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了又怎么样?”桑昆愤怒地质问。
“既然我们摸清楚了宋军的战力。那我们也算是知己知彼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汉人的学问,可是我们蒙古人也懂得。”铁木真道。
桑昆仍是一副恼怒的模样,扎木合却是心中一动,急忙问道:“铁木真安答。我们兄弟三人中,向来是你最擅长用兵,你是不是已有了对付宋军的法子?”
铁木真笑道:“法子当然是有的,否则我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早应该跑回漠北草原去了!”
桑昆听见这话,急忙也问:“铁木真。你有什么办法,就快点说出来!”
铁木真道“汉人最擅长的就是攻守战,而我们蒙古人擅长的,却是突袭战。今天我们冲击汉人早有准备的大营,其实是用我们的短处,来对付汉人的长处。所以才会惨白。既然这样,那我们为何不用自己的长处,来对付汉人的短处呢?”
“我们的长处?”桑昆愕然,“我们的长处,自然是骑射,可是汉人可不跟我们比,他们床弩架在那里,我们如何跟他么比骑射?”
扎木合眼睛转了转,忽然若有所悟,道:“铁木真安答的意思是,我们利用我们骑兵的机动性,不断地突袭他们么?”
“是了,宋军就算有再多的床弩,也不可能将近十万大军的大营四周全部铺满,总有缝隙可以让我们进攻的,我们只需不断地突袭,总能找到几个突破口的!”
说着又眉头微微一皱,道:“只是,我听说宋军很擅长构筑工事,他们有很多陷马坑之类的玩意,今天可还没对我们用出来,万一他们在大营四周,挖满了壕沟,我们的战马可过不过去……”
铁木真微微一笑,道:“扎木合安答,你想的已经很周全了。若是汉人真的做了缩头乌龟,那我们又何必跟他们硬撼呢?用我们蒙古将士的性命,帮金国收复国土么?那可划不来!我们要做的,只是挡住汉人的兵锋罢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金人吧!”
扎木合闻言,微微点头,道:“的确啊,只要我们阻挡住了宋军,那么金人肯定就会趁机向宋人求和,宋人不再向北扩张的话,我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可是,宋人当真会做缩头乌龟么?”桑昆有些不信,道:“宋人一路势如破竹,而且今天的战事,他们是占了优势的,怎么可能做缩头乌龟?”
铁木真鹰目一凝,沉声说道:“桑昆兄弟说的也没错,宋人决不会做缩头乌龟,他们现在离中都城只有一百里,只要破了中都城,宋国百年来光复中原的目的就完全实现了,而金国,也将一蹶不振,只能缩回白山黑水之间去。”
“换做我是宋军主帅,我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的。所以,宋军一定会全力追杀我们,没有将我们这五万铁骑灭掉,他们是不敢进攻中都城的。”
“而我们,则要避免和宋军大规模的交战,因为我们的人数不占优势,我们应该不断的派出小规模的骑兵,趁宋军行军之时,不断地突袭他们。行军之中,他们的床弩是很难启用的!”
铁木真接下来的行动,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只要北伐军向他们发起进攻,他们就会利用一人双骑的机动力,快速地将主力大军退走。
同时派出一支支千人队,由博尔忽、木华黎等人带队,绕到北伐军的薄弱环节,不停地突袭。
有时候北伐军早有准备,他们见势不妙,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脱离战场,而如果北伐军某一环节的兵力比较薄弱的话,他们一千名骑兵,则会快速地在这片北伐军中凿穿一个来回,而后扬长而去,等到北伐大军主力反应过来之时,他们早已远在数里之外了。
虽然每一次突袭造成的北伐军伤亡都不太多,但是也经不起他们几十支日夜不停地轮番突袭,十几天下来,北伐军硬是伤亡了万余名将士。
当然,蒙古的千人队,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饶是如此,这也是北伐军自从北伐以来,前所未有的挫折。
前半个月势如破竹,一路从皖北之地,攻打到中都城下,用神兵奇速来形容,都一点也不夸张,可是后半个月,只因为几万名蒙古骑兵的挡路,北伐大军将近十万精锐之师,就只能裹足不前,而且付出了重大的伤亡。
消息传达到中都和临安城内,中都城顿时宛如从地狱到了天堂,达官贵人们重新走出关闭已久的府门,开始商讨时局战事。
而临安城内,则有些人心浮动。毕竟宋朝积弱已久,这场突如其来的大胜,本来就让江南人士觉得如像如梦幻一般,此刻十万北伐军在蒙古野蛮人面前受阻,有些人不由开始怀疑,之前的大胜,是金国措手不及的原因。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说法和猜测在南北两地蔓延,有些说法荒诞离奇,比如北伐军忽然变弱,是因为中了蒙古萨满巫师的毒咒,更有人说,说韩侂胄迟迟不肯攻打中都城,是因为接受了金国的劝降。
这一切纷纷扰扰,都与郭靖无关,然而郭靖此时的心情,却同样不是太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郭靖的心事
铁木真南下的时候,将郭靖和托雷也带在了身边,此时他们两个人,就处于蒙古骑兵的大营之中。
这个大营很空虚,只有不足一万人镇守着。但是没有人担心这座大营的安全,蒙古骑兵的机动能力,宋人是拍马也赶不上的,这一点,足够让他们有恃无恐。
郭靖不是第一次见到大军征伐了,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次,让他这般的讨厌战争。他从未想过在他眼中一向质朴忠诚的蒙古人,会来攻打自己祖国的军队。
这让他很难受,要不是岳无笛早就提前给他去过信,他恐怕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来到这个战场。
“难怪岳叔叔要我跟在铁木真的身边,要是我掌握了蒙古的兵权,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蒙古人来攻打汉人!”郭靖一边练着易筋锻骨篇的功夫,一边这样对自己说。
“郭靖,你不是跟我说练功的时候,不许说话的么,怎么你自己又边练边说?!”托雷在一边练习箭术,忽然丢下弓箭,跑过来对郭靖质问道。
“啊?”郭靖心中一惊,连忙道:“我说什么了?”
