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芷静见众人安静下来,便接着说道:“其实呢,这个神牌确实在我手上,但是,我发现,这个神牌似乎没有特别大的功效,除非满足两个条件。”
“你这小丫头简直是一派胡言,如若没有大功效,又怎会被人们称为二宝之一呢?你莫要在这里亵渎神物!赶快将神牌交出来。”人们似乎又忘记了方才那一幕,紧接着又吵闹起来,似乎吴芷静一说话便有人反对一般。
吵杂的人群中忽然听闻有人大声说道:“我听闻,这神牌要染上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然后再集结天山之灵气后方能显现神效。”此人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群之声,大家顿时安静下来,开始面面相觑。”
“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这要上哪里去找?”
“对啊!”
吴芷静扫视了一下众人,随后从怀中掏出两个水晶制成的透明小管子,借着日光,可以看清一个管子中盛放的是血液,而另一个则是清水。吴芷静将手一扬便说道:“这管子里装的便是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而这个管子里则是采集而成的天山灵气。这两个条件同时具备时,西海神牌就能发挥它的能量。”
“口说无凭,你可否现场演示给大家?”
吴芷静点头道:“当然可以。”
承诺完后,吴芷静示意寒子夜将东西推出来,寒子夜扬手击掌,一个木架随之推出,那个木架上平展着一张白纸。
吴芷静指着白纸对大家说道:“由于阴血与灵气的量甚少,所以,神牌的能量也是很少的,我现在用神牌让那张纸自燃起来。”
众人在听见自燃二字时便开始感叹,那张纸真会自己燃烧起来?有些人在听后开始摇头,完全不相信吴芷静的这一番说辞。
吴芷静镇定异常,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那东西被黄色的布巾遮盖住了,她说道:“大家都知道西海神牌乃是上古神物,自然不能随意现身,所以,在下用布巾挡住了,还请见谅。”
吴芷静让寒子夜打开布巾,将小管子中的血与天山灵气滴在了她假造的蝴蝶佛牌之上,随后让寒子夜站在另一边。
整个山谷口宁静异常,所有的人都将视线锁在了吴芷静的身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手,当真是万众期待。
过了一阵子以后,奇迹出现了,木架上的那张纸的中央出现了一个黄色的小点,出现后不久,那个地方便开始燃烧起来,起先是黑色的,到后来,火苗越来越大,最终将那张白纸焚烧殆尽。
当人们看见那张纸不点自燃后纷纷侧目揣测起来。吴芷静盯着交头接耳的众人,手一转,将用布巾裹好的蝴蝶佛牌装进了怀中,其实,她撞进怀中之物根本不是蝴蝶佛牌,而是一块比较大的凸透镜,她将阳光通过主光轴射入凸透镜,在经过透镜的两面经过两次折射后,集中在轴上的一点,那一点便是方才白纸上的焦点,初春的太阳温度不会太高,所以,她在那个点的周围铺上了一层白磷,白磷的燃点低,所以,用途透镜折射而来的温度才能够轻易点着那张白纸。
莫问隐于面具后的双眸在看见纸张自燃后低眉思索起来。
耶律旭日见状紧抿唇瓣,水无风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而水无澜的脸上自然露出的是敬佩之情,南宫澈的眸中则是盛满怜爱之意。
吴芷静看见众人露出神奇的表情时,心下溢满强烈的罪恶感,她这完全就是在欺骗不懂物理的古人。若让现代的同事知道,指不定怎么笑她呢,不过,为了不让麻烦靠近自己,为了能够达到为寒子夜报仇的目的,她也只好如此了。
“好了,大家也看见了神牌的力量了,但是,天山灵气固然容易采集,可是这三月初三三时三刻的阴血却是难以得到的,因为,这世间,那一个时刻出生的人皆是男子,除了一名女子以外。”这个结论是寒子夜花了七天七夜时间才得来的结果,虽然调查的范围并未普及到所有的地方,但是,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她是谁?”众人盯着吴芷静发起问来。
吴芷静轻轻一笑:“至于她是谁,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
人群中的人看着吴芷静卖关子后,扬手说道:“丫头,你说重点!”
“神牌既然是宝物,自然没有轻易便能得到之理,如若大家想拿到神牌,还需经过几轮比试才行。”
“什么比试?”
吴芷静掀了掀衣袍扬首回道:“自然是武文比试,先武再文。”
“这个简单,你只管说规则便是!”
