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李先师猛的咳了一声,嘴里又流出血来,惊的我们直接向他看去,有道是,男儿流血不流泪,李先师真乃好男儿,为情吐血不止,怎么叫人不生出满怀的佩服之意!
李先师见自己突然吐了一口血,伸手抹去,将那白色的手背抹的一片鲜红,可是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莫优优的一扇空气门,眉头都没皱一下。
一扇木门,怎么就能阻挡了一片真心,我不明白!
我和谨以甜摇头叹了又叹,一起走了进去,那娇花儿被李先师的样子吓的有点害怕,强装着镇定,伺候着莫优优勉强喝了一碗汤,莫优优脸色略有好转,连连谢谢那娇花儿,“谢谢妹妹,优优好多了!”
娇花儿这次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劝莫优优想开点,别气坏了身体,又随便讲了两个笑话,可莫优优哪有心情和她这贱女人打趣,盯着门发呆,让娇花儿讨了个没趣,一咬牙,也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过了一会,娇花儿忽然眼珠一转,又叹了一口气,“哎……”
莫优优恐是没有听见,两眼拼命的想要望穿了那道幽门,只看的眼中落下点点斑斑的清泪。
娇花儿见状,又使劲的叹了一大口气,“唉……”
这一下到是惊的莫优优回了神,急忙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唉,妹妹我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整日就是伺候老爷,随叫随到呗,不过是为了你们俩……”
娇花儿卖了个关子,就不说话了,莫优优又不解的问,“为了我们?”
“嗯!”娇花儿重重的点了下头,一脸真诚的看着莫优优,一抓莫优优的青翠欲滴的小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莫优优本来就憔悴不堪,现在一着急更是脸色苍白,又急忙问道,“妹妹,你我情同姐妹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倒是快告诉我啊,急死我了!”
我心道,莫优优啊,你的一生,有一大半就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娇花儿一听莫优优的哀求,顿时又掉下了毒死人的眼泪,“姐姐,我是真心不忍,刚才我去老爷那里,听说老爷见李公子懒着不走,决定今天中午在饭菜里下毒,要毒死他……可那李公子对小姐你……呜呜……我说不来了,怎么办,我不忍心,多好的一位公子,多痴情的一位公子啊!”
莫优优顿时被雷的里焦外嫩,整个人都呆住了,娇花儿还不忘补上几刀,“有哪一位公子肯连坐在小姐门前三天两夜?又有哪一位公子肯为小姐思念的吐血三升不止?就这么死了,死了啊小姐!”
说的李先师已经死了一样,我也是被气的抓狂,你这恶毒的女人,你早上总共就出去打了一盆水的功夫,你还有时间去伺候老东西?这毒死李先师的大事就偏偏被你听见了?这种拙劣的把戏稍微用点脑筋就会被识破,你也不怕被识破了要如何收场?真是编起瞎话不眨眼。
但莫优优早就被和李先师的感情伤的体无完肤,神识早就被折磨的陷入了混沌之中,现在当真是没精力去分辨娇花儿话中真假,怪就怪感情二字直叫人变成傻蛋吧!
娇花儿借着莫优优对自己的一片信任,说着叫人痛不欲生的鬼话,说的莫优优当下就跟疯了一般爬起来就要冲出去!
又被娇花儿拉住,“不能啊,小姐听我说,外面七八条枪埋伏着呢,你一出去李公子一定会控制不住追你进来,一样是死!”
说的莫优优恨不得一头撞死!
“那怎么办?”
娇花儿又劝了起来,“小姐别急,那李公子伤心的饭也吃不下,万一中午他不吃呢?”
万一???真是气不死人不罢休啊!
莫优优当然不肯李先师有片刻安危,只是不许有半个万一,娇花儿又出主意,“不急不急啊,我想想办法,有了!中午我去看着李公子,他不吃我就不管,吃了我就叫小姐。”
听了娇花儿如此大义凌然的话,莫优优感激的当下跪在地上,脑袋咚咚咚的就给娇花儿磕起了响头,“妹妹,求求你千万不要让先师有事!”
娇花儿也不避让,直到莫优优磕的起不来,才扶着莫优优真诚的说道,“小姐,你看李公子真的要撑不住了,你就赶他走吧!”
说的莫优优眼中泛泪,不肯做决断,还好娇花儿没再说什么过分话。
一晃就到了中午,小厮把饭送了进来,刚一出去,莫优优又跪在地上求娇花儿去救救李先师,娇花儿道,“也就是小姐你才能让我冒着被老爷责罚的风险出去搭救李公子了!”
娇花儿扭着屁股,打开门,又把门合的死死的,走到了李先师的身前,果不其然,如同娇花儿所料一般,李先师真的不肯吃饭,娇花儿眼光一闪,打开了食盒,取出一碗饭,还贴心的剥了个鸡蛋放在碗里,“李道长,不吃饭怎么等小姐出来,听姐姐劝啊,吃点东西吧!”
李先师被花轿儿劝说多次,亦是觉得娇花儿一片好意,便端了那碗,娇花儿眼中一闪,当下对着门内叫道,“小姐,小姐,快出来,李公子吃啦!”