托雷道:“你说什么‘攻打’,‘攻打’……我没听清楚,但你就是说了!”
“哦,这样啊?”郭靖笑了一笑,道:“那就是我也做错了,下次要注意了。”
托雷也一笑,然后就跑到一边,继续练习他的弓箭。
郭靖站在那里定定地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心中所想的隐秘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就说了出来,要是让托雷听清了,转而告诉铁木真,说不定自己就会有麻烦。
紧紧地闭了闭嘴巴。郭靖重新蹲下身子练习易筋锻骨篇,经过这几个月的练习,他的内功已然初窥门径了,易筋锻骨篇练习起来,竟然虎虎生风。
练了几趟之后,郭靖感到自己体内似乎有一股大力。就想发泄出来,于是忽的一掌拍向了帐篷,呼呼掌风,竟然将帐篷的门帘都给掀了起来。
外面露出一个雄壮威风的身影,让郭靖忽然一惊,连忙站直了身子,道:“大汗!”
来人正是铁木真,他笑着走了进来,看了看刚才被掀起的门帘。又看了看郭靖幼小的身子,双眸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问道:“这就是你七位师父交给你的功夫么?”
郭靖不能让铁木真知道岳无笛的存在,于是只能说道:“是的,大汗!”
铁木真哈哈一笑,道:“你们汉人就是有这么些聪明才智之士,发明出这许多神奇的东西。床弩可以让两个瘦弱的汉人,就屠杀十几名蒙古勇士。武功这种东西,更是能让你这样的小孩子。发出一个壮汉都没有的力道。”
郭靖听他讲到蒙古人和汉人之间的战事,就没有接话,一旁托雷也听到了铁木真的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叫道:“爹爹!”
“好!”铁木真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幼子托雷的脑袋,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郭靖的脑袋。笑了一会儿,又说:“郭靖,你怎么不练习射箭呢?武功虽然能打赢一个人,但在战场之上作用也不大吧,骑马射箭才是你将来能够驰骋疆场的依仗呢!”
郭靖说道:“大汗。我今天已经练过射箭了!”
“哦?”铁木真微微奇道:“那你练得怎么样了?射给我看看?”
郭靖就从托雷手里接过一张弓,拉了拉,感觉轻飘飘的,但也没有多说,只是轻轻松松地便将那张弓拉成满月,搭住箭矢的手指轻轻一松,箭矢便飞了出去,十步之外,正中靶心。
“好!好啊!郭靖你真是好样的!”托雷看得欢喜极了,仿佛是他自己射的这般准一样。
铁木真又是震惊又是欢喜,没想到平日里不怎么练习弓箭的郭靖,会有这样的箭术,虽然只是十步之外正中靶心,但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了。
但是欢喜的神色只维持了片刻,眉头便有些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郭靖一直在观察铁木真的神色,很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心里不由一突。
铁木真表面看起来仍是在很高兴地笑着,他对托雷说道:“托雷,你要好好向郭靖学习,何时射的和郭靖一般精准,你才真正有资格欢喜。”
“知道了,铁木真!”托雷仍然在笑,但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郭靖安答厉害他感到欢喜,但他也不希望自己比郭靖更弱。
“郭靖,这段时间以来,我们蒙古人和汉人,可是杀的你死我活啊。你说,你长大之后,要是汉人来攻打我们蒙古人,你会帮谁呢?”
