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说的那样,他们是军人,既然是军人,上战场作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曾经是敌人,但战争结束了,他们放下了武器,那就不是敌人了,现在他们是我们大汉的子民,你瞧,他们现在自食其力,每天都能赚钱,每天都会向我们大汉纳税,我们为什么要用另一双眼睛看他们呢,自然是一视同仁,说起来,这女人做的凉皮儿味道真不错,也不知是那人人居然就发现了这么一个商机,明指挥使,说不定你隔几年回来,在大汉的城市之中,就会发现这一对夫妻档的凉皮连锁店哦?”曹天赐大笑起来。
明台苦笑一声。
“明指挥使,你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了,倒也不急着前往新秦,反正日子长着呢,不妨在我们大汉到处走一走,瞧一瞧,看看我们大汉的变化,看看我们大汉与你们秦国的区别,嗯,或者说以后你到了新秦,看看我们与他们的区别,新秦大王王剪很看重你,为了让你能去新秦,他可是给我们大汉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的。你去之后,必然身居高位,对我们大汉多了解一些,以后也有利于我们两国之前的交往是不是?”曹天赐道。
明台看着曹天赐:“曹部长,你就当真不怕我以后会成你的敌人?”
“怕,为什么不怕,说句老实话,明指挥使,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家伙,比你们以前的钟离钟老板都要厉害,可以说,秦国的覆灭,就是你一手导至的,没有你,路超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怕并不能解决问题啊,如果真有一日我们成了敌人,我只能说遗憾,但我仍然可以很直截了当地告诉你,赢的仍然会是我们。”
“你就这么有信心?”
“明指挥使,因为我们之间的较量,并不是单纯的个人较量,如果是单纯的个人智慧的考量,我远远不如你,但我们之间,是两个国家综合实力的比较。这也是我建议你在我们大汉多走一走,看一看,有一个直观的了解的原因,以免以后你到了新秦,身居高位之后,因为不了解而作出一些误判。”
明台定定地看了几眼曹天赐,忽然笑了起来:“那好,就如你所言,我在汉国多转一转。我也正想好好地了解一些,大汉帝国为什么在短短的十几年里,就完成了大秦帝国几百年都没有完成的梦想。”
“如此甚好。”曹天赐满意地点点头。
(推荐好友羸广的大作《铁血秦歌》,虽然是新人,但文笔极佳,故事也让人热血沸腾,虽然字数还少,但可以先养着,待肥了再宰!)
第1501章:汉旗天下191决战6
踏进现在的山南郡郡府衙门,明台却发现自己有些无处下脚,因为府衙现在还是一个大工地,砌墙的,平地的,修门窗的,盖瓦片的,到处都是干活的工人,而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人正将官袍的下摆掖在腰间,站在大堂门前大呼小叫,不时还亲自弯腰抓起一摞瓦来,一挺腰,一甩手,将整摞瓦扔到屋顶的工人手中。不仅是这个官员,府衙之内,仅有的几个护卫兵丁也和这个官员一样,都浑身是灰,是汗,与工人们一起在动手。
这一切让明台以及他的随从看傻了眼。
又将一摞瓦扔上了屋顶之后,那官员不经意的一回头,一下子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曹天赐一行人等,他大笑了几声,拍了拍手,大步跑了过来,所过之处,泥浆飞溅,让他本来就已经脏兮兮的官袍之上又添了不少的泥点。
“曹部长,您回来了,这位就是明指挥使吧,久闻大名,久闻大名啊!”官员几个大步便跑到了大门前,先给曹天赐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明台,一双手已是热情地伸了出来。
看着那双灰仆仆的手,明台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去,与对手握了一下。
“妙极,明指挥使果然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官员笑得更开心了,“晚上我请客,吴氏酒业顶级珍藏好酒。市面之上可是卖不到的哦!”
一听这话,曹天赐不由笑骂道:“陈钢你个混球,前几天我来之时,要你拿这酒待客,你左推右拦,怎么也不肯,今天才第一次见明指挥使,便巴巴地将这酒拿了出来。你也不怕我怀恨在心?”