这一句话听在两人耳中当然是两番意思,要李先师来想,自然是娇花儿叫莫优优出来,恐是莫优优也在担心自己的身体,若是出来说明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甚至还要感激娇花儿。
可听在莫优优的耳中,那简直就是如闻噩耗,等同于说李先师这是要服毒自杀啊!哪能不拼命出来搭救?
当时莫优优就推门跑了出来。
这双相思人三天两夜隔着一门,日日夜夜的忍着思绪之苦,这一见面,当时就呆住了,那也是正常反应,我只见李先师捧着一碗米饭,上面盖着一颗鸡蛋,嘴巴张了一半,却见了莫优优就张不开合不住了,那真是已经傻了,虎目之中不觉得潸潸落泪,噗嗒噗嗒的跌在碗中,半响才激动的叫了一声优优。
莫优优何尝不是被煎熬的几度昏厥,那眼睛登时也止不住的流泪,情到深处两人就都哭了,可莫优优的脑子里全是娇花儿所说的外面藏了七八条枪,为了李先师好,还是赶他走吧的可笑话,又听李先师深情的念着自己的名字,决不能看李先师横死当场,快步走上前来,啪……
啪的一声脆响……
回荡在我和谨以甜的心里,轻碎的响声巨大如斯。
那一碗白白的米饭就落在地上,可笑一颗鸡蛋还生长在上面,就跟一个坟包一样……
这一掌,痛心的不是只有我与以甜,更痛的两人纷纷又是一愣,愣的永远似乎都无法回神。
许久之后的许久,莫优优咬紧了牙关,眼睛被泪水沉的张都张不开,生生挤出了一个字,“滚……”
滚!滚!滚!
李先师瑕疵欲裂,脑海里全是回荡着这单调的声音。
一句话都来不及说,莫优优一翻身就冲进了屋子里,虚空中一合,那三天都没踏出的门,应该算是合住了吧!
我看见莫优优就靠在门板上,泪水长流,苍白的唇变的鲜艳,一道血痕印了下来,从尖瘦的下巴滴了下去,那种痛苦,让她的脸已经完全扭曲,她在忍,忍着等另外一个人疯掉!
她的颤抖李先师永远都没有看见,她的心碎李先师永远不曾了解,李先师只是守了三天两夜的大门,苦苦哀求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是他想要的吗?
李先师也不会去想,我见李先师蹲在地上,伸出了自己的手,那手背上的血已经干了,李先师抹了抹鼻涕,一只手控制不住的抖动着,但是他很有力,导致他的手指都似乎长了一点,终于他捡起了那个鸡蛋,举起来,塞进了嘴里。
我看不到李先师此时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低着脑袋,腮帮子不停的蠕动,吃了几口,就噎住了,然后一口血又喷了出来,喷的好远,连嚼碎的鸡蛋也喷了出来,“啊……”
李先师看着那满地的鲜血,彻底熬疯了,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脑袋,仿佛他不紧紧的抱着脑袋,脑袋就会碎掉一般,他用尽了全力在吼,这几日很少喝到水的喉咙已经嘶哑的不似人声……
“啊啊啊……”李先师就这样抱着脑袋,如癫如狂,猛的奔跑出了院子,他一走,莫优优便一头撞在了墙上,全是血……
作者的话:
要一张红票……、
397、步步皆殇
过了一会,莫优优才在娇花儿的搀扶下悠悠转醒,那额头上还是鲜血淋漓的样子,谨以甜看着这一幕,也跟着痛苦不已,瞧在我的眼中,亦是骇的双眼怒睁,可这愤怒又没处可发,最后化作了深深的叹息。
忽而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只见院子里已经涌进了一片由莫老爷和李先师为首的许多人,其中几个家丁也是持着枪,李先师一指那井口上封印着的大青石,“搬!”
莫老爷却是奇怪了,“这三天时间还未凑满,这样就搬开了,不会有问题吗?”
“鬼是我来抓,我说搬就搬!”李先师不由分说,口气也是大的很,莫老爷对付活人有两手,对付鬼就拿不准了,只好命令手下人去把那井口的大石挪开,顿时身边的两个家丁把枪背在背上,在青石两端一抬,就将那巨石给挪开了,李先师手里一挥桃木剑,瞬间跃了上去,扒在井口边上,怒火中烧,对着井中嘶吼,“混蛋,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这愤恨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穿过了那窗户上薄的就要透明的纸,落在我们的耳中,又似乎意有所指,莫优优一捂嘴巴,忍不住两行清泪流了满面。
此刻,莫老爷不明所以的看着李先师,招了一个心腹过来,稀奇道,“这抓鬼还有这样的?第一次见!”
那下人听主子问自己,怎么敢不好好回答,回道,“老爷,这个道士,小的看还是有本事的,也许这是他抓鬼的方法呢?咱们就等着看好了!”
