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秦国必然会陷入内战泥淖,那我们便伐秦,如果他真能一鼓而下咸阳,那我们便执行第二套计划。”
“楚人地大物博,人丁众多,这几年被我们所逼,整军备战,再加上有黄歇与屈重这两个干臣,倒是颇有起色,现在的楚国,可比秦国麻烦得多。秦国在经济之上已经陷入了极大的困境当中,我们如果想什么时候击垮他们,就能什么时候击垮他们,但楚国就不同了,我们的经济渗透他们一直非常小心地在应对,这几年成效并不大,唯一让我们小小得逞了一把的就是他们的纺织业,成功地在他们国内掀起了一场场内乱,但楚人倒也了得,生生地将其摁了下去,这个国家太大了,自给自足的能力太强,又不像秦国那样穷兵黩武,实力犹存啊!”
“所以便有了第二套计划。”蒋家权嗬嗬笑了起来,“到时候路超肯配合吗?”
“他如成功了,自然会配合。”高远道:“于他而言,这可是一份大礼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大笑起来。
就在高远开心地在大雁湖畔吃着烤鱼,喝着美酒的时候,他这一行出来等待的人也已经从疏勒抵达了大漠边缘。
“我又回来了!”当战马踏进大漠的时候,王剪感慨地叹息了一声,在他身边,是微笑着的牛奔。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汉旗天下(25)无法理解
当年作为一个失败者,仓惶从这里出逃的时候,王剪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还会有一天会重新踏进大漠,把当年走过的道路再走一边,当然,那个时候前途一片昏暗,他看不到自己的路在何方,但现在,他满怀希望,一条金光大道正在自己的前方铺就。
王候将相,宁有种乎?牛奔在对待王剪立国之上有些犹豫不决的劝导让剪痛下决心,是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大秦先王又何曾拥有过什么?现在这片土地之上最强的大汉王国的国王高远,当初又拥有什么?
这一次回去,他谋求的便是大汉王国的正式承认,现在自己那个国度很小,实力很弱,如果大汉想要并吞自己的话,在王剪看来,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在牛奔对待黑衣大食的态度之上,他却依稀看到了一个生存之道。
大汉似乎对这个从未谋面过的敌人充满着戒惧,那么自己的存在便有了价值。秦国,现在已经不值得自己为他们付出什么了,他们也不可能给自己帮助,而能帮助自己的,便是以前的敌人,大汉王国。
当然,此去大雁郡,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迎回当初在大雁郡丧命的父亲的遗骨。而如今还在秦境之内的王氏宗庙、族坟,汉国特使牛奔也承诺将在大汉击败秦国之后,可以由王剪迎回到他现在自己的领土之上。
一千余名骑兵护着王剪在大漠之中跋涉,与当初狼狈逃窜不同,这一次的回程,却是胸有成竹,大漠之中哪里有水源,那里可以驻扎休息。地图之上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一片小小的绿州之上,这支队伍在经过数天跋涉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一个休息的地点,被充水源,好好地洗刷一下身上这数天以来积攒的沙尘,对于在大漠之中行军的人来说。不谛于是一种享受。
王剪坐在绿地之上,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士兵从水井之中提起清水哗听一声浇在自己身上,将自己淋得透湿。
“牛将军,现在中原变化大吗?”他看着坐在自己一侧的牛奔,问道。
“怎么说呢?变化当然是肯定大的。”牛奔想了想,道:“可正是因为变化太大了,我反而不知从何说起了。”
“变化太大反而无从说起!”王剪细细咀嚼着这句话,里头似乎含义无穷。“这些天我听到你的卫士经常谈论汉王,但有一件事我很奇怪。还请牛将军教我。”
“不知王大将军有什么不解的地方,牛奔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们经常谈论汉王,而且并不避忌我们,从他们的言语之中,我能听得出来他们对汉王非常尊敬,发自内心的尊敬,但好像他们并不畏惧你们的汉王。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听到是这个问题,牛奔笑了:“我们大汉王国是这片土地之上开天辟地的崭新的一个国度。与历史之上任何一个国度不同,您的这个问题,我用汉王的一句话来回答您,汉王说,他不需要人民的畏惧,而人民对他的尊敬就是对他最大的褒扬。所有的大汉国民,只需要畏惧一件事,那就是大汉的法度。无以规矩,不成方圆,只要你是在大汉法度所规定的范畴之内。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情而不会有任人干涉,法无禁止即可行。”
“法无禁止即可行?”王剪摇了摇头,“假如你们的法律没有规定不许骂汉王,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们的国民可以随便大骂汉王呢。”
牛奔大笑起来,“大汉律法的确没有规定这一条,但是在汉国,谁敢辱骂汉王,只怕马上便会被人揍得他妈都认不出来。而且揍他的不会是官府,因为律法之中没有规定不许这么做,揍他的只会是老百姓。不过您这个问题倒是问到了点子上,在我们大汉,除了大王和王室成员以外,其它的大臣,包括我们的首辅,都往往被骂得体无完肤。”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王剪惊道。
“当然,前两天我给您讲过我们的大汉周报,大汉周报有四个版面专门刊载时事、政治方面的内容,那也是一些文人经常用来骂官员的地方,但凡他们觉得哪里不对了,便可以提笔写一篇文章去登在报上。”
“你们的朝廷不管这样有辱官体的事情?”