陈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曹部长,瞧你说的,以你的地位,还有和吴氏的关系,这酒再少,你也弄得到,还能少得了你喝的,我就不同了,为了弄到这坛酒。我可是下了大功夫的。赔上了偌大的人情,老吴议政才给我开了一张条子弄了这一坛,给你喝了,岂不是浪费了。”
明台一听,倒是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道:“陈大人客气了,这可当不得,随随便便整点酒就好了。”
陈钢连连摆头,“非也非也。就冲着明指挥使你愿意伸出手来握我这一双脏手,便值这一坛酒,一定要喝,一定要喝。”
曹天赐连连摇头:“敢情你是怀恨前两天我来之时。不肯与你这双脏手相握而报复哦。”
陈钢大笑。
“明指挥使,我来给你介绍,这位便是山南郡新任郡守陈钢,自沧州升任而来。以前在沧州之时,专门负责沧州的经济发展,干得有声有色。奇思妙想不断,政事堂将他调来,也正是看中了他在赚钱之上的才能,山南郡连接大草原与秦国内地,地处要冲,这里要是发展起来,对于以后的秦国和大草原的发展都是极有好处的。”
“原来是陈郡守!”虽然心中早有了些预料,但听到曹天赐的正式介绍,明台还是吃了一惊,而身后的秦一剑等人,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堂堂的一郡之守,这可是封疆大吏了,居然在府衙里做着民工的活儿,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大员的模样。
“见笑,见笑。”陈钢冲着一众人等笑笑:“陈某以前不过是沧州一个商人而已,弃商从政,蒙沧州百姓看得起,选了我做副郡守,侥幸做出了一点成绩。”
“可不是一点成绩。”曹天赐笑道:“在选派你来山南郡,政事堂的几位议政可难得的意见统一哦。要知道前几次派员前往楚地接收的郡守们,那一个他们不是争得脸红脖子粗。”
陈钢呵呵地笑着,脸上却尽是得意。
“你也莫得意,这一届你要是做不好,到时候山南郡的百姓可就不见得还选你了哦!”曹天赐打趣道。
“曹部长放心,这一点我还是有自信的,三年过后,我誓要将这代字去掉,明指挥使,这边请,这边请。主堂还在整修,实在无法插脚,咱们去偏房叙话。”
相对于凌乱的大堂,偏房里倒是干干净净,不过还是能闻到一股子石灰味,显然这墙面也才刚刚刷好。
“陈郡守,恕我直言,你是一郡之守,想必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怎么却做起了这个?”双方落坐,明台也毫不客气地问道,虽然与陈钢只有第一次见面,也仅仅交谈了几句,但善于观察人的明台已经发现这人是一个极其爽快干练的人,必然不喜转弯抹角。曹天赐让他好好地在汉国走一走,看一看,了解一下真实的汉国,明台觉得要想了解汉国,莫如第一时间了解汉国的官员。这些年来,汉国官员的高效,廉洁,一直是他所好奇的。
一听这话,陈钢就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谁说不是呢,可您瞧我这府衙,乱七八糟,打仗的时候,咱们的贺司官拿着火炮轰得是快活了,可他打完了一拍屁股走了,留下接手的我可就惨了。最恨的就是那些奸商。”说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起来。而曹天赐和明台也都笑了起来,因为先前陈钢自己说过,他以前也是商人。
“那些商人啊,他们用高价将人都雇佣跑了,我一直找不到人手啊,后来好不容易人多了一些,但我总得先整修街道,城墙吧,总不能城里还乱七八糟,我却只顾着自己舒服了吧,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可人手永远也是不足的,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能搭把手,总能快一点吧,而且,还能省下一个人的工钱是不是?”
听着陈钢的解释,明台等一众秦国来人都是瞠目结舌。
“难道不应当先修府衙吗?”一边的秦一剑讶然问道。“还有,那些商人真敢跟您抢人?”
“为什么不敢?他们出的价高,我兜里就这么点钱,你们不知,曹部长可是知道王武嫡那个抠门的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这么一点钱,要办的事儿哪么多,没办法,能省一个是一个。”
“府衙里的人怎么这么少?刚刚只看到七八个人,难道陈郡守就靠这几个人来帮办差务?”秦一剑接着问道。
“够了够了!”陈钢点头道:“府衙下头的各部门都有专司部门,我这里用不了这么多人,人多了反而办不了事,容易你推我让,等以后磨转不开的时候,我再临时请几个人,办完差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花这份冤枉钱。对了,曹部长,咱们皇帝陛下曾说过要将官员当什么用来着?”