“规则简单,那边有一块空地,空地中间搭建了一个高台,高台是由一根竹竿支撑而起,想要上那个高台需要借力于周围的桃花,而每株桃花之间都有锋利尖锐的长矛,谁率先拿到高台之上的文题便可解答,如若全部答对方算取胜。整个比试过程中脚不能沾地,一旦沾地便退出比试。”吴芷静一面说一面展手让在场所有的人能够看见高台。
众人随着吴芷静的手望了过去,当人们抬起头看见那方高台时,不禁微眯起眼眸,只见那高台足足有十丈高,除了用一根不算太粗的竹竿支撑以外全然没有其他支撑物,这无疑是要轻功非常卓绝之人才能上得那方高台,且那高台非常之小,仅能容纳一个小盒子,那盒子之中自然放着文题,众人看完高台后又垂眸看了一下用来借力的桃花,桃花的枝干本就弱不禁风,如若在争抢文题的过程中被人打落下来就必须以桃花借力,如若借力不成就会被长矛刺伤,看完比试场地后,有许多人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如此高难度的比试场地,怕只有武功告绝之人方能上去的,神牌果然不是谁都能拿到的神物啊。
吴芷静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知道她这个难题一出自然会有许多人知难而退的,但是,她也知道,在场的人当中有几个是一定不会被这个高台难倒的。南宫澈应当不会参与,现在就看耶律旭日、水无风、水无澜与莫问如何表态了。
“如若有人愿意参加这个比试,请于高台之下站立成圈,待我发号口令后比试就正式开始了。”
吴芷静话音落下,有不少人朝高台处行去,他们围站成了一个圈,待众人站齐之后,耶律旭日、水无澜与莫问同时起身朝高台飞去,随后似点缀一般落在了众人之中。
吴芷静挑眉看了看戴着面具的水无痕,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怔忡之际却听寒子夜提醒道:“芷静,差不多该开始了。”
吴芷静回过神来,宣判道:“开始!”
一声令下后,众人皆提气朝上飞掠而去,耶律旭日踩着众人的背朝上飞去,若有拦他路走,他直接将那些打落于地,对于那些人被长矛刺穿的痛哭声充耳不闻,水无澜虽与众人打斗,但是,因着他宽厚的心肠,总怕那些人落下去后会被长矛刺穿,所以,在打下那些人后他会忙于扶住他们,因为浪费了许多时间,莫问则是不停地在人群中游刃有余般穿身而过,避免与人有任何打斗。经过一段时间的淘汰,高台周围仅仅只剩三人,为了缓解一下前段所消耗的体力,他们三人返回于桃花之上,静静立着花枝之巅,他们分别是身穿褐色锦袍的耶律旭日,身穿月白色长袍的水无澜,与身穿黑色衣衫的莫问。
耶律旭日若豹般的双眼直盯着莫问,莫问则迎视着耶律旭日,眸中是不可掩盖的恨意。耶律旭日对于莫问眸中发射出来的恨意有些不解,在他的印象中,他似乎没有得罪过莫问,他为何会这般仇恨于他?
水无澜看着视线交错的二人,他似乎被这两个人遗忘在了角落之中,忽然间,他只觉自己的参与像是一场闹剧,他本来对那西海神牌无甚兴趣,只是因着它响亮的名头而来,为的也不过是寻找吴回而已。
心中兴趣乏乏,水无澜脚下轻点,几个旋身之后便撤了回去。
耶律旭日与莫问一直僵持而立,他们互相盯着对方的脚,一旦有任何动作便伺机而动。僵持良久后,耶律旭日终于动了动脚,莫问面具下的眉毛一挑,跟着他的动作摆出防御的姿势。耶律旭日陡展手臂,似搏击于天的雄鹰朝上飞驰而去,莫问旋身而上,划出绝美弧线追击而去。
两人于空中对打起来,高手出招身边带来巨大的引力,劲风吹拂而来使得树叶片片零落。
莫问出招十分狠戾,耶律旭日朝后退去,他二人在空中飞舞的身影已然离开了高台附近,零落的树叶集结成一条成龙追随着二人的身影而去。
吴芷静盯着二人越打越远的身影,心下紧张起来,看他二人那打架的趋势似乎已经超出了抢题的范围了,不知道水无痕的伤养得如何了,耶律旭日的功力当是非常深厚的,希望水无痕不要有事才好。
寒子夜因着莫问有些奇怪的行为而微微转头,却在转身之际看见吴芷静由于紧张而交握在一起的手。
“芷静,你在为莫问担心?”
吴芷静眸中一亮,缓缓松开交握在一起的手,摇头道:“没有。”水无痕是莫问一事她不太愿意告诉其他人,包括寒子夜。
寒子夜微微一笑,转过头不再说话。
空中,二人打斗的气势愈来愈大,只要是他们经过的地方,那方土地上的青草便会被全然卷起,似龙卷风一般,无处不侵袭着。
“尊主似乎十分恨孤?”耶律旭日出手之际快速问道。
莫问一挑眉压低声音回道:“兴许是你做的坏事太多,不记得仇人了。”
耶律旭日扬首,笑得肆意而张狂:“孤做事从不后悔,若觉心中有恨,孤等着便是。”
“自然会去讨教的,就在不久的将来。”莫问放下此话后便撤开身子回身朝高台飞去。
耶律旭日见他回身而去斜眉一蹙遂追将而去。莫问在空中踩着云步,飞至高台时刚想用手去拿盛放在其上的盒子,却见耶律旭日的手快速地伸了过来。
莫问的手向下一扣,想要握住盒子,结果,耶律旭日手一抬挡住了他的手,莫问另一手趁虚而入准备横握住盒子,耶律旭日的另一只手却向外一推让他没能握住盒子。两人的手一来一去间都没能握住盒子。
耶律旭日眼眸一眯问道:“尊主想要这神牌所谓何事?”