“朝廷有文宣部,对于时事政治新闻之类的刊登当然会审核,不过只要不涉及到国家机密,这样骂人的文章倒是不会禁止的。相反如果一个部门被骂了,马上政事堂就会找这个被骂的官员的麻烦,这报纸上说得都是不是真得啊,你有什么解释啊等等,所以咱们现在大汉的官员啊,每一期大汉周报出来,都要看一看自己有没有挨骂啊!”牛奔笑咪咪地道。
“那如果是政事堂的大员被骂了呢?”
“当然是大议会来管了。有时候也会是王上,不过如果是王上出来,那可能就是大事了。但是大汉立国这几年来,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过,政事堂的大人们还是很谨慎的。”牛奔对王剪笑道,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却想起了前年的李灿事件,这事儿不折不扣是大汉的一件丑闻,但最终还是被押了下来,作为国安局的大员,他自然是少数知晓内情的一员。
“官员如此没有体面,那如何管理百姓?”王剪又问了一个问题。
“在我们大汉,管理百姓的不是官员,而是律法。”牛奔又抛出了一个王剪无法接受的观点,“大王经常强调,他不是大汉的拥有者,只是大汉的引领者,而官员们不是百姓的父母官,而是百姓的服务者,大王最讨厌父母官的这个说法,也讨厌说某地某地又出了个青天大老爷。”
“这,这是个什么道理?”王剪惊问道。
“所谓父母官,那就是将自己摆得比老百姓高咯,认为自己是老百姓的父母,父母对儿女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么?在我们大汉,这可不行。再者,为什么会出现青天大老爷,那是因为你这个地方吏治黑暗,所以有一个秉公执法的人,便被人顶礼膜拜,这不是大汉的光荣,这是大汉的耻辱。大汉不需要青天大老爷,大汉只需要公正的律法和依律办事的官员、百姓。人人都依律办事,何需青天大老爷!”
王剪张嘴结舌,这些天闲来无事,与牛奔细细地谈起大汉的一些事情,从牛奔嘴里往往蹦出来一些他无法理会的词汇、事务让他有些茫然,但都远远及不上今天牛奔给予他的震惊。
大汉如此,那国还成国吗?
可事实是,大汉是这片土地之上最强的国家。
“你们汉王如此不重礼法么?”他呐呐地问道。
牛奔呵呵地笑了起来:“怎么不重视,咱们大汉兴办学校,适龄儿童不分男女,都必须要进学,这些可都是免费的,在我们哪里,叫小学,这是每个孩子都必须要去读的,要是那个父母不让自己的孩子去上学,那可是要被治罪的,当然,现在也只能做到这样,再想读中学,考大学,那可就不能免费了,大王每每说起这事儿都叹息了,说钱不够用啊,要是再富一点,中学也应当免费。”
“可在我看来,你们大汉已经富甲天下了。”王剪道。
“但架不住地盘大,人丁多啊,分到每块地方上,每个人身上,那就不值一提罗!”牛奔道。“什么事都要用钱呐。”
“现在大汉在军事之上对秦国已经形成了碾压形的优势,你们大王为什么不横扫过去,反而迟迟不动手呢?”王剪又问道,以他这些天来了解到的情况,秦国已经烂无可烂,而大汉如日中天,在他看来,这种压倒性的优势还不动手,难道还等秦国喘过气来么?
“第一是钱的问题,大军一动,粮草先行,军器,饷银,那钱是哗哗地往外流啊,在大王看来,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拿不拿得下秦国,而是拿下秦国以后怎么办?秦国地方也不下,百姓穷得让人无法想象,大汉一旦拿下来,那就是咱们大汉的地盘,百姓就是大汉的子民,那总得与大汉现在的百姓一样待遇吧,那得要多少钱啊?可现在咱们大汉拿不出来,便只能先等一等,让秦国的百姓再苦几天罗!第二,打仗便要死人,现在秦人还没有烂到根子上,军队还相当有战斗力,打起来,纵然得胜,咱们的士兵损失也不会小,大王爱兵如子,不愿意死太多人,那就再等一等吧,说不定等一段时间,秦人自己就会干起来,那咱们去捡便宜,自然要少死不少人的。”牛奔道。
王剪心里有些明白了,大汉这是要拖死秦国啊。
“楚人呢?”