郭靖万万没有想到铁木真会问的这么直接,这么突然,好在他早就思考过了这个问题,此时倒也没有太过惊慌。
郭靖抬起脑袋,满脸疑惑地问铁木真,道:“怎么会呢?汉人怎么会攻打蒙古,汉人和蒙古人之间,又没有仇!”
“那现在蒙古人,不是正在和汉人打仗么?”铁木真刻意地提醒道。
“大汗你是金国的漠北招讨使啊,你不是在帮金国阻挡汉人么?”郭靖似乎仍有疑惑。
铁木真呵呵一笑,暗道孩子就是孩子,看待事情,始终只能看到表面。心里却是暗暗地道:“郭靖生于蒙古,长于蒙古,将来他若是成材,我便给他荣华富贵,不愁他不向着蒙古,若不成材,也不必太过地关注。”
想到这里,便哈哈大笑了几声,走出了帐篷。却是没有注意到,郭靖始终都没有正面回答过他那个问题。
也是,谁会去仔细揣摩一个孩子的话语里面的深意呢?不是铁木真粗心,而是郭靖的年龄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
何况,铁木真所想,确实也是对的,在荣华富贵的引诱之下,有很多人,恐怕都不会在意自己的国家民族,何况郭靖生于蒙古长于蒙古,天然就对蒙古带有感情?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郭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酒色朋友
在蒙古人的突袭战术骚扰之下,北伐军无奈之下,只能停住了脚步。大军屯扎在中都城五十里之外,虽然再没有向比推进一步,但是甲光曜日,在中都城上,都宛然可见。
完颜洪烈站在中都城的城楼之上,身边簇拥着一大群的护卫,寸步不离地保护着。
“康儿,如今我们大金国,正在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啊……”完颜洪烈站在中都城高大的城墙上,遥望着远处的北伐军大营,这样对他身边的杨康说道。
“父王,现在宋军不是被蒙古人阻拦住了么,你看他们扎营在哪里,动都不敢动呢。”自从完颜洪烈做了太子之后,杨康就开始有意识地关注起了宋金的战事来,他可不想将来唾手可得的皇帝梦,就这样被北伐军打破。
“蒙古人能阻挡地了宋军一时,但又岂能阻挡一世呢?何况,我们又怎么能放心,长久地让蒙古人帮我们守卫都城,一旦铁木真的心思一变,我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完颜洪烈像一位父亲一样教育儿子。
“康儿,你要记住,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毫无保留地相信任何一个人,必须要有自己的底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知道么?”
“连父王也不能完全相信么?”杨康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完颜洪烈一愣,但是想到自己正在教导的是大金国将来的储君,便很坚决地点了点头,道:“对,连你父王,连你母亲,也不能完全相信。作为一个合格的君王。这一点,是必须的!”
“嗯,孩儿知道了!”杨康重重地点了点头,完颜洪烈没有注意到他清秀的大眼中,那一抹异样的神色。
这时西门长老匆匆走了过来,附耳对完颜洪烈说了一句话。完颜洪烈便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麻烦西门先生了。”
西门长老笑道:“这是我们铁掌帮分内之事。”随即就拱手抱了抱拳,退了下去。
“父王,西门先生说了什么?”杨康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康儿,只是父王请了蒙古人来中都城内饮宴,感谢他们率兵前来援助罢了。”完颜洪烈道。
“这样的小事,为什么烦劳西门先生?”
“因为我们要防备蒙古人趁机大规模地进城啊,西门先生武功高强。有他在铁木真身边,咱们就不怕铁木真敢有异动……”完颜洪烈带着杨康走下城墙,回到了他的赵王府。不过现在已经改成了东宫太子府了。
自北伐大军节节逼近以来,中都城萧条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北伐军的兵锋被蒙古人挡住之后,才略略有了些生气。
太子府也一改往日的沉重气氛,奴仆们开始洒扫庭院,布酒置宴。今天要迎接一些尊贵的客人。
铁木真只带了术赤、托雷和郭靖三人进城,而扎木合以及桑昆。干脆只各自带了一百多名亲兵。
蒙古人五万铁骑就在中都城外,还有宋军虎视眈眈,铁木真等人,觉得借完颜洪烈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加害他们。
而事实也正是这样,铁木真等人到达的时候。完颜洪烈带着完颜洪熙和杨康,亲自在太子府的大门迎接,态度热忱恭谨,满脸的笑容,与当日在蒙古大营之中的傲慢神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术赤当即就冷哼了几声,铁木真笑呵呵的,若不是那双锐利之极的鹰目时不时闪烁寒芒,任谁也想不到此人会是一代雄主。
宾主互相谈笑着,进入了宴客大厅,依次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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