“也是!”莫老爷摸着嘴上的两撮胡须,也就不再言语了。
其实这捉鬼也确实没有这样捉的,但李先师一身修道之人的气息,现在堵在那鬼家门口不住挑衅,泥人也有三把火,更何况鬼物呢?等李先师吼了几嗓子,忽然他身形一退,就从那井口之中飞出一团斗大的黑影,再一展开,顿时鬼影重重,还未落在地上,双脚就先浮到了空中,却也不高,不过与地面相隔一掌宽,直接就吓的众人纷纷后退。
只见那鬼先前被李先师斩断了一臂,缺了大半条胳膊,两只阴森泛着幽绿的眼睛怨恨的盯着李先师,似乎已经是难解的深仇大恨一般,同时脸上的腐肉还不住的抽了几下,就这一下的功夫,腥臭的脓水就顺着脚尖湿了一地。
莫老爷这次可是真的见鬼了,登时吓的靠在身后的奴才身上,惊的眼睛瞪直,四肢僵了,舌头打着结惊慌的叫着,“开、开枪,打死它……”
四周几个家丁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早就无意识的端了枪口,再被莫老爷的惊骇颤音一提醒,当下啪啪啪的响了那么四五声枪响,几朵火花一现,铁砂纷纷直击那鬼物的黑衣之上,几股黄水飞溅而出,落的井口一片黄脓,但见那鬼也就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身躯,却是一点事情也没有。
这一下可把平时持枪凌弱的狗腿子们给惊坏了,一瞧那无坚不摧的洋枪竟然屁事不管,当下骇的全身发抖,哀嚎一声,居然吓的把枪都扔了,屁滚尿流的逃命去了,莫老爷一见手下都落荒而逃,可顾不上其他,也是一转身跟在后面咋咋呼呼的跑了。
这鬼一个照面就把除了李先师之外的所有人吓跑,更是鬼气大涨,发狠的向李先师急速飘了过来,仅剩的一只鬼爪更是恨不能当下就将害自己失臂之痛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这一副狰狞的丑恶样子,让李先师也是生出了一个瞬间的胆寒了,尔后脸上怒气又现,一举桃木剑,双指一抹,“恭请太上老君赐我仙术,斩杀恶鬼,急急如律令!”
法术一旦加持在了桃木剑之上,当时就化为杀鬼利器,李先师大吼一声,“啊!”
李先师挺剑就刺,一改往日胆小的性子,这剑也如若蛟龙,虎虎生风,那鬼也不知为何李先师怎么变的这么勇猛,加之距离近了,一个转身堪堪避过了这一剑刺来,却也将那腰间的黑袍划了一道大口子,这一剑彻底激怒了恶鬼,嘴巴一张,那满口腐烂的黑色牙缝之间,控制不住的流出许多浑浊不堪的水迹,张嘴一咬,连同那一堆似乎轻飘飘的腐肉,都扑了上来。
李先师还是嫩了,赶上这一冲动,完全是凭了一口怒气,顿时就被恶鬼抱紧!
血盆臭嘴这就要咬上李先师的脖子,李先师急忙躲避,我虽然知道李先师必定不会死去,但也是在不忍心看他这可怜的身体再受一点点伤害,奔出了门去,一掌拖住了那恶鬼的脑门,才让李先师有了喘息之机,李先师借着机会,一脚把那鬼踢了出去,顾不得疲惫的身体又要再战,我一拉李先师,“老李,我帮你!”
咚的一拳,李先师却打在了我的身上,痛的我呲牙咧嘴,也放开了拉着李先师的手臂,李先师赤红着双眼,“用不着!今天我就是死了,也是死在了那负心之人的眼前,又有何惧!”
李先师说着伤人的赌气话,可想屋中的莫优优又是一番痛彻心扉的啼哭。
李先师说完了也是鼻子一酸,眼睛红了、湿了!
“啊!!!”李先师一剑斩下,那恶鬼躲了去,李先师又是一剑斩下,却是更急更猛,这一剑恶鬼没躲过去,正好侧身之时,被斩到了腿上,此剑拥有太上老君法力加持,克制邪魔外道实在厉害,就跟切豆腐一样把这恶鬼的一条退给砍了下来。
恶鬼金鸡**,看着如同天兵猛将的李先师,魂魄都吓的要散,只见那李先师高高举起了桃木剑,听着李先师的呐喊,“斩了你这负心之人!”
恐怕李先师已经神志不清,连这恶鬼也想成了莫优优,这一怒,怒的惊涛骇浪,怒的恨天不公,一剑劈下,也不知使了多大的力气,顺着那恶鬼的头顶,切割到恶鬼的胸口,再一压剑柄,剑身就贯穿而下,将那恶鬼一劈两半,痛斩相思!
恶鬼顿时一声爆响,两半身子被浩然之力炸的飞向左右,剑锋不停,直直再度劈在地上,落地之后,一股巨力顺着剑身反弹而回,震的李先师的虎口迸发出鲜血,那剑身也发出轻响,断成了两半!
恶鬼亡、法器断,相思呢?
李先师看着手中的断剑,索性扔到了地上,“剑毁情灭,我李先师这一生决不再为任何人驱鬼!”
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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