“楚人还要麻烦一点,不过具体怎么样,我这个职务是不可能知晓的,反正办好上头交下来的差事就好了。”牛奔笑道:“不管怎么说,秦楚也蹦哒不了几天了,左右都是我们大汉的盘中餐,倒也不急在一时,大王说先夯实好基础,其它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大汉居然自信到了这一地步了,这一次回去,倒一定要好好的看一看,也好决定今后自己的国策。
远处突然响起了尖锐的示警哨声,王剪一下子站了起来,远处,王部放也去的斥候正卷起阵阵狂沙,而示警的哨音正是从哪里斥候那里发出来的。
“敌袭?”牛奔也突地站了起来,这大漠之中,哪里来的敌人?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汉旗天下(26)半路迎接
随着尖厉的示警哨音,正在绿洲之上嬉戏的士兵们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穿上盔甲,套上马鞍,展现出来的素质让牛奔也是极为赞叹,这一次王剪带过来的千余名骑兵都是其军中精锐,虽然隶属于王剪的老秦军不多,更多的是在他的那片新领土之上召募的士卒,但这几年来,不断地战争和王剪苛刻的训练,让这些人即便比起最精锐的汉军骑兵也不遑多让。
一个攻击阵形很快就形成,在大漠之上,对于绿洲的争夺是极其残酷的,这样的一场遭遇战,输了的一方即便不会被全歼,实际上在都是骑兵的情况下,也极难做到全歼,除非双方兵力太过于悬殊,但失去了补给才是最致命的,接下来的茫茫大漠,足以让你丧命其中。
远处的敌人来得极快,转眼之间,便已经能看到他们的军旗,牛奔本来有些紧张的心情在看到对方的旗帜之后顿时放松下来,大笑着将手里的长枪夺的一声插在地上,“王大将军,是自己人,我去迎迎。”
不待王剪搭话,牛奔一夹马腹,战马轻嘶一声,已是向前奔去。对面,一面黄龙旗正在风中猎猎作响,随着骑手前进的步伐上下起伏。
听到是汉骑,王剪一颗心也落下地来,不过士兵们并没有解除警戒,亦然保持着战斗的队形,王剪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远处来的那支骑兵。
与汉军作战多年的王剪自然很熟悉汉军的军旗了,根据军旗便能分辩出对方来的是那一支队伍,“居然是青年近卫军。”他吁了一口气。
大汉青年近卫军,高远的最嫡系的部队,其军官基本上都来自积石城综合大学,而招兵的对象也只限于高远起家的数郡之地。而且是要有家有口的那种,这是一支战斗力超强而且忠诚度最高的部队。
汉骑呈四列纵队奔来,马蹄带起的黄沙犹如一条黄龙,在队伍之后卷起,随着双方的迅速接近,那面黄龙旗倏地举起。马上骑手猛勒战马,战马长嘶声中人立而起,待得四蹄落地,已是如同钉子一般地扎在了那里,后面的骑兵迅速散开,两路向左,两种向右,在骑手的身后,转眼之间便布成了一个骑兵方阵。看着那整整齐齐犹如线拉过一般的阵线,那高高举起,寒着寒光的马刀,王剪的脸色微变。
“我是出使的大汉使者牛奔,近卫军那位将军率部到此?”牛奔策马奔来,大声吆喝道。汉骑左右一分,一名青年将领越众而出,“牛奔将军。末将是青年近卫军第一军梅华,奉王上之命。前来迎接王剪将军。”
“哈哈,原来是你啊!”牛奔大笑起来,梅一坡,梅朴都是蓟城的风云人物,一个是现在大汉中央人民银行的行长,一个是大王所有产业的大管家。梅家亦是大汉最顶尖的商业家族,老二梅素执掌着偌大的家来,梅华在家中排行老三。梅家现在已是大汉最顶尖的家族,但真要说到他们的兴起,说起来还是这位在家中无比顽劣因而被送到军中的梅华。当年顽劣不堪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了大汉青年近卫军中的一名少将师长,深受高远喜爱,与吴崖并成为第一军的哼哈二将。
两人坐在马上,却是热情相拥,牛奔出使大半年有余,骤然见到自己的军队,心中的喜悦当真是无以言表。
“大王已经到了积石郡吗?”松开梅华,牛奔问道。
“是的,大王已经抵达,我奉命前来迎接。”梅华笑道,“对面那位就是王剪大将军罗?当年草原一战,可惜我没有赶上。”
“都过去的事情了,就没有必要再提了,这是人家的伤心事,不要那壶不开提那壶。”牛奔低声道。
“我知道。”梅华笑道。
“走,我去给你引见王大将军,人家也是马上要建国当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