倒不小……"皇帝微微笑着,"偷偷溜出宫去,就在众多侍卫和宫人们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影卫截住了他……本事不小啊……"
"不过,朕的大内侍卫竟如此不济?"语气一转,廊下的侍卫们突觉寒气掠过,浑身不由一抖。
"五郎太不懂事,陛下您日理万机……"
"……是朕食言在先。今儿十五,也对,大灯会的热闹再不去瞧可就没了。"
"陛下?"
永乐坊。
京城里最繁华的街坊。
时值佳节更是热闹非凡。各样花灯流光溢彩,生生晃花了人眼;一幅幅细绢小条悬与大灯笼下引人驻足观看猜谜取乐;更有杂耍的卖艺的,各流各派,亮出各自拿手好戏,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里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声和叫好声。
街边。一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食铺。
店小二正殷勤地招揽着路人。锅里煮着热腾腾的元宵,铺子里几乎坐满了人,生意挺不错。
小铺沿街的某张桌子。桌子边坐着一个青衣小童和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富贵人家的公子带几个随从出门,原本稀松平常。只是……这个小童的衣衫有点扎眼,居然和太监的品色相似。小二久居皇城,瞧见这几位心中立马打了个突,哪敢细看,低头端上元宵后便强作镇定地去招呼其他客人。小童很惬意地吃着元宵,那两个男子却神情焦虑,坐立不安。
"赵启,坊间的花灯果然热闹得多,你看那个。"
"殿,不,少主,时候已不早,您该回了。"赵启小心翼翼地说。
"才不,我刚出来没多久呢,还有好些坊没逛……"青衣小童正咽着元宵,豆沙馅,里面还有果仁,好吃,嗯嗯,一边四处张望,"等下我们走那条街,"随手指了个方向。
"少主,您再不回去,老爷要怪罪下来,小的们可担待不起啊。"好可怕,殿下您玩心太重属下可遭殃了。
小童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这次老爷食言在先,怪不得你们。"
两人大汗,皇帝当然不会怪您,但是……
"你怎么走路的,长不长眼啊!弄脏了大爷的衣服你赔得起吗?"一句谩骂吸引了小童的目光,"噫?"
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扯着一个白衣少年正欲发难。
少年目若寒星,面似皎月,神情冷淡,双手笼在袖中,沉声问道:"你待如何?"
男子眯了眯眼,打量着少年,轻佻的笑意浮现眼中,"小子长得还不错,来,给爷笑一个爷就饶了你,"说着便伸手去摸少年的脸。
下一刻,只见锦衣男子凭空飞起,越过人墙,撞到街角的牌楼上,顿时昏了过去。
人们不由惊呼,放眼望向出事之地。人潮涌动,看不出任何肇事者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
铺子里的小童满脸震惊,连元宵都忘了咽。
"赵启,那个人……"
"身手相当不错,虽然年纪尚小……"
"不是说这个,"小童喃喃自语,"很好看的人啊,唔,出手极快,也很好看,唔唔,好看。"
白衣少年有点懊恼,刚出王府,就碰到如潮的赏灯人,还莫名其妙地被一个醉汉扯住。出手将醉汉丢出去后,他立刻闪向角落,所以人群反应过来后只是惊呼却看不到出手的人。不过他很快发现一束肆无忌惮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他不悦地挑眉回望,谁?
一个青衣小童,不过七八岁,正呆呆地望着他。他的眸子很清澈,带着一点好奇,嘴角还有些许没舔完的豆沙。
被他看到了,他想,大约是吓到了他?
白衣少年又看了小童一眼,心起疑惑,小太监么,怎么还有两个随从?
发觉目光还黏在身上,白衣少年不禁叹口气,冷冷划过去一个眼刀,提气纵上房脊,几个起落后已消失无踪。
"铛!"勺子掉进碗里汤水溅了一地,小童的脸上全是不可思议,"还会飞啊,赵启你会飞吗?"
"这是上乘的轻功,"赵启大汗,"属下尚不能如此随心所欲。"这少年的功夫好生了得,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却已有如此身手,真可谓自古英雄出少年。
"这样啊,"小童好遗憾,"我要能飞就好了。"
吃完元宵又逛了会儿,小童就有点心不在焉了,哈欠。
“可是玩够了?”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小童倏地抬头。
一个兰袍布衣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面前,对他温和地微笑。
“啊?父,父亲?”小童很诧异。
一下子就被抱了起来。大概真有些困了,小童没有再说要继续逛。他伸手环住中年男子的脖子,口中喃喃:“父亲怎么会来?”
中年男子似是笑了声:“怎么,我不能来?灯会好看吗?”
“好看,元宵好吃,美人好看……”小童揉揉眼,想了想说:“父亲,我可以学飞吗?”
“学飞?”中年男子哑然失笑,看着怀里的小童哈欠连天,决定明天再问,不过,“五郎看到美人了?”