莫问唇角带笑不答反问道:“国主又为何会要这神牌呢?”
“孤为寻人!”耶律旭日浅浅一笑,认真地回答道。
莫问眸中的厉光陡然转换,似被小小地震撼了一番,然,那番震撼也仅仅只是转瞬即逝,眸色恢复后遂认真地回道:“本尊是为护人!”
说话间,两人的手分握在了盒子的两端,两人一起用力,那盒子竟然从中间断裂开来,盒中纸片飞舞而出,莫问即刻放开握住盒子的手去抓那些飞舞而出的纸片,耶律旭日亦不落后,两人四手在空中交替更换数次后二人拿着文题朝吴芷静所在的台上飞奔而去。
当吴芷静看见完好无损的水无痕时,提在嗓子眼儿处的那颗心终于回落而去。
耶律旭日与莫问将手中的纸片交给了寒子夜,寒子夜低头一看发现他二人一人拿了四张纸片,每张纸片上都写着一道题,而他二人竟是分拿一半,如此,只能靠解题来分胜负了。
寒子夜将收集好的纸片交给了吴芷静。
吴芷静迅速收回看向水无痕的视线,拿着纸片说出第一道题:“一个人牵着羊群通过关口,每过一个关口都会将自己羊群数量中的一半给守关之人,守关之人会还一只羊给他,请问,要通过九十九个关口,需要多少只羊?”
耶律旭日与莫问在听见问题时皆有些错愕,须臾,二人异口同声回道:“两只。”
吴芷静盯着纸片的眼眸在不经意中跳了跳。
她拿出第二张纸片接着问道:“什么东西做的人知道,买的人知道,卖的人知道,用的人却不知道?”
“棺材!”二人依旧异口同声地回道。
吴芷静的眼皮已经不可遏制地在狂跳了,她故作镇定拿出第三张纸片,读道:“一头公牛加一头母牛,猜三个字”
这个问题一出来,耶律旭日便皱起眉头开始思索,而莫问则是唇角一扬回道:“两头牛。”
“什么鸡没有翅膀?”
“田鸡”
“为什么青蛙可以跳得比树高?”
“树不会跳。”
“什么东西只会往上升不会掉下来?”
“年龄。”
……
接下来的时间全是吴芷静提问,莫问回答,而耶律旭日则对这些刁钻古怪的问题甚为费解,实在有些想不通。
待吴芷静读完所有纸片上的问题时,忍不住用看怪物的眼神睨了一眼水无痕,她的定力素来很好,但是,这一次,她真的是破功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水无痕居然可以回答出脑筋急转弯的题,她是真的很无语。
莫问似乎对于吴芷静质疑的眼神视而不见,回答完所有问题后,冷冷地说道:“如果按照现在这种状态,本尊是不是通过了所有的比试?”
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冷冷的声音后收回了自己有些怪异的眼神,只说道:“是的,请借一步详谈。”说罢,领着水无痕与寒子夜朝台后行去。
台下的众人见莫问胜出遂一一散去,只是,他们心中依旧没有放弃追寻西海神牌。来日方才,他们有的是时间去争夺这个神牌。
耶律旭日站在台前,心中似有不甘,脸上的颜色十分难看。台下的水无痕与水无澜见状提起飞掠至台前,水无澜一近他跟前便问道:“耶律国主,那女子问的你什么问题?”
耶律旭日咬咬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什么鸡没有翅膀?”
水无澜闻言瞪大眼眸,随后开始挠脑袋,他一直不停地思考都没有想起来究竟什么鸡没有翅膀,遂问道:“什么鸡?”
耶律旭日面无表情地扔给他:“田鸡。”二字后便似一阵风般地掠走了,唯余怔忡的水无澜立于台上,良久后终于爆发出几声大笑,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哈哈哈——”地笑声几乎穿透了云霄,自然也落入了隐于不远处的白衣男子耳中。
那白衣男子头上戴着斗笠,斗笠周围用白纱覆盖,他的身旁站着另一名男子,那男子身穿绛色衣衫。
白衣男子缓缓开口说道:“没想到,她竟然可以想出这样的方法,果真有些古灵精怪。”说完后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痕儿的武功看着精进了不少啊。”
“宫主,可否看在主上一片痴情的份上饶过他?”身穿绛色衣衫的男子颔首轻轻地问道。
有多少次,他从宫主的眼中看到了不忍,可是,他却依旧一次又一次地做着伤害主上的事,他何苦在折磨主上的同时折磨自己,还连带着折磨了至亲之人?他的心难道不会痛么?
问话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