“陛下说,就要把官员当仆人用,当牲畜用,你要当官儿,就得这么干,要不然国家干嘛花这么高的薪水请你啊?”曹天赐笑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嫌辛苦,别当官了嘛!”陈钢哈哈大笑。
秦国来人都是沉默不语,敢情在汉国当官儿还是一个苦差事,像陈钢这样当郡守的,在秦国只怕真没人肯干。明台也明白了,汉国官员的思维跟秦国官员的思维根本就不在一个点儿上。
什么叫以民为本?这才是。什么叫以民为重,汉国官员已经做到了。
等到饭菜摆上桌的时候,一身臭汗泥浆的郡守陈钢终于去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袍子重新走了回来,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酒坛子。将酒坛子放在桌上,他先深深地嗅了一口气,摆摆头:“明指挥使,别看这坛子普通,可不是吴氏往外卖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外包装号称高档酒的东西能比的,这才是真正的吴氏顶级酒。”
“返朴归真,理当如此。”明台点头称赞。
一边的曹天赐已是不耐了,一伸手便将坛子抢了过去,他是武学好手,陈钢以前不过是一介商人,那里有曹天赐反应快,手才伸到一半,坛子已经到了曹天赐手中,一把拍开泥封,撕去封纸,一股沁人的香味立时便在屋内漫延开来。
“小心一些,小心一些!”一边的陈钢连连道。
“怕什么,要是洒了一滴,今儿个我就一杯也不喝了。”曹天赐大笑,站起身来,手腕一翻,浓稠的酒水一股线儿的落下来,刚刚好将明台的杯子注满。
“好本事!”明台自己也是武道高手,自然知道曹天赐露的这一手的难度。
曹天赐笑着给桌上每一个人都酌满,“见者有份,难得一尝的好酒好。”
一坛子大约五斤的酒,一圈儿下来,立时便去了三分之一,明台看着每倒一杯酒,陈钢的眉毛就动一动,显然很是心疼,不由得心中好笑。见曹天赐回来将酒坛子放在桌上,他一把提起,递给陈钢,笑道:“好酒一杯足矣,剩下的便存起来,留个念想,当真一气喝完了,反而无趣了。”
陈钢大喜,紧紧地将坛子抱在怀里,“明指挥使果然是懂酒之人。”站起身来,抱着大半坛子酒,已是一溜烟儿地去了,留下曹天赐在一边顿足不已。
“可惜可惜,本来要将他敲骨吸髓的。”
第1502章:汉旗天下192决战6
夜色已深,厢房之中,同屋的秦一剑等人已是鼾声大作了,明台却是辗转难眠。陈钢是他深入接触到的真正意义的汉国的封疆大吏,但与他想象之中相差太远。没有倜傥风流,也不是文彩斐然,更没有什么一眼看去便能让人服膺的威势,反倒是世俗得紧,市民得紧。言谈之间,三两句就能将人拉到如何赚钱,赚了钱如何用钱上去,好像他不是一方封疆大吏,倒似是一个商人一般。
但细细想来,明台却又不寒而栗,汉国的官员在想什么,他们在想法设法的让老百姓赚钱,当然,他们也想法设法名正言顺的收税,但收到的税,第一时间他们并不是想着上交国库去讨好上级或者他们的皇帝,而是计划着怎么去修桥铺路,怎么去兴建水利,怎么用手里的这点钱,引来更多的钱。
他不像官员,更像是一个掌柜的,不过他的东家,却是他治下的百姓。
难怪汉国每打下一地,便能让当地的百姓马上臣服,服服帖帖地听从他们的管理,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了白天遇到的那做凉皮儿的夫妇,连自己许诺的前程也不要,却情愿在这山南郡城卖他们的凉皮儿,因为现在他们的生活能切切实实地展望到未来,而自己所给的却不知道是不是有命来享受。
他们的选择或者是正确的,如果不用拼命,便能挣来好的生活,那又何必要提着脑袋去拼呢?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啊。
府衙之中正在修整,并没有足够的房屋安置他们,所以也只能几人挤一个房间,曹天赐甚至与陈钢挤到了一个屋里,幸好陈钢才来上任,并没有带上家眷。
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外头却仍然很热闹,府衙里的修整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停止,只是换了一拨人,仍然在加班加点的工作着,精力充沛的山南郡郡守陈钢,这个时候又穿上了他那件脏兮兮的官服,在外面跳上跳下地指挥着。
的确没有一点官样。与明台自己见过的那些秦国官员,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秦国的那些官员,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穿必锦衣,出必车马前呼后拥,永远那样彬彬有礼,言辞得当,让人一见便心生敬慕,但做起来事儿来嘛?明台摇摇头。
反正也是睡不着,明台干脆走到了窗前,轻轻地推开窗户,静静地看着院子里正在工作着的工人。这些都是当地人,虽然夜晚还不得休息,但他们人人却都是喜笑颜开,因为明台已经知道。他们晚上工作的工钱,比起白来的工人要高出一成来。
大汉帝国似乎是一个时时处处,每个地方都在用金钱来衡量价值的地方,说起来似乎很低俗。但却能最效地撬动每个人的积极性。明台自己从小就出生在豪门,家门出事之后,救了他的明家也是大富大贵之家。他从来都不缺钱,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没钱的痛苦,年轻的时候,作为黑冰台的一员,他经常要潜伏完成任务,在那些日子里,他见过了太多那些因为一文钱而憋死英雄汉的事情,那不是故事,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于这个世上的。
先仓廪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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