“嗯,是的,”正在睡过去的小童忽然兴奋了一下, “很好看的美人,好看,嗯,还会飞……”
中年男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今天问不出什么来,走向旁边巷子里的一辆马车, “回宫吧。”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着,突然一声马嘶,马夫生生地扯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咚。”额角撞在板壁上,小童醒了过来,“父亲?”
中年男子沉声问:“怎么回事?”
马夫小声说:“前面南王府的车马,众人需回避。主人您看……”
南王啊,中年男子沉吟道:“无妨,等一下吧。”
“南王在天子脚下居然也如此做派。”窗外的侍卫小声嘀咕着。
中年男子轻笑了下:“南王不辞辛劳奔波千里来京城为太后祝寿,乃至善至孝之人,汝等不可妄议。”
“是。”侍卫应道。他们虽不服气但还是耐下性子和众多百姓一道等南王府的车马过去。
小童无聊,掀开帘子,探头出去,看到人群中一抹白影,顿时高兴万分,“哎,你在这里!父亲您看就是他——”
“哦?”中年男子循声望去。
听到声响,虽然确信不是叫在自己,西门吹雪还是侧了下头。一辆大户人家的马车里,一个小孩子正在朝自己挥手。西门吹雪难得地愣了下。
中年男子看清了小童所指之人,笑了,“美人是他?”一个身姿挺拔的白衣少年,十一二岁年纪,面容俊朗,但表情却是和年龄不符的漠然。
“啊。”小童定睛一看,吐了吐舌头,“不是,不是他,他还要高一点,不过也是白衣服的。”又想了想,“美人还要好看一点。”
练武之人的听觉总会比常人好一些。西门吹雪原本正要走开,听闻此言,不禁眉一挑,冷冷地向马车里瞪去。察觉到少年不悦的目光,中年男子向少年歉然一笑,放下帘子:“五郎莫要胡说。”
小童感到睡意又上来了,打了个哈欠,喃喃道:“真的嘛……”
“少庄主,这边走,前面就是。”带路的仆人出声提醒。西门吹雪微微颌首,转身跟上。待南王府车队过尽,这边马车也重新起步,两下相背而行,都渐渐隐没在华灯点缀的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流民
两年后。
东宫。
渐近的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口。
"父亲!"太子听到声响抬头,满脸惊喜。父亲总有忙不完的事,难得来一趟东宫。而且父亲今日的打扮……他眨了眨眼:"嗯,父亲要出宫?"
皇帝冲他微笑:"对。五郎想不想一起去?"
马车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不疾不徐地走着。
车里的太子看着窗外的景色,“噫?”
皇帝不动声色:"五郎不是很喜欢出门?"
太子点点头。只是出门不容易哦,难得逮到几个机会。还有……今天去的地方似乎和平常不一样呢。
皇帝知意,又问:"五郎去过哪里?"
太子想了想,掰起了指头:"很多哦。金钗胡同的笔斋,百井坊的染场,永乐坊的元宵铺子,三郎庙前的……”
皇帝笑了:"都在禁城附近。看的也都是繁华热闹的街坊集市……"
“嗯,对。父亲?”太子疑惑道。
“我们今天要出京城,去看看京郊的情形”,皇帝接着说,“京郊还是算天子脚下,五郎以后若去更远的地方就会看到更多不同的景致,经常会大出你的意料之外……”
马车继续前行,约莫三盏热茶的工夫后停了下来。道旁树木青翠,放眼望去黍苗遍地,一派田园风光。
“父亲,我们这是去哪里?”下了马车,皇帝缓步前行,太子随即跟上,走了一阵见父亲仍默不作声,不禁问道。
皇帝回头看了他一眼,“去看看张知府口中乐而忘忧的百姓。”
见太子疑惑,皇帝略顿了顿,决定从头说起,“三月,山西平阳府、汾州府、潞安府诸地报大旱。朝廷按例拨下钱粮赈灾,并减免多地税赋。四月,三地知府张乐,李学义,赵康平皆上书称赈灾钱粮俱已拨付,百姓感激腑内。受灾百姓正尽力种植些耐旱谷粱以度时艰。然五月,"皇帝顿了顿继续说,"朕却听说,此三地不但未有赈灾钱粮下拨还强行要求百姓按常例缴纳赋税。百姓苦不堪言,纷纷逃荒几成流民之势。上报此言者为山西浮山县县令姚震。然未待朕派人核查此事,却又有奏表上书该县令谎报灾情侵吞赈灾钱粮。五郎,你说朕该信谁?"
太子思索道:"父亲应派人暗地细查才知孰是孰非。"
"不错。"皇帝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朕遣调监察御史彻查此事。半月有余,御史奏报三知府爱民如子,有口皆碑,姚县令贪赃枉法,蓄意构陷已然入狱……"
"但是父亲,"太子突然出声,脸上满是不解,"孩儿不明白,知府是一府之长,县令只是七品小官,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陷害比自己大那么多的官呢?"
皇帝又笑了:"是啊,朕也想不明白,于是暗地派出亲随查探,不合例,但此等情势下没有更好办法。加之李侍卫回京,一路所见所闻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